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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孽缘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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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见蒙面女子正处在深思熟虑中,不禁起了坏心,方想扯下她脸上的纱巾……蒙面女子即刻惊觉,向后微倾身子,躲过了白公子的迅捷之手。蒙面女子怒道:“真澈,你敢对我不敬?”白公子柔情一笑地回她:“如何不敢……不是早就不敬过了吗。”蒙面女子怒意更盛,无双的黑瞳满是熊熊烈火在燃烧,她轻拂衣袖,一道无形的气体从袖口逼出。底下的莲花座,就在瞬间散开了花瓣,而那些花瓣又似一片片利箭,直射向白公子。白公子优雅地化解了那些花瓣后,对着蒙面女子笑道:“你依旧是个温柔的人,即使已心死。”蒙面女子恢复了平静,自喃道:“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白公子贴近她耳畔,悄悄道:“佳人其静,我依于左,不来不去。佳人其姝,我依于右,不离不弃。佳人其娈,我依于旁,不吟不唱。佳人其美,我依于畔,不思不眠……漪,我是你难了的孽缘……哈哈哈哈。”语毕,他像一只翱翔蓬蒿的垂天大鹏,旋风似的冲出云霄阁。

叶小曼自顾自地向浮萍堂走去,沫双跟着她亦去了。

白公子的翱翔之姿在叶小曼看来颇似迦楼罗(金翅大鹏鸟或大鹏金翅鸟,是印度教和佛教典籍中记载的一种神鸟。)她端详着白公子,对沫双说道:“这样强大、桀骜不驯的人是会遭劫难的……食菜之虫菜下死,持剑之王剑下亡……只有像你一样的纯白之人才会得到上天的宠爱。”沫双摸了摸自个儿的脑颅,疑惑道:“什么意思?小曼,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我好笨哦。”叶小曼窃笑:“笨的人才幸福呢……其实越聪明的人受到的痛苦也越多……双儿,你是不会明白这些的。”沫双拍着叶小曼的肩,憨笑道:“你又在感慨什么,像个历经沧桑的老者似的……怪有趣……呵呵。”叶小曼欲语低头笑,无奈地耸肩,然后迷惘地望向远方,心中忖度:不知为什么呢,我总觉得今儿会发生什么似的。

恰在这时——柳枝冉冉飘起,翠叶就悠然地划过她们的脸颊,一阵清新淡雅地冷风传至她们的心田……她们转过身去,见站在不远处的殊情——长发曼鬋,艳陆离些,清腮润玉,脱俗可人。叶小曼忍不住就吟起来:“淑女怀春,青丝(情丝)绵长。”殊情颦颦地走向她们,问了句:“浮萍堂可平静否?”叶小曼回她:“有殊情姑娘在,万物都宁静了。”殊情面露忧色道:“我观却不然,这云霄阁有了外力的干涉,便要惊起波澜了……你们都见过方才的白公子啦,他就似一波巨浪。”叶小曼与沫双聆听着殊情的话,各自思着殊情话中的寒意……殊情挥动蓝色的衣袖,一股股凄凉的缓风袭入她们的眼里、耳畔、体内。沫双吸了口气,蓦然想到了什么,便问殊情:“姐姐,你的病好些了吗?”殊情回沫双一记和美的笑容,叹道;“听天由命……莫悲伤、莫忧戚……珍惜如今足矣。”沫双忙牵起殊情的手,急道:“我会永远在姐姐身边的,姐姐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叶小曼也道:“天不亡心善之人,殊情姑娘切勿失望。”殊情一时无语,只看着她们,从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她们三人边走边闲聊,说道云霄阁主人的时候,殊情蹙眉道:“猜不透、摸不清、却总现出幽幽的销魂之美……真是个神秘女子。”叶小曼点头道:“不知为何,我总想认识她。”在见云霄阁主人的第一刻起,叶小曼的心就开始变得纷乱——是这样的异常……沫双嚷道:“既然好奇,那就去找她嘛。”叶小曼倒吸一口凉气,叹道:“就恐她是素娥,我高攀不上。”沫双拉过叶小曼的手,笑道:“羞什么,我们都是雌的,还怕她怎么对你。”殊情被沫双逗笑,说道:“雌什么雌,我们是禽兽吗?双儿也不思忖一下,就闹出这么个笑话。”叶小曼打趣道:“她能说出雌来就算不错了,至少还知道阴阳结合……不然我真担心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出生的。”殊情掩嘴娇笑。沫双红着脸,直朝叶小曼嚷“坏”。

她们正讙,忽听到一阵呜咽——有如空谷传响的哀伤之音……压抑、遮蔽着凝绝的冷涩与悲叹,把“凄”字活埋在心底。

叶小曼她们听出是箫音,便要去瞧那吹箫之人。吹箫者正是那蒙面女子(云霄阁主人),她白衣悠扬,香风洋溢,眼神深邃而飘忽,那一支玉箫伴着她的心音,将哀伤推到更远的地方……蒙面女子见她们走来,便落下玉箫,对着她们说道:“你们为何纷至沓来入人间呢?何为要演出一幕幕荡气回肠的悲欢离合……情或不情,冥冥中总有定数。”说着又持起玉箫吹了一曲——其曲用情至深、宛如置在梦幻仙境,韵思袅袅,灵声幽雅,偏有一股别样芳菲。殊情听后有感,便漫漫吟作一首:“花开花谢又轮回,箫起箫落良人归。凤凰台上凤凰曲,鸳鸯池内鸳鸯舞。来生缘续今生缘,昨日爱非今日爱。桃妆留有胭脂味,朱唇吟满相思诗。浮云翩跹心翩跹,红线绵长情绵长。”蒙面女子的拖地白裙袅袅飘起,她莲构轻点足床,离开莲花座,飘到殊情身边,赞道:“真乃才女也。”殊情嫣然含笑道:“不敢当。”蒙面女子眼泛涟漪,然后盈盈转身,白衣轻荡,身姿婀娜,婉妙无比;遂,持箫翩然遂去……

沫双扯着叶小曼的衣袖小声道:“她走了哎……以后就更难见她了。”叶小曼呆了一阵,然后摇头道:“不……以后我们会经常见到她……不染尘烟的女子也是会在适当的时候入尘的。”沫双问道:“小曼到底知道些什么?你说的话真是奥妙,让人猜也猜不透。”叶小曼抿嘴笑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一种缥缈的感觉……非实非虚,只靠心去理解所有。”殊情掩嘴笑道:“你们啊……一个故弄玄虚,一个又傻里傻气,真是一对古怪的姐妹。”叶小曼瞧着殊情回道:“我知道的,这里的人都说姐姐蕙质兰心,我却不信……除非姐姐真能像我们主子一样摆出点花头,证明证明实力,我才会全信。”殊情笑道:“你激将我是行不通的,我是冰冷的女子,惯听冰冷的话。”叶小曼道:“姐姐总以为自己冰冷,其实热乎着呢……我看方才飘走的素娥才是真正的冰冷呢,她住惯了广寒宫,一时是不适应人间的热乎的……我以后攀上了那个素娥就万万不敢忘记姐姐的热乎,会常去幽兰闺暖暖身子。”殊情柔笑:“你们要来我是万分欢迎呢,我这就去幽兰闺等你们。”脆笑着,殊情就去了幽兰闺。

殊情走后,沫双与叶小曼觉得没趣亦走出了浮萍堂。

她们刚走出浮萍堂,烟岚就跌跌撞撞地向她们奔了过来,好似疯了一般。沫双急忙扶助她,问道:“好姐姐,你怎么这个样子?”烟岚见是沫双扶着她,一时也不顾淑女形象,抱着她大哭起来。叶小曼正觉烟岚反常,烟岚就嘤嘤说起了缘由:“我见到堇容了……可是他没认出我,我又不敢上去认他,真是憋得我心好苦。”叶小曼一听就懵了,忙问:“堇容是谁?难道是你的情郎吗?”烟岚叙叙道:“我有上百来个情郎,但他却不是那种意思上的情郎,他是我的情有独钟。”叶小曼听她说出这番话,暗自好笑;一边在心底冷嘲,一边在口头上热赞:“姐姐真是痴情绝对啊,这份情有独钟害得你好苦……苦得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姐姐莫激动,你的情有独钟一定会给予你回报的。”沫双接道:“是啊是啊……姐姐对那人的情有独钟,那人一定会明白的,不要再伤心啦。”烟岚努力克制着更多的泪水流淌出来,却越制越止不住,抽泣道:“见到他我就相思泛滥了……我欢喜又不知所措……我现在这样,教我怎么认他?他变成那样,又有什么脸来认我……一旦相认,你们教我情何以堪啊?”沫双听得越来越糊涂,摆出一脸的迷茫样望着烟岚。叶小曼理清了些许关联,对着烟岚道:“也就是说你们都犯了错误,既然都犯了错误那又有什么不好相认的呢?抵一抵就平了嘛。”烟岚痛苦地摇头:“难回头了,再也难回头了……散了散了。”说着,就跑开了。

叶小曼看烟岚跑开,便嗤笑着,心忖:你那么妖娆怎能懂得真正的爱呢……不要失去了这份冲动才好。就是想见你一时半会儿痴情的模样。沫双内心则想:烟岚姐姐是真的入情了呢……我该好好祝福她。

两人在浮萍堂步了一圈,就去了菊香闺。

叶小曼从珊瑚松石大妆匣内的抽屉里拿出几□□纸,用玛瑙串毛笔写下:第一道菜是清炒韭菜上铺蛋黄,是“两个黄鹂鸣翠柳”;第二道菜是焯好的柳叶撒上细盐围一圈儿蛋白,是“一行白鹭上青天”;第三道菜是清炒豆腐渣,是“窗含西岭千秋雪”;第四道菜是清汤上飘着冬瓜刻的小船,是“门泊东吴万里船”。罢笔后她对着沫双说道:“这是蒲松龄苦中作乐的情趣……我们也来试试。”过了一段时间后,叶小曼果真将这几道菜摆到了珊瑚松石大妆匣台上。沫双看着这些特殊的菜肴,笑道:“真的是苦中作乐啊……菜不是很美,却很有诗境……呵呵。”叶小曼道:“苦中作乐是一种境界,我们乐得逍遥……来,双儿,今儿我们就热络热络。”说着,从盘内捡了一根韭菜送到沫双嘴里。沫双又回捡了块冬瓜片放进叶小曼嘴里。这样一来一回地传送,一直待到了夭菊娟子出现。

“你们倒是会享受,住着我的房吃着我的碗却把我这个主人落下……这是何道理?”夭菊娟子一进来就显得霸气十足。叶小曼忙站起身作揖,对夭菊娟子说道:“姐姐是个富贵人,我们的寒碜小菜是配不上姐姐的富贵之气的。”夭菊娟子叉腰站在叶小曼旁,然后拿出双喜百蝶轻帕扇了扇,矫情地说道:“你们有那么好的交情,我真正是羡慕。”说着捡起摆在珊瑚松石大妆匣台上的一双桃红珊瑚筷子,又道,“这富贵筷子还配不上前面的几盘寒碜小菜,我来你们堆中也格格不入……‘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看啊跟你们待在一起也没啥劲头……还是去找烟岚那小妖精玩儿……哈。”她语毕就挥着双喜百蝶轻帕,扭着蛮腰出去了。沫双一听就刷白着脸对叶小曼道:“主子好似生气了,她用那怪里怪气的腔调说话我就害怕,等会儿不知又有什么样的惩罚在等着我们。”叶小曼先镇定了自己的心神;后,朝沫双道:“我们做丫鬟的,难免要成为主子的受气玩物……不过啊,若是我们生得伶俐些,在主子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够帮到些……那么主子对我们的态度自然就不一样了。”沫双马上问道:“那么主子现在需要我们帮忙吗?”叶小曼自信道:“自然要的……我们主子的好奇心忒强,她方才说要去找烟岚玩儿……可见是想找出烟岚今儿反常的缘由……我们若是先找出那缘由,主子就会赞咱们了。”

决定后,叶小曼与沫双就悄悄地跟在夭菊娟子后面啦。

夭菊娟子没出几步,就碰上了百味天香馆的芝翠、巧红于缥冰。夭菊娟子笑着拐住她们的膀子,道:“妹妹们都有什么急事?能忙上帮的,姐姐一定帮。”芝翠于是如此这般地叙述了一番。巧红便道:“今日来了贵客,容妈让我们送食物去。”缥冰又道:“那白公子不仅一表人才,文武双全,而且是权贵人物……我这辈子能看到这样的人物也不枉此生了。”芝翠叹道:“我最喜的就是看到那个柔美太监,跟烟岚主子房内的似堇有的一拼。”念着,芝翠的脸就泛起红晕。夭菊娟子哧哧笑道:“那阉人有什么好的,只中看不中用,抱着睡也不会快活,你还含羞什么……飒爽英姿的白公子倒还不错,不过看他那霸气样子,要想征服他可比登天难……你们还是绝了痴念为好……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啊。”她们听出夭菊娟子有讽刺意味,可又不好对她发作,只好垂头闷气。夭菊娟子得意后,抚着她们的肩,笑道:“我爱玩笑儿,你们又不是不知……我房内有两匹玄色织金麒麟、五个南京银缎、十来件大红羽缎、几件赭色猩猩毡你们替我送出这些给白公子他们,我另奖你们其它玩意。”巧红兴奋道:“都是些什么货色?”夭菊娟子笑道:“只好你们帮我完成这件事。什么丝、绢、纱、绫啊,什么珠、翠、金、银啊,又什么葛布、梭布、毛褐、茧紬、貉皮、羊皮啊你们自行选去就是。”芝翠逢迎道:“夭菊主子是顶呱呱的好善人,长得又似仙子,我们没理由不从你啊……你要我们怎么办,我们就该怎么办。”夭菊娟子挥着双喜百蝶轻帕,对她们道:“你们也是练成精的,这阿谀奉承的话,我懂。”说罢,她就去了宝石闺。叶小曼与沫双跟着夭菊娟子,躲在了宝石闺附近。

这宝石闺今儿忒是特别,闺内竟响起了梵音——一生都是修来的―求什么。今日不知明日事―愁什么。不礼爹娘礼世尊―敬什么。兄弟姐妹皆同气―争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忧什么。岂可人无得运时―急什么。人世难逢开口笑―苦什么。补破遮寒暖即休―摆什么。食过三寸成何物―馋什么。死后一文带不去―悭什么。前人田地后人收―占什么。得便宜处失便宜―贪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欺什么。荣华富贵眼前花―傲什么。他家富贵前生定―妒什么。前世不修今受苦―怨什么。赌博之人无下梢―耍什么。治家勤俭胜求人―奢什么。冤冤相报几时休―结什么。世事如同局一棋―算什么。聪明反被聪明误―巧什么。虚言折尽平生福―谎什么。是非到底见分明―辩什么。谁能保得常无事―诮什么。穴在人心不在山―谋什么。欺人是祸饶人福―卜什么。寿自护生爱物增―杀什么。一旦无常万事休―忙什么。

夭菊娟子觉得不可思议心下忖度:这小□□儿在玩什么?难道连和尚、道士也不放过?我得去弄个明白。这样想着夭菊娟子就敲了宝石闺的门。开门的,还是那个体态修长,妖妖艳艳的似堇。似堇一拂袖就带出一股刺鼻的夜来香,扰是妩媚无骨却能勾人三分魂魄。躲在一旁的叶小曼看着似堇真有一腔情怀在心中——感到那桃花飘零迷漫眼帘,梦见这梨花飞舞缭乱心神……乱口难言,魂灵儿飞了老半天。夭菊娟子对似堇嘻嘻道:“看到你我快惊欲死了,人说君子多情,若你在人身边,别说君子啦,就是女子也动心魂啦……你啊,真正是绝色。”似堇被夭菊娟子说得十分害臊,垂着头,沉道:“姑娘休取笑……似堇知道自己生得一副人妖样。”夭菊娟子脆道:“什么人妖样儿,你不知歆慕你这张娇艳的人有几许……若长得犹如东施的,就拿一生来换你一日便也值得;若是长成我这般模样的,美是美了,却还要修得一段妩媚风情才够韵味。”听了夭菊娟子的话,沫双趴在叶小曼耳畔低语:“主子说得夸张了呢,似堇虽美,但哪有烟岚、殊情还有她自己美得舒服。”叶小曼也耳语:“我们主子就是那副德行,好坏都要夸赞一番,夸得顾全自己又顾全别人,论阿谀奉承的本事我们主子可是祖宗。人家烟岚主子都说了‘似堇是个穿女装的太监’美则美矣,到底少了几分女子神韵……不过主子或许还未知这事儿,我们瞧着她变戏法也有趣。”后,夭菊娟子被似堇请进了宝石闺。

传文都说能通风签善究子平。乾象能识阴阳,察龙经明知风水,五星深讲,三命秘谈的“神仙”都生得一副脱俗之貌——神清如庞烟皓月,貌古若太华长松。可是夭菊娟子看到的这个“神仙”却不是这样的——麻脸、跛脚、甚貌寝(丑陋)。烟岚说他是“魁星爷”转世,夭菊娟子便半信半疑了。

那丑“神仙”规矩地坐好,后拿出风水罗盘等工具,便开始占卜了。烟岚觅了一口茶,方问“神仙”:“仙长观我命相如何?”“神仙”道:“请先观贵造,后观相尊容。”于是烟岚就报出八字:“属羊的,十九岁了,六月二十八日辰时生。”“神仙”思忖了一番,又暗暗察她丫指寻纹,良久说道:“小姐贵造;辛未年,甲午月,己巳日,戊辰时。日主天干土生于夏季,喜有水、金,忌有木。己土生于午月,调候不能无癸,土润不能无丙。子平云:己日戊辰时生,财库专位。己以壬癸为财,壬癸水在辰上入墓,己土专位。命主为人诚实守信,富裕显贵。如果通月气或者透出甲乙木,那就是生月带禄,是个大贵的命。生于冬夏,财旺升官,是富贵命。行西方运,是个平常之命。己巳日戊辰时生,自身孤独后来发达。小姐贵造,依贫道所讲,忙忙碌碌苦中求,何日云开见日头;难得祖基家可立,中年衣食渐无忧。”烟岚听了,问“神仙”:“姻缘如何?”“神仙”道:“请配。”烟岚便写下“堇容”二字。“神仙”便道:“五格不合、八字不合恐是大凶。”烟岚听后神色凄凉,宛如夜中惨白月光……夭菊娟子见此情景,趁机便说:“仙长,你看我姻缘如何?”“神仙”只回了一句:“命犯桃花。”就匆匆离开了……

“我从来不信阴阳八卦之说的,自己的命是自己定的,哪有早就定好的道理,若真定了,这人生也忒无聊了……它定顺着我就逆着来……自己定的才是天命,其他人说的都不作数。”这话夭菊娟子说得出格;可不够,她继续耍性子,“长得丑的我见过不少,可拿屁股当脸的我是第一次见到……就这么一张三寸丁谷树皮也想跟猪八戒媲美?也不拿面镜子照照脸上的满天星斗……本娘子就是命犯桃花怎的?我生得如花美眷惹人喜欢又怎的?我比那闺中怀春的杜丽娘好上不知几倍。她叹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转?迁延,这衷怀那处言!淹煎,泼残生,除问天!我却能夜夜幽梦缠绵和春光无限。逍遥,胜那“淫疯”胡氏(一个“为后不如为娼”的太后)千万!乱里春情有怀投,蓦地里良人婵娟!桃花颜,桃花眼,桃花唇,桃花心,桃花情尽数为那胭脂雨上鲜。”夭菊娟子就爱说得这般放诞无礼,身心方痛快。烟岚倚床听夭菊娟子的一通泄语,随后盈盈惺惺地含羞道:“姐姐何必说得那般露骨?这琪花瑶草自是风流。”夭菊娟子被她说得——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躲在一边的叶小曼耳语道:“我们主子的羞态可真是赏心悦目。”沫双也“咯咯咯”地笑:“主子俏脸羞红的模样不多呢……我们赚到便宜啦。”烟岚趁夭菊娟子媚态尽显的时候,冷不丁地说道:“前不久,你主持的云霄中秋颇有趣,到暮时时,你竟兴奋地跳囔起来……姐姐啊,你反常的时候虽不多,但一反常起来就爆发的厉害。”夭菊娟子听烟岚说到了云霄中秋便想到了那个她苦苦思恋的柳深华,于是步履生情,似有撩人醉意。烟岚赞道:“姐姐真如一朵含苞的桃花蕾幽然绽放呢。”“你懂什么——这叫柔情丝丝娇满腮,尽付芳心与蜜意。”夭菊娟子翘起孔雀指(兰花指),两指尖轻捏着双喜百蝶轻帕,轻帕拂过醉颊,一股馨香,四溢而出……升起袅袅朦胧香魂烟。她暗把衣襟宽敞,里头便露出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半颗桃果——内里灌蜜,搔首弄姿,春意难压。人未醉意先迷。烟岚微阖着眼,端详着夭菊娟子,说道:“忒的是芳菲妩媚……如此风情万种的天香国色除了云霄阁有,还有哪儿藏得起?”夭菊娟子轻帕一挥,脆道:“哪能和妹妹比呢?我正学着你的媚态呢。”烟岚还是一副含娇倚床的姿态,她微哂道:“我只媚,姐姐却是媚里藏艳。”夭菊娟子捂嘴道:“我也并非是艳的,只有想到可心人的时候方才展艳颜。”她边迈飞烟步,边唱道:

堪叹奴家为你女儿娇,不管那沧海与桑田。羞答答弄惹旁人笑,艳想淫念啊痴欲癫。玉骨冰肌白菊开,春色妖娆桃花飘。双蝶印上轻盈帕,喜字帖进心窝里。染了晚霞,又绚俏颊。说奴灵魂,话奴蜜肠……柳郎,柳郎此生愿与你花花草草,生生死死恋。便是那酸酸楚楚,疼疼痛痛也心决。

烟岚听她唱完,马上就雨打梨花了,唤道:“姐姐的唱得恁地凄美,触动奴的幽深情怀……当年年方十一六,正是七七鹊桥仙日。奴带绯丽去了法源,在哪里奴邂逅了堇容。”

接着,烟岚就把她邂逅堇容的过程述了一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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