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再次摇头，对着许铭摊开了手，“能做主的，就只有‘主人’，但‘主人’来无影去无踪，别说你们想见ta，我想见ta一面都难呢。”

“所以，真的不能通融一下？”

林哲感觉局长就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对，这也不能叫通融吧，我们是在帮你们找人呢，如果把那个人找出来，对你们不也是有很大的好处？”

他得让局长意识到，这件事情与他们自身的利益也是挂钩的。

局长非常精明，“我们是一直都想找到那个人，但那只是‘主人’的意愿很迫切，找不找到那个人，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只不过是会一直遭到‘主人’的催促而已，这件事情，对你们来说才是获利最大的，你们如果能找到他，就能获得高额悬赏，这笔悬赏，我可是一分钱都拿不到，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这时，她也已经把话撂开了挑明说。

“为什么帮，呃，”林哲脑子一转，“如果一个社会，大多数人都认为‘好品质’是无所谓的，是可以随时出卖的，那这个社会肯定就是出了问题，得治。”

他试图用大义来说服局长。

“那怎么治呢？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人们身上的‘坏品质’给剔除掉，是这么个操作思路，对吧？”

人局长才不吃这套，“我们这里只是做买卖的，并没有那样的义务去净化社会，这位客人，您要是真有那么远大的志向，也别杵在我们中心这里跟我谈这些了，我建议您去从政，当个高官，修改一下这座城市的相关政策，说不定还更有效果一些。”

林哲翻了个白眼，看来在局长这里是没办法执行A计划了，不过白眼翻过之后，眼珠子一转，又开始在想对策，反正他还有个B计划呢。

全程，许铭都没怎么插话。

他早就预计到了，按照这游戏的尿性，来求买卖局局长，是肯定要碰壁的，不过，让林同学磨磨嘴皮子，试试也好。

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林哲打算执行B计划。

问题来了。

B计划的内容是什么？

他特么现在也还不知道啊。

许铭：……

还是得自己出马。

“【买卖局】的操控室里，肯定存在了剥离品质的秘密，可以先去那里找找，寻找破解操作的办法，那样我们自己就可以进行剥离品质。”

他们正说着，不远处冒出了个人影。

正是最早让他们进行参观的那个白大褂。

白大褂看到他们，还乐呵呵地打了声招呼，“这么晚了，二位怎么又过来了？”

林哲走到她面前，“下午那时我们还来找你了，不过你同事说你已经下了班。”

“是，因为我晚上值晚班，下午就先回去休息了，找我干嘛？”

白大褂虽然这么问，但是面上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就好像是在等着他们找到她一样。

林哲不绕弯子了，直接问，“请教个事，你们这里进行‘品质剥离’操作，是只能单个单个人进行吗，有没有那种可以更有效率的，可以进行多人操作的？”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要想对全市人民进行剥离坏品质操作，总不能一个一个来吧，那要操作到猴年马月？

本来林哲以为这种机密，白大褂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谁知她只是神秘一笑，“当然有，不仅是多人操作，只要你们能破解那间总操控室的密码，是可以让全城的人都在同一时间接受剥离的。”

？！

还真有啊。

林哲兴奋了起来，“总操控室在哪？你可以带我们过去？”兴奋过后，警觉，“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难道是个陷阱？

“害，不瞒你们说，”白大褂解释了一下，“刚才您二位在局长办公室的对话，我路过的时候，也听到了，我早就对现在这座城市发生的种种，很不满意了，我也想让它焕然一新，帮了你们，我的愿望就有可能实现。”

林哲半信半疑，“您是个理想主义者？”

白大褂又自嘲地笑了一下，“别看我现在是这样，在买卖局做着这种行当，早些年，我很年轻的时候，确实是个一腔热血，满心只想建设美好社会的小懵懂呢。”

林哲嗯嗯了两声，“现在建设也不迟，您快跟我们说说更具体的。”

经过白大褂的指点，他们知道了，在【买卖局】，有一个总操控室，在那个地方有一具重量级的操控台，里面储备有对全城市民进行同时操作的能量源。

“我这里有一张地图，你们根据地图去找。”

最后，白大褂买一送一，还给了提供了地点信息，林哲总觉得这种便宜得来得不是很踏实，许铭却没有再多问什么去打消疑虑。

跟白大褂分开后，林哲纳闷，“这么简单就得来了，你不怕有诈？”

“有诈，那也得先去探一探才能知道，这种游戏就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类型，一边大胆，一边谨慎行动吧。”许铭看着地图，认真地分析起了位置信息。

林哲看着许同学的侧脸。

觉得他……就很猜不透。

*

地图标示得非常清晰，他们在中心各个地方穿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是深夜的原因，客人跟工作人员都少，没什么人注意到两人有些反常的踪迹。

他们所遇到的最大障碍，也就是为了躲避巡逻员，耽搁一点时间而已。

总操控室，位于【买卖局】整座建筑的最高点位置，是中心最重要的一个地方，但它的把守人员，竟然只有一名保安，显得有些太随意了。

可许铭知道，这里的安保系统，并不是由人力组成的，是由机器，只要机器还在在正常运作，有没有人其实都差不多。

这个唯一的保安，也就是做个摆设，一个也够了。

他们只是略施小计，将守在门外的保安给敲晕了，为了保证在他们实行计划的过程中，这个保安不闯进来打扰他们，林哲还把保安的手脚都给捆住了，嘴巴上也塞了一条毛巾。

“对不住了大哥，就委屈你一下了哈。”

他手脚麻利地把人给捆绑好，还不忘抱歉地说了一句。

门是密码门，白大褂之前给了他们密码。

一试，成功了，大门闷声“滴答”了一声，打开。

两人一走进总操控室——

首先是愣了一下。

之前在进来之前，两人对这个地方的场景做过很多设想，基本上什么情况都想到了，可现在眼前出现的画面，他们还真是没想到——

就像是工厂一样空旷的巨大空间里。

只在中央位置孤零零地摆着一张操作台。

“根据白大褂的说法，这具操作台控制的就是一股巨大的能量源，要将它释放出来，得破解系统设置的层层密码……先过去看看。”

林哲说着，第一个靠近了那具仪器。

这一台设备，他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所以在刚看到操作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按钮时，一个头十个大，许铭看到他那副不知从何下手的样子，更肯定了内心对他的看法。

嗯，拖后腿的。

但很快，许铭就被打脸了。

林哲虽然是不学无术，但他从小就爱玩，特别是电子类的东西，不光是游戏机而已，各类的凡是通电用的东西，他都有着一种本能的熟悉天赋。

试着动了几个按钮，确定了它们的功能之后，林哲再操作起来就很得心应手了。

这时，操作台上方，有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亮屏了，一闪一闪之后，迅速出现了很多字符。

字符一闪而逝。

让看到的人没有任何印象。

林哲懊恼，“我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呢。”

不过，许铭过目不忘的本事派上了用场，他跟林哲两个人配合，他负责口述屏幕上出现信息的内容，指示林哲负责用手在操作台上操作。

林哲的手以盲打的速度一直不停在动着，而许铭能从屏幕上看出来，【买卖局】的核心系统保护层，正在被林哲不断破解。

“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是个黑客高手来着，我都已经想好了，万一哪一天，我爸妈嫌弃我这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的儿子，断了我的经济来源，我就从事这方面工作，接一单能赚好多钱呢，就是不太稳定……”

林哲这时不光能游刃有余地处理好密码破解工作，还有多余的精力跟许铭唠嗑。

许铭可没有跟他闲聊的打算，“林同学，请你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正事上。”

“跟你聊天也是正事啊。”

被许同学打消热情的林哲有些委屈，不过他倒是也没有再唠嗑了，把那两分的闲散精力也集中了起来，百分之百地投入到了破解操作中。

林哲的头发已经几个月没剪了。

这时候，长度就很长。

他现在也没条件用发蜡来打理发型，就任由头发这么放飞自我地搭在头上，刘海都快要遮住了眼睛。

不过当他每每用手不经意间把刘海给撩拨上去的时候，那姿势就……还挺洒脱帅气的。

许铭有时候看着林哲的侧脸。

感觉……他还有些小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