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野同学连续坐我身边一周后，鸣人似乎终于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于是，为了追求心爱的女孩子，勇者鸣人主动坐到恶龙佐助的前排，真是令人惊叹的毅力和勇气，如果方式正确，他说不定真的能追到春野同学。
前提是方式正确。
鸣人扭过身来试图和春野搭话，讲的是拉面和颜山上的恶作剧涂鸦——在我浅薄的认知里，没有女生会对这些感兴趣。如果现在不是上课，这个礼貌害羞的女孩或许还会配合鸣人聊两句。
“漩涡鸣人！”
干什么不好，非要打扰学霸上课？
在哄笑中被老师拎去教室外的时候他还在瞪我，像只被遗弃的奶狗。我难以理解这种五分钟前还说着“你最重要”，下一秒就单方面绝交的人。小孩子的话都不能当真，我算是清楚认识到这个事实，太认真对待他们随口的约定，最后头疼的只有我而已。
和鸣人拆伙后，实战课上想要和我一组的人很多，不过我至今没有固定的搭档。鸣人赌气似的不再找我挑战，但也没人和他对练，好在伊鲁卡老师足够负责，及时把鸣人拉走单独加训了。至少教会他格挡吧，拜托了伊鲁卡老师。
一个麻烦解决了，剩下这个有点难办。毕竟是实战课，我总不能一人一组和空气对打，尽快固定一个搭档下来才是一劳永逸。女生绝对不行，我骨子里习惯照顾女性，这个不那么“忍者”的习惯让我很难放开手脚和她们对练，不仅不尊重对手，而且不论我选了哪个可怜的受害者，其他女生对她的敌意是免不了了。不是所有人都和鸣人一样坚强，至少我不希望有人因为我的选择受到伤害。男生之中，和我水平相近，不会主动挑事的人……
开学那天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可以加我一个吗？”
目标站在离我比较远的地方，不知为什么，看我走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听过他的名字，好像是……鹿良奈丸？
“我是奈良鹿丸，他叫秋道丁次。”冲天辫很没精神地自我介绍，正好避免了我差点叫错同学名字的尴尬，其实要不是鸣人一直挂在嘴边，我连春野的名字都不会知道。
奈良没有对三人一组提出什么质疑，果断打发秋道去一边吃着，他先和我打。车轮战啊，我是没什么问题的。
“等他吃饱了，我们二对一。”奈良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露出一个不符合他人设的恶劣笑容。
……是在报复吧，这小子。
奈良和秋道的配合超乎我的想象，秋道全心地信赖奈良，奈良瞬间判断局势指挥秋道，两人默契得只靠眼神、手势和简单的音节就能交流，要不是奈良中途说着“麻烦死了”直接放弃，我能不能站着回去还是问题。
他们是天生的队友。
“一起去吃烤肉吗？”和奈良决定好晚饭后，秋道过来问我，太过突然的好意让我一时反应不及。大概是我犹豫的时间太长，奈良直接拉着我往外走。
“走吧，离忍校很近的那家烤肉Q。”
出教室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鸣人在看这边。要叫他吗？算了，他不会来的吧。
和鸣人喜欢的一乐相比，烤肉Q算是豪华的馆子了，不过我更熟悉的还是甘栗甘和丸子铺，那里有鼬哥喜欢的羊羹和丸子，我偶尔会在他回家前买一份备着。
刚坐下点完菜，奈良就问我：“你和鸣人是怎么回事？”
真直接啊，奈良君。
他是唯一一个这么问我的，在其他人看来，我和鸣人分开似乎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就像雨要落到地上，花会烂在土里一样，对此产生疑问才是脑子有问题。
“自然而然就这样了。”我说，“想要和谁一起是他的事。”
“……明明是宇智波，你却意外的消极啊。”
这和宇智波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警务部队的宇智波看上去都更，骄傲一些。”大概是考虑到我的感受，奈良选择了更委婉的形容，“佐助却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让人有些距离感呢。”
我在乎的东西可多了，鼬哥，富岳爸爸，美琴妈妈，止水哥，当然还有赶超鼬哥，让富岳爸爸亲口说出“不愧是我的儿子”。
“和鸣人的关系，你不打算试着挽回一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不要做，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是个擅长敞开心扉的人，或许是鸣人的事憋得太久了，也可能奈良同学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我第一次说出了真实想法。
“鸣人应该是讨厌我的，说不定现在这样更好。”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对我露出这样不忍直视的表情，居然不是很难接受。奈良看起来很苦恼地撑着额头，小声嘟囔着“麻烦死了”之类的话，其实直接说出来也没事，反正我都听到了。
“你真是，意外的难搞啊。”
请不要这么形容我，意外性第一的是鸣人才对。
在奈良君的建议下，我试着去接触鸣人，但只要我向他迈出一步，他就后退十步，跟个刺猬似的竖起了浑身的刺，不主动扎人，但也明晃晃地叫着“别过来”。在这方面毫无经验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回头去找愿意收容我的鹿丸和丁次。他们两个都是善良又温和的好人，看我完败归来也不会多说什么。
意外正是因为无法预测才叫“意外”，在我一如既往的平静生活中，某件比鸣人优先级更高的事发生了。
止水哥死了。
直到警务部的族员上门对峙我才知道这件事。止水哥死了？鼬哥之前的那个宇智波天才，宇智波止水死了？理智和情感上我都无法接受这个消息，我慌张去找和止水哥关系更好的鼬哥，他背对着我站在门外。
那是鼬哥吗？背过我的，并不宽阔但温暖安全的背脊是这个吗？包容我，荫庇我的树变成了枯木，发出我不曾听过的声音，身上的气息让我感到陌生。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我没工夫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了。
笨蛋鼬哥！大庭广众之下对族员出手做什么，不喜欢他们的话带去没人的地方套麻袋揍啊！
“住手！”
在那几人说要逮捕鼬哥后，我冲过去抓住了鼬哥的手臂，虽然很没出息的在发抖，我还是尽可能凶恶地瞪着他们。毫无根据地逮捕族长大儿子？这些人在做什么美梦！
看到另一个人往这赶来，我松了口气，富岳爸爸最看好鼬哥，虽然最近有点矛盾，但他一定会保护鼬哥的。
没等我放下心来，一只冰凉的手很温柔地推开了我，手的主人跪在地上。
……鼬哥？
为什么要下跪？你明明，什么错也没有……
富岳爸爸出面后，那天的事像没发生一样被轻巧揭过，唯一的改变是饭桌上僵硬的气氛，和美琴妈妈面对我时也止不住的叹息，而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多陪陪美琴妈妈。在情感方面，家里两个顶梁柱都靠不住，我只好负起男子汉的责任来，照顾美琴妈妈的情绪。
“爸爸最近一直在说佐助的事呢。”
训练回来后我抱着医疗箱向美琴妈妈撒娇，她当然不会拒绝我，擦药的时候，她突然这么说。虽然不是很能理解美琴妈妈现在的想法，但我还是知道说什么能让她高兴的。
“真的吗？太好了！妈妈，上次我学会豪火球的时候，爸爸对我说了哦！”
“说‘不愧是我的儿子’！”
“……这样啊，太好了。”
美琴妈妈在笑，但我不觉得她在开心，反而是一种难言的悲伤环绕着她，环绕着宇智波一族，却独独绕开了我。
现在的我还不够强，只要我变得足够强大，我的家人就不会以“保护”之名扔下我。
“原谅我，佐助，下次吧。”
最近这句话的频率越来越高。正如我从小就知道摆什么表情能让鼬哥放下作业陪我荒废时间，鼬哥也知道什么话能让我彻底熄火，就算我已经会背这句话，在他朝我招招手的时候，我还是会跑过去，让他戳一下额头。
这已经变成我们之间的一个仪式，只要完成这个仪式，我对鼬哥的不满就一丝也不剩了。
很想和鼬哥一起练习，但我也不是一个人就活不下去的人。
就算在最忙的暗部，鼬哥以前还会和富岳爸爸在房间里说很久的话，止水哥死后，鼬哥在富岳爸爸房间每次都是待一会儿就离开了，去休息，或者去下一个任务。久而久之，我也习惯放学后自己练习了再回家。鹿丸和丁次偶尔会躺在边上吃着零食看云，不过今天他们都不在。
笃笃笃！
六发正中靶心，两发脱靶。
没力气去擦流到眼睛的汗，酸涩感让我不得不闭上一只，剩下一只撑到我回收所有手里剑和苦无。今晚的风比往常要凉些，汗湿的上衣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冰冷粘腻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打寒颤。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独自训练后我没少见夜晚的木叶，匮乏的娱乐生活导致村民都早早睡了，隔了很远才有一盏路灯亮着，除了村里的野猫和几家夜宵铺子，我最常见到的生物是另一个也在小树林修习的日向，我们都不是多话的人，见过这么多次也只是发展到点头之交。
说起来上一届的第一好像就是个日向，不知道是不是我认识的这个。
我训练的地方离忍校比较近，距离族地就远了，我不止一次抱怨宇智波族地为什么选在村子这么边缘的地方，美琴妈妈出门买个菜都要走很久。
不过，今天大概是我练得太晚，忘了时间，连那家挺多人去的居酒屋都关门了。
心底产生些许不安，我加快了脚步。
然后闯入红色的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鼬哥下跪的时候，佐助突然想起开学第一天，鸣人莫名其妙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