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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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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弈不喜欢雨天。理由显而易见。

如果遇上今天这样倒霉事——给陆嘉棋送行李,就更讨厌了。接着,比给陆嘉棋送行李更讨厌的事来了——郑老师拜托她把陆嘉棋带回来。她不好拉下脸拒绝郑老师。毕竟每次见面,郑老师都会友善地和她打招呼。陆嘉弈只好下楼去找人。

听说陆嘉棋是替伙伴去买治跌打损伤的药,想来应该在附近的药房。可跑了几家,都没看到人。陆嘉弈硬着头皮跟药房的人打听,这才知道陆嘉棋根本没进来过。

不用想,肯定是借买药的名头出来放风,跑出去老远,没想到会下雨,雨还下个没完没了,就只能傻眼了。

陆嘉弈站在药房门外面,湿寒的冷气随着雨水渗入她的肌肤,让她打了个战。她越发没好气,又不得不撑开伞到别处搜寻。遇见有可能的地方,比如服装店饰品店,就进去看一眼。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离舞蹈教室所在的大厦也越来越远,最后在一家小吃铺窄窄的屋檐下找到了陆嘉棋。

看到她来了,陆嘉棋很惊讶。陆嘉弈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把伞往她的怀里掷过去。

陆嘉棋没接住,伞骨碌滚到地下,沾上了地面的脏污。陆嘉棋给气着了,就不能好好把伞递给她吗?

陆嘉弈愣了一下,不愿意承认是她的错,硬梆梆地说:“郑老师叫我给你送伞,你自己回去吧。”说完就要走。

陆嘉棋拽住她,指着地上的伞,一字一顿地问:“泥教我打这个?”

陆嘉弈从衣兜里取出备用的手纸,“拿去。”

陆嘉棋这下气炸了,和陆嘉弈大吵起来。她难以忍受这样的侮辱,一气之下,干脆冒雨往回走。

陆嘉弈吃了一惊,她这是疯了吗?人工耳蜗的体外机就算防水,也不能这样作。一想到回去后陆嘉棋会怎么告状,自己又要被母亲骂,陆嘉棋不得已,她飞快拣起掉在地上的伞,匆匆擦了一擦,把它撑开,再追上去。

可是陆嘉棋的牛脾气已经上来,死活不肯接另一把干净完好的伞。她不愿意接受陆嘉弈的施舍。

陆嘉弈又烦又恼,还有些后悔。她不得不绞尽脑汁,千方百计让陆嘉棋同意打伞。

这时她们走出了支道,走在主道的马路边上,道边车子飞快驶过,压出一朵又一朵的水花,毫不顾忌地扑向道边的路人。

陆嘉弈不得不避着这些蛮横的车子,回头望了一望,远远看到一辆灰色的小面包车正在道牙子上辗,看着像是要朝人行道上开,势头非常猛。她吃了一吓,不会是打滑了吧?这时她看到了车窗里司机的脸——那是宋之官的父亲!

即使隔着雨幕和模糊不清的玻璃,也能感受到宋父那一对眼睛里充满了死气。

不详的预感掠过了陆嘉弈的脑海。

“快跑!”陆嘉弈来不及思考,把伞一扔,朝陆嘉棋大喊,抓住她的手就想往沿街店铺上跑。

陆嘉棋猝不及防被陆嘉弈抓住,下意识甩掉她的手臂。

陆嘉弈又气又急,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她作对!她慌忙地扫了一眼后面,小面包车眼看就要冲过来了。她想也不想,猛地抓住陆嘉棋的双手,下死力往右边拽。陆嘉棋一个重心不稳,踉跄向着右前方走了两步。借着这股向前的惯劲,陆嘉弈再次把妹妹向右推,能推多远就推多远。

她仿佛看到了车子近在咫尺,心里越发慌乱,只想着一定要拉陆嘉棋逃到对面的店铺里,只有逃到那里,砖墙才能为她们挡住面包车的冲击。

——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

她只感到刹那间的疼痛袭来。

她看到陆嘉棋转过头时慌乱惊惶的眼睛。

过往的记忆不合时宜地跃出水面。

“如果Lian是后来聋的,不可能在做了人工耳蜗手术后,在失明的情况下,无法第一时间辨认出车子的声音,只有先天就聋了,或者还没来得及有自我意识就聋了的情况下,才会无法立刻意识到车子正朝她冲过来。”

英格还是威廉的时候,据此判断她一出生就聋了。

她确实没听(意识)到声音。

就连做了人工耳蜗的陆嘉棋,也没能听到车子冲过来的声音。

到头来做人工耳蜗手术也没什么用啊。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只会发生在电影上的事故,就在眼前活生生地上演着。

陆嘉棋忘了身上摔倒的疼痛,软倒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茫然,视线机械地从不远处的车祸移开,落在眼前。映入眼帘的是陆嘉弈倒在地上被车子撞得扭曲的身子,身下赤红的鲜血流了出来,在雨水的冲刷下变淡,融入雨水渐渐消失。她的脸被鲜血和凌乱的头发覆盖,整个人一动不动。

寒冷的雨水打在陆嘉棋的身上,冷意冻僵了她的思绪。她想伸手去碰陆嘉弈,想知道她还有没有气在,身子却像变成了石头,不听她的指挥。

她满脑子只有两个想法:她差一点就死掉了。是姐姐替她死掉的。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过来拽她起来。陆嘉棋一个激灵,像被打开了开关,活了,许多感情都争先恐后活跃起来。她慌乱地往陆嘉弈扑去,想要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有人死死拉住她,她只能徒然地“啊啊”叫唤,她拼命想要辩解,那是她姐姐,她要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没有人理解她的意图。

她急眼了。

“——姐、姐!”

直到救护车急驰而至,下来医生和护士,把陆嘉弈抬到车上,她才得以跟上去。

后面陆嘉棋是浑浑噩噩度过的,如梦一般,只能任由人摆布,跟着陆嘉弈东走西往,却被隔绝在外。有人问她话,她无法听到他们的声音,也看不清他们说话的唇形。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想起来要给周团长发信息。

周团长说很快就到,她感觉一切都托付出去了,事情有人办了,浑身忽然失去了力气,只能坐在走廊上发呆。

她知道陆嘉弈被送去急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每次有医生护士出来,她都慌忙抬起头,紧张而惶恐地望着他们,生怕错过什么消息,又害怕听到噩耗。

她从没想到陆嘉弈会救她。

她真的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如果她知道,一定会听陆嘉弈的话,赶紧跑。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姐姐会死吗?

一想到陆嘉弈可能会死,巨大的恐慌就扑天盖地而来,把她淹得喘不过气来。

爸妈都过来了,惊慌地问她有没有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姐姐怎么样了,好多问题。

陆嘉棋怯懦地望着父母的脸,眼泪刷地流下来,抽噎着,继而嚎啕大哭。

警察过来了,请周团长和陆家三人一起过去,记录当时事发情况,然后让陆嘉棋辨认作案司机。这时候,陆嘉棋才知道那个小面包车的司机就是宋之官的父亲。

他是在报复!

陆嘉棋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姐姐遭遇了什么,浑身发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周团长跟徐抱秋、陆鸿文夫妇商量完,就带陆嘉棋回去。

陆嘉棋不想走,周团长只得说:“评委团明天就要到了,你明天还得参加选拔,错过这次,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徐抱秋看上去头简直要炸了,强忍着痛苦对她说:“你去吧,爸爸妈妈在这儿看着,有什么消息会告诉你的。你就安心去练习,好好跳,争取被选上……你姐姐好不容易救的你,你可别辜负她。”她哭了,猛用手背擦眼泪,再说不出话来。

陆鸿文按住老伴的肩膀,朝陆嘉棋说:“走吧,好好跳。”

陆嘉棋只得跟着周团长走了。

她走到走廊拐角处,忍不住回头,望向手术室门,要是陆嘉弈死了怎么办?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她真害怕陆嘉弈会死。

陆嘉弈要是死了,她往后余生都将活在悔恨当中。

一直到了晚上,她收到母亲发来的消息,知道陆嘉弈活下来了,还在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陆嘉棋稍稍松了气,躺倒在床上,空茫地望着天花板。

宿舍的小伙伴们知道她白天出了事,又收到周团长和郑老师的约束,都很知趣地没去打扰她。甚至给她留出单独的宿舍,全躲到其他宿舍去睡了。

有人推门进来,陆嘉棋没动。灯光大亮,她烦躁地坐起来,抓住枕头,是谁这么没眼色,居然敢来触她的霉头!

庄恕坐在轮椅上,平静地看着她。

陆嘉棋怔住,举起来的枕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很是尴尬。

庄恕缓缓地打手语:“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她的视线落在陆嘉棋的手上,两只手都包上了薄薄的一层绷带。

陆嘉棋讪讪地放下枕头,“还行。”

“会影响你跳舞吗?”

“应该……不会吧?”陆嘉棋的双手手掌有擦伤,膝盖和胳膊肘都有磕伤,要说严重倒不严重,可要说会不会影响到舞蹈表现,那是肯定的。

“你明天要好好表现。”

陆嘉棋心里没来由地感到焦躁忧闷,可也不敢当面顶庄恕的嘴。只能咬着嘴唇默不吭声。

“今天我是和施董事一起过来的,她很担心陆嘉弈,现在在医院陪你爸妈,等陆嘉弈醒过来。”

施医生——不,英格来了?陆嘉棋睁大眼睛。

“她也是评委,明天可能会来看你跳舞。我发现她很严格,不会因为和你们是朋友,就给你们打高分。你得好好表现,让她认为你跳得非常好才可以。”

陆嘉棋陷入沉默。

她明白庄恕的意思了。就算今天遇到了这样严重的意外,英格也不会因此放宽打分的标准,要是她跳得不好,英格还是会给她打低分的。

“施医生真有那么严格?”

“是的。”庄恕说,“她知道陆嘉弈出车祸,生死不明,仍然还是坚持看完唐梦含的表演,给出公正的分数,还和杨团长谈话,问她要唐梦含的资料,办完正事才和我一起坐飞机回来。”

陆嘉棋眨眨眼睛,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一丝畏怯和不安。

庄恕微微俯下上身,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鼓励地望着陆嘉棋:“好好睡觉,明天打起精神好好跳,不要让我们失望。”

陆嘉棋点点头。

“要是施董事不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陆嘉棋心头一紧,没有注意到庄恕意味深长的眼神。

“不过,我认为她应该会来的。”

庄恕说完就走了。

陆嘉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为什么不能坚持呆在医院,到时就能第一时间见到英格了。如果英格不来,说明她更在意陆嘉弈,要是英格来了,是不是等于在说——

陆嘉棋不敢去想那背后的意义。直觉告诉她,事实不会像她想的那样美。

第二天下午选拔如期举行。周团长紧张地叮嘱她一定要好好跳,问她身上的擦伤和摔伤要不要紧,会不会影响她的表现。

陆嘉棋说:“我努力。”

周团长和郑老师,还有刘副团长等人都没有说话,心情沉甸甸的,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鼓励她好好跳。他们现在帮不上忙。能不能改变命运,全看她自己了。

陆嘉棋在后台,努力伸脖子朝外望去,远远地看到英格坐在台下,忽然安心下来,心里甚至有一丝雀跃。

她一定要好好跳,让英格看到她与以往不同,要是英格的目光能一直落在她身上就好了。

她不要做小人鱼。

由于在安城主要考察陆嘉棋是否适合担任主角,其他人只作简单的筛选,选拔很快就结束了。除了陆嘉棋,有五六个人入选,可以作为群舞。周团长等人都很高兴,又很紧张。因为陆嘉棋的评分还没出来。

英格和杨团长都没第一时间打分。庄恕倒是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分数,其他评委给了比较高的分。

庄恕知道杨团长在纠结什么。

现在看来,唐梦含得分最高,扬溪舟和陆嘉棋的得分比较接近。英格和杨团长打分,将决定扬溪舟和陆嘉棋谁会被选上,谁会被淘汰掉。杨团长不知道英格会给多少分,但她又必须在英格之前给出分数,否则就有袒护扬溪舟的嫌疑。

杨团长对英格,对庄恕,对其他评委说:“陆嘉棋跳得有些生涩,可能是因为受伤的原因。不过她跳得很有感染力,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简直不是把小人鱼演活了,而是她本身就是小人鱼。她的眼神,她的肢体语言都充满了强烈的渴望,很能感染人。”

大家赞许地点头。

英格非常缄默。她的黑眼圈太明显了,疲惫完全写在脸上,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见她的嘴角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仿佛只是出于礼貌,又好像是在赞同杨团长的意见,大家都有些摸不清她是什么想法。

杨团长说:“我给她打9.5分。”

英格缓缓地说:“陆嘉棋今天的舞蹈非常美,非常有力量,只针对今天的话,我认为打9.5分以上都是可以的。”

杨团长眼神复杂地看向英格。

“不过,杨团长,今天打分应该不会决定决定主角人选吧。”

杨团长一愣,想了想说:“当然不会,只是先打专业分,再综合一下,决定最后的人选。”

“我给9.5分。”

这样一来,陆嘉棋的总得分和唐梦含持平,高于扬溪舟。

杨团长问:“施董事,你刚才说的话不是无的放矢吧?”说完方才想起英格是老外,不见得懂“无的放矢”的意思。

英格微微一笑说:“当然不是。”

她居然听懂了,杨团长很意外。

“我之前有幸看过陆嘉棋的练习,并不像今天这样好。我想陆嘉棋应该是爆发型的选手,有爆发力,就意味着稳定性方面有所欠缺,所以我想知道她平时的水准能否达到最低的要求。”英格说,“扬溪舟在爆发力是是不如另两位,但足够稳定。”

“可她的感染力就差了一点。”杨团长暗暗叹了口气。她现在才发现,扬溪舟输就输就是各方面表现太均衡了,缺乏突出的特点,平时看不出有何问题,可跟唐梦含和陆嘉棋一比就落了下风。特别是陆嘉棋,这孩子年纪虽然是三人中最大的,可一爆发起来,实在太亮眼了。

庄恕说:“这就要看杨团长和残联想要什么了。”

杨团长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们回京城再说吧,这三个孩子都有资格当上主角,我们更不能草率下结论。”

其他评委都同意了。

英格看了眼庄恕,庄恕也看向英格。两人落在后面,看着其他人和周团长、刘副团长等人说话。庄恕没有说话,英格也不说话。

接下来便是一起出去吃晚饭。周团长本来要招待他们,奈何这样做有贿赂的嫌疑,前两站也没让人招待,大家还是按残联给出的报销标准去找饭店用餐。

饭后,大家和往常一样围着桌子闲聊。残联派出的评委不知什么时候挪过来,悄悄问英格和庄恕的意见。

“施董,你是来选代言人的,庄总,你是作为投资人来监督项目推进的,对这主角人选是很上心的了。我看老杨有些举棋不定,需要有人推一把。可我们是外行,不懂专业,能不能请二位给个明话,这两个名额,到底花落谁家?”

庄恕温雅地看向残联干部,轻声说:“如果从话题性和期待性、可看性来考虑的话,我认为唐梦含和陆嘉棋会形成良性竞争的组合。”

“施董也是这样认为的吗?”残联干部看到英格微微点了一点头,“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施董之前会问老杨,今天打分会否决定最后的人选呢?”

“舞剧需要考虑整个团体的合作,从这个角度来看,扬溪舟可能是更好的人选。”

残联干部恍然大悟,咂摸了一下,又觉得不对,这不等于什么也没说吗?没看庄总也在点头吗?

饭后,庄恕和英格一起乘车去医院看陆嘉弈。

“听说施董有意承担陆嘉弈住院的一切费用。”

英格点了点头。

“施董打算用什么名义,陆嘉弈的好朋友吗?”

英格看向庄恕:“有问题吗?”

“我怕徐姨他们不会接受,要是她能醒过来还好,将来还能还上钱,万一她永远醒不过来呢?”

英格微微蹙眉说:“不会的。我看过片子,虽然出了血,但还不至于会变成植物人。”

“风险仍然存在吧。”

“风险一直是存在的。”英格揉了揉太阳穴,“你有话直说吧,我还是不太习惯你们这样子说话。”

“由我出面来承担陆嘉弈的一切治疗费用,等账单出来,施董再私下转钱给我,你觉得怎么样?”

“有什么区别吗?”

“我是陆嘉棋的投资人,感谢她的姐姐舍命相救,没让我的投资血本无归,很合理吧。”

“那样他们就能心安理得接受你的资助吗?”

“会的,他们相信陆嘉棋能够回报我的投资。”

“我刚才应该说过,你有话就直说吧。”

庄恕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为什么你不想早点决定人选?明明给陆嘉棋打了那样高的分。”

“她跳得很好,出乎我的意料,可是这对她太残忍了。”英格看向庄恕,想从她的脸上读出情绪倾向,“她在用自己的人生体验来演绎小人鱼,这意味着她对小人鱼的演绎会一直受自己的经历左右,如果她过得顺利,她就不可能发挥出如今的水平。难道为了让她保持高水准的表现,就要让她不断受苦吗?”

庄恕对上英格的视线,“施董认为她很可怜吗?”

英格皱起眉头,“我不认为你是冷血的人。”

“承你夸奖,”庄恕平静地说,“我的怜悯和你的怜悯不一样。”

“施董可能觉得陆嘉棋为了拿到主角名额,被迫压榨消耗自己的人生体验非常可怜。可是她被选上的可能性本来就比较低,如果痛苦能让她被选上,那就让她痛苦吧。这次机会将会成为她向上的阶梯,如果成功,她只靠自己就能谋生,摆脱贫困,过上好日子。这是她的父母的心愿,也是陆嘉棋所能实现的最好的人生。她除了跳舞一无是处,比起以后还很长久的人生路,不过吃一下爱情的苦头,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我只是帮她调转下方向,让她至少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英格沉默了。过了良久,她轻声说:“我为自己的浅薄道歉,你才是真正关心陆嘉棋的人。”

“那么,施董是否愿意让陆嘉棋中选呢?”

“……我更倾向于扬溪舟,她的形象很好,亲和力很强。除非你能给出更有力的理由,否则我不会改变主意。”

庄恕的嘴角浮现出鲜明的笑意:“陆嘉棋贫苦出身,得到贵公司的赞助,得以站到更大的舞台绽放光芒。扬溪舟形象虽好,可是她没有故事。况且我国向来更欣赏雪中送碳,而非锦上添花。”

“问题在于这个美丽的故事能否持续,能否有一个好结局。”

“风险一直是存在的,你不妨对她多一些信任。”

英格低头思索良久,轻轻叹了口气:“你成功说服我了。”

“谢谢你的公正和慷慨,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尽心尽力。”

“我很乐意和你成为朋友。”

“能得到施董的认可,我很荣幸。”

英格微笑着,看着庄恕,终究还是没问出口——为什么她对陆嘉棋这么上心呢?不过她们的关系显然还没好到这一步。

她们来到医院,仍然没能等到陆嘉弈醒来。

之后,小人鱼主演的名额终于尘埃落定,陆嘉棋和唐梦含双双入选,扬溪舟只能作为候补,兼演公主一角。

英格没有随评委团返京,逗留在安城,每天都要去医院看望陆嘉弈,一日比一日失望,一日比一日焦灼。她深知如果时间拖延太长,陆嘉弈醒来的希望就会更加渺茫。一周后,她忽然接到徐抱秋的报喜电话,陆嘉弈终于醒来了。英格大喜过望,飞快开车,心如急箭般地向医院驰去。

她在医院遇到了庄恕。原来庄恕今天就要返京,听说陆嘉弈醒来了,便想临走前过来看一眼,方才像一个给人拿医药费的金主。

“等时机合适了,我再告诉陆嘉弈。”

英格自无意见。

她和庄恕一前一后进入病房,一眼就看到在病床上坐起来的陆嘉弈,左手正在打点滴,脸色苍白,偏偏眉目如画,像一张纸人。

陆嘉弈客气地朝英格点点头,又朝庄恕露出难得一见的甜美微笑:“庄姐姐,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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