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阿莱西亚就对异性避而远之了。

他们拥有女性无法拥有的钉子，可以轻而易举的毁灭她们的事业与名声，而他们什么也不会损失。

甚至延续血脉的“重任”也在她们的肩上。

库尔图瓦的决定是成功的，也是彻底失败的。

他无法说服自己为什么那么做，反正他知道，他看到流鼻血的阿莱西亚被人掐着脖子欺负，他没什么好说的。

就连他自己，也为她的右膝盖而痛哭过。那些垃圾，凭什么？

『我在学校的生活啊…挺平静的。』她上周打电话时是这么说的。

她还未彻底属于根克，对许多事没有归属感。库尔图瓦的出现无疑是救命稻草，他们曾在一栋房子前的草坪玩耍，也曾为了争一个香草味的冰激凌吵架。

虽然步入青春期后面对自己的青梅竹马会很奇怪，但迫于社交关系的需要，阿莱西亚紧紧抓住了有且仅有的朋友，逃避自身的内耗与自闭。

如果她在学校真像这样每天『平静』的话，他要考虑训练完直接来接她放学了。

当然得不到阿莱西亚的允许，她需要一个人的空间，包括他在内，任何人都被排斥出她的舒适范围。

但无关紧要，他能偷偷跟着，像个变态跟踪狂一样。他本人并不这么觉得，这是出于正义的守护与责任，怎么能算是跟踪呢？

——

有异性阴影的阿莱西亚接受同性的表白这不奇怪，难得的是她们的感情很稳定——排除『分手』的选项。

阿莱西亚最近春风得意，早起都不会阴沉沉的了。

托马斯好奇地问她怎么了，被她搪塞过去。

“她有恋人了。”德布劳内解释，他切开面包片，有些不快。

去荷兰前阿莱西亚兴致冲冲地问他想要什么礼物，回家后什么都没有。

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她敲开他的门，眼睛闪亮地告诉他：

“我有女朋友啦！”

德布劳内紧张挂念一周的心，时刻担心她的忧愁，全部烟消云散。

『她不值得你为她那么做。』他给自己找了个清醒的借口。

高兴的姜黄色猫猫变得忧郁悲伤只需要一瞬间。

他意识到期待阿莱西亚回家的那种感觉叫什么了。

他像只等待外出旅行的主人回家的猫一样，消磨过一天又一天。他的热烈与盼望只增不减，从未如此坐立不安——只为过慢的时间。

然而这一切都没意义了。

克里斯塔毫无疑问是充满爱的伴侣，阿莱西亚从礼物堆中艰难爬出来。她的爱热烈大胆，从不否认与阿莱西亚超越友谊的感情。

非议声随之而来，而克里斯塔只会一次又一次地等她放学，讨厌她和其他人太过亲密。

因为只能得到双方的心灵，她极其缺乏安全感。

好在阿莱西亚是只忠诚的可爱小熊，只愿意给她贴贴抱抱。

——

“你是阿莱西亚的弟弟吗？她怎么还没出来？”克里斯塔靠在豪车边，面色不快地问从女朋友家走出来的陌生男生。

“我不是她的弟弟。”德布劳内的蓝眼注视着她，“她很快出来。”

他才不要告诉阿莱西亚的女朋友——她为了见她正像只雄孔雀一样花枝招展地打扮自己。

自行车被遗忘在花园里，只有德布劳内记得它。

他想，那种热情主动的爱才符合阿莱西亚的需要。他们太像了，同样的脆弱，同样的敏感，同样的不想伤害对方而小心翼翼。

他向青训营的方向骑行，虽然很不甘，但阿莱西亚要是能因此开心的话，他愿意每天看她坐上克里斯塔的车。

尽管这对他来说是一场无声的凌迟。

他默默记下阿莱西亚的作息时间与生活习惯，潜移默化地影响自己——他们已经住在一起快一年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抱有两份的心情。

他努力克制宣泄感情的想法。在他最痛苦无助的时候，是阿莱西亚和她的家庭接纳了他——用他们熟悉的温柔的方式。他怎么能破坏这个家庭的美好氛围呢？

他也不会破坏与阿莱西亚之间的关系。他在乎，但仅此而已了。

『你得忍住，凯文。』他不断劝说自己，『比起被一时的多巴胺支配，你要给她更光明的未来。』

而他一向是个大度的人，他的爱哪怕不见光也光明磊落。

不像另一个人。

——

阿莱西亚的学校与根克青训营踢了场友谊赛。

比起足球，替补席上的足球学院的小将们更关心的是私立学校的女生——在该与异性正常交往的年纪却被迫与一群男生锁在一起踢足球，换个人都要憋疯。

德布劳内与库尔图瓦首发登场，他们已经能吃饭时坐在一起了。

“那个！那个！”替补席上的约翰说，给身边的好友指了指对面穿着短裙的金发少女。

“我x，太漂亮了。”随之而去的目光同样令人垂涎欲滴，“身材也太辣了！”

拉拉队队长，克里斯塔。当初接下这个位置的原因是没有女孩敢要——女王还没有发言呢。

下午的阳光正烈，她沐浴在光下助威。动作活泼大气，没有丝毫扭捏。

她的自信是模仿能力极强的阿莱西亚学不来的。

也许是听到女神的加油声，他们学校的攻势也激昂起来。当然不可能赢过专业的青训营，但不至于输得太惨。

毕竟这十一个人收到了克里斯塔的加油，受再多的伤都值得。

足球场上的人同样浮躁。

德布劳内感觉自己今天踢的不好，有点愤怒，积攒一堆情绪在喉咙里，准备随时爆发。

实际上球权一直在他们手里。

『一定是太聒噪了。』他站在角旗旁，准备开角球。

他无意间向外瞥了一眼，看到看台上俯身拥抱女友的阿莱西亚。她温暖的臂膀包围精致少女的全身，头埋进她白嫩的肩颈。克里斯塔有说有笑，像摸小熊脑袋似的揉乱她的头发。

克里斯塔捧起她的脸亲了一口，场外是遗憾的叹息——万人爱慕的女神已名花有主。

“轰”的一声，他将球踢出完美的弧线。他内心的期待随之崩塌。

『你要为足球负责。』他警告自己，『绿茵场上你只属于足球。』

可是他没办法不去看阿莱西亚幸福的笑脸与真诚的眼神。就算再亲密的朋友关系也达不到，她只会那么看她的爱人。

库尔图瓦同样如此，他冷笑一声，把水瓶甩出了场地。

最终比赛以大比分结束，青训营的每个人都很开心，除了门将与中场。

“太可惜了！”更衣室里一个男生大声说，悲伤的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对面的拉拉队队长有男朋友了，还是个小白脸！”他阴阳怪气地学着阿莱西亚的样子。不止私立学校看台附近的学生能看到她们，他们也能。

一时间群雄激愤，人人都觉得自己比“小白脸”更强，更有男子气概，克里斯塔眼睛瞎了不选择他们作为伴侣。

如果真来青训营找男朋友的话，那她才是眼睛瞎了，德布劳内想。这群人的人品作风与学校霸凌者无异，十六岁的年纪已经不再保有处子之身了。

“那不是小白脸，那是个女生。”库尔图瓦温馨提示。他长得高，在更衣室里几乎抬手能摸到天花板。克里斯塔眼睛瞎？不，她才是狡猾的盗贼——

她一眼就把他宝库里价值连城的珍藏品偷走了。

“女生？”他们像听到一个天大的丑闻，纷纷露出闻到腌制鳕鱼味道的表情，“两个女生？”

这更不可思议了，女王蜂怎么能吸引同性的工蜂呢？他们更有优越感了，因为他们能让克里斯塔体会到她的女朋友无法给予她的快感。

德布劳内用打量蠢货的眼神翻了个白眼，安静收拾自己的衣服。他还要洗完澡后回去见阿莱西亚呢，不会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幻想里。

显然，库尔图瓦的目的和他是一样的。他们一起走出体育场，晚风吹走热气。

——

回到家后的德布劳内被安娜安置在餐桌前，阿莱西亚今天是通知好的晚归，她要和克里斯塔约会。

作者有话要说：玎的暗恋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我也不知道。

目前可以知道的是比正在酝酿阴暗的分手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