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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全部都可以通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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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阳阳冲着田二井两腿之间的那一脚最终没能成功,给他躲了过去。

想象和现实还是有点差距的,一个混土匪山寨的男子,有了点防备还是能躲开一个缺乏运动锻炼的女孩子的正面袭击的。

当时田二井见蔡阳阳上来就一脚踹倒了李彩娇,顿时吓了一跳。

没提到小姑娘有暴力倾向啊?尔后就看到蔡阳阳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的下三路,下意识的向后一蹦,正好让过了蔡阳阳的一记捣蛋断根腿。

“蔡阳阳!你疯了!你敢袭击上官!按山寨规矩是要砍头的!你快给我停下……”田二井嘴上叫嚣着,身体却很诚实的跑动起来不停躲避蔡阳阳的袭击。

“你这臭男人有本事来砍老子的头啊!我先送你去见你列祖列宗!”蔡阳阳一边追打一边骂,丝毫不见胆怯。

其实真算起来三个蔡阳阳也不够田二井打的,但是看着眼前这小女子势如疯虎的架势,田二井就提不起战意只想逃跑:不是逼不得已谁能愿意跟疯子打架呢?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跑出了小院,在晒衣广场上追逐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隔空叫骂。只见田二井甩着袖子,两条粗腿迈几步停一下,嘴里咒骂几句,看蔡阳阳追上来了又继续甩着袖子逃跑。逃的人粗头大耳红皮红面,追的人细皮嫩肉肤白体瘦,这跑起来颇有喜剧效果。

“有本事你别跑啊你个瓜怂!你不是要砍老子的头么!你来砍啊你这红皮老西瓜!”

“你这疯婆娘别跟着老子!言语粗鄙举止粗俗!卖去青楼都没人要!”

“嘿!你还咒老子要被卖去青楼!看我让你从此不用考虑去青楼!”

“彼其娘之!”

“F**K YOU!”

此时两人的叫骂声已经把各个院子里休息和工作的人吸引了出来,纷纷站在门口看热闹,还有人高兴的给两人打气加油,丝毫不嫌事大。

“小娘子快些追!莫给那个男的逃了!打他!”

“田二井你怎么回事?始乱终弃了是吧!是男人就别跑了,让人打一顿消消气娶回家过日子吧!”

“小姑娘你体力怎么这么好,怎么练的教教姐姐!”

广场上的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气息,蔡阳阳仿佛回到了小学时候的运动会上,听着观众的打气加油,感受着奔跑本身的快乐。田二井却快哭出来了,这一出闹下来军师交代的差事算是办砸了,情报不准害死人啊,什么性格懦弱易于操控,这就是个小疯子!

就在二人跑过一间院子门口的时候,忽然有两人跳了出来,拦住了田二井和蔡阳阳,仔细一瞧原来是谢坤与梁晶晶。谢坤拦下了田二井,梁晶晶则将蔡阳阳拽住抱在了怀中。两人的追逐终于停了下来。

“你们俩怎么回事?田二井你是不是欺负咱妹妮了?”梁晶晶冷着个脸向田二井吼道。

田二井听到此处心里顿时一慌,蔡阳阳怎么和潮州帮的人勾搭上了?谢坤和梁晶晶这群人最是团结,而且十分护短,更何况自己按照军师的要求为难蔡阳阳,做的这些事儿说出来也不占什么理啊。想到此处田二井马上决定立刻逃跑,向军师求救,大不了吃点挂落也好过跟他们起冲突。

“你自己问她!我就来看看工作就被她追着打!我还有事儿先走了!”田二井说完扭头就走,一溜烟过了铁门,头也不回的远去了。

尔后蔡阳阳便将前些天田二井、李彩娇的所作所为讲给了谢坤、梁晶晶以及围上来的其他人听,众人听了顿时火冒三丈。

“好一个田二井,居然敢为难一个小姑娘还动手动脚!不行我要找军师大人好好说道说道!”谢坤听完马上就不淡定了,他本就是耿直正派的人,眼里容不得什么沙子。

“当家的且慢,你这五大三粗的又不会说话莫要冲撞了军师,还是我去问吧,妹妮留在咱们院里便是。”

梁晶晶出声拦下了谢坤,原来是她听出不对劲了。田二井本是口碑颇好之人,李彩娇也从未听说有什么恶行,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况且浣衣队主要工作不都是靠风力洗衣机么?从大队长那搞来一大堆脏衣服就为了为难一个女孩儿?

谢坤可是最听老婆的话了,当即应允下来。蔡阳阳这便留在了他们的院子里,众人也渐渐散去了。

议事厅内,田二井正在地上撒泼打滚,军师小翠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在主位上,寨主许秋香则在一旁窃笑。

“军师大人您可要给我做主啊,我可都是按照您吩咐的去做的,现在好了,给她这么一闹我的名声都要臭了!传到我媳妇耳朵里还不收拾我!”

“行了行了!别嚎了!”

小翠单手扶额直觉的头疼,自己一时兴起按照《燃灯心影经》里的手段编排了一个剧本要整治蔡阳阳,谁知道竟然搞砸了。这也是小翠过于自信,对蔡阳阳误判的缘故。

《燃灯心影经》开篇讲的便是如何通过普通的人际交往识别目标性情,筛选出适合下手的对象,小翠却觉得蔡阳阳这种人一眼就能看透而选择略过了这个步骤。谁知道蔡阳阳的背景太过复杂,不是简单的“略有聪慧、懦弱易控”八个字可以描述的。

蔡阳阳前生经历了十六年教育,其中十二年都属于高压应试,毕业后还经历了三年的残酷职场竞争才逐渐沉沦。这其中所经历的打压、贬低、消耗数不胜数,其手段之精妙,动作之隐蔽,融入之自然,远不是小翠这种初学者的稚嫩手段可以比拟的。因此蔡阳阳并没有因为这种种手段折服,反而被激起了破罐破摔的凶性。

如果这真的是土匪山寨反而好办了,这种不听话的小丫头最仁慈的方式也是砍一刀然后拉出去埋了,更有千百种手段让人屈服,本质上作为现代人的蔡阳阳反而最怕这些野蛮做法。可惜三清山可能其实是整个大乾最讲文明平等的地方了,这些手段是万万使不出来的。

一时之间,小翠对蔡阳阳竟然没了办法。

此时却见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走了进来,正是梁晶晶。

梁晶晶进了大厅,看到了还坐在地上的田二井,又看了看扶着额头的军师和在一旁窃笑的寨主,心里更确定此事必有蹊跷。

“军师大人和寨主都在呢?正好田二井也在此处,可是知道庶务大院发生的事儿了?什么时候咱们三清山也像那些地主老财、贪官污吏一样压榨小姑娘了?田二井你可要给我一个说法。”

“梁大姐!这……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田二井词穷了,军师的吩咐是万万不能泄露的,自己也是肯定不能认下这个黑锅的。

更何况眼前这梁晶晶虽然天天待在庶务大院里张罗些特产食品之类的活计,其实她和谢坤曾经在江湖上可是有雌雄双煞的名号,只是被逃跑出去游历的许秋香折服才加入了山寨,如今也挂着保密队暗杀、刺探任务的牌子,做吃的只是兴趣所致罢了。

“这都是误会,田二井你快去忙你的吧,暂时别去庶务大院了。”许秋香在小翠杀人的目光注视下被逼着出来打了个圆场,听到这话田二井一个鲤鱼打挺,也不待梁晶晶再说话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梁大姐稍安勿躁……这蔡阳阳……其实没这么简单……”小翠见此知道是瞒不住了,便向梁晶晶道出了实情。梁晶晶听完前因后果,沉吟片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按军师这么说,这蔡阳阳确实有可疑之处,不过我也觉得将她留下来是对的,总好过留给朝廷。只是这邪崇一般手段还是不要继续用的好,咱们三清山都是靠理想走到一起的人,用这等手段纵然能建功,也长久不了。”

“姐姐说的是,只是如何能让她乖乖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呢?”小翠也不做作,有错认下便是,面子什么的远不如解决问题重要。

“那个位子需要与我等志同道合的人坐上去才行,况且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坐安稳的吧?她来做个脸面,再让保密队盯着她时时指点就是了。就让她先跟着我和谢坤如何?有我们夫妻看着,她就算有什么歪心思我也能及时制止。过些日子找个借口送去白虎寨,让花魁娘子好好教教她,正好我家妹妮应该也快回来了,可以一起去!”

小翠听后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法子确实是非常妥当的。

谢坤与梁晶晶夫妻乃是江湖上著名的雌雄双煞,一身潜伏、追踪、暗杀的功夫让武德司都屡次动了要将他们收编的念头。将蔡阳阳放在他们身边,若是有什么不妥定能马上被发觉。

“姐姐的法子甚是妥当,就依姐姐的。但是这事还要保密,除了谢坤他人不能知晓,庶务大院那边还请姐姐遮掩一二。”

几人三言两语之间,便将蔡阳阳的命运又改写了。

突然,一道人影冲进了大厅内,只见来人五短身材身披赘肉,腰挎一只古朴水壶,许秋香看清来人面孔后惊叫起来。

“王小胖!你怎么回来了!”

来人正是从蛤蜊村死里逃生的胖子,原来胖子本名王小草,与东寨将军王小花乃是同胞兄弟,本就是三清山保密队撒出去的探子,专门负责监视阳城周边一带。只见王小草急忙上前,自怀中掏出一沓告示放在了案几之上。

“大当家!军师!蛤蜊村的柳阳制售香皂皂被发现了,蛤蜊村已经太子六率的甲士屠了!听说阳城的柳家也没了!咱们……恐怕都被通缉了。”

许秋香听闻后没什么表情变化,军师小翠倒是脸色微变,拿起桌上的通缉令看了起来。

柳青青罪名造反死活不论,赏银五十文

王小草罪名造反死活不论,赏银五十文

蔡阳阳罪名造反死活不论,赏银二十文

许秋香 罪名造反死活不论,赏银二十文

其后还有秀才一家的通缉令,确是真如蔡阳阳所言一般,村民帮许秋香掩盖了杀人之事毁尸灭迹,官兵找不到人以为他们是跑掉了。

通缉令上的画像颇为传神,而柳青青的画像正是小翠,她便是那个被卖入青楼做了花魁侍女的柳家私生女。

许秋香凑上来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二十文!跟蔡阳阳一个价!二十文能干嘛?也就够在小馆子里吃顿饭,还不能点硬菜。自己堂堂一个前朝余孽,啸聚三清山手下能战者数万人,结果跟差点被卖去做童养媳的小女子一个价?最可气的是王小草都有五十文!

小翠却不管许秋香的这些没头脑的争强好胜之心,而是想着这节外生枝的事会不会对自己正谋划的大事造成什么影响?思索片刻后当即让人去将了包道乙找来。

包道乙进门见到王小草也是大吃一惊,听他说了蛤蜊村和柳家被屠一事,便是知晓了军师叫自己前来的目的。蛤蜊村和柳家因造反被屠,便意味着朝廷武德司和太子六率的目光怕是已经注意到阳城了,搞不好就会发现三清山的秘密。

几人合计一番,便各自离去了。

话分两头,此刻北京城永乐行宫一栋高楼内,大乾太子赵承乾正盯着眼前的晚膳怔怔出神。

主食有三样。金饭,既以栗米煮饭,快熟的时候加入金色菊花同煮,菊花性凉而栗米性温,这搭配正可养生。薏仁粥,由粳米、薏仁、小红豆、山药熬煮而成,软糯适口。金丝油饼,乃是将金华火腿细细切丝儿后混在面团中做成的油饼,红黄相间甚是好看,吃下去焦酥弹牙、唇齿留香。

冷热菜品共一十六样,荤菜有片羊腿、蒸羊羔、炒羊肚、爆炒鸡蕈、白烧四宝、烧黄雀、煎黄鱼、香酥扒鸡;素菜有拌生菜、拌黄瓜丝儿、豆腐脑、炒茭白、酿苦瓜、油泼茄子、炒笋片儿、腌酿白玉萝卜。又有汤品饮品若干。

这等丰盛的伙食,却勾不起赵承乾的食欲,夹了一只鸡腿随便吃了几口,又抓了两个油饼三两口吃下肚,便叫人撤膳了。

而他这般心不在焉,全是因为在亢龙藏书楼里读了前朝典籍导致的。

他觉得前朝典籍道理深刻,随便拿出来一本都能找到不少兴国救世的手段,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然而自己的角色好像就是专门来阻碍这一切的人。

他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认同危机。

就在赵承乾暗自伤神的时候,少保崔灿的行动报告送到了,赵承乾抓起来随意的看着,却被一段话吸引了注意力。

“蛤蜊村事涉前朝禁术……两户人家逃脱未能寻得,其中一人名许秋香,与前朝皇家同姓……”

许秋香!前朝皇家!

赵承乾马上动了南下的念头,一来可以看看以前朝禁书造出的东西,是否真的能改善百姓生活;二来若是能找到许秋香,她真是前朝皇家后代,可能传承了祖宗智慧,可以问问她对这世道的看法。

而此时三清山众人还并不知道,他们这头计划着造反,那头天下最大的平叛头子就要奔着阳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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