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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浮生闲 演武场内,甘苦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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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月亮,在不同心境的人看来,自然有着这不同的面目。

现下这抹皎洁,对于秦川是柔和朦胧,但对于飞骑营的人来说,则显示着肃杀与冷峻。

篝火已经点起来了。

在秋夜的风寒里,他们谁都不愿意回去,凑在一起商量着之后的进山演习。

这一千多人聚集在演武场上,声势浩大自不必多说。再加上一堆堆熊熊燃烧的火焰,更增添了此处的豪情壮志。

破军自然是跟着撒了欢,一处一处地跑,一地一地地转。

一会儿听听新军说什么,一会儿又看看飞骑营元老干什么。

但它最喜欢的,还是暗卫那边 ,确切的说是喜欢严飞阳。

总时不时用头去拱他,两支大大的耳朵愉快地竖着。

严飞阳其实很不习惯这样得热情,无论是人还是马,这种单纯的亲近,都会让他觉得别扭。

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若不接受改变,岂不白白盼了这么多年?

也就硬着头皮,去和破军互动。

那小小的喜悦尚在萌芽,但总好过深埋在土里,只能等着腐朽消融。

只要破军一跑过来,暗卫们的眼睛都会盯着它看。

看得出,那眼神里满满都是笑,可脸上依旧冷得不行。

这种不易察觉的善意,会吓退或者逼迫人们远离。

而对于破军这种,具有灵性的动物来说,反而能透过一层冰面的表象,窥见底下的火热。

在转悠了差不多七八圈后,破军困了。

捡了一处靠近暗卫的地方,缩在草垛里就睡了过去。

周围的人声和木柴燃烧的声音,丝毫惊动不了它。

那均匀的鼻息在间隙中传来,成为演武场上一条软软的线,串联起这那帮汉们的柔情。

新军的八百人,是人数最多的队伍,自然占据了场地的中央。

那儿的篝火烧得很旺,讨论也是热烈。

但冯初九的目光,还是屡屡向着左侧,六百人的飞骑营元老方向看去。

一会儿一眼,到后来干脆不转头了,只是静静地观察着旁边,心下更多了些焦急和忐忑。

只见第一批飞骑营中人,全部聚拢在孔毅和赵直的周围,气氛高胀,却不杂乱。

人人都可以发言,专门有个斯文模样的人负责记录,若有了或许可行的点子,大家就一起深入探讨。

不急不躁、井井有条,每一个人都是参与者,每一个也都是主人。

且有两位老兵坐镇,无疑更团结了人们这份,当主人翁的心。

自己这边,如何比得了呢?

又是一声高昂的调门,冯初九不得已回了头,看见队中两三个讨论的人,声音越来越大,发言内容也愈发往,急躁和抱怨中走。

其他人呢,有的劝和、有的沉默、有的拧着眉头看地面、有的干脆只能看天儿了。

“唉……”微弱的叹息刚刚出口,就被争论掩盖了。

冯初九心想:“嗓门大、脾气急,这原是军人的天性,并不打紧。可在紧要关头,无法形成有效讨论,别说要在演习中,坚持到最后了!就连第一天,能不能保得住,都不知道……”

他将目光全部放回自己队里,听着他们说话,看着他们动作,竭力去寻找这里与元老军的不同之处。

慢慢地,冯初九发现,这边的人其实也说了很多,但因无人主持大局,亦无人收集整理,所以越说越杂、越说越乱。

一开始,还有条主要的线带着,之后就更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了。

有的人说得太多,有的人想发言却插不上话,还有顾忌他人面子不好意思说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心思,虽然出发点都是为了队伍好,却仍旧是一盘散沙。

甚至就因为心急队伍,这盘散沙几乎要被炒热乎了。

实际上,新军的吵嚷一早便惊动了孔毅。

起初他按兵不动,是希望对方能在内部,化解自己的问题,就像当初秦川对待山隼军一样。

可越往后,孔毅听越觉得,若没个外部力量从中缓和,怕是他们今天,什么都没讨论出来不说,大打出手也只是时间问题。

是而,他跟赵直说了几句,待对方点过头,便起身往新军队伍方向走了过去。

那些人一看到孔毅往这边走来,说话声音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

倒不是说大家多么畏惧他,而是孔毅从山隼军组建起就是元老,他这个年纪,还能在军队中活跃的并不多。

所以大家,不管属于哪个编队,都或多或少听过这个名字。

对其本就钦佩有加,如今又一同在飞骑营效力,自然更加恭敬。

但见冯初九赶紧起身相迎,给孔毅留出了个位子,笑道:“孔大哥,坐!”

其余人亦纷纷跟上,“是啊!是啊!孔大哥,快坐,快坐!”

孔毅也不跟他们客气,一屁股就坐到了最中间的地方,先哈哈大笑了几声,才道:“我这可不是来探听消息的啊!要是想知道点儿什么,我就用偷听的了!”

一句话,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冯初九坐在他身边,真是佩服孔毅这化矛盾于无形的能力。

大家本就是心直口快之人,没什么不能一笑而过的。

可这笑要分怎么给、什么时候给,才能发挥最大作用,孔毅此时插进来,无疑最好的时机。

来早了,恐有人侥幸不服;来晚了,又有人已经红了脸、动了真气,怎么也不好劝了。

“说说吧,怎么都一个个的扯着嗓子?敢情咱们开的不是讨论会,是唱戏来的?这儿也不是演武场,倒成戏台了?”

孔毅慢慢把话题引回来,却并不急着说演习的事儿。

适才争论的几个年轻人一听这话,一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中一个方堂圆脸的后生,立时拱手说道:“刚才是我太着急了,讲话不在意语气和分寸!我给大伙赔罪了,大家莫怪莫怪啊!”

又是一阵爽快的笑声,众人七嘴八舌打趣道:“谁不知道你沈南风,就是这种脾气,有啥好赔罪哩!”

“就是啊!等哪天你轻声细语地说话了,这南风还刮得动不?”那个才刚与之争执地,最起劲儿的年轻人,也笑着说。

显然,早已不把先前之事放在心上。

“你们这样东家一句西家一唱的,热闹是热闹了,可讨论过什么谁还记得么?”孔毅看气氛调节的差不多了,没必要在这上面婆妈,就转而引导向实质的问题。

霎时间,周围一干人皆面面相觑。

倒不是他们不记得说过什么,而是记得都太零散了。

一会儿是这人说的,一会儿是那人建议的,都还有印象可又都不完整。

这一下,新军这边彻底哑了火,每个人都感到无地自容。

身为纪律严明的军人,竟闹出这样的笑话,简直是给自己脸上抹黑,更让秦大将军面上无光!

孔毅看这般光景,也明白了他们心中所想。

都是军人,出身行伍、效力多年,怎会不知那种羞愧难当的滋味?

他哈哈乐了一声,拍着身边冯初九的后背朗声道:“行啦,你们是不知道,当日前将军去山隼军挑人,我们闹的笑话更大!”

众人这才一扫阴霾,跟着一齐笑了起来。

在这笑声里,他们觉得,彼此的距离似乎拉进了。

从前虽然都归属三军,但都在不同的编队服役,现在聚在一起的时间尚短,没有摸透彼此脾性,属实是意料之中。

在一旁欢快的氛围里,冯初九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孔大哥,您这是在帮我们呢,我们都知道!只是没个牵头的人,终归是难成事儿的。说多了怕太出头,可不吱声又没用,随便抄起一个叨叨也不像话,总之是难办得紧!”

孔毅听着这番话,笑得更加和气了。

直用那宽大粗糙的手掌,拍打冯初九的脊背,道:“这不就分析得很好吗?怎么还说,没有能担事儿的呢?”

冯初九显然没料到,孔毅会这样讲。

他的话,分明就是要帮自己树立威信,让自己在新军中,做那个主心骨。

这并不是冯初九,说那番话的初衷。

他这个人虽也多年从军,可性格稳重踏实,除了一门心思做好手底下的事外,并无其他想法。

主动报名想来飞骑营,已经可以算是,他这安分一生里,做得最出格、最大胆的决定。

若不是此次演习迫在眉睫,以从前他的性子,绝不会自己来出这个头。

就在冯初九边想边推拒的时候,底下的声音却纷纷热烈起来,像火堆里的柴,“哔哔啵啵”响个不停。

“冯大哥资历深厚,由您主持咱们都服气的!”

“是啊,是啊,冯大哥为人热情正直,我们都赞成!”

“冯大哥您就别推辞了,要是咱们演习输得难看,岂不是丢秦大将军的脸吗?”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认同下,冯初九感觉如果再推辞,就很不是个男子汉了。

犹豫片刻后,他用力挠了挠头,为难地笑了一下道:“咱们大伙拧成一股绳,劲儿朝一个地方使!肯定,能打出咱们队的风采来!”

剧烈地欢呼,在新军队伍中爆发开来。

那声音之爽朗豪迈,不禁让飞骑营元老,纷纷侧目。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让自己,被迫停下来休息了。

右手因为腱鞘炎的关系,快要打不了弯了。

睡眠也从好歹还有三四个小时,变得几乎所剩无几。

焦虑出现了躯体症状,哪怕房顶漏个水,也能让自己紧张到崩溃。

想想也是啊,从秦川和韩凛破镜重圆的“解战袍”起,差不多全都是大的剧情走向。

某某超多(5)不说,

就单论“赤雁尊者”的传说编排;

两人在巷子里的打戏;

庆功宴的氛围调度;

回京后,韩凛和穆王“有声+无声”的双重博弈;

以及,“川凛”间的别扭和吃醋……

每一个节点都要精心布置,往往想了一版又想一版,只求尽善尽美。

就像曾经跟豆包说过的:

别看我能力不够吧,但好在甭管多大锅,给多少米都敢下。

就靠着一股莽劲儿,愣是冲着往前写。

是的,

我喜欢这种感觉,越难越喜欢!

哪怕为此受尽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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