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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成为冷酷皇帝的幼崽后[星际] > 第37章 伊尔

第37章 伊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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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死。”

“他不会死。”

“他会。”

“他不会。”

“会。”

“不会。”

“会……”

伊尔加泽盘腿坐于悬崖边的巨石上,动作随意地扯着花瓣。离脚下数百米处,湍急的水流一遍遍撞击岩壁,将一两块落下的小岩石卷走吞噬。

那艘趁乱起飞的飞船上根本没有人。

作为一名有着s级精神力的机械大师,他只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就控制飞船,迷惑住别人的眼睛。而他本人则冒着生命危险,继续留在这颗星球。

谈不上为什么,他从来就这么胆大包天,随心所欲。就如同他对时桢说的那样,命在他心里排倒数第一。

留在花梗上最后一枚代表“会”的花瓣被扔在地上,伊尔加泽索然无味地啧啧两声,将目光调转,用刚格利尔的瞄准镜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远方父子相残的闹剧。

落日将他毛茸茸的铂金色头发染成橘红,让他的脑袋看上去像一颗熟透了的卷毛柿子。

伊尔加泽在看着时桢。看他最讨厌的人为了让那艘飞船离开,一次又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冲向维克托,悍不畏死,遍体鳞伤。

看着看着,他嘴角那抹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猛地消失,灿金色的眼眸像浸在雪水里的金属,冷而阴沉。

他当然不是被时桢感动了,时桢做这一切又不是为了他。

他只是单纯地很好奇,困惑,无法理解,时桢这样的人也会为别人而拼命吗?

第一次见面留下的印象太过根深蒂固,时桢在伊尔加泽眼中始终是初见时那个漂亮又自私,聪明且恶毒的小王子。

他站在螺旋楼梯的尽头,朝躲在时澜身后的伊尔加泽投下轻飘飘的眼神,然后露出一个冷淡的微笑。

那天阳光照得屋子里很亮堂,年幼的时桢站在暖融融的日光下,也使伊尔加泽得以完全看清那个笑容的含义,像恶龙对闯入领地的外来者竖起全身逆鳞,又像将军对痛恨的敌人扬起冲锋的尖刀。

日光,楼梯,站在楼上矜贵的小王子以及饱含敌意的笑容。

时桢的形象从此在他心中定格成那个瞬间,再也没有办法扭转。

像他这么自私的人,不应该,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只认识八天的人付出生命。

伊尔加泽固执地想着,但记忆中那个时桢的形象还是像镜子一般微微碎裂,产生蛛网般的裂痕。

瞄准镜的镜头里,他看见皇帝举着剑朝时桢走去,要以鲜血结束一场闹剧。

伊尔加泽觉得时桢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他从前总笃定时桢不会死,是因为他知道那个女人为时桢安排好了一切。哪怕是成为杀手,偶尔做一些出格的事,只要首领还恨着他的母亲,就不会让时桢这么轻易去死。

无论是时桢被暗域捡到还是首领的恨意都是时澜计划中的一环。

因此他可以作天作地地做中二病勇者,拒绝杀不想杀的任务目标,乱杀作威作福的目标外人士。与其他人有今天没明天的人生相比,小王子的一生算得上顺遂,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这也是伊尔加泽尽管讨厌时桢,却依然同意和他合作逃离的原因。他知道时桢不会死,于是也利用这份特殊帮自己脱离暗域。

可看着时桢咬牙切齿极力求存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可怜又可笑。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只任由命运摆弄的木偶。

然而现在时桢的好运到了尽头,维克托突破认知的强大与杀意让伊尔加泽一直笃定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这一幕也在时澜的计划之中吗?

时桢会死。

就像最后一片代表“会”的花瓣落在地上。

但他紧接着又冷笑起来,关自己什么事,自己干嘛要管他的死活?

他打算离开,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保持着观察者的姿势。

皇帝已经将佩剑高高举起,剑锋在太阳底下闪烁雪一样森白明亮的冷光。

伊尔加泽对自己说,这样看着就好,时澜肯定算计好了一切。

就算时桢真的会死,又关你什么事,永远别忘了他曾经是怎么对你的。

你要是救他,就落入了时澜的圈套,成为她计划中的一环,落入无休止的麻烦中。

你是来看热闹的,并不打算成为热闹。

就这样吧。

他奔赴他该奔赴的命运,你获得你最向往的自由。

“砰——”

高速旋转的稀金子弹从刚格利尔的枪□□出,伊尔加泽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

他干嘛要想这么多呢?

他本来就是个随心所欲的疯子,管别人怎么算计,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不在乎别人,也不在乎时桢,只在乎自己此刻的心情。

但笑的同时逃命的动作也一点不耽误,伊尔加泽开启能量防护罩,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他的枪法不如时桢好,距离太远,最后能打中什么全靠运气。

但管他呢,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至于会引发什么后果,他又不在乎。

“扑通——”

伊尔加泽负伤跌入急流中。

时桢倒在地板上。

皇帝的佩剑沾染刺目鲜血,仍冷冷地指着他微弱跳动的心脏,但地上投映的影子却仿佛父亲抬手牵起自家在地上撒泼的小孩,他们下一刻就会伴着夕阳并肩回家。

“陛下,一定要杀了他吗?”

众人都为这一幕不胜唏嘘又噤若寒蝉,在近卫的疏散下离开时,一道圆滚滚胖乎乎的身影逆流冲破近卫阻隔,抬手挡在了昏迷的时桢面前,将他与维克托的剑锋阻隔。

维克托看着这位在他少年时曾收养过他一段时间的老人,第一军校校长,艾肯.杨,冷铁浇筑的面容上依旧没有丝毫动容。

“让开。”他说。

“可他是你和小篮子的孩子啊。”

众人离开前最后看一眼大胆冲上去阻拦陛下的杨校长,觉得既在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杨校长上了年纪,脑子已经不够清醒,混淆记忆的时间越来越多,因此他会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如果你现在犯糊涂,我不介意帮你回忆一下我和时澜的关系。”

杨校长看着倒在地上的时桢,再去看维克托,声音里满是哀求:

“陛下,我从未比现在更清醒过。他是时澜的孩子,可身上也流淌着和您一样的血,您真的忍心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吗?”

“今天刚认识的骨肉么?”

在过去的十六年里,维克托对这个孩子一无所知。

他是怎么出生的,怎么长大的,他对他妈妈的事情知道多少,他为什么要来帝国,他知道自己是他的父亲吗……

时澜又有什么阴谋,她送这个孩子到自己面前是要达成什么目的,即使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现会在帝国掀起血雨腥风,她还是选择这么做吗?

感性与理性同时占据脑海,但维克托面上仍是一片不近人情的冷漠:

“时澜是基因编辑领域的专家,他绝不是正常途径诞生的。或者说,他的出生就代表一场目的未知的阴谋。”

至少这方面维克托了解时澜,她理智过头,从不做无用功,也绝不是什么会因感情需求而养育照顾一个孩子的人。

很大的概率是,时桢是时澜达成某种目的的工具。

而维克托要做的是对臣民负责,将未来动荡的源头扼杀在摇篮中。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他们就是这样习惯算计与取舍的冷血动物,因为利益互相依偎取暖过一段时间,就误以为彼此的血是温热的。

“可就算他的出生代表原罪,他本身也是没有罪的。陛下,万一他对他母亲的事一无所知呢?”

杨校长用希冀而讨好的眼神哀求维克托,

“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那您就更应该留下他,从他口中探知一切了,陛下。”

见维克托的眼神已有动摇,杨校长再接再厉,继续保证:

“他的存在不会给帝国带来任何分裂和动荡,我会将消息瞒得紧紧的,今天的是就像没发生过一样,我会派人好好看着他,让他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如果他有任何问题,由我来承担相应的责任,求您了,陛下,至少再留他一段时间。”

杨校长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抬起胖乎乎的手指,将维克托手中的剑移开。

而维克托像一尊可移动的雕塑那样任由他动作。

没有人能改变陛下的决定,除了他自己。

杨校长知道如果不是因为皇帝的责任,或许他也根本不想杀时桢的。

因此一个轻易的理由就能改变他的决定。

“执事,快,立刻让帝都最精锐的医疗团队往编号a4-3星球赶,尽快。”

杨校长说完,扭过臃肿的身躯,想把这个浑身是血的孩子抱起来,但对方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他一时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一截沾染着草木气息的披风盖在了时桢身上,皇帝弯腰,将他从地上抱起,动作堪称轻柔,神色却依旧冷冽。

“如果他知情并参与了时澜的计划,我依旧会杀了他。”

他没有往自己的怀里看一眼,大步朝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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