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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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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菊娟子一开始极为不屑烟岚的故事,但渐渐被里边的情节吸引,急着问她道:“你是因着什么来云霄阁的?你口中的堇容又是何等人物……听你的描述,他可是一等一的俊俏人物……会不会就是我们今早在百味天香馆看到的那个如似堇的俊俏太监?”烟岚叹了一口气,双手掩面。泣道:“我爱堇容,便乔装打扮混进宫内,想要觅到他,但管事的公公不认得堇容是谁,于是我就将堇容的相貌述了一遍,他们就领我到阉房内。在那里我见到了一位跟堇容神似的男子,便买下他,取名似堇。”夭菊娟子挥着双喜百蝶轻帕,笑道:“原来妹妹还是个情种,只是造化弄人才让妹妹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烟岚继续道:“姐姐若是嗅到芙蓉腐烂的味道就知得我为什么来云霄阁了。”夭菊娟子奇道:“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等味道。”烟岚忙解道:“我很喜幽字,认为爱之初本就该是昏暗,深邃的,就像芙蓉的种子待在湖底一般。然,爱之初的种子一旦发芽就萌的很迅猛,成熟后便会长成一朵圣洁的芙蓉。真正的圣洁自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它要经过涤荡,吸收污水之精华方能渐现圣洁。我对堇容是情有独钟,可这情有独钟并非一见钟情,在他之前我见过的男子也不算少了,可是只有堇容让我生有圣洁的感觉。我若将自己比作芙蓉,他就是滋养我圣洁的污水。我离不开堇容就如芙蓉离不开污水……一旦污水脱离了芙蓉,它也就腐烂了……所以离开堇容的这些日子里我天天嗅到自己身上发出的腐烂味道。”夭菊娟子反复把玩着双喜百蝶轻帕,她对今儿的烟岚刮目相看——曾以为只有自个儿的女儿情怀奇特异常,未曾想到别人的女儿情怀竟奇特至此。说起来她和她更像是奇特蝶身上的阴阳翅膀呢。“除了堇容,云霄阁也能成为滋养你成长的污水吧……除了这里倒真找不到第二个地方能生养你这样的妖精。”顿了顿夭菊娟子便想起了蒙面女子说过的一句话,觉得有理,脱口道:“缘由因起,因由缘起。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菩提萨埵(梵语:菩萨)雨下,净净污污。净自污出,污从净来。至欢至悲一生,至良至孽缘分。”

在旁听着他们谈话的沫双直落晶莹泪,她嘤嘤道:“老天爷老是捉弄人,为何要烟岚姑娘与容哥哥这样分开……小曼,小曼,我的心好疼啊,一纠一纠的。”叶小曼可不像沫双那般善良,此刻她想的则是:那烟岚果然是命定的风尘女子,和男人第一次见面就在佛堂内干出这等事……我虽不信佛的,但也不敢藐视了佛祖的威严。他们现在受了惩罚也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什么。过会儿她对沫双道:“有些人有缘无情,有些人有情无缘……这世间的是是非非不是我们扯得清楚的。”沫双还是在抽泣:“可是可是……我想看到他们的好结局啊。”叶小曼的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诡异,她道;“好坏我不知道,但他们的结局很快便到了……到时我们别掺和进去,由着他们演给我们看。”

夭菊娟子为人敏锐,沫双与叶小曼的唧唧声自然逃不出她的耳朵。她朝烟岚变了变脸,嬉笑道:“好妹妹,你方才说得这么动情却不知隔墙有耳,某两只好奇的鼠儿,早就将你的故事盗了去……可惭愧,这两只鼠儿不是别人家养的,却是我给养出来的。”被她这么一说,烟岚便尴尬开了,对着夭菊娟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夭菊娟子向烟岚作揖——她面对烟岚的这一刻还是满面春风迎花喜,却在转身的这一刻面露狰狞狂风怒,想来是气愤非常。

“哐”的一声,夭菊娟子踢着走出烟岚的门。让在旁毫无防备的两人惊吓地待在了原地。

“好你个小兔崽子,竟暗算起老娘来了……告诉你,老娘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想暗算我,你还嫩了点!”夭菊娟子骂着,就直径去拧叶小曼的左耳,然后扭头对沫双道,“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了……要有一天这贼鼠儿叫你做伺候男人的勾当,你做是不做?”叶小曼忍着剧痛,对夭菊娟子道:“好姐姐我只错了,以后再不敢了。”夭菊娟子心里闷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若这次轻饶了,你下次定敢骑到我头上来了。这样想着,她就更用力地去拧叶小曼的左耳,一边拧还一边快走,嘴里不停喃喃:“你不是最喜别人表演给你看吗?这次我就让大家来看你的表演……你说好不好。”完后,便不由叶小曼分说,拽着她进入了菊香闺。也不管沫双进不进来就直接平上了门。“跪下!”夭菊娟子对着叶小曼叉腰呵斥。叶小曼回了一声“好!”便强忍着心中的侮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膝盖下都映出了两块红印。“给我学狗嚷三声,要嚷到我满意为止,不然便一直循环!”夭菊娟子命令完就抽下了插在她云鬓间的云凤镶金玉钗。叶小曼内心惶恐,全身竖起鸡皮疙瘩。夭菊娟子挥开叶小曼的金罗纱帽又挑碎她戴着的魔鬼面具,以冰冷锋锐的玉钗尖头在她的肉脸上示意性地擦了擦,嘴里道:“这张脸已经丑得不成样子了,不介意我在上面添上几笔吧?”叶小曼无声地淌着泪,朝着夭菊娟子猛点头。夭菊娟子在心中冷哼一声,便道:“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你就给我大声地嚷!”叶小曼倔强地朝夭菊娟子摇摇头——她曾看过花七为了保护他们是如何在富家子弟面前做狗吃粪的,那时她便发誓——以后就是死,也不做那般屈辱的事。如有来生,她定会报答花七。夭菊娟子瞥了她一眼,心传:贼蹄子还有这般倔脾气,看来这招不足以制她……既然硬的不行,我就来软的。这世上还没有我夭菊娟子制服不了的人!这样想着,她马上堆起笑容,对着叶小曼道:“好妹妹,姐姐是在试探你。哪敢舍得凶你……如今有了你这样的人物,我宝贝还来不及呢。”然后她将方才抽出的云凤镶金玉钗递到叶小曼前面说道:“你看,这云凤镶金玉钗戴在云鬓间十分靓丽……姐姐如今将它送你,妹妹便成了贵妇般的人儿。”和夭菊娟子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叶小曼已然知得了她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性情,于是说道:“好姐姐,妹妹配不上这根玉钗。只有像姐姐这般满身贵气的人物才配戴它……妹妹不敢忘记自己是如何进得云霄阁这样的奢侈地的。回想往日断肠处多,妹妹是万万不敢回到以前了。也再不敢惹姐姐生气了……今儿姐姐这般气愤原就是妹妹犯下的错,妹妹只求姐姐使劲地打,直揍到姐姐解气为止。”夭菊娟子想了想便从珊瑚松石大妆匣的第十二层处抽出一棒火鸡毛掸子来,然后使劲地去掸叶小曼的背部。叶小曼被掸地死了半日,然后活过来。

在沫双被逼出门外的那刻起,她心急如焚。她不敢想象叶小曼的处境——她只知道,当时的夭菊娟子一副要吃人的神情足足可以吓得她一天不睡觉。于是沫双便心念:我要找人来救她……小曼,小曼,你等着。

沫双找到了烟岚,拉着她赶忙向菊香闺奔去,一边奔一边哭着求道:“烟岚姐姐,你救救小曼吧,小曼快被主子整死了!”烟岚一边跟着沫双奔,一边在忖:夭菊娟子并非火爆之人,她这么整自己的丫鬟,定有她的一番道理在……我去后该劝吗?如劝则轻视了夭菊娟子,如不劝则被人轻视。那沫双是云霄阁公认的老实人,我若不帮她,今后就没人肯帮我了。反复思虑后,她露出了浅笑。

待到沫双与烟岚奔到菊香闺的时候,夭菊娟子笑意绵绵地挽着叶小曼走出了门。“小……小曼,你……你们没事?”沫双迷茫道。夭菊娟子摸了一下沫双的脑袋,笑道:“我们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在闺里聊聊文下下棋……风雅着呢。”叶小曼看到烟岚来了,便顺着夭菊娟子的话,说道:“我们聊得可起劲了。主子问‘□□出门访商人该如何’我就回‘去时亏本回时深华(升值)’主子又笑问‘花仙下凡求媚术该如何’我又回‘桃花妖态菊花娟子(娟姿)’。”夭菊娟子嗤鼻一笑,对着他们道:“我们自个儿打拼天下’她又回‘卒,稳扎稳打,深入敌后’……。”烟岚听出了些端倪便笑忖:她们的文字功底与象棋造诣真不一般啊,竟在短短时间内编得如此绘声绘色,不知底细的人绝对会被这两个高手蒙过……但她们明知我们晓得底细却还尽善尽美的掩饰,这虚伪的境界也同她们的风雅一般高。

夭菊娟子硬要忽略方才的矛盾之事,她这边携着烟岚的手,那边夺过叶小曼的手,然后转头对着沫双一个劲地笑。“你们有所不知,云霄阁最好玩的地方就是云霄□□……今个儿我心情极佳,就引着你们去那禁地。”夭菊娟子说着就去前方风风火火地引路了。

一抹凉风袭心醉,万种风情撩人意。有情木莲仙姿摆,无力秋菊卧枝睡。

云霄□□气候宜人,地形复杂。有石玉栅栏环绕其中,有各色草木绚烂其中。一座座房舍点缀其间,一幕幕美景连片展开。有一房舍之外表就是一巨大岩石,高达80~90米。由许多石片垒集而成,一片堆叠在一片之上,像是万卷的书本叠在地上。匾额故写为“万卷书峰”。有一房舍之外表像是璀璨星光下的宝石,是由各种石灰石、花岗石、辉长岩和玄武岩的石块、石板堆积而成。面上看去似乎松散非常,欲要崩塌的样子,实则屹立不动,十分稳固。匾额故为“万宝塔”。还有匾额为“地狱门”、“海龟壳”、“牡丹亭”的房舍也异常怪特。房舍是被一条条宛如玉带的溪水穿插包围,“玉带”伴着夕阳在房舍附近蜿蜒流淌。溪边上长有各色小型植物,它们轻轻摇曳着,不时发出清新的香气。

夭菊娟子引着她们推开名为“牡丹亭”房舍的艳丽花门。一阵阵比罂粟更慑人的香气扑鼻而来,然后她们便看到了满屋的《旖旎图》——这些图虽画得极其朦胧,但比露骨的《春宫图》更加惹人浮想联翩。图中有满含深意的景色衬托其中,令人观之如痴如醉。《旖旎图》下面是一张张质地奇妙的华丽床,如一摸之,便会产生种种旖旎幻觉。华丽床旁是样式多样的富丽柜,不知里边都装了什么宝贝。

其余三人正观赏着,夭菊娟子便拉开了其中一座青铜鹿纹柜里边的抽屉,取出灵芝桃花纹锥把瓶。烟岚见夭菊娟子拿着这玩意时的神色秘密非常,就好奇地问:“姐姐,这里边盛着什么?”夭菊娟子得意道:“这里装的便是始皇童女丹。”烟岚自言自语道:“名字好生奇特……是做什么用的?”夭菊娟子便趴在她耳边悄悄道:“这个啊是以等分的石榴皮,青木香,生明矾,去肉核的茱萸制成的。你用了这宝贝便能缩阴如童女。”语毕,朝着烟岚嘻嘻娇笑。烟岚听后,马上涨红了脸,粗粗看去倒像个诱人的柿子。便直朝夭菊娟子嚷:“姐姐真会使坏。”后来夭菊娟子又拿了粉彩九桃天球瓶与粉彩云蝠纹赏瓶,将装在里边的相思锁和杨妃夜夜娇递到烟岚手里,对她附了一句:“切不可用过了……伤身累人的,极不划算。”烟岚正要谢,在旁的叶小曼就开口了:“主子,这些书都是用绢做的,看起来实在舒服。”原来叶小曼和沫双瞧画的时候,沫双一激动就挪了叶小曼一下,叶小曼一时没站稳,就以她的双手按住了墙壁上。可这一按却好,倒推出了道机关来。机关缓缓开启,一叠厚厚的绢书就展现在她们的眼前。夭菊娟子睇了一个眼神,说道:“这可是禁书,你们两个是不能看的。”烟岚听后又翻了几翻,道,“眉似初春杨柳,常含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带风情月意。纤腰婀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别人看她从头到脚皆是风流。论风流,如水泥品盘内走明珠;论语态,似红杏枝头笼晓日。”读后她回味了一番,就对叶小曼、沫双道,“这些淫诗艳语的书,你们倒真不能看。”夭菊娟子将各方妙丹均收进了怀里,然后对她们道:“好了好了,这云霄□□里的东西可是禁物,我如今拿了‘牡丹亭’里的丹子也不光明,我们还是赶快溜吧。”

四人出了“牡丹亭”便碰到迎面而来的平静王和俊俏太监。

夭菊娟子紧怀着妙丹走上前去,向着他们妩媚一笑道:“呦,是什么风把两位贵人请来了?”平静王回道:“云霄阁乃天地出灵之地,我们来此便是福气。”夭菊娟子一挥双喜百蝶轻帕,阴阳怪气道:“福不福气的小女子倒不知晓,但云霄阁没令两位贵人失望,就大吉大利万事如意了。”

这时,烟岚蓦地揪住夭菊娟子的衣裳轻声道:“姐姐,我有些不适。”夭菊娟子看了满脸冷汗的烟岚一眼,悄悄问道:“哪里不适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见了这两位贵人就有事了?莫非你见到的不是贵人而是瘟神?”问完就掩嘴娇笑不停。平静王见夭菊娟子竟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无忌惮,便心生不爽,说道:“这地方虽然聚集了天地之精华,但未免阴气过重,住久了定会折寿……你说是不是啊,堇大人。”此刻的俊俏太监像是灵魂出窍般定住了,连眼皮都不知眨动。夭菊娟子听平静王这么一说便明白了烟岚不适的缘由,嘴角一弯,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她的眼神勾向俊俏太监,说道:“堇大人,你是个痴情人呢还是个无情人呢……说你痴情吧,你却忍心抛下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投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说你无情吧,你又无法忘怀你曾经的旧情人……不然你现在就不会是一副呆头鸟的模样。”夭菊娟子挑衅般地抬起俊俏太监的下巴,对着烟岚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道:“双儿,小曼我们可有一场好戏看了。”俊俏太监面露死灰色,垂头喃喃:“其实小生一刻也没忘记了姐姐。”夭菊娟子笑道:“岚妹妹的绝色的确令人难忘,怪只怪你们有缘无分,最终走向不归路……不过没关系,如今有我夭菊娟子在,便不会让有情人分离两地成为彼岸花。”平静王虽是个古板人,但也并非完全不通情理,他见堇容与那女人均是一副欲说还休,欲视却顾忌的神情,心中已明白了些许。他心忖:这件事决不能让她们外扬,必须即刻停止,否则将会带来灾难。于是他道:“姑娘想必不知堇大人如今的身份——瑜姝公主身边的大红人……瑜姝公主是谁——圣上的心头肉,骨中血……要是得罪了她,你们在云霄阁的日子便不好过了。”夭菊娟子一等人自然清楚其中的厉害,沉默了一阵后只听叶小曼道:“皇宫里的事最好别涉及到云霄阁内来,有些罪名我们担当不起。”夭菊娟子咳嗽了几声,然后走到平静王身后,道:“大人,解铃还须系铃人呢……让他们在云霄阁了结这段孽缘总比闹到皇宫里好上百倍……说到底我是在帮你们呢。”平静王听夭菊娟子这么一说便问:“姑娘心里必是想出了主意。”夭菊娟子邪佞一笑,随后附在平静王耳边说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密语。完后,夭菊娟子等人便各怀心思地离开了云霄禁地。

回到菊香闺后,夭菊娟子便端坐在紫檀凳上问叶小曼:“你会工夫茶吗?”叶小曼恭敬地回:“略知一二。”然后夭菊娟子叫沫双取出茶来,接着向叶小曼讲述其特点、风味就开始让她表演其技艺了。从温茶开始,依次是入茶、润茶及泡茶。再冲入开水,乱去浮沫,盖上壶盖。为使茶壶内的茶受热均匀并保持稳定的温度,叶小曼用开水在壶上浇淋,最后覆于盖上。茶泡好之后,叶小曼就为夭菊娟子斟茶。斟之前,用拇中两指捏住壶把手,提起茶壶,沿着茶船船沿悠然运行数周。然后才是斟茶。即将大小仅容一杏的茶盅一字排开,让壶嘴贴着盅面,依次轮转着斟,令蛊里的茶汤均匀,以体现一种公允、平等的精神。茶汤快斟完时,叶小曼用食指将壶盖轻轻移动,让茶汤一滴滴滴完为止。

叶小曼将茶斟好后,夭菊娟子蓦地站起身,一边击掌一边逼近叶小曼,嘴里说道:“从冲茶到斟茶,你无不做到面面俱到,尽善尽美,毫无瑕疵可言……试问,一个流浪街头的乞儿是如何学会这种高雅的功夫呢?叶小曼,你果然不简单啊!”叶小曼心里一惊,急忙向夭菊娟子下跪磕头,嘴里道:“奴婢死罪,不该在主子面前班门弄斧,亦不该将部分的卑贱身世隐瞒起来……但奴婢是有苦衷的,请主子体恤。”

夭菊娟子挥了挥双喜百蝶轻帕,不耐烦地说道:“罢了罢了,你瞒了我什么我没兴趣知晓……但即使你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要在外人面前展现出来。最先招来横祸的往往是那些太过锋芒毕露的人,大智若愚才是如今的生存之道。”叶小曼抬起头,应了句:“奴婢明白。”夭菊娟子又接道:“你或许不服我如今说的这番话,因为我本身就是个锋芒毕露的人,但能够锋芒毕露的人定是有资本之人,你……扪心自问一下自己,是否比我更有资本!”叶小曼颤颤道:“奴婢不敢。”夭菊娟子笑了,笑得花枝招展,她道:“你胆大包天,有什么不敢的。你在我面前唯唯诺诺,怎么在平静王面前敢放声大话了?要知道皇宫里的人都是蛇蝎,一触及他们的软肋,便让你人头落地!”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尖锐,像刺一般扎入叶小曼的心扉!

叶小曼擦过额头上的冷汗后,赶忙抱住夭菊娟子的双腿,泣道:“主子的性命,‘云霄阁’的性命都比奴婢的性命重要百倍,如果用奴婢的性命能够换取所有人的平安,奴婢愿意万死!”

夭菊娟子凝视着叶小曼片刻,问道:“你真的忠于我?”

叶小曼连连点头,然后转身从珊瑚松石大妆匣的屉内拿出一把冰蚕玉剪递到夭菊娟子面前,说道:“奴婢对主子的忠诚日月可签,否则请主子一刀刺死奴婢!”她指着胸口,眼神坚毅不容置疑地盯着夭菊娟子。

夭菊娟子诡异一笑,毫不犹豫地持起叶小曼递过来的冰蚕玉剪,风驰电掣地刺向叶小曼之胸口……

“啊!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叶小曼连滚带爬地向后退,脸色血红欲爆。夭菊娟子的冰蚕玉剪戳破叶小曼的衣衫时,便迅速甩开了。叶小曼喘着粗气,嘴里支吾道:“别杀我,我不想死……我对主子还有用。”夭菊娟子的脸上显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她徐徐道:“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太过危险……我不可向一头充满野心、欲望、计谋的狼交出自己全部的信任。”说完夭菊娟子走到沫双面前停了下来,转头望向叶小曼,“整个云霄阁内,只有沫双一个人才配让我交出全部的信任。”随后,她挥着双喜百蝶轻帕走出了菊香闺。

跪在菊香闺里的叶小曼,静默的如同一尊会转动眼球的活雕塑,而内心却像成千上万的虫子在身上撕咬,只是她自己无法解决这种凌迟的吞噬。她的心不断呐喊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为什么我在她心里连一个傻子都不如?我已经那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她的信任?难道非要我恨你,亦要让你恨我才能在你心里种下我的位置!这样想后,她冰冻的心忽然释然,一种被封闭的变态心理不受控制的逃出,像海风呼啸,浪潮涌动,在她体内不断起伏。

风流得遇鸾凤配,恰比翼便分飞,红烛易灭幻境脆。

千愁万缕一刀剪,七魂八魄尽数丢,春花秋月能几时?

香冷金猊,昏暗罗帷。支刺地搅断离肠,扑簌地淹残眼泪,吃答地锁定愁眉。

伤感莫问年少事,轻狂仓促不知悔。

你心知,我诚实,有情哪怕天责怪!

此刻,宝石闺内的翡翠雕花幔帐床,是泪痕满砌,柔情缠绵,像是扬花飞点如绵。原是里头的玲珑湘妃扑簌簌地在抛珍珠。

“小姐你别这样了,你这样瞧得似堇心里怪难受的。”似堇倚在翡翠雕花幔帐床旁,两眼琉璃色迷茫成一线。烟岚的眼眶在淅零零地下着细雨,花唇颤颤:“似堇,似堇,因为你神似堇容才将你的名字取为似堇,也因为这个原因把你一直养在身边。看着你我便可以每日做梦,你对我笑,在我身边陪伴,我都会当成是堇容在笑,是堇容在照顾我……看着你我便觉得他一刻也没离开过!”似堇的身体明显恍惚了一下,美艳的脸庞在翡翠雕花幔帐床的阴影下显得异常寂寥。烟岚半露青葱,缓缓地指向似堇道:“恨我吗?一直都把你当作替身……我一直在梦里沉醉,但当堇容真的出现时我就该清醒了。”似堇心内沉积着无奈与痛楚,却看着烟岚暗暗发誓:我宁愿做替身也不愿放弃爱你!

烟岚娇懒地卧起,走到花梨木桌旁端起一尊花梨木杯,吩咐似堇:“将大门敞开,并将女儿红斟满。”似堇依照她的吩咐一一将事做了。完后,似堇急忙对烟岚嘱咐:“这是百年陈酒,小姐少喝些,小心醉了。”烟岚轻蔑自嘲:“醉死了更好。”说着自顾自地提起这坛女儿红,狠命地往自己口中灌下。“小姐!”似堇大嚷。烟岚望了似堇一眼,盈盈道:“有位惜花人曾对我说,昙花都是夏秋夜深时开放的,开时清香四溢,光彩夺目,且只有3~4个时辰可供观赏……如果我没记错,昨年的这个时候就是昙花盛放的时刻。”似堇听后,吃味道:“说什么昨年,小姐来云霄阁的第一年就说过同今天一样的话……这惜花人准是那个堇容。”烟岚一索秀眉,启颜道:“不待听这个名字,堇儿快扶我去赏昙花。”说着,在似堇的陪同下,醉盈盈地去了浮萍堂。

浮萍堂内淡淡烟,碧海空中澄澄月。烟岚和似堇像两抹亮丽的幽魂,游荡着来到了此处。

“堇儿,我想独自在此静静,你先回去罢。”烟岚莞尔。似堇应了一声便回到了宝石闺。

浮萍堂原就清冷幽绝,令此刻的烟岚兀自心怀悲怆。轻烟淡墨勾勒出她亮丽的轮廓,幽风暗光突显出她孤寂的身影,缠丝棉絮映射出她忧伤的情怀。“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哈哈哈哈。”大抵是女儿红的后劲让烟岚产生了醉意,她疯狂地在昙花丛中旋转,跳着缥缈的凌波舞。跳着歌着许久,她便累了,随势倒在了铺满昙花花瓣的地上。昙花争相怒放,幽风阵阵拂过,芳香像洪水般一涌而出,然后花瓣四零,覆盖在烟岚的头上、脸上、身上。云袖甩在地上亦被落花埋住了。一群蜂蝶在周围飞来飞去。烟岚面带微红,秋波轻闭,娇柔妩媚,不胜婀娜。

“姐姐,姐姐……哎,浮萍堂之水比不上汝之双眸,以隐言为媒给吾新生;湛蓝碧空之月比不上汝之柔情,如隙中光照阔吾心胸……昙花,昙花,开尽了惊艳,开不尽吾对汝的相思之情。”堇容(即俊俏太监)静悄悄地走近那被昙花花瓣埋住的人儿,面上浮现万千柔情,曾是纯净如水的双眸在此刻已是热欲似火。他低头凝视她的温柔,恰似那幽风拂过的满堂昙花,不胜惊艳。然后幽风袭来,吹开了盖在烟岚身上的落花,堇容便意识到周围的寒气,赶忙将身上的外衣脱下,蹲下身为烟岚裹上。在裹外衣的那一刻,堇容彻底陷入了烟岚的美艳之中,便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那比花瓣还娇嫩的红唇……

“呃……不要,不要这样……是谁,你是谁?”烟岚在梦呓中挣扎着,却没有半分力气推开这个正在轻薄自己的人,反而不断地在捕捉那种既熟悉又陌生且令她无比着迷的这个男人的味道。“我爱你,爱你胜过一切。”堇容不停地在重复这句话,似是要把自己的心、肺都挖出来发誓,才能表明自己的一片真情。不管何时何地,堇容的声音烟岚都要深深地烙在心底,就连梦中都要相思千千遍。“堇容,堇容,你是谁呢……一个太监,一个假太监,在公主身边服侍的男宠……呵呵呵呵,你有什么资格说爱我?我们是相爱过,但那都成过去了……现在的我们该如何相爱呢?一个是太监,一个是□□,如果相爱了还不成天下第一等笑话啊。”烟岚忽然醒了过来,媚眼如丝地凝视着堇容,檀口轻开道:“但我最爱的人始终是你,管它是不是笑话呢。”说着解开了彼此的衣裳,紧接着便双双入了美梦。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会渐渐精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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