第二天一早，江澈接到江父强烈命令电话，去机场接人，江澈去了。
陆嫣一下飞机，就将江澈抱了个满怀，江澈被香水熏得直皱眉。
“宝贝，好久没见，想我没？”
“不想。”
江澈淡漠地推开了人。
陆嫣常年在国外生活，思想较开放，比江澈大五岁，和陆弘是姐弟，这次来是和江家有合作项目。
陆嫣啧了声：“真是无情，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男朋友，你上次见过的，小名江江。”
江澈扫了眼，脸盲，喊了声“史密斯姐夫”。
外国男人听不懂中文，笑意盈盈。
陆嫣呛了下，拉着江澈往前走：“不是……叫哥就行，他不是你史密斯姐夫，换了好几个了。”
江澈：“……”
江澈：“把你头像换掉。”
“不换，”陆嫣笑得停不下来，“我看挺可爱，小姨眼光好，那小裙子多可爱啊……”
陆嫣头像是江澈穿裙子的照片。
江澈脸臭。
……
早上第一节课，江澈不在，下课后，吴凡问李卯：“江哥呢，怎么不在？”
“好像去接什么人，挺重要的，”李卯随口说，“我也不太清楚……”
“那是挺重要，”吴凡说，“第一次见江哥逃课不是去网吧……”
楚言瞥了眼江澈座位，抿了下唇。
第三节课，江澈回来了。
吴凡扭过头，问：“江哥，接人回来了。”
江澈“嗯”了声，拿出课本，偏头问楚言：“有什么作业吗？”
楚言皱了下眉，将发下来的作业本递过去，淡淡说：“不要离我那么近。”
江澈手顿了下：“怎么了？”
“你身上有味道。”楚言说。
“是吗，”江澈嗅了嗅，蹙了下眉，不在意，“可能是香水味，等下回去洗个澡……”
楚言笔尖在纸上划出一条线。
亲热过了？
……
晚上，江澈洗完澡出来，看见楚言坐在自己床上。
过了一会，见对面床铺的人没有挪动迹象，江澈开口：“不……过来了吗？”
闻言，楚言从手机中抬起头，语气自然说：“天气回温了，两个人睡有点热。”
江澈呆了下，“哦”了声，可是又隐隐感觉不是这样。
俩人一起睡了快两个星期，突然分开睡，这一晚，都有些失眠了。
……
翌日，陆嫣来了。
几乎是一出现在教室门口，教室里的脑袋就齐刷刷探了出去。
陆嫣卷着大波浪，烈艳红唇，脚下迈着小高跟，披着雪毛披肩，一副风情万种，款款摇曳模样。
“江澈在吗？”
陆嫣敲了敲教室的门。
“江哥江哥，”吴凡眼睛挪不开，激动推了推江澈的桌子，“有人找你。”
江澈昨晚失眠，趴在桌上睡觉，被吵醒了，看了眼门口，出了教室。
教室立马响起议论声。
“谁啊，和江哥是什么关系……”
“港风类型，好好看，果然女生爱看美女……”
“男生也爱看，嘿嘿……”
“滚，张达你不配……”
走廊，江澈在和陆嫣说话。
男生表情平淡，女生笑得甜美，看得出来，俩人关系熟稔。
楚言看了眼，收回视线，感觉胸口有些闷，原来江澈喜欢这种类型。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女生好像看了他一眼。
走廊外。
陆嫣将钥匙递过去：“这周我们出去旅游，宝贝，放假就自力更生啊，阿姨回乡下了。”
江澈接过了钥匙。
陆嫣还站在走廊。
江澈：“有事？”
陆嫣看了眼教室后排，神情兴奋：“宝贝，你同桌长得好精致，好适合穿小裙子。”
陆嫣对小裙子的热爱和江母一样。
“……”
江澈嘴角抽了下：“进去了。”
陆嫣啧啧两声：“行吧，那我走了。”
江澈走进教室，李卯立马过来问：“江哥，那谁啊？”
江澈看了眼在写题的楚言，说：“我姐。”
李卯恍然大悟：“江哥，你说的接人，就是去接你姐姐？”
江澈“嗯”了声。
此“姐姐”非彼“姐姐”，楚言心说，江澈果然喜欢姐弟恋。
江澈坐下后，手机响了下，是陆嫣发来的消息。
[江江的小可爱：宝贝你同桌叫啥名啊，下次给带点礼物，有空请他来家里玩。]
江澈随意看了眼，没回。
李卯看见了，随口说：“江哥，你姐吗，怎么不回？”
“不用管。”江澈语气淡淡，“消息太多，烦。”
楚言看向了江澈。
江澈不解，目光询问：嗯？
楚言又收回了目光。
江澈：嗯？
楚言：渣男。
……
周六中午，在食堂吃了午饭，李卯提议在公寓看电影，几人都同意了，下午没课。
窗帘拉上，客厅一下变暗，冬天光线不好，像天黑了。
“看什么？”李卯说。
桌上摆着一堆零食，专门用来看电影吃的，张水拿了一包薯片，说：“随便，我都可以。”
“我也可以。”吴凡说。
“那看鬼片？”李卯看向楚言，“学霸，你呢？”
话落，江澈也看向了楚言。
楚言盘腿坐在沙发上，微顿了下，说：“可以。”
“那就决定是鬼片了，”李卯自动跳过了江澈，“最近新上映的，不怎么恐怖，江哥肯定不怕鬼。”
李卯嘿嘿两声，关了客厅的灯，房间彻底黑暗，投影发出幽暗的光，光芒渐渐清晰，屏幕上缓缓浮现两个红衣女鬼的身影。
江澈：“……”
江澈绷着脸。
楚言看了眼，收回目光。
这是现代复仇类型鬼片，讲的是渣男抛弃原配，间接导致了原配死亡，迎娶白富美，最终遭到报应的故事。
影片一开始，就是渣男伪装成斯文败类，博取白富美父亲好感，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后来逐渐发生了一些诡异的事。
路牌差点砸到渣男，刹车突然失灵，以及房间里莫名出现的长头发。
影片进行到一半，几人都紧张了起来，渣男发现了原配在报复，请了道士做法，女鬼原配被道士困在符纸中，痛苦挣扎。
还有一个反派女鬼，纯纯恶鬼，想吃掉渣男，也想吃掉原配。
“卧槽！男二怎么还不来救人！”李卯紧张地不断往嘴里塞零食，“那个恶鬼什么时候出现，她眼珠都没有，脸上全是血。”
“好像要出现了，”吴凡说，“我听到了咔吱声，好像在嚼、嚼骨头。”
张水一把夺过了李卯手上零食：“那是卯子在吃鸭脖。”
“……”
几人尴尬对视，继续看电影。
“我感觉这次恶鬼是真要出现了，”李卯牙齿有点打颤，“恶鬼不会让道士化掉原配的，她想吃原配。”
“我也感觉，”吴凡抖了一下，“音乐好像变了……”
凄厉的音乐响起，不知是谁吞咽口水的声音。
滴答——
滴答——
像脚步声，又像滴血声，几人都不由想到了鬼屋的那次滴答声。
看鬼片的恐怖在于，你知道鬼要出现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下一秒，还是下一分钟，将人的心悬起。
江澈手僵住了，他下意识去拽旁边楚言手腕，不知是有意无意，楚言淡淡移开了，去拿零食，脸上平静。
江澈：“……”
江澈目光流出一点不自知的委屈，还有丝丝受伤。
滴答声停止，恶鬼出现了。
“啊——”
先是张水叫了一声。
江澈下意识闭了眼，脸色苍白。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睁开，发现是楚言，楚言握了下，又放开了，恐怖感被驱散。
几人都吓得不轻。
张水去看片名：“不是不恐怖！卯子，你不会放错了吧。”
电影一开始不怎么恐怖，放到一半后，像变了一个画风，堪称十级恐怖也不为过。
李卯低头看手机，懵下了：“好像是放错了。”
一个是猛鬼情缘，一个是猛鬼缘情。
猛鬼情愿——胆小者勿入，心脏病者勿入，十级恐怖，吓到概不负责。
“……”
张水：“李卯，我想打你。”
吴凡：“现在怎么办，还、还看不看？”
李卯一咬牙：“看，都看一半了，这么多人，大白天，怕什么！”
后面就是不断地出现鬼，以及恐怖镜头，几人抱成了一团。
楚言感觉自己衣角被拽住了，偏头去看，江澈下巴绷得很紧，并没有意识到拽着他衣服，楚言收回视线。
又是滴答声，这次声音很逼真，像在耳边3D环绕。
李卯率先遭不住了：“操！声音先关一下。”
“关关关！”吴凡连忙赞同，“这也太逼真了，好像就在耳边。”
但恐怖的是，电影声音关了，滴答声还在。
“……”
这不是恐怖，这像是真闹鬼了。
“卧槽！！！”李卯牙齿打颤，“什么情况，怎么还有声音，不是关了吗？”
“好好、好好好像是从窗户那边传来的，”吴凡说话不利索，“什么东西？”
“这是……白天，”张水冒冷汗，“妈的，不会真有鬼吧，还是厉鬼。”
滴答。
滴答。
声音极富节律感。
窗户被窗帘遮着，随风轻摆，让人不由想，一拉开，是否会如电影那样突然出现鬼。
恐怖氛围拉满了。
“怎、怎怎么办？”吴凡胆子小，吓得快升天了。
楚言感觉自己衣角被拽得死紧，勒着腰，有些疼了。
他要向窗户那边走去，被江澈拉住了，江澈抿着唇，脸色不好：“不要去……”
楚言说了个“没事”，向窗户那边走了过去。
其实楚言也有些紧张，被李卯几人弄紧张的，他是唯物主义者，所以也不太相信这些。
李卯也豁出去了，拿起扫帚，一撸衣袖，一副同归于尽架势。
滴答。
滴答。
声音三浅一重，很规律。
江澈唇抿得很紧，看了楚言的背影三秒，快步走了过去。
所以窗帘一下被拉开，李卯闭眼乱挥舞扫帚，嘴里喊着“啊”，江澈将楚言拉进了自己怀里，张水和吴凡瑟瑟发抖躲在沙发角落。
而发出声音的是只窗外的啄木鸟时，五人脸上表情都各异。
但都有同样一种表情，尴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