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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第109章 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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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岩龙来叫江森起床,说吃完早饭马上出发。

可是车开出去几公里就下起了大雨,一直蛮横霸道的悍马也算遇到了对手,车身甩满了红泥浆不说,车轮在红泥浆路上直刨坑,像陷在泥潭里的蛇一样寸步难行!

“天晒一块铜,下雨一包脓……这破路也是绝了!”嘉措生气地说道。

“嘉措哥,把车开到右边榕树下的空地去。”刀岩龙通过对讲机说道。

三辆车开到了榕树下的空地,江森指着树喊道,“树屋!”

“别激动,回来让你住个够!”嘉措答完,朝刀岩龙喊道:“接下来怎么走?”

“已经安排好了,让盛总和小江总把行李收拾一下。”

“怎么收拾啊?”江森问道。

“我来帮你!”玉阪笑道。

玉阪跟他走上第三辆车,发现后车厢竟然码了两排衣服,鞋盒就有三四十个,还有首饰箱表箱……马上傻了眼!

“……呃……我……从没见过这么骚气的男孩世界!”

“你看怎么选?”江森笑道。

“捡轻薄的各带两三套,防温差春装各一套,不够了到当地再买怎么样?”

“机智,就按你说的办!”

玉阪翻着翻着就看见了那个刻着泰文的玻璃盒子。

“天呐,传说中的舞草之殇,这衣服是从那来的?”

“我买的,花了五万呢!”江森回答。

“这个必须带上,到泰国去穿太应景了!”

“那把那套大红的也给我哥带上吧,一起穿!”

“你这衣服都从那买的?”

“大理,一个叫段二爷的手里!”

“我说呢,玄玑麒麟的老总!”

“什么,玄玑麒麟,你是说我天天打的那个游戏?”

“没错!”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刀岩龙打着伞拉开车门,笑道:“大少爷,收拾好了没有,您的坐骑到了,我等速速倒换关文,出城去也!”

江森隔窗一看,不远处草地上停着四头青色大象一头粉色小象,四头大象脖子上各骑了一位青年,象背上都有遮雨的凉棚和供人坐的铁架子,小象背上坐着一个放暑假没人管的小龙崽。

“我们要坐大象走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江森不顾下雨嗷嗷嗷嗷地奔了出去。

江森近前才发现那大象身高是他的二倍,体长至少在六七米,可怎么上去呀!

其中一位骑象青年看见江森跑近,把手中孔雀毛装饰的象鞭在大象眼前一挥,大象就顺从地蹲下了,青年从象颈上利落地跳下来,从旁边取下梯子,扶着江森和盛龙坐上去。

青年随后爬上象颈,一挥相鞭大象就站了起来。江森感觉像坐在楼上一样视野开阔,不由得又嗷哇乱叫起来,盛龙虽然笑着但心里却有些紧张,不由得紧紧地抓住了座沿。

“别露怯!”三颗字从江森牙缝里溢出来,说完伸出左手抓住了盛龙冒汗的右手。

“冒多哩,我们俩坐最前面那头象带路吧!”玉阪对着刀岩龙喊道。

正往象背上装行李的项展对嘉措嘟囔道:“这不靠谱又交桃花运了,真想不通他女人缘怎么那么好,就因为他会耍酷装深沉吗?”

“他长了一张让女孩一见就心生好感的脸,更要命的是他还会唱歌弹吉他!”嘉措笑了一下,“浪子回头金不换,经过那件事他变了许多,咱都跟自家兄弟一样,能帮就要帮,我看他跟玉阪挺般配!”

“这我真没看出来!”

嘉措安排刘师傅等天晴了把车都开回刀岩龙家去,最后才爬上大象。

五头象的象队在岩龙的带领下出发了,前面三头坐人,第四头驮行李,最后一头安放着过暑假的小龙崽。大象一路绕过独木成林的树群,轻松地越过一条被开满蓝花的大榕树掩映的小河,钻进了一片浩瀚无垠的香蕉树林。那平时让人高攀不起的芭蕉树叶,此刻就在你眼前,你必须躬身弯腰才能避免和它正面交锋。还有那一串一串挨挨挤挤的香蕉,正抱着树干荡秋千。雨还没有停歇,滴滴答答,调皮的雨滴从这片叶子跳到那片叶子,一不小心,它就会吱溜一声钻进你的怀里。芭蕉树林的上空,一群家养的孔雀正在扑腾,白的,紫的,绿的,麻灰的,它们时而临空翻飞,时而落地追逐开屏,时而落在大象身上,一点都不怕生,逗引地江森兴奋地叫着没有停过。

前行的路上偶遇两个傣族青年打着梯子在采摘香蕉。江森连忙掏出一元钱叫道:“冒多哩,给我买点香蕉!” 那梯子上的青年也不搭话,笑着砍下一束足有三四十斤的香蕉就递了过来,望着那一大束香蕉,江森吃也不是扔也不是,他的窘迫模样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

还是玉阪善解人意给他解围,“你先吃,吃不完的待会儿送给边防军战士!”

“好好好,边防军,边防军……”江森叫着就唱起了电影《黑三角》里面的插曲———

边疆的泉水清又纯

边疆的歌儿暖人心暖人心

清清泉水流不尽

声声赞歌唱亲人

唱亲人边防军

军民鱼水情意深情意深

哎 ~~

唱亲人边防军

军民鱼水情意深情意深

顶天的青松扎深根

人民的军队爱人民爱人民

浩浩林海根相连

军民联防一条心

一条心保边疆

锦绣河山万年春万年春

哎 ~~

一条心保边疆

锦绣河山万年春万年春

哎 ~~~

玉阪听完笑着说:“哎呀,小卜冒,你是个歌篓子呀,这是我听过这首歌里唱的最好听的一次!” 旁边的赶象青年也一起附和,江森毫不客气地说过奖获奖承让承让!

大象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出那万亩香蕉林,来到澜沧江畔。此时雨过天晴,江水宛若一条碧绿的玉带,岸边长满了各色鲜花和郁郁葱葱的果树,菠萝芒果等鳞次栉比。天边的云彩更是变化多端,五光十色,争奇斗艳,有的像一匹奔马,有的像一群小狗,有的像一座佛陀。云影树影都落在水面上,影影团团让人目不暇接,引得江森又好美啊好美啊地大叫起来。

过了不多一会儿,迎面走来一排大象,上面坐的都是头戴鲜花衣着鲜艳的傣家姑娘,江森见了笑道:“哨多哩,今天好哨哨噢!”

他的话逗得几个姑娘大笑起来,有一个大胆的姑娘喊道:“小卜冒,过来对骚!”

江森一听就懵了,玉阪忙笑着解释道:“靓仔,她们喊你谈恋爱呢,还不快去!”

“欸嘿嘿嘿嘿……我太小了,过两年再说!”

“那姐姐等着你……可别撩完了就跑……”对面象上的姑娘笑道。

让过她们的大象,江森才从赶象大哥嘴里了解到,江两岸的两国人是通婚的,他们相互嫁娶,那些姑娘就是嫁到中国这边的缅甸人,这里有的寨子隔河相望,划个船过个河就出了国,回娘家吃个饭就又回国了!

“这么有意思,天天出国玩!”

“还有,你之前见过的三江并流,三条江里只有金沙江汇入长江,怒江经缅甸萨尔温江最后流入印度洋,而你眼前的这条澜沧江进入缅甸境内改叫湄公河,它会从缅甸流进泰国,然后由柬埔寨流入南海!”嘉措说道。

“原来雪山女神的三个孩子有两个出国旅行了呀!”江森笑道。

“哎,说的很生动形象啊!”项展笑道。

沿江向南不多久就到了一个小边防哨卡,玉阪和那些战士很熟络,拿着护照签证去找他们,他们抬头低头对了一遍照片,见四个人陪护两个男娃娃就放行了。

“玉阪姑娘,这是你今年第三次带人出去看花了吧,别把人带坏了!”一个三十多高个边防警官笑道。

“嘻嘻……不会的,就是去照照相,我们也盼着它们早一点消失呢!”

“是啊!花本无罪,罪在人心,我看你带的俩孩子年龄都不大,给好好教育教育,让认识到这些东西的危害更好!”

这时嘉措扛着一束香蕉走到跟前,“召崖(ai)鹏,还认识我吗?”

“嘉措,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召崖鹏说着就和嘉措抱到一起。

“你们俩认识?”玉阪问道。

“那当然,我们以前当兵时在一个班,一起滚床单好多年!”

“你说话正经一点,有小姑娘在呢!”嘉措笑道。

“还是当年那一板一眼的样!”召崖鹏笑道,“你们这次一起?”

“对,是我带出去玩的,本来准备走打洛口岸,没想到一场大雨把我们送来这里和你相见,这真是天意呀!”

“你带出去我就放心了,我都能想到你教育人的模样!”

“有时候一句话影响人一辈子,他们俩是京城来的大少,我就想好好引导引导他们,让他们切身体会一下,以后为国家的禁毒事业做贡献!”嘉措在岩鹏耳边低声说道。

“对了,这是路上的蕉农捎给你们的!” 嘉措又说道。

“你这是让我们犯错误,你知道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这是铁的纪律。”

“那你帮忙扔掉吧,总不能让我们带出国吧。”看见崖鹏面露难色,嘉措笑道,“我们出了钱的,你付钱总行了吧!”

“那行……多少钱?”

嘉措对着江森喊道:“小江总,解放军叔叔问你香蕉花了多少钱?”

江森一溜烟跑到崖鹏面前,立正敬礼,“报告解放军叔叔,一块!”

“一块?”

“你要看在我抱那么累的份上,给两块也行!”

召岩鹏果真掏出了两块钱。

嘉措见了斥道:“都是大象驮的,你敢讹解放军的钱!”

江森讪讪地笑着抽了一块钱。然后又敬了个军礼,朝岸边跑去。

船至江心,岸边还传来召崖鹏的喊声,“注意安全!”

到了对岸,缅甸的边防军只是草草地检查了一下六个人的证件。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还证件时对江森叽里哇啦说了两句话。

江森侧头问岩龙,“他说什么?”

“让你注意财产安全,小心被盗!”

大家没走多远就坐上了一辆连玻璃都没几块的破旧大巴,然后在原始森林中的红土路上颠簸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到了一个叫美达的破旧小镇。

江森累饿且不说,他喉咙里这会儿直呛火冒烟,便拉着盛龙跑到街边一个冷饮小店吃刨冰,起身付钱时发现才揣屁股口袋里的钱和手机都不见了,幸亏盛龙的还在。

江森急的就要哭出声,那是盛龙送他的第一个礼物,他一直宝贝得很,怎么就丢了呢!

盛龙把他揽进怀里不停地安慰,“丢了就丢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是让给你买个最新款的,那个手机都用两年了,早该丢了!”

江森一把推开盛龙,“你说什么,那手机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就因为旧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盛龙也很懊恼,心说你不是弄丢了吗!

“嘉措哥,我手机丢了,带我去报警!”

嘉措从旁边饭店出来,“手机丢了呀,可饭马上就好了,等吃完再去报吧!”

“我现在就要去!”

“玉阪听了笑道:“这里去警察局有些远,况且你就算报了警也不能马上就能找回来,还要给人家警察留破案时间的,所以还是先吃饭吧!”她说完就和刀岩龙把江森拉进了店里。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在这鬼地方丢了手机,再往回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能自认倒霉罢了。可现在这主儿这个模样,谁敢说呀!

江森往嘴里大口地扒拉着饭,眼泪却一大颗一大颗地滴进盘子里,看着他这鬼样子盛龙还怎么吃得下饭呀!

盛龙扔下勺子把嘴一擦,大手紧紧握住江森放在膝盖上的左手,“别哭,哥带你去把手机找回来!”

江森一听马上破涕为笑,跟着他大步走出店去!

众人也只好撂下吃的跟出了门,他们叫了一辆美其名曰观光车的农用车,七扭八拐了几条土石街才到了路边那个小卖部模样的警察局。里面只有一个三四十岁满脸黑黢黢的警察,问明来意后就在那里例行公事登记备案。

“这就是警察局?”江森问道。

“是的,这里的市警察局还没有我们那边的一个派出所大!”嘉措回答。

“为什么?”

“穷呗!”

盛龙说道:“问他,用哪种方法找到的几率大!”

刀岩龙问了回道:“他说,悬赏越高,小偷交回来的可能性越大!”

“给他五百块钱好处费,就说我悬赏一万,找到后另有重谢!”

“啊,那破手机值一万?”

“他是我送给森宝的第一个礼物!”盛龙说道。

“噢……知道了!”

江森在一旁听了,鼻子猛地一酸,“原来他还记得……”

“如果能联系到黑市销赃的,也发悬赏寻找!”盛龙说道。

“这个要找她。”岩龙指着玉阪道。

然后玉阪就按盛龙的吩咐一连打了几个电话。

江森见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

过了一会,来了两辆白色宝马越野接大家,江森见了才乐了起来,“这下好了,不用当乞丐了,我以为出了国要一直寒碜下去呢!”

“听见没,江总有意见了,之后的衣食住行尽量安排地舒适一点,奢侈一点,别不舍得花钱,我们又不是来当乞丐的!”盛龙笑道。

“明白了,一定包您满意!”刀岩龙笑道。

刀岩龙的奶奶去世后,他爷爷就入赘到了掸帮。所以他的三叔友塔那差是缅甸人,目前在政府军工作,由于平常很少见面,他和友塔那差的关系并不亲厚,若不是有求于他,都不愿叫他叔叔。

越野车上有冷气,坐起来自然舒适了许多,但路况还是不好,一直颠簸。沿途遇到很多小孩,个个又黑又瘦,穿得破破烂烂像难民一样!

刀岩龙带他们借住的这家主人马里奥是当地的一位医生,他妻子莫帕是老师,夫妻俩在当地很受尊敬。他们晚上住在树林当中的一幢木楼,就是夫妻俩出资建的学校。

第二天一早,他们在马里奥的陪同下乘车出发。走了不大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山口,路边有士兵持枪巡逻,正山口用木棒搭建了一个营门,柱头上面插满了树枝,上面有也有士兵走来走去。江森一见便叫道:“我滴妈呀,这是到了穆柯寨了呀!”他的话惹得一车的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发现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汽车,有十几个不同肤色的人在那里指指点点,看来都是来旅游的。

岩龙拿着一包烟去和那个士官套近乎。士官接了烟和钱以及友塔那差的信,笑道:“你有两年没来了,找上媳妇了吗?”

“没有,谁看得上我呀!”

“我看得上你,把我妹妹嫁给你怎么样?”

“你可拉倒吧,我没记错的话,你妹妹才十二岁!”

“哎,你车上那个女的看起来就不错哎!”

“当然了,她是玉罕的侄女!”

“呃……那你没戏了!”

就在他俩说话的当口,营门口的栅门拉开了。

“去吧,记得三点之前返回,五点就关门了!”士官说道。

汽车开进大门,江森还以为钻进了一个箐谷,可走了不久眼前的峡谷忽然变得宽阔起来,扑面而来一片粉红,一直延伸到山谷的尽头。

江森第一次见那海碗般大小炫目妖娆的粉红花朵,那花瓣如仙女的纱裙层层叠叠纤尘不染又高贵冷艳,微微张合的花口像极了情窦初开含情脉脉低声呢喃的少女。那手指粗细的直立茎杆,更是如莲花茎一般亭亭玉立,茎杆的颜色和锯齿状的叶片出奇地一致,都是淡淡的粉绿。它就那样在山谷中悠悠地飘摇,绝世而独立,它的美丽让人无法抗拒,它美到让人忘了呼吸!

“太美了……嘉措哥,这是什么花?”江森问道。

“罂粟花。” 嘉措回答。

“什……什么……这就是历史书上写的制作鸦片的……害我们中国人被称为东亚病夫的花,现在电影里的海……洛因?”

“花本无罪,罪在人心!”嘉措答道。

“罪在人心?”江森重复着嘉措的话。

“是啊!罂粟花没有原罪,它连香味都没有,它不想毒害任何人,它只想孤独地盛开在山谷里,如一大团一大团明艳动人的锦缎,猩红耀眼,开到荼靡,美到终老,唱尽繁华,孤芳自赏!是人类的膨胀的野心私欲,过度攫取利用它们的果实,将原本蜜蜂享用的蜜汁变成了罪恶之源,赋予了它邪恶的灵魂,让它成了媚惑众生诱人沉沦为之倾倒……直至醉生梦死无法自拔的罪魁祸首!”盛龙低低地说道。

江森虽然认为这花很美,但听了不免心生恐惧,“嘉措哥,你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

“我想让你们先去领略它们无与伦比的美,而后了解它们的危害,最终成为消灭它们的人!”

“消灭它们?”江森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来了就开开心心地赏花,你不明白的我们回去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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