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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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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夜的晚饭很丰盛,阿莱西亚作为购买食材的功臣破格躺在床上睡午觉,直到德布劳内来叫她吃饭。

她迷迷糊糊地答应,像她的泰迪熊一样。

托马斯又在喝酒,阿莱西亚幽怨地看着他。

“别那么看着我嘛。”他委屈地眨眼,“但是我还要喝。”

“我也要。”

托马斯皱眉:“你不行。”

阿莱西亚更郁闷了。

托马斯和安娜昨天晚上才回来,带着一棵巨大的圣诞树。

安娜说那是他自己亲手砍的,以七十岁体弱多病的身体。

阿莱西亚不自觉捏紧叉子,默默吃饭。

装饰圣诞树的过程就分外无聊了,阿莱西亚不喜欢手工,就躺在沙发上看他们忙碌,准确的说是安娜和德布劳内。

他对于翻来覆去挂同样的挂饰没有意见。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还是因为……算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该烦恼的人是他。』

直到德布劳内将金黄色的星星放在树尖,安娜才允许开饭。饿了一下午的阿莱西亚火速就位,虽然吃得不多,但她会合理分配食物空间——什么都要吃一点。

她趁着托马斯去后花园、安娜忙于煲电话粥的空挡,当着德布劳内的面偷拿了一瓶红酒,食指抵在唇上让他不要出声。

她才不要听托马斯的话,毕竟他也不听她的话。

德布劳内笑着看她蹑手蹑脚走上楼,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回来。

到时候就变成『一定是你不小心喝完啦!外公』。

“出去放烟花吧!广场很多人的!”托马斯把两个穿戴整齐的孩子推出家门,他要和老伴享受一段真正的二人时光。

在阿莱西亚揶揄的目光中,他笑意盈盈地关上了门,向他们的手中塞满了烟花棒。

阿莱西亚将下半张脸缩进毛绒围巾里,蓝白相间,是安娜织的。德布劳内的鼻尖不一会便开始发红,他们向人流最多的方向走去。

真正的烟花此刻盛放,阿莱西亚很迷恋五颜六色又微弱的一瞬精彩,抓紧栏杆看了很久。

她快要入迷时想起了什么,把自己的毛线帽子扣到德布劳内的头上。

“我要看烟花发一会呆,感觉不到冷的。”阿莱西亚苍白的脸反映出雾面的各种颜色,她承认这是一场华丽且盛大的烟花秀,思绪却是回到很久以前。

“无家可归”的落魄男人按响布雷的门铃,被托马斯骂出去的狼狈身影。年幼的阿莱西亚很好奇,偷偷从后门溜出去。

一个陌生的奇怪男人站在大门口,浑身哆嗦着。

她静悄悄地站在拐角,看着黑色的瘦弱身影。他实在太瘦了,连上了年纪的托马斯都比他大一圈。

恐怕两三年后的库尔图瓦的身形都远超面前这个成年男人。

寒风吹过,她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那个男人发现了他,犹豫一会快速上前,端详她的脸。

然后紧紧抱住她,哭着喊着她是自己的女儿。

阿莱西亚一头雾水,有段时间她甚至以为自己是托马斯从孤儿院领养的孙女,直到她看见铁证如山的出生证明。

这令她更难受了,早熟的女孩总是格外敏感。

“我不认识你。”她试图推开过于亲密的拥抱。然而对于成年男性来说营养不良的体格,在她面前就是无法挣脱的牢笼。

恼羞成怒的脾气巨浪滔天,阿莱西亚感觉有一口气憋在心里,搅得她不得安宁。

“都说了我不是你的女儿!就算是也没你这样的爸爸!”

她的话激怒了男人,他打算抱走她,像一个人贩子那样,在右腿膝盖康复后的第一个圣诞节,把她从温馨的三口之家带走。

此刻慌乱和恐惧才占据大脑,阿莱西亚拼命的挣扎着,可她瘦弱的胳膊根本无法抵抗男人的力量。

还是在她的家门口,她是如此希望托马斯听到他的呼救,从一人宽的家门走出来驱赶这个不速之客。

然而门口那微弱的橘黄色光芒覆盖的面积只有一小块距离。

她控制不住掉下眼泪,又气又急地咬他的耳朵和脖子。男人吃痛,打算抱着她箭步离开。

路过库尔图瓦家的时候,他被人从背后打到,惊呼一声。

库尔图瓦手里提着翻菜地用的工具,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诱拐未成年人的坏人,要进监狱的。”

他飞快地逃走了,因为不想留下人证,就算他想带走的真是自己血缘上的亲生女儿。

阿莱西亚坐在雪地里惊魂未定,她身上的毛衣因为寒冷而逐渐失去作用,双颊冻得通红,开始打寒颤。

库尔图瓦和她穿的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少——谁会穿毛衣烤壁炉呢?他刚才还打算吃一点烤鹅。

他听到了阿莱西亚的声音,尽管他不清楚是怎么听到的。那是平常听不见的恐惧——他以为她什么也不怕。

毕竟是差点断腿都能忍着不哭的女战士。

女战士正坐在雪地里,脸埋进自己的双膝。她真的被吓哭了,现在正要恢复到正常表情,她不想被库尔图瓦看到她的眼泪。

她发过誓的,她绝不会在他的面前流泪。

这不是多么忠心耿耿的誓言,而是小孩子之间的博弈与敏锐——她感到这是一种耻辱。

“没事了。”她抖得太厉害了,库尔图瓦拍拍她的后背,站起来为她挡一点风雪,虽然聊胜于无。

“要去我家吃水果派吗?我妈妈刚烤出来的。”阿莱西亚看不清他的脸,本能地抓紧他的衣角,缓慢起身。她的模样实在太凄惨了,否则库尔图瓦肯定要说些不正常的话。

适当的温柔是豢养棕熊的好方法。

“…去吧。”阿莱西亚只挑简短的话说,她怕风一吹受寒她就开始不停的打嗝。库尔图瓦牵着她的手回到屋子里,父母还惊讶他为什么吃饭吃到一半突然跑出去。看到他身后的阿莱西亚便释然了,邀请她一起吃晚饭。

那是她与生父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她以后会习惯的,因为每一次都不愉快。

哪个父亲会圣诞夜跑到岳父家里要钱呢?只是因为没钱给情人买新上市的皮包了。

“阿莱西亚?”德布劳内喊了她很多遍,她只是盯着河面发呆,根本没有看烟花。

“嗯?”她的思路终于回归。

“我问你什么时候放烟花棒。”他示意手中的十几根有长有短的物品。

“现在。”阿莱西亚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尝试几次,没有一点火星。

“该死,机油冻住了。”阿莱西亚责怪自己的银色打火机,“现在怎么办?”

德布劳内和她面面相觑,“我也不知道。”

总不能傻站着什么也不做吧?阿莱西亚找了个叔叔年纪的男人问他有没有打火机,结果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便拿出相机对准他俩。

“不是要给你们拍照吗?快一点。”

本来还具有社交能力的阿莱西亚当场石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退后到德布劳内的身边避免任何显眼的动作,像两个被强迫会面的情敌一样不自然。德布劳内也好不到哪去,他手足无措,阿莱西亚让他把手放到身后。

“对着相机比手势是最蠢的行为了。”她低声说,维持自己的表情。

“赞同。”德布劳内的双手背在身后,露出不符合圣诞节氛围的笑容。

“诺,拍完了,你们想要的话自己印吧。”相机的男人飞速离开。许多年后他在社交媒体发出这张尘封已久的照片,对于三十二岁的两个人来说都是惊喜——十七年前的事情有人记录。

而那时的他们也不再如此社恐,阿莱西亚的社交面具更持久了。

最后阿莱西亚向一位女士借到了打火机,将德布劳内手中的烟花棒全部点燃,迸溅的火星她避之不及,德布劳内却偏偏喜欢拿这个吓她。

“不这么玩有什么意思!阿莱西亚。”他递过来一只,阿莱西亚摇头没有接过。

“你连烟都是自己点的,有什么好怕的?”他突然挥舞着烟花棒冲过来,阿莱西亚赶快逃跑——她不喜欢火星,一点也不。

“起初我的烟都是别人点的,后来不得不我自己点!我讨厌火星!”她在人群中穿梭飞奔,一点也不像学校里安静的她。

『那么是谁给你点的呢?』德布劳内腹议。

他没有勇气问出口,自尊也不允许他低头。

午夜过去,欢庆的人们逐渐离开。阿莱西亚叫上德布劳内回家,她走得很慢。

“凯文。”她突然扶着墙壁,“你先走吧。”

德布劳内转身看向小巷深处的阿莱西亚,她强撑着站直,微笑地对他说。

她的右膝盖好疼。

正如德国医生说的,她的腿型不会有任何变化,但伤口永远存在——比如已经在外面冻了几个小时的时候。阿莱西亚感到千刀万剐,那种疼痛不是来自肌肉,而是骨髓深处,她无法转移注意力从而忽视。

她缓缓踱步,每一步都消耗大量的精力。

她费劲将自己从小巷拖出,看到等着她的德布劳内,惊讶地问“你怎么没回去”。

“你正在经历不好的事情。”德布劳内静静看着她,看向她抚摸膝盖的手,在她面前蹲下,“我背你回去吧。”

没有资格问她是谁给她点烟,但是有背她回家的勇气。关心她的膝盖战胜了胡思乱想,比起猜来猜去她的过去,还是应该让她感到温暖——这是不足挂齿的事。

德布劳内哪怕再瘦弱,也是一个正常的青春期少年,他的力气比阿莱西亚的大多了。

她犹豫着要不要麻烦这个客人。

“凯文,你想过换寄宿家庭吗?我不是想赶你走,我只是……”

“从来没有。”德布劳内呼出一口寒气,“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我很喜欢你们。”说完他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别扭地不去看她。

像阿莱西亚父亲一般的外祖父,严格认真又唠叨的外祖母,虽然性格奇怪但是个温柔的人的阿莱西亚。这一次他没有太孤僻、太安静,他被他们的热情吸引,逐渐开朗起来——只是相对于之前而言。

而他与托马斯的相处中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当个善良的倾听者,托马斯就会将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认为德布劳内是个好孩子。

多么简单又善意的关系,这是他来到根克后第一次感觉自己幸运。

他是被寄宿家庭的抛弃的孩子,托马斯告诉她。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被抛弃,直到见过德布劳内。

他的确太内向了,他每天像一具浑浑噩噩的尸体,静悄悄的。

“离家还有很远。”她慢慢蹭过来。

不过现在他不是了。

“我可以背你回去的。”德布劳内自信地说。

月光这时才出现,被烟花掩盖的少女露出容颜,他们的身影很长,走在灯光笼罩下的长长街道。

只有他们两个人,阿莱西亚在德布劳内的耳边问他害怕吗,他不可置否,沉默地走着。

她实在太轻了,德布劳内完全不累。

“别告诉托马斯,凯文,求你了。”她指的是她膝盖的顽疾。

“好。”

她埋进德布劳内的帽子中。

作者有话要说:莱西和玎都是慢热内向的人,区别在于,莱西会为了其他人硬演出开朗的样子,玎不会。

莱西是典型的ixfx人。

又是没出场的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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