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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于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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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书册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精准无比砸中褚玉宣的鼻梁。他伸手一接,书稳稳落入怀中,偶然瞟一眼封皮,洛阳伽蓝记五字映入眼帘。

后知后觉书脊极其硬邦,但也晚了。感到鼻腔一阵麻痒,接着是温热,斑驳血点落下,滴在伽蓝两字上。褚玉宣一把捂住口鼻,条件反射般仰起头,气急。

“徐成毓!”

听到这个名字,一旁被扑到的女子似乎转头盯了一眼。徐成毓反应,利索站起,拍了拍衣角的灰,向她伸出手:“起得来吗。”

女子声音清凌凌,听得徐成毓一愣神。循着面前修长手指往上看,窄袖垂坠,一身绿色带着暗纹的长袍,上边圆领不松不紧笼着纤细脖颈,墨绿衬得肤色雪白。

待将看到女子真容的关头,一本书册遮到眼前,还抖了两抖。

“带帕子了么,借我。”

徐成毓敏锐注意到“伽蓝”两字上的红点,顿时紧张起来,一个鱼跃蹦起,摇晃褚玉宣的肩膀:“谁,是谁伤你。”

边说边不善地扫视围观一干人等,接触到她的眼神,不由得纷纷避让。

几乎彻夜未睡,加上架着一晃,褚玉宣一阵头疼,鼻腔里的血激得止不住,顺着指缝渗出,在手腕上流出一条血痕。

情急下,徐成毓一把掐住他的鼻梁,回头叫人:“帮我拿一下……人呢?”

墨绿袍女子并没有待在原地,约摸是进府里去了。

遽尔,徐成毓神色大变,一下撒开手,想往自己衣服上抹,又中途折反,在褚玉宣衣摆上擦了擦,嫌弃道:“你是不是没洗脸,滑滑的。”

此言入耳,褚玉宣气血一阵上涌,几乎要瞪出眼睛。只觉得不止血流不尽,咽喉处也隐隐传来血腥气。

他不可置信支吾道:“你的手更脏,刚才碰过地。”

徐成毓敷衍地拍两下:“干净了。”

拍过后,她两根手指拎过书,谨慎确保自己没有碰到血点子。火上浇油再浇油。才拉起褚玉宣的衣袖:“走。”

一前一后走在花园小道上,褚玉宣见她沉默,颇为诧异:“不问那人是谁?”

徐成毓默默瞅他一眼:“我以为你不能说话呢。知道我想问,直说便是。”

一句话气死人不偿命。褚玉宣感觉热流有要冲破的架势,立时仰起头。

“别抬了,下巴都要戳到我的头。”徐成毓轻声提醒,“捏着鼻梁骨,微低头。慢慢血会止住的。”

嘴转得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又一句:“你想过血为什么往地上流吗。”

“没想过,就像我不知道我会被你砸死还是气死。”

甩下这句狠话,褚玉宣克制住手痒没动手,越过她没去堂屋,径自往自己屋里走。

“等下,我还没有问你有没有苹果——”

回到屋里,处理脸上的血渍,匆匆洗漱一番,褚玉宣平躺在床上,双手交握于胸前,平静道:“在我睡着前,尽管问。”

上下打量一番他的尊容,徐成毓感叹:“不知是不是前几天见多了,你现在这样好安详,好像一具……”

褚玉宣及时打断她:“问有用的。”

说着意味不明斜睨她,嘴角带上三分笑,“我以为你撞到人身上害羞了,拼命找些不知所谓的话掩饰自己的害臊。”

这下轮到徐成毓面皮发胀,双颊赤红,眼神左右乱瞟满是心虚:“要问你,我早知道啦。人家姓于,在朝为官,品级还不低。”

“为人靠谱又认真,比你可靠多了,至少不会抓着这点笑我。”

“嗯,然后呢。”

褚玉宣抬起手臂,将头闲闲枕在手上,好整以暇看着她问道。

“于大人刚从南方上来,没想到路过元熹镇撞到这么件大案子。干脆留在这了解案情。”

褚玉宣眼睛微眯,审视般盯着她。

知道自己说中了,徐成毓毫不客气:“很可惜,你们调查了一晚,却没什么突破。甚至都没有在岛上找到那位藏形匿影的白衣女子。”

“你如何得知。”褚玉宣语气变得郑重。

徐成毓细心帮他掖紧被角:“猜的,你睡罢。”

对上那双疑惑的眼眸,她知道如果不说床上这人恐怕辗转反侧睡不着。在发善心和不怀好意间转了几个来回,叹口气,自己实在太善良了。

“于大人的衣袍帽子,我只在两个人身上见到过,一个郑书办,一个李大人。想着大抵是官员的服制。”

“更别提你还称呼他为大人,态度不说恭敬也谨慎,想来品级不低吧?”

徐成毓轻缓放下一边纱帘,柔声道:“你敢把我们放着自己睡觉,估计和她从前就认识,知道靠得住。”

“如果你们捉住白衣女子,哪有空档来找我们。我们知道的,你都知道。”

随着另一侧纱帘垂下,徐成毓隔着帘子,望着里边影影绰绰的人影:“好好休息。”

纱帘内传来疑问声:“还有一个没讲,怎么看出从南方来的。”

“帽子上有水迹。”徐成毓尽心解释道,“我凑的近,看到帽子顶上几缕泛白的水痕。这边天气炎热又燥,网状布料少有速干不了的。也只可能是在潮湿地方阴干留下的水痕。就随口猜一个大方向,南方喽。”

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个声音:“你曾去过南边。”

徐成毓脚步未停头也未回,遥遥回了句:“不止。”

确实不止,徐成毓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全部推理。

褚玉宣放心让那位“于大人”入内,自己直接回屋,都不去堂屋打声招呼。不只是信任,更是堂屋里有于大人的旧识。省得寒暄,或者冠以形容词,尴尬的寒暄。

贝愉也认得于大人,他们都是儿时的旧识?徐成毓遏制不住好奇,想看看于大人的样貌,一蹦一跳往堂屋方向走。

很快,她乐极生悲,认不出第几次经过这颗粗壮梧桐,又在近似的花园小径中迷路。

“一般宅子坐北朝南,堂屋在呃,正南?东升西落,可以根据日头判断方向。”

经过一番缜密的分析,徐成毓举头望日,盯着头正中的太阳,无语凝噎。

只要等个一刻钟,不十分钟,看影子就能知道方向。

乐观给自己打气,徐成毓靠着树杆静静等待,直到树影婆娑才想起,树冠茂密的那边,应是南方。

待她匆匆赶回堂屋,正巧撞见贝愉阴沉着脸离开。为防止吃枪药,颇有眼色没有喊人,静静看他身形消失在拐角,才往里边走。

跨过门槛,徐成毓看见那戴幞头人半背着门,坐在椅子上。光看背影,可能因为束发的缘故,除了稍瘦削几乎看不出是位女子。

她垂头执笔,不知在写些什么。面前有一把拉出的空椅,似乎虚位待谁。

“坐。”

女子头也没回,开口道。

徐成毓一僵,想着什么时候好好向褚玉宣学一手走路无声的本事。自己明明提气再小心,怎么还是被人发觉。

她绕过圆桌,乖顺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小心抬起眼皮窥视面前的女子。

可惜这大黑圆帽子挡住脸,除了白皙的下巴,徐成毓什么都没看到。

光论肤色,不像被南方烈日摧残过的样子。看来是做室内工作的,会是什么官职呢。

徐成毓不禁想入翩翩,出于对古代官职的不了解,她暂时用现在官职代为猜测。

“在想什么?”

徐成毓顺嘴答道:“想你。”

这是什么俗套台词,恶寒一瞬连忙找补:“没——”仓促间对上女子的眼瞳。

时值正午,日光盛好,一切纤毫必现。徐成毓第一眼看到的,是女子眉心针尖大小的一颗痣。浅淡至极,并不突兀,正如她透着光的褐色瞳孔,清冷又平添几分疏离。

感受到打量,她眉眼微微下压,眼尾狭长的眼皮褶皱更深了些。

被这般清冽锐利目光盯着,徐成毓慌乱带点心虚移开目光,呐呐一句:“你好啊。”

转开眼的瞬间,又觉得面前人白得有些晃眼。不只是深袍黑帽冲击带来的白,而是皮肤自然的光泽。

见过的女子里,只有瑶娘能比肩她的白皙,但瑶娘更多的是虚弱的苍白。

“我姓于,名雯华。”于雯华不紧不慢道,“此次前来为了湖心岛几桩案子。听闻你知晓不少案情,还请一一道来,无论事大事小。”

徐成毓试探叫一声:“于大人?”

“虽然穿着官袍,也不算正式拜访,徐姑娘,不必这般称呼。”

得,省了自我介绍。徐成毓从善如流喊一声于姑娘,将自己知道的细致说了,湖心岛拖下至少四条人命,不可谓不慎重。

除了必要的问询,于雯华细细听着,时不时在手边册子上记两笔。

“你觉得何佑贤上吊,是陈千伶的手笔?”

“方淡玖亦是陈千伶下的手,甚至是数人联合?”

“陈千伶精神涣散,岌岌可危,幕后指使她的另有其人?”

茶水换了两遍,日光爬上脚背,才堪堪讲完。笔尖轻点纸页,盯着留下的小黑点,于雯华轻哂:“出船往湖心岛找人前,我并不知道你们受困。”

不知道他们受困,看来往湖心岛是有别的事了。能请动面前人的,难道是命案?

一瞬间福至心灵,徐成毓想起被自己遗忘许久的一个人。

“是不是找到了我们的船,和上面的店小二,还有那个溺水而亡的男人。店小二死还是——”

于雯华微微惊讶,但见她猜出七八分,并不隐瞒:“两人都死了。船飘在湖上,撞到我们的行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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