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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入职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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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道清拒绝了蔡阳阳后,便闭口不言专心赶车。蔡阳阳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坐在车里,时不时向外张望一下怔怔出神。其实到此时,蔡阳阳已经隐约感觉到,此间有其他穿越者占了先机,只是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活着,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

外面日头逐渐高起,太阳晒的人困马乏,许秋香摸了摸滚烫的头顶,发话停下来躲过日头再说。蔡阳阳下了马车活动着久坐的四肢,只见包道乙找了个还算干净阴凉的地方,从马车上取下一块厚油布铺在地上,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四只带着靠背的小马扎,又抽出一块木板三折两折竟然变成了一张精致的小桌子,若不是四人都穿着古时衣衫,眼前的场景直让蔡阳阳觉得自己是在体验现代露营了。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出门在外不能讲究就将就,能讲究那自然就要弄得舒适一点,当家的你看我这套野外生存装备怎么样?按军师借给我的书所述特别打造的。”包道乙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布置,对着许秋香说道。

许秋香看着包道乙眼睛一眯,走到一张马扎前一屁股坐下去伸了个懒腰,直勾勾的看着包道乙的双眼说道。

“小乙啊,这次回中央大寨你竟然舍得把小乔也带上了,可是准备叫我哥哥了?”

说罢,又看了看不远处正蹲在地上挖野炊灶的乔道清,双眼眯的更紧了。

包道乙听到许秋香的调侃却是毫无反应,自顾走到空着的位子上坐下来,又对蔡阳阳招招手示意她也找个位置坐下,后而后说道。

“当家的又取笑我,我既然继承了‘包道乙’之名,自然要为许家谋事,尊卑有别,怎么能管家主叫哥哥呢?”

乔道清此时正端着盘子走到了三人身旁,听见包道乙的话身形一僵,而后又飞快恢复了正常,面露微笑的将盘子放在了桌上。

“当家的先吃点拍黄瓜,灶刚烧起来等会儿就能吃午饭了。”

“哼,小乔你别听小乙在这嘴硬,什么要为许家谋,那不成了家臣么?当属重点要解放和改造的对象。这次回中央大寨你便留下进保密队吧,莫要再躲在青龙寨偷懒了。”

“是,当家的说了算。”乔道清回应了一句,又转头去灶火处忙活了起来。

蔡阳阳听着三人的话语,心里是清醒带着疑惑。

清醒的是听到许秋香说道“解放”、“改造”,显然是这世界已经给某个前辈“解放”、“改造”过是没跑了。再看看拍黄瓜上的油泼辣子,就算不学无术如她也从小说里知道辣椒产自南美,明末传入中国后直至清代才作为调味料广泛使用,这岂不是意味着可能连远洋航行都搞出来了?

疑惑的是为何自己不管是蔡阳阳前十五年的回忆还是眼前几年的生活,为何从来没听过这些事呢?许秋香又为什么要包道乙管她叫哥哥,这里面难道有什么讲究?莫不是和青龙寨那两个奇形怪状的大汉一样,叫哥哥意味着要成为许秋香的……

想到此处蔡阳阳不禁又端详了一下许秋香:清秀带阳刚的五官、爽朗的笑容、肌肉鼓胀的臂膀、身高超过多数男人、大腿修长而坚实、没有喉结,另外仔细观察的话胸部的尺度确实不是男人的胸肌能够达到的。

确实是个很帅气女人啊。

许秋香此时也发现了正在偷看自己的蔡阳阳,于是出声说道。

“小姑娘看着我干嘛?派婚队里还没看够?”

“女侠说笑了,我只是坐久了发发呆,哎这胡瓜和我在阳城吃过的完全不一样。” 蔡阳阳忙转移话题。

“哦,用的调料做法都是寨中习惯大概是有点不一样,阳城却是怎么吃的?”许秋香也不追究,顺着话问道。

“我们……我家都是撒上白砂糖拌着吃……”蔡阳阳随口胡诌道。

“哦?白砂糖啊……奇怪的吃法。等你加入山寨便给你专门做一次吃吃!也算找回家的味道了,不过还是要你能过得了军师那一关……”

此时乔道清端着一只散发着香气锅子走了过来放在了桌上。只见锅中红汤翻滚,内有灰白二色肉丸若干、粉红色的奇怪小方块漂浮其中、翠绿的香菜叶飘满表面。乔道清又掏出三只碗四双筷子摆在桌上,拿起一双筷子在锅中一捞,原来下面还有面条,看样子和现代的方便面长得一个样,三两下就捞出三碗面,又夹了灰白色肉丸各一,拿起汤勺每碗面浇了两勺汤,三碗豪华方便面就算做好了。

此时盛出了三碗面,但锅中食材尚多,完全不见有什么变化。乔道清恭敬的将一双筷子递给许秋香,许秋香接过筷子交叉刮擦几下,自言自语道。

“就吃个八成饱吧,晚上回了山寨再好好吃一顿。”

而后便见许秋香单手托起锅子,也不嫌烫,埋头吃了起来。

难怪四个人却只拿三只碗,原来还有一人是要连锅端的。

蔡阳阳已经有点麻木了,不知道是吐槽许秋香惊人的饭量好,还是吐槽这碗双丸午餐肉方便面好。又见包道乙和乔道清两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显然是很习惯这种伙食了,蔡阳阳心不在焉的吃了起来。

饭后还是乔道清收拾了餐具,众人见日头已经下去了一些,便又启程了。这一次却是全程无话,只是有一段路乔道清突然降下了马车外的窗板、门板,嘱咐蔡阳阳不要向外乱看。

蔡阳阳只觉得四周似乎变暗了,哒哒的马蹄声变得格外清脆,过了小半个时辰又恢复如初。又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乔道清取下木板,蔡阳阳向外一看已是傍晚时分了,前方是一堵如青龙寨一般的围墙,只是延绵更长。

中央大寨到了。

这回却是不见对暗号了,只见两队人马奔出围墙,一队迎走了许秋香、包道乙与乔道清,另一队人押着马车向墙内走去,临走前包道乙叫住了押送蔡阳阳的队伍,对着马车内的蔡阳阳说道。

“若要加入山寨,先要通过由军师制定的入职面试。你可能听不懂,就当作山寨的规矩吧,希望你能通过吧……”

“多谢包先生提醒!若是……若是通不过呢?”

“呵呵……你还是期盼自己通过为好吧。”

来人簇拥着马车,一路来到一座建筑跟前。这是一栋三层小楼,独自伫立在一片空旷广场上,周围既无庭院也无树荫。蔡阳阳下车后见到一名女子站在门口,这人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一身翠绿衣衫好似垂柳。女子向蔡阳阳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而后便转进门内去了。送马车前来的其他人目不斜视,既不搭话也不离开,蔡阳阳看了一圈似乎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便也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门内的布置也非常简单,应该说过于简单了,或者说就是空无一物。

只见房屋中央亮着光,正当中有一矮几和一只蒲团,矮几周围有六盏烛台环绕。粗大的牛油蜡烛散发光线的照的中间区域看不见影子,又照的周围的柱子将影子拉得老长打在外围的墙壁上。而刚才门口的那名女子就站在矮几旁,见蔡阳阳进来了开口说道。

“蔡阳阳,你可识字?你可会读写?”

“我识字!会读写。”蔡阳阳老实回答道。

“善。来此坐下,作答纸上问题,畅所欲言即可无需忌讳对错。限时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再来此查看。”

说罢转头走入了身后的阴影之中,蔡阳阳急忙上前才发现在她身后还有一段楼梯通往楼上,想来女子是上楼去了。

蔡阳阳无奈盘腿坐在蒲团上,看着眼前的矮几,矮几上有一沓纸张,一只毛笔却无墨水,原来笔尖被换成了削尖的木炭,呵,连铅笔都弄出来了么……

蔡阳阳自我安慰,走一步看一步吧!抓起笔看着题目作答起来。

小楼二层却与一层截然不同,灯火照的四下通明,整层被隔出了厅堂、卧房、书房、浴室十分宜居舒适,翠衣女子走到书房内抓起一张纸看了起来。

“蔡阳阳,年十九,阳城人士。

据探子查证一代前自湘南移居阳城,本由父母作为丫鬟培养,至为十五岁性情大变未能成功出货,至十九岁被派婚,遇总寨主被带回。

未见皇族接触史。

未见世家接触史。

十五岁前岁经阳城牙行培训礼仪,未见其他教育史。

总寨主许秋香报告:思维敏捷,书写明体字。

保密队长包道乙报告:对山寨事物表现麻木且适应,对辣椒、方便面、午餐肉等山寨特有食品表现平淡。

参谋:怀疑为死间,建议处决。”

蔡阳阳可不知道已经有人将她查了个底朝天了,还在毫无自觉的奋笔疾书,并且写下的都是“明体字”,其实也就是简体字,她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写下“反乾复燕”四个字的时候就被怀疑了吧?

如家宾馆的那碗面是考验,淋浴是考验,香皂是考验,早餐是考验,午餐也是考验,恐怕许秋香、包道乙、乔达清对她说过话也有不少是考验。

当然这些都是蔡阳阳不知道的事情。她只觉得眼前的题目还挺简单的,跟当年进电子厂的面试题差别不大,都写完了是不是就能顺利过关了?

一个时辰后,在蔡阳阳忐忑的心情中,翠衣女子又出现了。在收走了蔡阳阳作答的纸张后,有人进来引着蔡阳阳来到了一处和青龙寨如家宾馆差不多的地方,告诉她今天已晚,便在此间住下等候通知。

房间和青龙寨的一样,单调实用。桌上已经摆着一份晚餐了。看看原来是著名现代美食土豆炖牛肉盖浇饭和西红柿鸡蛋汤。

这么说炒菜也被发明过了啊,还有土豆和西红柿……

蔡阳阳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坐在桌前一边大口吞着饭菜一边胡思乱想。香皂、白砂糖、炒菜、方便面、午餐肉、牛肉丸这些都出现过了,看着山寨饮食的样子晒盐法八成也有了,自己的脑子还剩下些什么?流水线生产法?农村包围城市?一硫二硝三碳?

“那一位”连土豆和辣椒都弄出来了,怕是在某个地方工业化都完成了吧?

难道“那一位”其实身处海外,正准备杀回来,大乾只是冥顽不灵在做最后的挣扎?

想到此处蔡阳阳眼前一亮,是了只有这个解释!不然为什么自己这具身体从小到大的记忆,加上自己取而代之这些年都没见过这等事物。反而在土匪的山寨中见识到了许多?

“那一位”定是在海外已经打下了大大的江山,这山寨定是“那一位”回归中原的桥头堡!

虽然蔡阳阳是想岔了,而且若是在海外也不一定是华夏儿女啊,搞不好是某个愤怒的英国人穿越了,抢先攻略美利坚,而后准备提前殖民世界呢?不过能想到这些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足够说服她自己了。

“那一位”要回归中原,大乾就是冥顽不灵的拦路虎。自己若想求富贵就要好好表现,积极造反!

蔡阳阳当即下定决心,“那一位”自己看来实在是惹不起,收起靠发明创造发家致富的念头不动别人的蛋糕,好好做一个造反份子。

与此同时,山寨议事大厅内,许秋香正低眉顺眼的给先前小楼内的翠衣女子倒茶,一边倒茶还一边缩着身子似乎想让自己显得渺小一点。包道乙也在此处,却是跪在地上似乎在受罚。

“军师!我的好军师!您消消气,这次出去微服私访都是我的主意,小乙那是被我逼的不得已才跟着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喝茶!”许秋香此时眉里眼里都带着谄媚的笑容,将茶递到翠衣女子面前。

“当家的还当我是军师么?还是叫我小翠儿算了,就跟你当年捉我上马的时候一样。你们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可管不了你们。”翠衣女子没好气的接过茶水呛声道。

原来翠衣女子竟然是当年被许秋香劫走的怡红楼花魁,赛貂蝉……的丫头小翠。

许秋香听了却并不恼,而是嬉皮笑脸的给小翠捏起了肩。

“军师您永远是军师!咱们当然得听您的!这不是看到圣皇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咱就忍不住去检验了嘛!而且去了这么久我对军师可是想念的很……”

许秋香说着,捏肩的力道微微大了几分,手还向下挪了挪,惹得小翠身子抖了抖,呼吸都有点急促起来了。小翠一扭肩膀甩开了许秋香的大手,平复呼吸朗声说道。

“罢了罢了,这次饶过你们,过去坐着吧。好好议事,少在这跟我毛手毛脚的。小乙你也起来吧,明天自己去保密队领罚禁闭一天,下不为例啊。”

包道乙闻言便站起身来,又对小翠拜了拜称谢。

“说说吧,这个蔡阳阳来历颇为清楚没什么可疑的,但是行为实在蹊跷,参谋觉得是赵家派来的死间,你们打算怎么办?”小翠待包道乙和许秋香都回到位子上坐定后,开口说道。

“这不是带回来给军师长长眼么,我也知道她可疑,但又觉得有点用,若是军师肯定能想出稳妥的办法来。”

“小乙你觉得呢?”

“此人……定是有新学知识的人,但是心智不纯不像是有系统传承的样子,颇容易操控。”

“你是说送她去当……”

“是……那个位子对她再适合不过,正好也不必让花魁娘子涉险了不是么?”

“呵呵呵呵……我也有此打算,行了都歇了吧,明天我再敲打敲打她。”

小翠说完便起身向外走去,许秋香却在门口一把拉住她低声说道。

“军师~我的好军师~~~今晚放我进阁内吧?”

小翠白了许秋香一眼,甩手留给她一个后脑勺,正当许秋香失落之时却听她说道。

“你爱来便来哪儿那么多废话,我走了!”

许秋香顿时眉开眼笑,跟在小翠身后一路远去了。包道乙此时才站起身来,揉揉发酸的膝盖,缓步向外走去,刚到门口却见乔道清提着灯笼正在等他。二人也不说话,只是一路静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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