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迪克疯狂鞠躬道歉，从脸到脖子整个人红透，蓝色的眼睛因为羞耻浮现雾气。
莫娜从袖子里掏出红包塞给迪克，把他打发到一边：“自己玩去。”
“谢谢姨祖母。”迪克擦下眼角，拿着比砖块还厚的红包听话离开。
走出客厅打开红包，迪克知道这是东方的传统，人生第一次拿到红包他还有点小兴奋。
打开红包里面是一沓卡，迪克抽出一张，读出上面的日文。
“库…洛…牌？”
他没注意到，牌字后用最小字号写着一个王。
所以这张牌真正的读法应该是，库洛牌王。
有什么用？算了先不管，迪克掏出手机点开名为【没有蝙蝠侠】的聊天组。
【你们知道我们有个姨祖母吗？】
【？】
【？】
【？】
【？】
不在哥谭的四位罗宾发来整齐的问号，迪克悄悄偷拍一张发到组里，照片上的女巫姿态放松地倚靠着沙发。
红罗宾提姆·德雷克首先发来消息【你就不能拍张能看到脸的？】
【我要是能拍到我会不拍？】迪克试了好几次，不管什么角度就是拍不到脸。
哪怕蹲下也只能拍到一片阴影，仍然什么都看不到。
【我们这位姨祖母好像是女巫，我亲眼看到她从壁炉出现又消失。】
迪克就是故意气他们【可惜你们看不到，我还收到了一个好大的红包呢。】
这个阴阳怪气的呢，其他罗宾表示受不了这个气。
默契地加快处理手中的事，以最快速度赶回哥谭，他们也要找姨祖母拿红包。
即使迪克离开，客厅的气氛也没缓和起来。布鲁斯的头好像长在了手里，准备保持这个姿势到天荒地老。
莫娜瞄他一眼，这点倒是和玛莎很像：“想问什么就问。”
脚趾重新抠了个蝙蝠洞的布鲁斯抬头：“您怎么会认识小丑女？”
“哈莉是心理医生，为了阿玛迪斯医生留下的资料，主动联系上我。”
因为她是阿玛迪斯医生的助手，不少精神专业的相关人士都有联系她，哈莉就是其中之一。
莫娜用指尖敲了下杯壁，布鲁斯非常有眼色地给她添上红茶。
“我喜欢她的性格热情又有活力，专业知识也很扎实。”
这些事稍微调查就能知道，布鲁斯记下继续问：“剥皮者克莱尔呢？”
“她是我的发型师。”这点莫娜也没想到，主要没想到她会被抓。
不过几个月没去，再预约就被告诉人进阿卡姆了。
“她们都是你抓的。”
“这是我该做的。”
莫娜喝了口红茶：“我没夸你。”
“……”
布鲁斯端起茶杯想借此掩饰尴尬，结果杯子是空的嘬出好大一声：“滋——”
“……”
更尴尬了。
躲在拐角偷看的迪克无声狂笑，憋得满脸通红。
耳机里其他人没他的顾虑，狂笑着催促：“迪克你手别抖，看不清了。”
“不用在意。”在布鲁斯爆炸前莫娜开口：“托马斯做过更失礼的事。”
你是不是用了失礼这个形容？还有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能比他刚才更尴尬？
为了自己和父亲，布鲁斯的脚趾开始抠第二个蝙蝠洞。
“问完了？”莫娜看了眼时间。
仔细想他这位姨母才是无辜的，谁能想到被所有人看好的医生会变成小丑女，发型师会成为剥皮者。
“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是布鲁斯最在意的：“您和阿卡姆是什么关系？”
那位年长的警卫是阿卡姆的老人，也是警卫的首领。
即使韦恩家族在资助阿卡姆，布鲁斯每次去的时候对方表情都不冷不热，对他非常敷衍。
像今天这样尊敬的态度，布鲁斯还是第一次看见。
“让迪克来一起听，反正之后你也要给他说。”
偷听的迪克马上走出来坐下，姿势非常乖巧。
“手机放到桌上。”
正悄悄调整手机的迪克僵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老实地放到桌上。
“阿玛迪斯医生在去世前，将他所有的遗产赠送给我。”
莫娜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简单来说，我是阿卡姆的主人。”
这样就说得清了，没办法买下阿卡姆，布鲁斯才用了资助的办法。
只是他一直以为阿卡姆归哥谭政府所有，没想到它仍然属于个人。
“还有问题吗？”
“我有！”迪克赶紧问：“姨祖母，您是女巫吗？”
“喊我莫娜就行。”
拒绝迪克的攀关系行为，莫娜把他所有问题提前回答：“是女巫，正准备下地狱。”
“嗯？哦，好。”
信息量太大了，迪克需要消化一会，他都不敢问什么叫下地狱。
见他们没问题了莫娜才说：“既然你们问完了，那么到我了。”
“布鲁斯。”
布鲁斯条件反射地大声回答：“到！”
手机里传来罗宾们没憋住的笑声，迪克低下头挡住自己拼命上翘的嘴角。
“阿玛迪斯医生创建阿卡姆精神病院的初衷，是治疗那些需要帮助的病人。”
莫娜看着布鲁斯的眼睛，那深沉的蔚蓝，是悲伤的具现。
“阿卡姆不是你的罪犯收容所，我不赞同你的决定，不认可你的行为。”
可惜，那抹蓝无法让莫娜触动。
“我只能这样做，他们……”
“不。”莫娜打断布鲁斯的解释：“不是你只能这么做，而是你做得不够好。”
他做得不够好？
布鲁斯迷茫的表情让莫娜想起了玛莎：“但这不是你的原因，是哥谭自己的错误。”
“布鲁斯，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这才是莫娜的目的。
“一、将阿卡姆的罪犯全部转移，建立你自己的收容所。二、不再插手阿卡姆的任何事务，遵守我的规定。”
“布鲁斯，因为玛莎，你才能选择。”
很明显，布鲁斯都不满意，但莫娜不在乎。
“别让我说出那句话。”她微微抬头：“滚出我的阿卡姆。”
“哇哦，我们这位姨祖母好厉害。”
罗宾们在耳机里惊呼，他们开始喜欢莫娜了。
“她都说了不让喊姨祖母。”
“迪克，B现在是什么表情？”
迪克低着头偷偷打字【我从来没见过他脸这么黑。】
布鲁斯沉默着不知道想什么，莫娜喝着茶不时看一眼时钟，迪克完全不敢插话。
“打扰了。”放到桌上的书籍打破了凝重，阿福笑呵呵地说：“我刚才想起一件事，幸好没有记错。”
看到那充满童话风的封面，莫娜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心里稍微有些无奈，她不过是说了布鲁斯几句，这甚至算不上指责。
“不老女巫和她的养子，玛莎·韦恩著。”迪克念出书名：“这是……”
“这是老夫人的作品。”阿福弯腰翻开书，书内的插图让迪克瞪大眼睛。
他看看插图，再看看对面俩人，视线不停来回扫视。
被帽檐挡住脸的女巫抱着黑发蓝眼睛的小男孩，这个男孩怎么看都是布鲁斯小时候，女巫就坐在他对面。
阿福好像觉得这个炸弹还不够大，继续往后翻，第二页的插图直接把迪克炸得跳起来。
少年布鲁斯躺在女巫的腿上，握住女巫的手，而女巫低头抚摸着他的脸颊。
这是他能看的东西？
“发生什么了？”
耳机里传来罗宾们的声音，迪克拿起手机咔咔几张，上传照片让他们自己看。
莫娜很淡定，反正尴尬的不会是她。
“阿福！”布鲁斯看起来快钻到沙发里了。
在这半小时里，他尴尬的次数比过去几十年加起来都多。
“老爷您不用害羞。”阿福笑得非常和蔼：“您和莫娜女士是有婚约的。”
“什么！”罗宾们全部放下手里的事，专心吃瓜。
迪克瞬间窜到布鲁斯身后把他按回沙发，双眼放光地催促：“阿福快说。”
“莫娜小姐你介意我说吗？”
“介意。”
“好的，那我说了。”阿福笑眯眯地开口：“当时的情况是这样……”
在花园用下午茶时，玛莎突然问：“莫娜，魔女都不会老吗？”
“并不是，只是普通人的时间太短，看不到我们老去……你做什么？”
玛莎抱起布鲁斯想递给她：“那你要不要和布鲁斯结婚！”
“住手。”莫娜连退数步：“你又看了什么？”
玛莎拿起刚看的书：“不老魔女和她收养的人类男孩。”
莫娜就知道是这样：“我拒绝。”
“为什么！”玛莎捧着脸泪眼汪汪说：“你不想和我一起生活吗？”
“那也该是你嫁给我。”
“……你说得对。”
“女士们，我还在呢。”被忽视的托马斯说：“不过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比起老婆我觉得还是把儿子给你合适”
“想都别想。”
“就是这样。”阿福停止回忆：“之后莫娜小姐和托马斯老爷比赛钓鱼，结果输了只好答应。”
“……”布鲁斯深呼吸，真诚地鞠躬道歉：“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没想到人到中年，他还能体会为父母收拾烂摊子的感觉。
“没关系，我习惯了。”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听得布鲁斯更加内疚。
“等一下，你们为什么这么淡定！”迪克激动地捶了布鲁斯一拳：“她可是和你有婚约啊！”
“那个啊，婚约只维持到老爷三十岁，超过就无效了。”阿福笑着说：“好奇怪，这么重要的约定我怎么会忘记。”
“要不是莫娜小姐今天走错了地方，我甚至想不起您。”阿福看向莫娜：“您这么多年一直不在哥谭出现，和这没关系吧？”
“不，我就是在逃婚。”
她竟然承认了，迪克拿出手机疯狂打字，加入嘲笑布鲁斯的队伍。
要不是传送点弄错，莫娜还能躲得更久。
“按我的计划，这次见面应该在布鲁斯的葬礼上。”
心情复杂的布鲁斯：他还活着真是对不起啊。
“哈哈哈。”阿福突然大笑：“抱歉，我也没想到您会这么配合。”
布鲁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阿福说：“不是婚约，是保护您到三十岁的契约。”
“阿福！”
“今天我会多做一份小甜饼。”
别以为什么事都能用小甜饼摆平，布鲁斯心累地再次道歉：“对不起，阿福太乱来了。”
“玛莎一定要和我签订契约的原因，是她说自己有不好的预感，担心无法保护你。”
其实莫娜已经忘了玛莎的模样：“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话音落下，现场鸦雀无声。
蝙蝠女斯蒂芬妮·布朗不敢置信地开口：“怎么会有人比达米安还不会说话。”
现任罗宾达米安·韦恩不爽地冷哼一声。
迪克左看看右看看，想缓解气氛又不知道说什么。
“死亡并不是分别，灵魂会在相同的血脉中轮回。”
莫娜看向布鲁斯：“你如果早点结婚生子，玛莎和托马斯还能转世成你的孩子。”
布鲁斯感到一股强烈的注视，阿福正用前所未有的严肃目光注视他。
“……”这不能怪他。
迪克快速打字【不用你的冷笑话了。】
提姆【……】
手机传来提示声，莫娜拿出手机看到未读消息。
【我到了。】
“换上战服，带你们去个地方。”莫娜对迪克说：“把你的牌带上。”
“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迪克听话地点头答应。
“什么牌？”换战服时布鲁斯问。
“姨祖母给我的红包。”迪克警觉起来：“你别想趁我不注意拿走。”
布鲁斯系上披风大步离开，迪克追上去：“B，你不会这么做吧？”
“请您多来坐坐。”阿福收起空杯子：“我会给您打扫好房间。”
没有回答莫娜走到门外，布鲁斯和迪克正在等她。
迪克抱着头盔坐在机车上：“姨祖母，您选蝙蝠车还是我？”
谁都不选，莫娜打了个响指扫帚凭空出现：“港口集合。”
仰头看着她骑着扫帚消失在空中，迪克吹了声口哨：“好酷哦。”
蝙蝠车从他身边刮过一阵风，迪克笑着戴上头盔发动机车追上。
港口，小丑帮的临时聚地。
“你说什么？”
“阿卡姆不知道为什么封闭了。”手下满头大汗地解释：“安排好的警卫都联系不上。”
此时的阿卡姆，被小丑买通的警卫全被捆绑起来，年长的警卫正在清理人手。
莫娜出现在半空中，停在他们头顶的吊塔上，看着下方没有察觉的罪犯们。
“监控无法进入，对方中断了所有网络。”坐在电脑前的小弟满脸无奈，再优秀的黑客没有网络也没办法。
“有趣。”取下盖在脸上的扇子，小丑从躺椅上坐起：“阿卡姆发生了什么，是你做的吗，哈莉。”
“老大，现在怎么办？”
“继续守着，有消息马上传回……”
小丑忽然站起，侧头聆听，涂满颜料的脸上扯出惊悚的笑容。
引擎声音由远及近，蝙蝠车和罗宾从黑暗冲出，小丑张开手臂迎接：“小蝙蝠，你们来找我了～”
然而不管是蝙蝠侠还是罗宾都没理他，两个人下车就左顾右盼到处找人。
小丑：？
发现站在吊塔上的莫娜，迪克双眼一亮用力挥手。
顺着他挥手的方向看去，小丑帮这才发现他们头顶站了个人。
从吊塔跳下，莫娜绕过迪克张开的手臂轻盈落地。
“这是新来的小鸟？”小丑探究的目光落在莫娜身上。
还是没人理他，迪克凑近莫娜小声问：“姨祖母，你让我带牌做什么。”
“你随便抽一张。”莫娜奇怪地看着手里的剃须刀，她明明记得就放在这。
“抽一张？”迪克拿出红包抽了张牌，努力辨认上面的字：“力？”
“不错的牌。”把剃须刀塞回袖子，莫娜又摸了半天才找到项链递给他：“记住视频的内容。”
“知道了。”迪克接过手机和项链，靠着机车认真观看。
布鲁斯凭借身高优势，看到手机上正在播放魔法少女变身的动画。
“……”
小丑帮成员互相看看，不知道该不该趁这个机会逃跑。
被忽视的小丑不爽了，跳下高台向蝙蝠侠走去，想重新获得注意。
“宝贝，你为什么不看向我，或者用你的手做一些让我们快乐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翻译：你想不想打我一顿？
漫画里的丑爷真的给里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