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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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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望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他人生中精彩的事太多了,所以很快就把这天的事忘了。

冀遇光当天晚上收到一句“货和人都很好”的评价,还以为冀望真为了一张球票屈尊去买家跟前儿说了好话。

冀遇光心疼冀望,一想自己大冷的天这么折腾弟弟一趟,没过两天就把球票送到了冀望手里。

冀望球票一接,机票一订,瞬间什么都抛在了脑后。他高高兴兴地跟李少昀去了一趟LA,回来正好还有三天开学。

“望望,放学早点回来。”开学第一天,他妈叫阿姨做了一桌好菜为壮士践行,但冀望早上没胃口,只挑着鸡蛋白吃了两口,问,“干嘛?”

“请了一位新老师。”他妈说,“就剩半个学期了,化学成绩一定要往上提提。”

冀望皱着眉问:“今天晚上来?”

他妈点头:“对,先上一节试试,效果好的话让老师一周多来几趟。”

冀望懒散道:“那要不好呢?”

“不好还让你哥给你补。”

“……得。”冀望一摆手,“晚上见。”

冀望一听他哥就头大,因为冀遇光性格跟他实在相差甚远,冀遇光是个连2×3都恨不能列竖式算一遍的人,跟冀望这种一整套卷子答下来,除了选项多一个字都不写的人有本质区别。

开学第一天,冀望刚到校门口就碰见了李少昀,李少昀是他同桌,他俩的友谊是从当初班主任的一句“那俩高个儿,去最后一排坐一桌”开始的。

经过三年洗礼,冀望和李少昀的关系从“哥们儿”进化到了“铁瓷”,几乎是冀望早上给李少昀一巴掌,李少昀中午还得问冀望用不用带饭的程度。

李少昀瞧见冀望,立刻过来跟他撞了下肩膀:“咋样啊我望哥,假期结束了悲不悲伤?”

冀望觑他一眼,说:“别得瑟,一会儿查寒假作业了。”

“诶?”李少昀一愣,赶紧说,“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好望望,帮我抄抄。”

“滚你大爷的吧,借你抄不够,还得帮你抄?”

“哎,别这么小气嘛,我有好东西给你看。”李少昀挤眉弄眼地拿出手机,划拉到网盘里的一个视频文件,说,“两个小时的,看不看?”

冀望问:“哪国的?”

李少昀说:“日本的。”

冀望果断摇头:“不看。”

“我还没说是啥,你就不看?”李少昀贼兮兮地贴近冀望耳边,说,“这回可跟以前的不一样。”

冀望哼哼一笑,表示不屑。

“真不一样。”李少昀小声说,“这次是Gay片,有没有兴趣?”

冀望想都没想,直接说“没有”,李少昀又眯着眼睛问:“真没有?那你为啥不处对象?没事儿望望,你要是你就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我是你爸爸。”冀望骂了他一句,“滚开。”

李少昀这人满脑子黄色废料,看冀望一年多没处对象,居然意淫起他是Gay了。冀望没工夫跟他扯淡,他前一天睡得晚,这会儿正好犯困,到了教室就趴桌子睡觉,直到中午才想起来吃一口饭。

李少昀午休时看冀望没回来,就给他发了条微信,问:在哪?

冀望回:办公室。

李少昀:那我就不奉陪了,这是那片子,密码我生日,自取不谢。

接下来是一条视频链接,冀望点都没点,直接就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冀望是一中的重点培养对象,前几个月有学校来挑保送生的时候,谁都以为保送名额非冀望莫属,谁知结果一下来,保送的是七班的另一个学霸。

李少昀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还以为是七班那学霸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拎着凳子就要找人算账,结果半路被冀望拦下,委委屈屈地挨了句骂:“有病吧你,是人家没看上我。”

李少昀当时别提多诧异了,他一脚踩在凳子腿儿上,瞪着眼睛问:“我操?哪个学校这么不知好歹,连我望哥都看不上?”

冀望懒得跟李少昀废话,光跟他解释了句:“我偏科太严重,七班那人比我均衡。”

冀望说完,李少昀不出意外地两眼发直,因为在冀望说起这事儿之前,李少昀压根不知道冀望偏科。

对于李少昀这个理综加起来将将巴巴能够上100的人来说,他理解不了满分300的理综打250跟打280有什么区别。

本来么,偏科在高中生里算不上什么稀奇事,但人家要么偏文要么偏理,只有冀望不一样,他门门牛逼,唯独化学拉后腿,且谁找他谈话都没用,100分满的化学埋在300分满的理综里,回回比第一名落出去二十多分,就这还得是他从另外两科里找补回来小二十分的结果。

冀望现在这个成绩,上一本是肯定没问题,但因为那门化学,省内最好的两个专业估计是够不上。

他家倒不是逼着他考什么名校,他妈今天会给他请这个老师,纯属是担心冀望自己日后后悔。

高三的晚自习没高一高二管的那么严,尤其最后半个学期,想上晚自习的上,不想上的跟学校说一声,五点半就可以走人了。

冀望他妈早跟班主任打过招呼,说了冀望以后的晚自习都不上,所以五点半刚一过,他妈就给冀望打来了电话,问冀望什么时间到家。

冀望看了眼时间,问:“不是六点半的课吗?”

“第一天上课,你得跟老师熟悉熟悉,我跟言老师约的六点,你也快点儿回来。”

冀望心里想的是:“补个课而已,他教的明白就教,教不明白就走人,我有必要跟他熟悉吗?”

但冀望知道,这话要是一说出来,自己马上就能收到一份署名为冀遇光,内容为《论当代高中生该如何尊师重道》的深度分析报告。

冀望一想到这事儿就头皮发麻,所以他只好挂断电话,伸手招了辆出租车。

冀望他爸本来说给冀望配个司机,但这事遭到了冀望和冀遇光的一致反对,冀望是嫌不自由,冀遇光是嫌花钱。

冀望已经过了用“故意迟到”来拖垮家教老师对他印象的年纪,他不喜欢补课,完全可以直接说,他家没有任何人会逼他。

冀望嘴上说得轻巧,实际心里比谁都烦自己因为一门学科而错失保送名额的事,所以划过六点的分针刚往右偏出一点儿,冀望就出现在了他家门口。

他家住在老城的别墅区,新城区那个装修好快一年了,但家里人为了冀望上学方便,到现在还没搬过去。

冀望从玄关走进客厅,因为距离太远,而且当年做了很多隔音设计,所以屋内的人没能及时听到他的脚步声,当冀望他妈发现他的时候,他人已经出现在了客厅的高桌旁。

不远处那张矮几是接待客人的,他妈现在正背对着冀望坐在矮几旁边的沙发上。

也许是家教老师的目光停顿的尤为明显,冀望他妈顺着言老师看过的方向回过头,果然看见冀望走了进来。

“冀望,来,这是言以岁,言老师。”

冀望他妈站起来跟冀望介绍,同时言以岁也站了起来。

应该说,冀望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再见到这个人,所以当言以岁出现在自己家的客厅时,冀望理应为“上次跪在别人脚下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家教老师”而感到惊讶。

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

冀望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人,一瞬间只觉得心跳加速。

言以岁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半身被一条合体的西裤勾勒出好看的腿部线条,他站在沙发前,跟冀望隔着几米的距离,目光就跟上次一样,即冷漠又疏离。

——他在装。

这是冀望最直接的想法,他确信言以岁不可能忘记自己。

冀望没有立刻开口叫言以岁,他拎着书包,脚步不疾不徐地向言以岁迈进。

“言老师?”

冀望带着一股天生的压迫感站在言以岁面前,他用这个年纪的男孩独有的,介于稳重与活泼之间的声音叫了一声言以岁。

冀望看着言以岁,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非常希望能从此刻的言以岁眼中看到不平常的情绪。

然而几秒钟过去,言以岁眼中却始终空洞无物,连一丝恐惧都没有。

“你好。”

——他甚至还礼貌地回应了冀望。

冀望敢确定,自第一次见到言以岁,到从这一刻算起的两分钟前,自己绝对没在任何一瞬间回忆过那天的画面。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可当言以岁再次用那种毫无情绪的眼神看向自己时,冀望几乎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因为他居然清楚地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那天的言以岁也是这样,在一阵沉默后轻轻开合唇瓣,吐出让他不舒服的东西。

“要先吃饭吗?”言以岁主动询问冀望。

冀望在他妈开口之前抓紧了手中的书包带,说:“不用。”

冀望他妈一听冀望这么积极,连忙对言以岁说:“那就直接上课吧,言老师,冀望的房间在楼上,我就不去打扰了,您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我让阿姨准备。”

言以岁点了下头,说:“谢谢。”

老城区的别墅没有电梯,言以岁是跟着冀望一阶一阶走上三楼的。他在冀望看不见的身后,每上一节台阶,膝盖的裤筒就绷紧一次。

冀望一路都没回头,直到走进自己的房间,才跟刚刚进门的人对了下目光。

“关门。”冀望命令他。

言以岁没说话,回手轻轻拉上了房门。

冀望看着他,问:“一会儿怎么说?”

言以岁站在原地,问:“什么?”

“退课的理由。”冀望说,“怎么说才不影响你的职业名誉?我可以配合你。”

言以岁似乎是第一次在冀望面前露出冷漠以外的情绪,他漂亮的脸蛋上流露出一丝呆滞,片刻后,言以岁抬起头,问:“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

冀望一愣,问:“啊?”

言以岁说:“可以先上半个小时试课,不收钱。”

“……不是钱的问题。”冀望有点懵了,他皱了下眉,跟言以岁确认,“你要给我上课?”

言以岁看着冀望,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哦,你说上次那件事吗?”

“那件事不用放在心上。”言以岁垂下睫毛,几步走到书桌旁,平静道,“我早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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