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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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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娇憨的模样看得贾延芳心头直发软,她好笑地瞪了她眼,“你啊,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吃东西少说话,当心呛着了。”

胡乱点着头,杨宝鸯又凑了过去,巴巴望着金黄色泽冒着热香的蛋羹。

“娘,我还要。”

贾延芳又舀了勺,在女儿恨不得自己上手的注视下,不慌不忙地吹冷蛋羹。

王大夫说了,太久没吃东西切忌急食。

就这么一口口喂着,瓷碗很快见底,而饿了太久的杨宝鸯仍旧意犹未尽,“娘,还有吗?还是饿。别的也成。”

贾延芳摇头,“王大夫嘱咐过了,说是第一次进食不让你吃太多。”

杨宝鸯扯着她的衣袖,拉长语调,“娘……”

女儿仰着苍白小小的一张脸,那双杏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看得让人心疼。

知她是饿得狠了,私心也想让女儿多吃点的贾延芳无奈妥协,“好了好了,娘给你煮。”

她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过段时间,过段时间娘再给你煮。”

得偿所愿的杨宝鸯开心地扑进了贾延芳怀中,“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她这么一扑,没防备的贾延芳手中的空碗差点没溜走。

没察觉到母亲身体微僵的杨宝鸯在母亲肆意地蹭着。

而看着女儿撒娇的模样,贾延芳满眼都是怜爱,哪有半分怪罪的意思,甚至用另一只空手去抚她的发顶。

只要能让女儿活下来,她什么都愿意做。

到了祭神的日子,贾延芳早早就起了。

又是一夜没睡,盯着窗外的天从寂黑渐转亮,天边方才露出鱼肚白,她就躺不住了。

草草洗漱完,她就端了热水去了客房。

被绑住的两人依旧昏迷着。

贾延芳目光在两位姿色俏丽的姑娘间徘徊,没犹豫多久便下了决定。

她细细地给相貌更为精致昳丽的沈流灯净脸擦身。

依照沈姑娘这般好的容貌,就算山神知晓她的暗中操作,应该也会宽恕她的吧。

贾延芳拆下沈流灯头上为数不多发饰,木梳将如瀑乌发从头梳到尾,她手上那握及腰青丝绸缎般地丝滑光泽,叫她都不太敢用力,生怕扯痛了她。

贾延芳叹了口气。

这姑娘身上无一不精致,原是该被人放在心尖儿上千娇万宠着的。

为新娘梳头原是要说些吉祥的,但那祝福的话放在今下这般情形中不免显得可笑。

端详着沈流灯素白的一张脸,贾延芳放下了手中白腻腻的水粉。

这吹弹可破的皮肤抹粉反而累赘。

她一常年劳作的乡野妇人,捯饬自己的次数屈指可数,化妆手艺自是不言而喻。

她回忆着以前女儿打扮的场景,拿着柳条碳小心翼翼地在那双自带风情的柳眉上轻描,用朱纸细细给那不笑自弯的唇染上艳丽的颜色。

黑红本就是重色,在沈流灯瓷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黛眉红唇,毋庸置疑是好看的。

但不知是否是自己心理作祟,贾延芳总觉得沈流灯的脸有些太白了。

白得渗人。

春祥妹子年初去逝了,失足溺水,她的身后事,作为嫂嫂的她自是要帮衬的。

她生前爱美,她丈夫就请了手艺不错的老人家给她梳洗化妆,老人家给她换新衣时她是在一旁帮衬的。

春祥妹子长得标致,那时身体还没开始腐烂,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初看自是觉着好看,但那惨白的脸和血红的唇看久了心底难免生出些许渗人的寒意,像是下一秒就要睁开那双已经不可能睁开的眼,死死盯着她。

那种似曾相识的寒意逐渐爬上脊背,贾延芳赶紧拿了胭脂,给沈流灯没什么血色的脸扑了层。

涂完胭脂的脸白里透红,让贾延芳不安的心稍稍定了些。

轻舒了口气的贾延芳去打开衣柜,从柜底搬出了个上锁的木箱。

饱经风霜的手熟练抚去光滑盒身上的薄灰,一点一点,轻柔得像是在为自己的女儿清理脸庞。

明明指尖没沾上什么脏污,她还是起身用水净了遍手,这才从怀中掏出串钥匙打开铁锁。

被打开的盒中装着的是与木盒表面古朴截然不同的嫁衣。

静置的大红嫁衣虽不至于金穿银织而造,但那一看就知不俗的衣料,以及其上栩栩如生的精美绣样,就知缝制这件嫁衣的人定花了不少心思。

贾延芳伤痕累累的指尖珍视地轻划过大红嫁衣上每一条已经熟刻于心的纹路褶皱,眼中满是不舍。

这原是她为鸯儿准备的嫁衣,她一针一线绣了三年。

从衣料细到每条花纹,无一不是她精心挑选构思,可以说这件嫁衣上的所有都是她力所能及的最好。

绣衣之时满心期待地想象着女儿漂漂亮亮出嫁的场景,汗水辛劳都甘之如饴,可祭神这件事却打了他们一家人措手不及。

这件事终究是她对不住沈姑娘,她能做的只有像真的嫁女儿般,凤冠霞帔地送她“出嫁”了。

天大亮,敲锣打鼓声穿过雾气由远及近传进耳中,贾延芳为“新娘子”盖上了盖头。

不久后,敲门声响起,只隐约听见几声细碎交谈,而后脚步声逼近。

“扣扣扣扣。”四声敲门声之后就闻一道沉稳女声,“延芳,新娘子准备好了吗?”

贾延芳低头看了眼无力斜靠在床柱上的新娘,“好了,进来吧。”

门被打开,血般暗赤的红影飘了进来,杨春祥随后。

“梁姨。”贾延芳倒了杯茶递给来人,“喝口水润润喉吧,山路遥远。”

被她称作“梁姨”的妇人身形不矮却略有些佝偻,满头华发梳得一丝不苟,那双浑浊沉寂的眸带着能看透一切的犀利。

她当媒婆很久了,虽无一副讨喜笑颜,却因牵的姻缘靠谱而颇受欢迎。

就连她和春祥的婚事都是她拉的线。

梁金花促成那么多桩良缘靠的是她那双会看人的眼,她只往靠在床柱低垂着头的新娘身上扫上一眼,就知道这人不是杨宝鸯。

杨宝鸯虽不胖,但可没有这么细的腰肢,弱柳扶风似的。

梁金花看新娘的眼神让贾延芳有些心虚,端茶的手不由自主地有些发僵。

就在她嗫嚅着,想说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时,梁金花收回了目光,接了她早早递过来的茶。

这贾延芳也是个苦命人,成亲十多年肚子都没有丝毫动静,好不容易得来的老来女,从小就是千捧万宠着,当命根子护着,可宝贝女儿才刚长大,就被选中。

说好听点叫山神的新娘,说难听点,就是山神的祭品。

微凉的茶水被一饮而尽,“是她吧?”

贾延芳缓慢地点点头。

梁金花没再多说什么,方才那句话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她挥了挥手,“时间差不多了,走着。”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杨春祥在贾延芳的帮助下背上新娘。

一般家中有女眷出嫁,都是由父兄背着上轿。

出了大门就能看见屋外候着的迎亲队伍。

只闻其声时觉着吹锣打鼓的声响热闹非凡,但画面顺着飘浮着的浓雾聚焦到声源,制造出喧哗声响的众人身着如出一辙的暗红服饰,脸庞凹陷,眼神麻木。

在不见天日的阴天中,被雾气那么一朦胧,乍一看宛如立在路边的纸扎人。

轿帘垂下,接到人的梁金花沉声喊了句:“走。”

几个年轻男人将轿子往肩上一抗,喜轿四檐大红灯笼荡动,橘红灯火恹恹绵绵,不知在摇晃谁的天命。

一行人如同缓慢流动的死血,淌过寂静村庄。

一行人所到之处,无一人影,平日里热闹的山村,此时如空无一人般凄静,只唢呐在自顾自高歌,甚至高亢到有些难以言喻的刺耳。

村中人将其叫做避喜,说是怕冲撞神明。

但实际上,是在避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中知晓。

一如贾延芳递茶时说的那句话,山路陡峭,但那四个都能称为消瘦的年轻小伙却将肩上轿子抬得稳稳当当,如履平地般轻松。

就连年纪最大的梁金花这么长段山路都不见吃力,难免令人称奇。

吹吹打打直到半山腰,轿子才重新落地。

喜轿被置于巨大圆形图腾的中央。

梁金花一个示意,热闹的敲打声也立即停了下来。

她带领着众人跪下,匍匐着额头扣地,高声道:“新娘已到,望山神迎亲”。

随之而来的是十来个年轻小伙沉厚的声音,“新娘已到,望山神迎亲”。

男人粗犷的声音回荡于寂寂山林,撞得满山鸟雀惊飞,弥山漫野的浓雾却不受任何影响,声响很快被其淹没。

神仆说山神不喜有人上山顶,让他们将新娘置于图腾处,山神自会前来迎亲,年年向来如此。

每年接新娘带的都是年轻人,当然不乏有年轻气盛好奇心重的人,送完新娘后悄悄留了下来,想看看传说中的山神究竟长什么样。

无人知晓他们是否亲眼目睹山神相貌,因为无人再看见过他们下山。

梁金花带着所有人伏地静候了一刻钟,依旧如往年般,只得虫鸣鸟叫的回应。

梁金花神情波澜不惊,起身,熟练拍去膝头袖口的泥土。

同行的小伙子们也纷纷都跟着站了起来。

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扫了眼被浓雾全然扼在手中的山林,小声道:“梁姨,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他是今年刚加入的,半山腰他不是没来过。

山中有种菇子盛夏才长,天越热长势越好,他娃爱吃,他便每到酷暑最盛的时候上山采菇。

烈日当头照下,热得不行,背上的汗淌得马甲湿透,但还是要比在田里无遮无挡要来得舒坦。

为避热意,他低头走在那些茂密枝叶的阴影下,而反观那些直面强光刺照的树叶,油绿发亮,生机勃勃,不知道比他精神多少倍。

而这时无阳值阴,本就不算强的光线艰难穿过层叠枝叶,还被浓雾滤了道去,可视范围极为有限,黑暗朦胧下,眼前所见便被扭曲成了自己被暗示下的恐怖幻想。

混着腐烂树叶的潮湿泥土的腥味,喜轿红纱无风自动,轿沿大红灯笼摇曳,周围人身上的暗红喜服色调也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不远处梁姨头上花白发丝透着干枯腐朽,以至于杨守规逐渐心跳如擂,莫名害怕她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迟来的一章(羞愧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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