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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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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十秒钟的对视后,言以岁松了下嘴角,说:“那你就这么告诉她。”

冀望最怕什么不好说,最不怕的肯定是激将法,他噙着笑意拿起手机,抬手就按下了言的拼音。

言以岁一把抢回手机,冀望故意问:“怎么了,不是让我告诉她吗?”

言以岁把手机揣进裤兜,不满地说了句:“爱告诉你自己去告诉,别挡人财路。”

冀望忍着笑,问:“你在这儿用我发财呢?”

言以岁不说话,冀望就站起来,说:“那太好了,言老师,好好利用我,千万别放手。”

第一阵门铃声响起时,到的是两杯气泡水,冀望问:“哪杯是我的?”

言以岁沉默着转了下眼珠,显然哪杯都不是。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里,门铃声再也没断过,直到冀望第六次打开家里的大门,他才终于忍不住问言以岁:“一共五百块钱,你到底点了多少外卖?”

言以岁抿抿唇,咬破嘴里的一个爆珠,说:“还有两个。”

冀望明显欲言又止,言以岁看见了,以为冀望是要责怪自己浪费,便说:“你又没说要吃什么。”

意思是自己会点这么多,全怪冀望难以捉摸。

冀望从善如流:“确实,但你也不用这么给我省钱。”

言以岁看向冀望,片刻后,又拿起面前的气泡水,重新喝了起来。

这不是言以岁第一次误会冀望了。

从他第一次见到冀望,冀望的想法永远跟他不一样,但言以岁绝对不会主动问,如果昨晚没有碰巧遇见那个持刀行凶的人,言以岁到现在都不会相信他第一次来冀望家时,那只狗是偶然扑向自己。

言以岁断定是冀望设计好了一切,直到冀望用跟上次一样的速度挡在了他面前。

冀望被并不锋利的匕首划开皮肤,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果不是言以岁伸手去摸他的伤口,言以岁永远不会知道冀望昨晚受过伤。

可言以岁就是这样自私又冷漠的人,他不会为自己曾经的揣测感到抱歉,他感受着冀望温热的血,只会将愤怒发泄到那个让自己看见真相的人身上。

因为那人自作主张,让地狱里的人看见希望。

言以岁很早以前就知道,希望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毒/品,一旦沾染,非死即残,无药可解。

所以言以岁找到那个人,用一把不是为他准备的刀,划破了他的胸膛。

那把刀言以岁磨了十年,但他没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场居然是为了冀望。

第一刀是实验,言以岁要试试,是不是所有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挨上一刀都能一声不吭。

第二刀则是泄愤,在得到“不是”的答案后,言以岁便将冀望受过的伤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对方。

“先吃吧。”冀望看着从头到尾没碰过包装袋,拿着两杯气泡水发呆的人,说,“边吃边等。”

言以岁回过神,发现冀望正像开盲盒似的,一个一个拆自己点的外卖。

冀望将餐盒按照相互之间接触面积最大的方式摆好,到最后有两个摆不下,冀望也不敢随便乱动,就怕那两个是言以岁最爱吃的。

冀望倒腾来倒腾去,一会儿换盒一会儿拼盘,等最后两个外卖到达,他居然真的成功让言以岁点的菜全部出现在了桌面上。

“你家要是破产——”言以岁坐在餐桌边,看着种类繁多却丝毫不显混乱的摆盘,中肯地评价,“你可以去饭店当传菜员。”

冀望在跟言以岁隔了一个椅子的位置坐下,说:“那我得在破产前给你花点儿钱,你喜欢什么?”

“钱,车,房子——”

言以岁说完,先夹了一块油汪汪的红烧肉送进嘴里,但他只咬住一半,肥的部分被他咬掉后留在筷子上,言以岁左右看了看,发现桌面上居然没有一个空碗,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找一张纸把不吃的东西包起来,冀望的碗就伸了过来。

冀望用筷子将那块言以岁不吃的肥肉接到自己碗里,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问:“还有呢?”

言以岁舔了下嘴唇,放下筷子,说:“地皮,建筑物,小岛。”

冀望看着言以岁嘴角的那抹亮色,笑了一下,说:“行,我送了你别不敢收。”

言以岁没说话,但他伸出手,将冀望的碗轻轻转了个角度,好让那块肥肉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冀望简直要疯了。

冀望在言以岁认真挑选下一道能够入口的菜时,用干净的筷子将一盒红烧肉做了分离,肥肉统一收到他这边的垃圾袋,瘦肉全推到了言以岁面前。

言以岁看着去掉肥肉后让人食欲倍增的红烧肉,忍不住又夹过一块,说:“这在饭店要额外收费,跟剥小龙虾一样。”

冀望说:“饭店没人给你剔肥肉。”

言以岁问:“那你弄它干什么?”

冀望说:“你说我弄它干什么?”

言以岁问:“为以后的就职做准备?”

言以岁说完就开始一边嚼肉一边凝视冀望,冀望第一次理解了看吃播的乐趣,他现在光是看着言以岁一动一动的腮帮子就不想移开目光。

言以岁专心吃饭,对冀望的目光视若无睹,冀望看着言以岁始终保持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好笑道:“放心吧,我家暂时破不了产,我不用这么快操心就业问题。”

言以岁优雅地咽下一口蔬菜,继续问:“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在追人。”冀望不再给言以岁抬杠的机会了,他直接看着言以岁,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冀望怀疑言以岁这次沉默的时间比往常短,完全是因为再不开口面前的菜就要凉了,言以岁在短暂的停顿后抬手夹回了一根四季豆,他先用筷子剥开四季豆外层的皮,然后才跟冀望说:“还是别追了。”

冀望问:“为什么?”

言以岁说:“他不谈恋爱。”

冀望问:“不想?”

言以岁顿了顿,刚被夹起的豌豆掉回碗中,几秒后,他抬头看向冀望,说:“不会。”

冀望低下头,笑意从嘴角蔓延至整个脸颊,连一向凌厉的眉宇都染上了一抹春色。

“他不用会。”冀望用一个干净的勺子剥了几颗豌豆放进言以岁碗里,说,“会吃就行了。”

“还有什么要求。”冀望点点言以岁没动过的那盘菜,问,“茄子用不用给你剥皮?”

言以岁垂下眼皮,看着白色米饭上的几颗青豆,有意识地将冀望想象成李渊。

如果是李渊这样问,言以岁一定会说:“好啊。”

他从来不让李渊知道自己的任何喜好,再讨厌的东西,只要李渊让他吃,他就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因为只要被李渊看见一次皱眉,那件令言以岁恐惧的事就会成为李渊日后折磨他的利器。言以岁再怎么装做不害怕,李渊也不会信了。

但冀望不同,即便他看向言以岁的眼神充满欲/望,一旦坐下吃饭,他还是选择跟言以岁隔开一段距离。

其实如果冀望威胁言以岁不上床就公开他和李渊的事,言以岁未必不会就范。因为言以岁本来就不会让李渊成为唯一跟自己上过床的男人,而冀望……恰巧看起来技术很好。

所以言以岁不明白,为什么冀望明明有一百条捷径可以走,却非要选择给自己剥一碗豆子。

他以为这样能追到人吗?

言以岁看着眼下那个越堆越高的豌豆山,眼皮缓缓眨了一下。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回答的是“我不喜欢茄子”,是等冀望问“不喜欢点它干什么”,言以岁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言以岁发现,自己最近说的真话全是因为冀望,说不需要冀望是真的,说不喜欢茄子也是真的。

加上他上次跟冀望说“给你个机会,做你的想做的事”,短短一周之内,言以岁已经说了三次真话。

三次,太多了。

他跟李渊在一起十年,说真话的次数都未必有三次。

言以岁觉得害怕,所以他决定从现在开始,再也不说一句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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