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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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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乘月茫然地看着四周,她发觉自己正身处一片朦胧中,身边满是猩红的雾气,根本无法看清周围。鞋不知去哪了,光着脚凉飕飕的,但这已经不重要了,脚底下是一片虚空,就像她的头顶和前后左右一样——她是悬浮在空中的。

“嘻嘻嘻嘻嘻!”突然,天边传来了一声尖笑,江乘月一愣,那声音如此耳熟,又如此奇怪,听起来,就像自己夹着嗓子说话一样。

“什么人?什么人在说话!”江乘月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着,像是溺水后的挣扎一样扑腾着四肢,试图在一片虚空中游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完全是徒劳。江乘月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抓住了,没等她低头看,那只手便猛地一拉,将自己拉进了一片漆黑中......

江乘月跌跌撞撞地走在薄雾笼罩的林间小道上,漫无目的,不知该去向何方。

“谙谙!顾大哥!沐姑娘!你们在哪?”

回应江乘月的只有回音。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江乘月蹲了下去,捂着脸哭喊着。

“小月亮怎么哭啦,看着我,笑一笑。”

江乘月猛地抬起头,看到萧时谙笑盈盈的脸庞。

江乘月朝萧时谙伸出手,碰到萧时谙的一瞬间,萧时谙便化成了一道血雾,飞溅在江乘月身上,洒落在眼睛里,染红了整个世界。

“不!谙谙!谙谙!”

“啊!”

“哎哟!”

江乘月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睁眼一看,沐紫苏正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一边看着自己:“是沐姑娘,不是你的谙谙。”

“.......”江乘月茫然地打量着四周,“谙谙哪去了?我这是在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时候都想着你的谙谙。”沐紫苏叹了一口气,“真是让人嫉妒啊。”

“嘿小月亮你醒啦!”在车头驾车的萧时谙掀起车厢的布帘探头进来看了一眼,“我拿着缰绳不方便说话,就先让沐姐姐给你介绍介绍情况吧!”

看到萧时谙的脸,江乘月的提着的心一下放了下来,无力地倒在座位上看向沐紫苏:“沐姑娘,我们这是在......?”

“回福州的马车上。”

“啊?”

“情况很复杂,我长话短说。”沐紫苏简单地告诉江乘月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然后不等江乘月把情况梳理清楚就抓住江乘月的肩膀问到:“告诉我江姑娘,你对杀死那些杀手的战斗有印象吗?”

“啊?我......”江乘月还在努力理解沐紫苏介绍的情况,听到这个问题不禁一愣:“什么战斗?我......完全不记得了。”

“是吗?”沐紫苏托着下巴沉吟到,“你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我?我想想......”江乘月捂着额头回忆到,“我只记得,谙谙被一个杀手打倒,然后还被砍了一刀,血都溅到我身上了......再往后就是刚才了。”

“嗯......”沐紫苏想了想,扭头冲车头喊到:“喂,谙谙,要不要告诉她,你的人你来做决定。”

“哈?”萧时谙和江乘月同时傻眼了,江乘月是因为完全没听懂沐紫苏在说啥,萧时谙则是被这个棘手的问题搞得十分纠结,心想着“小月亮本来就因为害怕自己三气错乱想把自己关起来了,要是再把她发疯的事情告诉她,那她还不得把自己锁死在地牢里啊”,于是便应到:“要不......算啦?”

“哦......那就是一票对一票。”沐紫苏转身看向一头雾水的江乘月,“江姑娘你呢?”

“喂!”萧时谙抗议到,“和你意见一致就听我的,不一致就投票是吧!你个衰婆!”

“你不会觉得能瞒多久吧!”沐紫苏一语点醒萧时谙:“啊这......好像也是?那......沐姐姐你看着办呗?”

“那现在就是二比零咯。”沐紫苏看向江乘月,江乘月则是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看来我的意见完全不重要啊哈哈哈哈......”

“听着江姑娘,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很严重,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沐紫苏把双手放在江乘月肩上严肃地看着江乘月,江乘月连忙正襟危坐:“说吧沐姑娘,我听着呢。”

沐紫苏一字一句斟酌着,把江乘月如何残暴地虐杀了几十个黑衣杀手的情形讲诉给了江乘月,尽管这些情况都是亲历者萧时谙转述给沐紫苏的,转述过程中还出于主观滤镜去掉了很多影响观感的细节,而沐紫苏二次转述时再次出于考虑收听人的感受隐藏了很多血腥场景,但江乘月还是听得眉头紧锁,尤其是最后听到沐紫苏说她差点踩到内脏滑倒的时候,更是吞了口口水捂住了嘴:“呃......这......都是我做的吗?”

沐紫苏想说什么,却听到萧时谙的声音从车头传来:“嗐,小月亮,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是为了保护我。当时如果不是你出手,我的头应该就被那个缺心眼的家伙砍下来了。多亏你出手,那家伙现在可心胸宽广多啦!”

“呃......哈哈?”虽然沐紫苏只是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嘴“你把那家伙的心给取了出来”,江乘月还是听懂了萧时谙的话,却不知道该不该笑,便求助地看向沐紫苏:“沐姑娘,按你们这么说,我果然还是三气错乱了吗?”

“如果你真的三气错乱了,别说你自己,我们现在应该都在阎王殿排队登记呢,前面就是那几十个混蛋。”沐紫苏看江乘月满面愁容连忙安慰到,“我看就和谙谙说的一样,是你急着保护她,一时急火攻心失去理智罢了。”

“可我以前......”江乘月急切地说,却被沐紫苏打断:“可你以前也没遇到过萧姑娘啊,不是吗?”

江乘月忽略了沐紫苏对萧时谙突然的称呼变化以及语气里的酸味,低头捂着脑袋苦苦思考了片刻,又抬起头抓住沐紫苏的双手问到:“沐姑娘,我求你别骗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呃,这......”沐紫苏面露难色地扭头看了一眼车头萧时谙的位置,又转过头来看着江乘月的双眼,“这么说吧,赌上我沐紫苏药宗高级弟子以及神医林文亲传徒弟的名头,我向你担保,之前的你绝对不是三气错乱,至于到底是什么,我只能说我不清楚,但即使是那时候的你对我们也是绝对安全的,因为你只攻击那些黑衣杀手,对谙谙不仅没有伤害她,反而还用内力保护她。这么说对你应该够了吧。”

“......”江乘月松开沐紫苏,呆坐在座位上沉思了片刻,才抬头勉强说到:“嗯......谢谢你沐姑娘,我心里感觉好多了。”

“哼,你啊你。”沐紫苏戳了一下江乘月的额头,自己摇了摇头:“光顾着想你的谙谙,你知道现在的你是什么情况吗?”

“我......我怎么了?”江乘月愣住了。

“还记得我师父说过的话吗?”沐紫苏恼火地说,“你的经脉已经受损,如果强行运功的话就会经脉寸断,成为一个武功废人!”

“啊!”江乘月惊恐地捂着嘴,“那我现在岂不是......”

江乘月颤抖地伸出一只手想要运气,却被沐紫苏一把抓住:“喂!不要自暴自弃啊!”

“听你们说,那场战斗里我杀了那么多人,那我现在不是已经......”江乘月声音颤抖地说。

“哼,后果你倒是清楚的很!”沐紫苏撇嘴的样子和林文简直如出一辙,不愧是师徒一对,“不过算你运气好,我查了查你的脉,意外地发现除了之前因为中毒受损的地方之外,居然没有什么损伤,也就是内力完全干了,不过按你的功底,应该不等我们到福州就能完全恢复了吧。”

“这......不是说我一运功就会......”

沐紫苏皱着眉头说:“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了。师父和我的判断肯定是没错的,除非有人在你运功的时候给你输入内力保护你的经脉,否则必然经脉寸断。但当时场上只有你一个人,又有谁能保护你呢?”

“我有一个想法。”萧时谙在车头叫到,“有没有一种可能,小月亮内力这么强,她完全可以只用两道真气运功,用第三道真气保护自己,这样就说得通了嘛。那么多高手都只有两道真气,小月亮比他们还多一道,自己保护自己不还是轻轻松松?”

“啊......真的是......”沐紫苏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前额,“你们知道我们这帮治病的最害怕病人说什么话吗?”

“啥?”萧时谙好奇地问。

“我们最害怕病人说‘大夫,你这不对吧,我感觉我应该是这个病啊’。”

“啥意思?”

沐紫苏翻了翻白眼:“意思是总有不懂行的人自作聪明,觉得自己能想到大夫想不到的事情。”

“哈?”萧时谙抓着缰绳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啊!沐姐姐你嘲讽我!”

沐紫苏两眼一翻靠在车厢上,“谙谙,你的内功都修炼到哪里去了。你不会以为真气是筷子,想要一支就一支想要一双就一双吧?”

“啊?不是吗?”

“啊......替我问候你的师父一句......算了,没空给你补课,反正,真气是不能独立运作的,除非它长了脑子......不过我宁可相信你有脑子也不相信真气能长脑子。”

“啊——沐姐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尖酸刻薄啦!”

“难道我之前给你的形象是什么温柔大姐姐吗?”

这边萧时谙和沐紫苏很默契地你一句我一句扯起皮来,想把江乘月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开,然而沐紫苏无意中的一句话却给江乘月点了一个醒,她想起了噩梦里的那个声音,于是也夹着嗓子,学着梦里的声音尖笑了一声:“嘻嘻嘻嘻嘻......”

“哇哇哇哇哇哇你你你你你你搞搞搞什么?”听到江乘月突然的奸笑,沐紫苏被吓得浑身一震,连滚带爬地躲到车厢角落瑟瑟发抖,连萧时谙都把缰绳一扔钻进了车厢:“哇小月亮你不会真的要疯了吧!”

“啊啊抱歉......咳咳,抱歉啊。”江乘月说了半句话发现自己还夹着嗓子,连忙干咳了两声换回原音,“我只是想复现一下我梦里听到的一个声音。”

“呼——吓死我了。”沐紫苏长舒一口气,又指着萧时谙叫起来:“嘿!抓紧缰绳!这可是闽地!走几步就会撞山上的!”

“哇哦!”萧时谙连忙回到车头抓起了缰绳,车厢内的二人只听马匹一阵嘶鸣,看来确实再晚个几秒就要撞到什么东西上了。

“这两天受的惊吓比我这些年游历江湖受的还要多!”沐紫苏坐回江乘月身边往她身上一靠,“复现梦里听到的声音,真有你的!我还以为你这下真的三气错乱要发疯了呢!”

“抱歉抱歉,我也是昏了头了。”江乘月微笑着说,“沐姑娘,你精通医理,我能否向你请教一个关于身体的问题?”

“嗐,精通远远算不上,做医者的,在这条路上走得越远,就越会发现自己的浅薄。哪怕是师父那样的神医,也常常说,我们现在对于万物的了解,对比起世间全部的真相,那就是沧海一粟。不过,话虽这么说,前辈们已经探明的真相,我还是记得挺牢的,江姑娘你有什么疑问就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请问沐姑娘你可否听说过一个人同时拥有两个脑子呢?”

“哈?你的意思是左脑和右脑?人人都有啊,但这只能算一个吧。”

“我的意思是,一个人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这......子不语怪力乱神啊,我们药宗是向来不信灵魂这种东西的。不过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师父曾经给我讲过他师祖治疗过的一个病人,那个人隔三差五就会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有和原来的那个自己不一样的名字、爱好甚至性格,而且不管是哪个人做的事情,另外一个人都完全没有对方的记忆。”

“对对,就是这样!”江乘月激动地说,“那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沐紫苏回忆到:“起初大家都以为那人是个演技精湛的骗子,把大家耍着玩,后来事情传到当地长官那里,下令把那人抓来狠狠打了一顿,让他别演了,结果那人不承认自己是演的,地方长官觉得不对劲,才把师祖请来诊断,但即使是师祖和那人一起住了几个月,观察了那人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切换了好多次,也完全没能得出任何结论,除了那人确实不是演的之外。”

“这......竟然连药宗祖师爷也没有任何发现吗?”

“是啊,别人都说那人是鬼上身,又是请道士又是找和尚的,一样没用。师祖便把那人带回药王谷好吃好喝伺候着,让药宗的长老们一起观察,看看能不能集思广益,发现什么,结果不久后,就发生了悲剧。师祖把那人请回去时,那人的性格是一副好吃懒做无所谓的样子,巴不得有人来伺候他,结果在药王谷住了没多久,就变成了另一个性格,对什么事情都紧张兮兮,总觉得药宗给他的饭菜里下毒了。派去照顾那人的弟子根本没法与他沟通,早饭的时候还笑嘻嘻问你午饭吃啥,午饭的时候就一副得了狂躁症一样把饭菜全摔在地上吵着要走。长老们讨论后决定还是让他走吧,结果派去通知那人的师兄发现,那人竟然在住处上吊自杀了。”

“天呐......”江乘月吃惊地捂住了嘴,“竟然选择自尽,这人竟然魔怔至此......”

“是啊,而且最气的是,那么多学识渊博的长老,还是没能从那人身上发现什么东西。”沐紫苏叹了口气,“这个故事时常被药宗的前辈用来提醒后辈不要骄傲自满,我们对人的了解还是太少太少了。不过江姑娘,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难道你是觉得,当时发疯的那个你是另一个你?”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是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那也不对啊,那个病人隔三差五就会发病,你从小到大应该这还是第一次吧?”

“五岁前不好说,毕竟那时候太小了啥都记不住,五岁以后应该是这样吧。”江乘月难得有心情也开了个玩笑,“不过可能就像沐姑娘你说的一样,因为之前也没遇见过谙谙吧。”

“切,要真是这样那倒反而好了,药宗对这种病的研究就能有进展了。”沐紫苏吐了吐舌头又小声说到:“得让他们小心那些恋爱脑的人。”

“对了沐姑娘,那个病人,他会武功吗?”

“记载里没有明说,不过应该是不会吧。”

“这样啊......”江乘月似乎有些失望,不过又很快恢复了精神,拉开窗帘朝车窗外看了一眼,愉快地说:“就快到家了!等到了我家,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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