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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连理枝 韩冶受邀,兴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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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殿内,韩凛拉好衣襟,唤了承喜进来,让他去准备沐浴的应用之物。

待其领命退下后,韩凛望着窗外的月色,喃喃了一句“韩冶”。

这孩子,还和从前一样吗……

在这样地惦念里,三日之期转瞬即到。

这一天,秦川早早地从府里出来 ,直奔淳王王府而去。

问过看门的小厮,得知韩冶并未外出后,他便不等人通禀就跟着进了院子。

正巧看见韩冶正在廊下,自己和自己对弈,神情专注、颇为认真。

秦川不忍心打扰他,只挥了挥手,让跟来的小厮退下,自己则悄无声息地在韩冶背后看得起劲儿。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韩冶连眉毛都拧成了麻花,仍不见他下手去破局。

“喏!放这儿!”秦川终于是忍不住了,抬手在棋盘上指出个位置。

这一声倒把韩冶吓够呛,回头就吼,“谁啊!这么败兴!”

等看清楚是秦川,才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是、是秦大哥啊……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怪我刚才冒失了。”

“看你专心,就没让人打扰。本以为是什么玲珑棋局,结果就这你还得想半天?”秦川也是不客气,顺口出言打趣。

“害,我本来就不擅长这个!这不前些日子差点惹下大祸,才想起可以用这个来磨磨性子。”韩冶笑道。

“说起这个……正好,跟我出去见个人,顺便吃顿饭。”

“我不去,哪有那闲工夫?我还要在家看书下棋呢!”韩冶想都不想就拒绝,属实在秦川意料之外。

“行,你不去就算了!我就一个人回去告诉你皇兄,他这个弟弟不肯赏脸,架子又大,我可请不动!”秦川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哎哎哎……”一叠声地呼唤后,韩冶连忙跑上去拉住秦川问,“你刚才说什么?皇兄?皇兄要约我吃饭?我去,我去去去!”

秦川停下步子,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是啊,你皇兄要请你吃饭!现下,正在杯莫停饭庄等着呢!”

“你怎么不早说?咱们走!咱们现在就走!”韩冶一脸雀跃,扔下秦川,就自顾自地往前跑去。

可还没奔出几步,就又止了动作,回头道:“秦大哥,你等我一下啊!我去拿个东西,回来咱们就动身!”说着,便朝后堂跑去。

秦川挠了挠头,看着他跑远的方向心想,“这风风火火的性子,还是没变啊……”

说完,又想起那晚韩凛的话,不禁有些犯嘀咕。

他……应该不会……再像那样缠着韩凛了吧?

也就是一个愣神的时间,韩冶便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个一尺多长的木盒,口中急道:“快走快走,咱们这就出发!”

“拿的什么啊?”秦川伸手就想去掏。

韩冶眼疾手快,忙把盒子护在怀内说:“哎,你不能碰,这可是我的宝贝!”

其实,秦川并不是真想看里面的东西,只是想要逗他而已。

可看韩冶那宝贝的样子,估计此物八成和韩凛有关。

“唉……”一声叹息,被无声地吐出。

秦川预感,这顿饭自己怕是很难压制住火气。

一路上,韩冶就没停点儿地,催促秦川快些走。

照理说,秦川是个常年习武之人,脚步上岂会慢过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

可纵使如此,韩冶依然催他道:“秦大哥,你倒是快点儿啊!感情等着的不是你!”

语气里,还颇有为他皇兄鸣不平的意思。

秦川看着韩冶在前面小跑似地走,双手死死抱着木盒贴在胸前,衣袂飞扬处尽显少年的阳光活力。

其实,韩冶长得,是有两三分像韩凛的。

毕竟是同父的兄弟,这是自然的。

只是他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天生带着单纯的孩子气,眨眨眼就暴露了心思。

提到眼睛,秦川又不自觉地想起韩凛眉宇间的风情。

说起来,韩凛的眼睛,并不是那种多情的桃花眼,反而更像是杏眼。

算不上特别大,但水灵灵的,犹如两颗明珠嵌在脸上,使得整个人很亮堂、很精神。

双眼皮并不是特别深,而是一道沟壑斜斜向里、向下,越来越窄,微眯起来时,更显得狡黠诱人。

就在秦川的心又因那双眼而悸动时,韩冶的催促又到了,“哎呀秦大哥,你就不能再走快些吗?还前将军呢,这点儿脚力都没有!”

秦川苦笑着摇头,干脆也小跑起来,死死咬住韩冶的速度。

似乎是对这次的提速很满意,韩冶头都不回地继续往前赶。

只不过,到现在他都没发现,两人原本完全可以备车出来的!

韩冶走得急没想到,秦川竟然也没提。根本就是故意逗他,让他着急。

走着走着,秦川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依旧闷头向前冲的韩冶。

等走出去差不多两三丈远时,才开口唤他,“哎,你要去哪儿啊?”

“去杯莫停啊,不是你说的吗?”韩冶住了脚,火急火燎地喊道。

秦川乐得直拍手,又指指上方的牌匾,大声道:“你自己看看这是哪儿!”

韩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黑色匾额上赫然三个金灿灿的大字“杯莫停”,书法考究,俊逸潇洒。

“哎呀,你不早叫我一声,差点就走过了。”韩冶走回秦川身边,路过时还故意蹭了他一下。

秦川挠挠头,正想着有这孩子在,今天该如何收场,就听见店小二那特意得热络与麻利之声。

“哟,二位爷里边儿请!今儿想用点儿什么,小的我伺候您!”

“呃……”韩冶一下子梗住了,支吾道:“我们和人约好了,就在……在……”他转头向秦川,“秦大哥,我们去哪间啊?”

秦川简直服了他,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出该怎么问,可见现在脑子里除了皇兄,什么都没了。

秦川上前一步道:“我们是和韩公子约好的,应该是提前订的雅间。”

“哦,韩公子啊!”小二的笑容明显更灿烂了。

原来,二人口中的韩公子,半个时辰前就到了。

店家看他相貌俊秀非常,衣着又不俗,叮嘱小二要多上点儿心。

没想到那韩公子举手投足间,都尽显富贵气象,出手也大方。

不仅包了雅间,点下各式招牌菜,还特意打赏了自己一块银锭子。

这不,现下一听此二位是和韩公子有约,他才笑得如此开怀,“韩公子在金樽居,小的这就带两位上去!”

说着,便躬身弯腰在旁引导,一路领着二人来到了三楼。

“金樽居”乃是杯莫停内最好的雅间,房间布置典雅精心不说,光墙上的名人字画就价值不菲。

空间又大,整个三楼只设了这一处房间。

本就是专为达官贵人们饮酒作乐、来往谈生意用的。

先前,很少接待五位以下的客人。

谁让只是包下“金樽居”,就要花不少银两呢?

可谁知,今日那韩公子一来,他身旁的老管家就搁下银票,指明要去“金樽居”。

掌柜一看数目,别说只要个雅间,就是让杯莫停今天关张,只伺候这一桌,都是使不了的钱。

到达三楼后,小二上去敲了敲门,满脸堆笑地往里回道:“公子,您的朋友到了!”

秦川看着小二的脸,只觉他的笑声里,都能抖落出几串钱。

随即从身上摸出块银子,递给他说:“不用麻烦了!过会儿上菜也不用太多人,我们想好好说会儿话。”

“得嘞!”小二没想到这等好事,一天内竟会碰到两次,点头哈腰地接过银子,赶紧闪身下了楼。

这边孙著听到回禀,便开了门。

见到韩冶和秦川二人,笑着行过礼后就让进了屋,他自己则在门口留守。

“皇兄!”韩凛这边还没见着人影,就已经听到了这急切的呼唤。

紧接着,一道黑影闪过,径直扑向了自己。

韩冶用手臂死死箍住韩凛的脖子,左右晃悠起来。

全然没有多年生疏后再聚得尴尬,反倒像是兄长出了趟远门,现在正巧回来罢了。

“皇兄,你等急了吧?都是秦大哥,走得太慢了!”韩冶拉了把椅子坐到韩凛身边。

身体一侧紧紧挨着,仿佛是怕谁忽然插手,要拆散他们似的。

秦川瞥了他一眼,无奈笑笑,自己挪动了右边的椅子,靠着韩凛另一边坐下。

到了杯茶说:“要不是我提醒你,你都走到城门口去了,还好意思说!”

韩冶朝秦川吐了吐舌头,接着又盯着韩凛道:“皇兄,你别听他乱讲,我是一时高兴才走过了!”

说着,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对着韩凛。

韩凛自这俩人进屋开始,就没能插得上话。

他甚至有些恍惚,以为时光倒流了。

要不是韩冶比以前长高了许多,秦川与自己又比曾经亲昵。他真的会怀疑,中间的许多年都只是一场痴梦。

谁让他们三个以前就是这样——

韩凛在中间,走到哪韩冶就跟到哪。跟不上了,就拉衣服扯袖子,真的就差坐地上抱大腿了。

而秦川就在另一侧,和韩冶斗嘴斗得上气不接下气,自己除了忍受他们得幼稚和聒噪,还要耐心调停劝和,当真累身累心。

然而,在当年看来头疼的事,现在却只余下感动。

韩凛感动于韩冶对自己的赤诚,跨越了那样长的时间,那样多的事情,依旧崭新如初。

想到这里,韩凛笑了,笑得很温柔、很慈爱。

他边斟茶,边轻声细语地对韩冶说:“一路累了吧?快喝口茶歇歇!”

韩冶高兴地一饮而尽,喝完后嘴巴张得老大,一点儿都没个王孙公子的形象。

然后猛地起身往桌边一趴,拿过木盒,就举到韩凛了面前。

“皇兄,这个是送你的!你快打开看看!”说着,一把将木盒塞进了韩凛手中。

韩凛有些疑惑地看了秦川一眼,秦川也只是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详情。

看皇兄没有马上要打开的意思,韩冶索性就着韩凛的手,自己将木盒的盖子拉了下来。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木雕的虎。

造型生动灵巧,伸爪拱背的姿势亦是活灵活现。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很是威武的样子。

只是细节处还稍显稚嫩,看得出反复雕琢加工的痕迹。

“这是……”韩凛感觉似有什么记忆被唤醒了,可一时又难以把握。

“这是那年你生日时,我许给你的礼物啊!”

韩冶丝毫不在乎气氛的凝滞,大剌剌道:“那年你生日前,我正为给送你点儿什么犯愁。结果皇兄你说,我平时就喜欢雕木头,干脆让我自己雕一个礼物送给你。”

韩冶指着木盒中的老虎雕像,继续说:“这不,我就没日没夜地雕,最后选了个最好的老虎送给你!”

他这么一说,不仅是韩凛,连秦川也想起来了。

那应该是他们记忆里,最后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说完那话不多久,朝堂上就开始有人提出早立国本,接着便掀起了一场夺嫡的腥风血雨。

原本,韩凛无意掺和其中,只因长久以来的天资聪慧、德才兼备,让他早已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之下,他的母亲首先被牵连。

三尺白绫荡悠悠,带走的不仅是一抹香魂,更是韩凛的天真……

而韩冶这件再未送出的礼物,连同韩凛的悲悯之心,都被埋葬在岁月的乱葬岗里,以为再无机会重见天日。

却不料,机缘巧合之下,韩凛重拾了信任与真诚。又在今天,收到了时隔多年的心意。

只见他将那虎的雕像拿起来,放在手中,珍而重之地缓缓抚摸起来。

看着上面一道道稚拙的刻痕,韩凛想起了他们的曾经,和韩冶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不禁笑出声来。

“难为你还记得!回去我一定把它摆在书桌上……”韩凛的语气温柔到近乎颤抖,如春雨润物、冬雪覆花。

秦川也被韩冶的有心之举打动了。

他看着面前的兄弟两人,是真心为他们的重修旧好而欣慰。

只不过在韩冶心里,他与自己的皇兄从未疏远过。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登基后的韩凛,仍旧不肯来找自己。

可他始终坚信,皇兄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自己只需要相信他,等着他就好。

还好,这一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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