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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摩擦(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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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和向晚浑身沾满战斗的痕迹,先一步回去收拾干净,华英和原秀则等到丹霞峰的灵兽撤离时才走。

路过城主府的近水阁,恰好沈祈在向花镜“请教”术师遇袭之事。

花镜不懂他在说什么,心烦得很,抬眼只见回廊中走过两个人,穿着版型相近的黑色衣服,襟袖轻盈,眸正神清,行走如习习之风,从容而目不斜视。花镜登时面带喜色,招呼那二人:“进来!你们也听听沈大公子所言之事。”

二人并不意外,排着队向花镜行礼,就像两根木头矗立在旁边,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沈祁。

花镜道:“近来寒曦矿不太安宁,你们行南闯北,若听过什么消息,可为沈大公子解惑。”

花原秀高傲、华英冷漠地“嗯”了一声,两人的神态如出一辙,皆是一副“好无聊哦,关我什么事”的表情。

“二位,多日不见。”沈祁本还想寒暄几句,谁知脸都笑僵了,才得到花原秀不耐烦的一瞥,而华英已经开始神游天外。他嘴角一阵轻微的扭曲,只好问:“二位这是从何处而来?”

“太神山。”花原秀道。

沈祁眼睛一亮,进前一步:“二位在太神山有何公干?”

“干你何事?”花原秀冷冷地道。

“额,这……”这就有些尴尬了。

花镜心里暗笑,表面上却威严地说:“原秀,寒曦矿的安定对于双方来说都是的大事,不可轻慢。”

其实,最大的不安定就是这“双方”了。花原秀瞥眸看了一眼沈祈,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保护巡矿的术师。”

“沧阳的术师也被袭击了吗?结果如何?损失如何?”

花原秀“嗤”了一下,有些好笑:“沧阳的术师听说你们被袭击了。”

沈祁悲愤地拉下脸,盯着他衣摆上的水迹:“那二位可有什么发现?”

“路上和人打了一架。”

“是什么人?”

“暗系术师。”

这就和现场的痕迹对上了。沈祁沉吟片刻,又问:“对方有多少人?全是暗系的吗?”

“就一个。”

“他的长相……”

“露在面巾外面的眼睛炯炯有神。”

不排除底下长了龅牙鱼唇的可能。

一问一答如行云流水,不假思索。沈祁心里生疑,看似衷心地赞叹:“其实正是这一人,或许还有同伙,就让巡矿术师吃了不少亏,二位竟能从他手下全身而退,在下佩服。”

“嗯。”原秀道。

嗯什么嗯……沈祁只想抓住他一顿猛摇,把他的心里话都晃出来。跟这人说话就不能拐弯抹角,只能单刀直入:“你们怎么做到不死人的?”

花原秀不想回答,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

沈祁咬咬牙:“这次出使贵城的人当中也有一位失踪了,公子可曾见过?大概这么高,中等身材,国字脸。”

花原秀马上知道,就是之前跟踪他们而被收拾掉的那个术师,对方已经查到他们头上,却低估了一名职业杀手对他人气息的敏感度。

花原秀坦然道:“就是那个鬼鬼祟祟跟在后头的?被打一顿之后扔河里了。”

“……公子一定是认错人了,那小子怎么可能鬼鬼祟祟?”沈祁微笑着把茶杯的碎渣扔下水池,“在下还是去别处找找,也许他只是一时贪玩未归。”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花原秀面色不善,看上去要打人了。

“没有了?耽误二位这许久,真是抱歉,二位请便。”

三天之后,夜晚的猎杀行动没有再继续。但原秀和华英又在寒曦矿连续转悠了几天,做足了“保护术师”的样子才罢。

因为元不惜恰好修习了天相和伏印,向晚把乌金扇中的精要拿给他:“秘洞重开之日,如果赤乌耐不住跑出来,我们一家老少的安危就全靠你了。”

元不惜嘴角微抽着拭了一把汗,敲敲书上的重点,把她的注意力掰回来:“钥匙一分为六,其一玉阳石在天浪城,不可将其置于光下;其二幽月璜在雷皇城,需要一名女子带在身边,镇住至阴之性;其三惊雀石在灵曲城;其四凌飞木在驻龙城;其五巴蛇鳞在濮城;其六沧海月明珠在月下垣。六者合而为一时,阴阳相济,相互调和,才能无视玉阳石、幽月璜的忌讳。”

向晚明白:“就和下药一样,九曲断肠草乃是难得一见的毒物,但和摄魂霜泡姜水后的凝汁拌在一起就能压制。”

“道理大概是一样的……”向晚是个会举一反三的人,元不惜觉得开眼界了。

“黑血汤对压制九曲断肠草也有奇效。”花无垠补充说。

向晚点点头,又摇摇头:“然而黑血汤会引入另一种剧毒,相比之下,僵化汤可能更好一点,喝下去会有一股甜味,无论是从色觉还是味觉上来讲都略胜一筹。如果你对这方面的理论有兴趣,我们不妨多多讨论。”

“够了!”话题怎么尽往奇怪的方向发展,元不惜实在是痛心疾首又迷惑,“向晚小姐,你怎么知道僵化汤有甜味?”

“咦?我??”花向晚坐直身瞪大眼,片刻之后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啦……”

花无垠望着前方,两只眼睛鼓得像猫豹,目瞪口呆地含了一口茶忘了吞下。

得了您嘞,他现在也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了:“那些东西都很危险,以后离它们远一点行吗?”

花向晚先是一脸发懵,然后像个猴孩子一样捧真肚子大笑:“逗你玩而已,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喝过吧?可以啊,被黑芝麻馅儿熏陶这么多年还能保持单纯,每天要瞎操多少心!哈哈哈!”

元不惜不理她,她自顾自地乐完了,又说:“我当然没喝过。是紫凝姐说她用这个做糖水去诓别人,还得手了好几次。”

元不惜摸了摸鼻子,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紫凝前辈私下里是个这样的性格。

花向晚又开始讲怎么用药粉调菜色调鲜味,除了花无垠津津有味,在场有良知的人都对她的思想趣味产生了深深的忧虑。

“咳,”经过深思熟虑,元不惜决定暂且将自己的良知放到一边,毕竟连她的亲哥都有些怕她,“这么多年,那些钥匙也不知辗转到了何人手中,唯有去六个地方一一探查,先把它们的位置找出来。”

众人又将其他细节商议了一番,花无垠便要完成他和元不惜的赌约——比谁先学会在水中设禁制,这一条是元不惜赢了——但还有一条“比谁的禁制更难破”,一直没有机会验证。

一条湍流,两道禁制肩并肩地飘在水面上。

花无垠笑道:“现在重新定赌注还来得及,我这禁制能挡住水猴的九九八十一路猴拳,你可要小心了。”

元不惜说:“那我们可有得比,我的禁制曾接住鹤老人二十五棍。还有,水猴子的猴拳只有三十六路,那多出来的几十路是跟你学的吗?”

“吱吱嘎嘎……吱……看拳!”花无垠像只大马猴一样扑了过来。

“别闹哈哈哈!”搔痒痒肉就无耻了。

在他们胡闹的当口,华英捡起两小截枯木,随手往河里一弹,两道禁制连“嗡”一声的骨气都没有,当场气绝。

谁的先破?这不重要,瞬灭是不分先后的。

花无垠和元不惜一个扯着对方的衣领,一个卡着对方的脖子,面面相觑。裁判的段数太高,没办法愉快地玩下去啊!

华英见他们满脸都写着“难以接受”四个字,也觉得有些不妥,便又挥一挥衣袖,在同样的地方再次布下两道一模一样的禁制。

花无垠慨然松开,理襟正冠:“好,这回咱们就比一比谁先破她的咒!”

三炷香之后,斜阳日暮,花无垠抚着心脏,蹲在一旁思考起人生来。如果他手里有只烟斗的话,场面会更加沧桑。“这一定是做梦。我怎么会连单咒眼的禁制都不会解呢?”

元不惜不死心,凑近水面一瞧:“莫非是七八层禁制叠在一起了?一息之间,便能做到如此吗?”

华英还真没想过,摇摇头,顿了片刻,又道:“下次可以试试。”

那一年,沧阳除了定下重开秘洞的方案外,还发生了一些大事。

花无垠的灵力终于突破了五阶,但由于不稳定,时常出现体内的“储存量”多而“可用余额”少的情况,所以暂时没有灵兽回应他的召唤。

元不惜因饰演竹林名士嵇康而成为炙手可热的名角。之前他饰演的大多为女性角色,或者温润如玉的男士,这次突然换口味,教习只道他风姿天然,气度清华,唯一的遗憾是过于斯文,恐怕演不出洒脱肆意之美。

可戏一开场,这个嵇康衣裳半敞地坐在树下,任由风吹歪了他的发髻,抚嗅怀中佳酿,眼尾带着散漫,似笑非笑,此情此景,当真是“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接下来,他每一分举手投足的逸气,每一厘眼角眉梢的神韵,都将嵇康述画得淋漓尽致。

有一个小姑娘还专程抱着酒坛子跑去后台,脸红红地问他:“可以再醉一次吗?”

元不惜没想到这样也能被调戏,硬生生愣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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