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音是何人,哪位官员家的姑娘?”
“这姑娘的有些影响,好像是...公主身边的伴读,无父无母怎能堪任皇子之妻!”
"当个小妾也是抬举。"
皇帝还没发话,朝廷百官已经议论纷纷像要把人扒个底朝天,言语间将人贬的一文不值。
姜梨不淡定了。
事情的走向很多都已经从剧本故事线偏离,傅青音是嫁给太子当小妾的,为何顾沉舟会突然求娶,还是为妻。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知道。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如今如何是好,是要让傅青音继续按照原剧本嫁给太子结局惨死,还是让她去闯这未知的结局。
顾沉舟眼神坚定,说起傅青音时眼闪波光:“父皇,儿臣无心朝堂,只愿寻一普通人,两人三餐四季,朝朝暮暮,尔尔辞晚,儿臣从小到大从不曾求过父皇什么,仅此一事,还望父皇成全。”
皇帝犹豫了,自古以来皇子公主的婚姻都关乎朝堂国家设计,他虽不在乎这个儿子,但他的亲事必须是有益于两边的,如此草率断然不行。
"沉舟啊,父皇知道这些年有愧于你,可你婚事这件事情,还得与你母后商议后才能定夺,你的婚事是国事,不得草率。"皇帝沉思后道。
姜梨已经猜到了这皇帝打的算盘,就是还想废物利用呗,哪怕不喜欢这个儿子也要将利益最大化,把顾沉舟最后一丝价值给榨干,生在帝王家的无奈。
原先站于下峰的太子,此刻嘴角扬起一抹讥笑,小声骂道:"蠢货。"
站在姜梨旁边的官员,叹息道:“难怪当时陛下会立非嫡非长的顾云川为太子,大皇子如此为情乱智,实在不堪为储君人选。”
姜梨白过一眼,顾沉舟就算不娶傅青音也从未见有人看得起他,如今不过是又多了一个被这些老匹夫诟病的理由罢了。
此刻她是真看得起这顾沉舟,起码有当担。
最后皇帝还是以这是家事为由让她们下了朝,但她知道此事绝不可能如此轻易。
姜梨正要上马车回府,曹为邑小跑而来叫住了她。
“姜姑娘,等一下。”
没完没了了....还不能回家睡大觉。
“曹公子何事。”
曹为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吓姜梨一跳,这人还倔非要把话说完才肯起身。
"我能为父母平冤,此事还得多谢姜姑娘,若无姜姑娘我此时恐怕早已死于牢狱之中,无论如何姜姑娘都要受曹某这一拜。"
姜梨只觉突然有个人跪在面前有些别扭,这里人来人往的官员路过都要看上她们两眼。
“曹公子快些起来吧,这里人多,指不定别人要误会什么,这是你自己福大命大罢了。”
曹为邑起身又是一堆致歉话语。
"是曹某考虑不周了,但姑娘日后若有难处,曹某愿为汝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这顺水人情,她思索一番不妨接着,毕竟主角都是多灾多难。
回到府,她已经半死不随,只想在床上躺平,什么都不想干。
婢女进来,她又不忍关心道:"她如何了?"
"谢姑娘吗?"婢女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好了许多,热病已经退下去了,就是胃口不是大好,吵着要吃什么小龙虾,批撒...还是皮洒。"
有心情吵吵闹闹那就是好了,她困得不行,吩咐婢女一通就昏昏沉沉睡过去。
睡着睡着,姜梨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愣是喘不上气,显些憋死在梦中。
睁开眼迷迷糊糊一张人脸在她视线中。
她猛的起身,骂道:"谢阮清!你想谋杀我!"
谢阮清嫌弃的擦擦脸,说道:“你口水喷我脸上了,你有没有礼貌!”
“你想谋杀我,我还管有没有礼貌啊。”
“你家好无聊,起来出去玩。”谢阮清拉着她的手起来。
她想想这大小姐的购物能力,想着就直摇头,她又躺下,拿被子盖过头,两耳不闻窗外事。
吵了一会,谢阮清安静了,这倒让她觉得有些反常,不过她困得不行没细想。
睡得迷糊,她隐约听见屋外传来鸡叫声和孩童的啼哭。
她家里没有鸡啊?哪来的鸡叫,意识到不对劲,她猛的从床上惊醒。
鸡窝似的头也来不及打理直奔屋外去。
院里谢阮清和齐颂摆着一张小桌子在面前,桌上还有一只鸡。
谢阮清拿着鸡腿,齐颂在哇哇大哭口齿不清的说道:“姐姐骗人,都说了你一只腿我一只腿。”
谢阮清安慰道:“这个腿不好吃,姐姐替你吃掉。”
谢阮清把鸡腿吃完,齐颂哭的更厉害了。
姜梨在不远处看着,不免也笑出声,两人加起来怕是不足十岁,但问题来了,鸡是哪里来的?
只见门外隔壁的张婶提着杀猪刀闯进来,大声喊道:“是你家偷了我的鸡!”
谢阮清和齐颂越好了似的,两只手都指向姜梨。
“姜姑娘!你好歹也是做官的,怎么能做这偷鸡摸狗的事情!”
张婶举着菜刀向她走来,场面何其可怕。
“等等!张婶有话好说!”
“人证物证都有,你有什么好说的!”
最终事情还是以赔一两银子收场。
一两银子!她可以买五六只鸡了,姜梨心痛难忍。
同时她又想到自己要出差,她不在家,这个家不得翻天了。
再请两个婢女,那花的也是真金白银,她那点俸禄养家糊口可太不易了。
带谢阮清去吧,她是个炮灰,炮灰和主角加在一起简直就是灾难吸收体。
她在上京又没有特别熟悉之人,让她去别家借住也不行。
不行不行,都不现实。
不若把她送进宫里叫顾时桉帮忙看几天?
可是那宫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依谢阮清那性子十分脑袋都不够掉的。
想来想去,姜梨最终还是决定带谢阮清一同前去。
她是主角,也主角光环,发生倒霉事也不至于小命芜湖。
但此行,野外求生的必备品少不了,防身的东西也少不了,该与谢阮清交代的也得明了。
婢女从屋外走来,手上拿着一张请帖。
“姑娘,公主差人递来的帖子,说是北冥进供来一株昙华只在月下开花,世间罕见特邀你明日前去一观。”
就是昙花嘛,姜梨懂了,这昙花在古代确实稀奇,她在现代也鲜少能亲自见昙花一现,去去也无妨。
正好她想问顾时桉,那傅青音究竟作何安排。
鼓琴鼓琴,和乐且湛。
公主住的清心殿歌舞升平,只见殿内云顶檀木为梁,水晶玉壁为灯,珍珠为帘幕,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顾时桉虽不是皇后所出,但这些年也待若亲子,皇后呆了一会,后宫有要务处理便先行离开。
姜梨唯一感到有趣的便是这米酒,入口微微回甜不辛辣,越喝越是上头。
“姜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一位紫衣服的小姐皱眉问道。
她喝得有些懵,完全想不起来任何,便道:“我瞧这位妹妹也是面熟,是不是在哪见过,不过如此仿若天仙的妹妹,我定是在梦里才见过。”
姑娘被说的面红耳赤,便红着脸离开,不在追问。
姜梨还在感慨,真是低劣的搭讪方式,突然就被人拽住后衣领。
傅青音冷声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姜梨眯着眼细细观摩良久才看清傅青音的脸,她憨笑道:“青音姐姐啊。”
傅青音看她喝醉的模样,一副恨铁不成的表情,嫌弃道:“要不是人多,我定要给你浇一盆水,叫你清醒清醒。”
姜梨肯定的摇摇头:“青音姐姐才不会呢。”
傅青音虽面冷但心热,剧本里从不曾做过什么伤害姜梨的事情,就是有时候刀子嘴。
她拿出一对护膝递给姜梨,语气中藏着一些不满:“殿下给你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她亲自动手做的。”
姜梨却迟迟不收,她皱眉道:“青音姐姐还是还与殿下吧,这礼我收不得,也烦请姐姐替我与殿下说一声今后别再送了。”
收了就是给人希望,倒不如一开始就婉拒。
这是主剧情的剧,可不是主爱情。
她见傅青音面露难色又道:“若是姐姐不好还与殿下,那我便亲自去。”
“算了,不必你亲自去,”傅青音收回手,“殿下说了,此行山高路远,望你此去一帆风顺。”
“那便借殿下吉言了。”
姜梨想到昨日之事,忍不住又问:“你与顾沉舟,是两情相悦吗?”
傅青音顿了顿,嘴角苦笑一番,说道:“是与不是,重要吗?”
“当然重要,”姜梨拉住她的衣袖阻止她离开,“难得一世,自是要寻心爱之人共度余生,你何必为一个恩,搭上一辈子。”
一种惨死,一种未知,倒不如两种都不选,去寻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
“够了,这话你切莫让我和殿下再听到!”傅青音提醒道。
意识到不妥,姜梨也没在说下去。
就是等啊等,夜黑风高,歌舞声停也未能等到那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