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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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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雨幕之下,柯凛和助理同时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身考究的复古褐色西装,外套表面深深浅浅许多不规则的水渍痕迹。

视线向上梭巡,映入眼帘的便是戴着金边眼镜的宁恕,雨夜里他逆光的背影与镜框忽闪的金色闪光显得有些斯文败类。

如果他没有喘得这么厉害的话。

柯凛见他像是跑过来的,下意识便打开了门:“…你怎么跑出来了?”

宁恕收伞坐上车,肩膀发梢被雨水浸染得潮湿,他侧头看向柯凛,却又仿佛在害怕什么般将脸朝向前排座椅:“杨兴没告诉我你来了。”

助理在看到宁恕时就敏感地发现了事情的不寻常,柯凛来影视城是为了宁恕,而且也不进去探班,而是这样莫名其妙坐在外面…结合两人最近传得甚嚣尘上的恋情传闻,助理怕再坐下去会听到不得了的事情然后惨遭灭口,于是赶紧道:“我去便利店买东西!”

她一刻也不敢多留,把车门“磅”地一关就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幕中。

宁恕皮鞋上布满泥水的污痕,西裤裤腿处湿了个透,柯凛看在眼里,问:“不是要赶进度么?”

“嗯,现在到他们的戏,我在休息。”离方才两人通话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宁恕拍摄告一段落,只是导演吩咐他之后还有戏份,需要等待片刻。

他原本不知道柯凛来了,休息时问起杨兴,杨兴却支支吾吾一副古怪的样子,他再细问,杨兴才说“凛哥来了,但是他让我不用告诉你,我又觉得不告诉你不太好…”

宁恕有时觉得自己的灵魂像漂浮在空中,冷冷地看着身体的动作,他瞧着自己的身体慌乱地拿起一把伞冲出片场,在积水的路面上狂奔,冷风吹乱他用发胶精心固定的头发,雨水淋湿他昂贵的道具服装,而他无法分神到这些琐事上。

如今再去回想刚才的记忆,陌生又遥远。

柯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迷:“宁恕…你喜欢我么?”他扼住了话头,“你已经回答过了,你不喜欢。那你为什么当时要亲我,为什么要和我做?”

本是有些质问的话语,在柯凛低沉而平缓的语调里变得死灰沉沉。

黑雪松的木质香气丝丝缕缕占据宁恕的嗅觉系统。他余光望见柯凛低垂着眉眼的模样,眼前闪回过无数的场景。闪烁着红光的烟雾报警器,被没过脚踝的水浸泡得翻起的木质地板,青紫的膝盖,自己晕倒时周围兵荒马乱的人群…

我喜欢你,但是说不出口。

长久的沉默后,柯凛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神显然是失望至极:“出去。”

宁恕起初有一瞬间的不敢置信,反应过来后只是浅浅一笑:“好。”他伸手打开车门,尾音消失在雨水砸落在地面的巨响中。

柯凛坐在车里,脸朝向开门的这一侧,声音拔高了:“我和你做不了朋友,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如果你不想我越界,那你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那我还要给你发VX么?”宁恕站在铺天盖地的雨里,浑身骤然被淋得透彻,却固执地扯动脸上的肌肉笑着。

柯凛望向他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冷漠过:“不用。”

“嗯,再见。”宁恕举起手臂,挥动须臾,便转身离开。

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闪电忽地划破天幕,将那瞬间的世界照亮得如同白昼。宁恕听闻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带着些许期待回身—

马尾辫的女孩手里握着他来时撑的伞,气喘吁吁道:“宁先生,你的伞。”

黑色的轿车仍旧停在那里,与寂静又吵闹的雨夜融为一体,静默不言。

他接过伞:“谢谢。”

道路两侧的排水渠早已不堪重负,水流如喷泉般不向内涌入反而喷出,水泥地面积水严重。皮鞋踏过水洼,翻动一地倒影。

片场内与外面如同是两个世界,宁恕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中换上新的衣服,整理好发型,重新披上笑容,将方才大雨里失魂落魄的自己从身体里彻底剥离。

春雷在天边滚动炸响,雨连成线不断坠下,如同珠帘般在风里变幻方向。宁恕望向窗外,麻木地想:雨还要下多久呢?

*

雨水打落窗外橡树的几片树叶,鸟类的鸣音不绝,似乎都躲在这座建筑物下避雨。

宁恕叹了口气:“又他妈的下雨。”他探出头去环顾窗外,然后将窗户关上,室内霎时变得安静许多。

28寸的银灰色的行李箱敞开在地,左侧整齐以收纳袋装着贴身衣物,收纳袋下面的空间则是舒适的棉质家居服,右侧以防水密封袋整齐放有毛巾、水杯、牙刷、沐浴露等洗漱用品。

周遭混杂着法语、德语和英语,宁恕听得头疼,所幸带上耳机摇头晃脑地把自己的行李拿出来在桌上一一摆放好。

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在床头整齐叠放,宁恕突然想起这周他喜欢的r&b天后出新歌,摸向口袋时才想起手机压根没带来,ipod里只有以前的歌,无法联网。

他换上病号服,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四岁那年刚被救出来的时候,他吃不下饭也不敢入睡,每日活在极度的不安中,生怕被就出来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

镜子前的男人有一双清澈明媚的杏眼,高窄的鼻梁和锐利的眉毛走势中和了他柔和的脸部线条,让他看起来清秀又带着不可阻挡的锋芒。

医院可以选择堂食和打包,餐具全部是特制的塑料软餐具,即使病人偷偷藏起来也无法用于紫砂。

宁恕随意要了些通心粉和生菜,挑选食堂罕有人言的一角开始吃饭,一个人在他身旁坐下,用德语说:“你好,会说德语么?”

来人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一头乱糟糟的棕色卷发,蓝眼睛里透着清澈的愚蠢,像是个友善的青少年。

“我不会说德语。”宁恕用德语说道,这是他为数不多会的德语,只希望这个小孩别来烦他。他从自己房间出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和他住在相邻的房间的卷毛小孩,但他来这里又不是为了交朋友。

“哦,我也会说英语的。你是明星吗?长得这么帅。”小孩锲而不舍地用英文问话。

宁恕无奈地沉默了,卷毛小孩还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地吵闹不休。

饭后宁恕约见心理医生,在入院时他已经做了专业的心理各项评估以及问卷填写,但和医生面对面谈还是第一回。

心理医生是一名看起来约莫四十出头的金发白人女性,看着宁恕的病例不赞同道:“你应该早点入院治疗,拖到现在…情况不乐观。”

此刻坐在诊疗室内,宁恕的心情反倒平淡如水了:“我知道。”

他选欧洲的医院是因为国内认识他的人太多,如果消息泄露会很麻烦,这边医院专门为病人配有翻译,翻译也是本地人,中文非常流利,还配有保密协议,很靠谱。

此刻金发的翻译小姐姐就坐在靠墙的位置,离他和医生的距离差不多远近,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医生先确认了一些基本情况,然后便问:“我们来说说你之前的经历吧,我问你答,如果不想回答可以跳过,怎么样?”

翻译小姐姐将她的话以德语翻译成中文,宁恕点头:“行。”

医生的问题徐徐道来却又环环相扣,宁恕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把这些故事说了无数遍,此刻再从口中讲出时竟然觉得陌生得像是其他人的事。

从自己如何从孤儿院被养父母领养,再到养父从领养后对他时不时的“亲切关照”,他一身情/欲痕迹却被懦弱养母无视,然后是他想要逃跑后的囚禁,摇尾乞怜周身媚态只为能得到狗都不吃的馊饭和自来水,最后他在邻居的举报下被救出、养父入狱。

谈话几度中止,金发的翻译女孩控制不了情绪走到诊疗室外抹眼泪,回来时眼里仍然噙着泪花,医生倒是见过大风大浪,只是仍免不了愁眉紧锁。

医生又细细询问他对于这些经历的想法以及他其他人格是否知情,宁恕一一回答,问出了进来后的第一个问题:“人格整合要多久?”

谈话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医生嘱咐他明天早上九点半再次谈话后离开,翻译小姐姐走在医生后面,稚嫩脸颊上带着不该属于她的悲悯。

“我对你之前经历过的事情感到抱歉…以后都会好起来的。”翻译小姐姐温柔地抱着宁恕,手掌在他单薄的背脊上轻轻拍打。

宁恕有些恍神:“…谢谢。”他嗅到浅淡的香水味道,后调是瓜果的甜香气味,大概是翻译的香水,与她的气质很搭。

翻译小姐姐比宁恕矮许多,此刻如同他搂着小姐姐一般。

窗外的大雨依旧,雨点砸在明净的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宁恕突然很想念那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黑雪松味道环绕着的,无比安全的,可以放松安睡的。

柯凛。

他太想柯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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