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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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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的时间里,冀望夹过来的菜没有一次是放在自己碗里的,他专心致志地享受着喂养游戏,直到言以岁放下筷子,说:“我吃完了。”

冀望手中的虾剥到一半,停下来问:“饱了?”

这话听着太像照顾孩子,但言以岁看着那只空下来的碗,又只能沉默着地抿了下嘴唇。

言以岁从桌边站起来,说:“我去洗手。”

言以岁一下桌,冀望立刻将剩余的半只虾扔到一边,然后端起时隔半小时才被首次临幸的碗,说:“等我,五分钟。”

言以岁想说“你可以慢慢吃”,但又怕这话会被冀望误会成担心他噎死,所以言以岁选择直接转身,朝有洗手台的房间走去。

言以岁站在洗手池前,盯着眼前的浅金色水龙头,想了一会儿它的构造,又左右调了一会儿水温,等时间过去的差不多了,才将洗手液按在手上搓出了泡沫。

十分钟过去,如果冀望真能像他说的在五分钟内解决一顿早饭,那现在应该也顺带解决了另一件言以岁不愿意做的事。

言以岁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期间思绪被“万一出去时冀望还没吃完饭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的想法占据了大半,抬头时一时出神,毫无准备地对上了镜子里那个陌生的面孔。

他上次来到这面镜子前还是被冀望架着来的,那次他疼的产生幻觉,站在镜前犹如一幅黑白素描画,一点儿不像活人,谁知短短几天过去,画里的人就变了个样。

言以岁看着镜中的那个突然有了生息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的缘故,连脸色也变得比平时好看。

但他不该是这样的。

所以短暂的停顿后,言以岁缓缓抬起手,虎口压着喉结下方,朝自己的脖子掐了下去。

他的力气用得恰到好处,在鼻腔受到的阻力即将压破毛细血管之时,言以岁熟练地停下动作,放过了那个已经不再鲜活的人。

大脑的麻痹持续了两分钟有余,言以岁在这段时间里擦干净了指尖和脖颈的水珠,为免冀望怀疑,还特意确认了衣服领口的水渍是否明显。

言以岁回到客厅时已经十五分钟后,他原本打算直接说“准备好了就上课”,但看着一片狼藉的餐桌,言以岁的话又活活被堵回了喉咙。

冀望看着言以岁僵硬的背影,颇有种将言以岁的坏心眼儿抓了现行的乐趣,他抿唇忍笑,靠坐在沙发上说:“花钱的人不捡碗,有问题吗?”

言以岁僵直着身体,两秒后轻轻握了下拳,说:“下次有这种规矩提前告诉我。”

冀望问:“提前告诉你你就不吃了?”

“嗯。”言以岁低声答完后,才发现仅仅四十五分钟后,自己就违背了刚刚才在心里立下的誓言。不仅如此,他还在这句真话后露出了一个不加掩饰的真实表情。

眉头下压,唇角抿平。

——是烦。

言以岁讨厌做饭,讨厌洗碗,讨厌做家务,他厌恶一切明明有更便捷的解决方式,却非要自找麻烦的行为。

他想,以冀望的家庭条件,就不能雇十个保姆二十四小时轮流给他收拾房间吗?

不,或许连保姆也不用雇,如果自己今天没来吃这顿饭,就根本不会有现在这种麻烦发生。

言以岁在一份名为后悔的情绪里反省这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意识到冀望已经起身走到了他身后,他只感到胳膊被人拉了一把,接着冀望的声音从他耳后传来:“行了,别拉个脸,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你了。你进屋吧,我收拾。”

“不用。”言以岁神色寡淡,直接回绝。

冀望看着言以岁,叹气声中带着一点无奈:“捡碗的规矩废除,但得加个新的——言以岁,以后在我面前别说假话,不喜欢什么就直接告诉我。”

言以岁一动不动,语气疏离道:“告诉你能怎么样?”

“我能让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也能让你不用做所有你不想做的事。”冀望居高临下地看着言以岁,问,“信吗?”

言以岁沉默着看向冀望那张充满活力和自信的脸,半晌,忽然低头露出了一个他从未在人前展露过的笑容。

他垂着眼眸,唇角扬起的同时鼻息加重,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言以岁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之后将亮起二维码的手机屏幕举到冀望面前,说:“加我。”

冀望不知道言以岁打的什么主意,但言以岁要加冀望的微信,不管言以岁有什么目的,冀望都不会不同意。

冀望回身弯腰,从沙发上拿起手机,他解锁的时候故意没用面部识别,而是当着言以岁的面输入了密码。

言以岁的胳膊举得发酸,但还是坚持到了冀望点开微信。但冀望却像故意找茬似的,明明扫个码就能解决的事,非要一步一步点到添加朋友的页面。

言以岁绷着脸,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他想,冀望应该是在折磨他,因为有些人就是喜欢看别人发抖,喜欢看别人坚持不下去还要咬牙硬撑的模样。

李渊在床上干过无数次这种事,言以岁早就习以为常,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都是一样的身体,这些人却偏偏喜欢折磨自己。

——那么喜欢看胳膊发抖,就自己对着镜子去撸好了。

言以岁这么想完,下一秒转开目光放下手机,平静道:“不加算了。”

他手指在屏幕上一划,刚准备将手机熄屏,微信底端的通信录三个字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1”。

言以岁眉色一顿,再抬头时,就发现冀望正盯着他露出一个看戏的表情。

冀望问:“你以为我为什么没加过你?”

言以岁一言未发,因为他前几天才把“添加我的方式-手机号”后面的按键关闭,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冀望搜索他的方法只可能是输入了正确的微信号。

但言以岁的微信号是他闭着眼睛在手机上随便按下的一串乱码,数字和字母穿插着,乍一看毫无规律可言,再一看还不如乍一看。

冀望盯着言以岁那双不论什么情绪下都异常好看的眼睛,轻笑了一声,说:“言以岁,我想加你不下十次了,要不是怕你看不住自己的手机,我早就是你好友列表里的一员了。”

冀望第一次通过手机号搜言以岁的微信时,言以岁的个人信息就准确地弹了出来。跟他本人不同,言以岁的个人资料里没有任何模棱两可的描述,从头像到ID,从手机号码可查的微信账号到那个平均每半年会发一次的朋友圈,所有展现在冀望眼前的东西都在告诉他——这是假的。

言以岁故意弄了个任何人都能一眼分辨身份的微信账号,只是为了给某个随时可能会检查他微信的人看,而那个人的存在,就是冀望没能发出好友申请的唯一原因。

从冀望的角度来看,李渊对言以岁的伤害是毫无道理可言的,所以冀望看着那个触手可及的微信账号,即便想加的要死,只要言以岁还留在李渊身边一天,他就不可能去做一件有几率会害到言以岁的事。

冀遇光曾经告诉冀望,任何事情只要做够一百次就会发生转机,冀望当时只当他哥是给他灌没用的心灵鸡汤,但现在他信了。

冀望看着微信页面弹出的空白聊天框,噙着嘴角问:“需要我伪装成什么账号,学生家长还是微商代购?”

言以岁依然没有说话,他也像冀望一样,故意当着冀望的面进行了接下来的操作。

言以岁点开转账页面,输入500,然后在弹出支付密码时停下了动作。

冀望轻笑一声,随即将目光移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几秒后,冀望毫不意外地收到了来自言以岁的转账信息,他重新看向言以岁,问:“什么意思?”

“花钱的人不捡碗,而且——”言以岁说话间已经将冀望从自己的好友列表里删除了,他随后按灭手机屏幕,抬头看着冀望那双逐渐升起怒火的眼睛,面无惧色道,“冀望,能让我不用做所有我不想做的事的人,只有我自己。”

冀望一动不动地看着言以岁,他的沉默像一把开刃的利剑,嚣张锋利,见血封喉。言以岁觉得哪怕自己退后百米,冀望此刻的怒火也能瞬间将他吞没。

但言以岁并不害怕,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猜冀望下一句要说的是“言以岁,你真不知好歹”或“既然你这么厉害,就把上次的地板钱一起还了吧”。

地板钱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好在言以岁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只是没想到,冀望一开口,说的是:“原来是这样。”

伴随着瞬间温柔下来的目光,冀望裂开嘴角,笑容邪恶张扬,他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上牙尖儿,声音像吹笛人的笛声一样具有诱惑力:“所以你要是真对我没感觉,早就找理由把我的课推了吧?”

“言以岁。”冀望直勾勾地盯着被自己叫到名字的人,问,“你就是想见我,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定时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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