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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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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黎回来的第二天,安然就先一步去取了他订购好的西装。

因为以往没少替傅立辉去为阮棠订购礼服,所以在这方面,他早就熟门熟路了。

留的尺寸是在以前量身定制工衣时的尺寸基础上,又重新让傅修远拉着软尺量的。

那会傅修远还处于“自我反省”和“不敢看安然”的阶段,所以被安然叫着帮忙的时候,他虽然最后还是应下了,可是动作那叫一个小心翼翼,连带着多碰到安然几下他都没有,硬是把原本一下就可以解决的工序给拉长了。

一想到这个,安然就有些难耐地低头兀自笑了起来。

“大笨蛋。”

此时并不在场的某人就这么又挨了一声骂。

他站在镜子前自下而上地一颗颗给自己的衬衫扣着纽扣,指尖停在最上面的那颗,沿着其上圆弧晃了一圈,却始终没能给它扣上。

沉默着犹疑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把手给垂了下去,让这样式规整的西装,多出了一点点随性来,不再是把一切都拘谨起来,就和很久以前的安然一样。

这是安然在这个小区住的最后一个星期,从楼道上下来,第一眼就看见傅大少爷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傅修远今日的打扮也很是素净,衬得他格外冷酷,让人一眼就能从他身上辨析出距离感,却也很符合他的个人取向。

毕竟他凡是穿样式特别或者颜色鲜明的衣服,基本都是带着目的的。

以往安然让他做模特时,总喜欢安排许多奇奇怪怪的衣服,从古典欧式的绑带V领,到海军水手服……总之只要主意上来了,安然就会动手去购置,然后半逼半哄地让他穿上。

要不就是故意想讨安然的喜欢,去挑一些暖色系的衣服,去把自个打扮得还像个学生,佯装出一副清纯样。

安然虽说嘴上总不肯承认,但他其实就是喜欢那样的风格。

见到傅修远,安然朝着人摆了摆手,却没有直接往对方走去,而是一个拐弯,往雪遇花艺走去了。

从店里头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捧从汤飞文那全款拿下的□□。

“走吧。”安然捧着花自动自觉地窝进了副驾驶位里。

傅修远这才跟着上车,视线落在那还留着水珠的□□上,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反倒盯着让他有些慌:“你没告诉我伯母喜欢什么花,所以就选了比较合适的……她该不会不喜欢□□吧?”

傅修远摇头:“没有不喜欢,是觉得,安然哥很体贴。”

安然小松了一口气,把安全带拉好,得意道:“你才知道呀,我体贴的时候多着呢。”

傅修远低头笑着配合道:“是。”

他们的目的地是当地的墓园,占据着一整座丘陵,齐整地排列着当地不同家庭的先祖。

每个格子划分的区域很小,但价格却不便宜,甚至以前还出了不少生人霸死地,高价买卖坑位的事,后来被政策性干预了,情况才好了些,但每年还是要交不少的管理费。

“我外公外婆也在这边。”安然说道。

傅修远一愣,小心问:“那等一下……”

“等一下你也得跟着我去拜拜,记得礼貌一点哈。”安然接话道。

他家以前也算是小有积蓄,所以给家中长辈安置的归处算得上是不错的,但仅是占据了一方小土地,比不得傅修远他们家那般豪横。

安然小的时候跟着孙女士来过这里祭扫,望着山丘顶上古典建筑,还问过里边住的是什么人,孙女士回答他,说能特殊到这个地步的,不是非常有钱,就是地位很高。

当时他是万万没想到,他还能真的走进那些屋里头。

地方虽然不算特别大,却被额外分隔成了一个个单间,配了单独的烧炉,且明显有安排人来定期打扫,摆上物件。

安然将手中的花放到石碑前,抬头一看,就能看见一张照片,上头是个不过四五十岁的女人,下面用朱笔绘着她的名字:傅华月。

他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最后扯了扯嘴角,勉强勾出一抹笑来,弯了弯腰,恭顺道:“伯母好。”

“耳钉……之前戴过来。”傅修远在一旁开口道。

虽然他当时还没找到安然,但他回到国内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人先介绍给他母亲认识。

一个人站在此间,虽然话半天吐不出来一句,心底却很是认真地和母亲讲述了他这些年做过的事,也讲述了他在国外遇到安然的事,又颇为迷茫地询问,说他把人弄丢了,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不信神佛,但后来在公司里遇见安然时,其实还恍惚过一阵子,觉着是不是母亲在保佑他,在成全他的心愿。

“小的时候……母亲很严厉,”傅修远轻声说着,“父亲很苛刻。”

不过是两个简单的形容,安然在旁边听着,却已经能大概能描摹出一个形象来。

关于谢总的为人,他打探到不少消息,大部分都不是些好评价。

说他吹毛求疵的有,说他装腔作势的更多,甚至从章任那边仔细打听,还能被冠上一个“刻薄”的名头,哪怕是对着自己的儿子也不见例外,会依凭着自己的心意和脸面,将傅修远驯化成他想要的样子。

看上去足够优秀的,品味高档的,凡是利益为先的。

至于傅华月,安然了解得就更为正向些,大多是说她如何如何雷厉风行,如何如何精明能干,将席可成就出现下的辉煌。

以至于席可能在傅立辉手上折腾这么长时间还屹立不倒,多少也是有赖于她早年定下的制度。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年轻时太过拼命,所以她在结婚以后身体一直不好。

想到这里,安然有点担忧地手往旁边敲了敲,招引着某个工作狂自觉地牵上他。

“原本还好,但母亲病了,很严重,没有精力,所以席可的事都交给舅舅。”

傅修远乖巧地与安然十指相扣,声音很是轻缓平淡,唯有那时而弯曲的指节,将他心底的不安给暴露出来:“那之后,父亲就不装了。”

“不过问,不理会,只有在需要交接签字的时候去看一眼。”

不过当时傅修远还在读高中,很少有闲暇关注家里的情况,虽说只要闲下来就会去照顾母亲,但傅华月又是个要面子的人,许多事情她拉不下脸来开口说,又担心说了,会让傅修远的立场变得难看。

毕竟像他们这种家庭长大的人,比起一个命不久矣的人,更多的应该去讨好手里握着大笔资源的父亲。

所以傅修远当时只知道,向来严肃但对自己很好的母亲不仅因为病痛而越发憔悴了,还比往常沉默了许多,两个人在房间时,经常半天都聊不上一句话。

这种情况持续到……“有一天回家,我看见父亲带了不认识的人进门。”

傅修远说着眸色一沉,喉咙也变得越发干涩:“好几次,一样的,不同的……而最后的一次,在母亲去世那一天,他把母亲最喜欢的项链送给了别人。”

话音刚落,安然握着傅修远的手就紧了紧,双唇抿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时的傅修远,一头是母亲抢救无效的消息,另一头是那条克什米尔蓝宝石项链被戴在一个陌生人脖子上的情景。

而那一天,正是11月末。

这两件事交织在一起,他的父亲却没半点伤心,反倒是在笑。

以往傅修远只是觉得父亲苛刻得厉害,但那一次,他却觉得对方尤为恐怖。

“我把项链抢了回来,吵了一架,跑回老宅,被舅舅撞见了。”

傅修远和傅立辉因为见面的不算多,所以并没有特别亲厚,可是他当时没有其他可以求助的人了,所以发生的所有事,都只能和面前的亲人交代。

然而傅立辉并没有他料想中的义愤填膺,只是非常平静地把他锁到了家里。

而后过了好几天,像是才想起有傅修远这个人。

“他压着我去给父亲道歉。”

傅修远至今还真切记得,傅立辉自个挺着个腰,手压着他的头让他去给那个几个人道歉时的情景,甚至还把那条项链给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嘴上说:“谢总放心,他不会继续胡闹的,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后来知道,那些人很多,是舅舅介绍的。”

傅立辉本来就不是个能谈得上多有人性的人。

从小被傅华月压在头上,他和他的这位姐姐关系说不上有多好,反倒是和他的姐夫在各种意义上臭味相投。所以两个人很聊得来,也暗地里交涉过不少的事。

更多的兵荒马乱傅修远没有往下说,省略了数不清的细节。但安然知道,必定是不只有这么点的,也大概能猜得出,他当时必定是听了不少恶毒话,遇到了更多糟心的事。

否则像他这种凡事都藏在心里的性子,又怎么会被逼到一气之下,孤身离开。

“所以就去了巴黎……是不是很幼稚?”傅修远忐忑道。

安然缩了缩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来回张合了一下嘴,才找回了声音,吐出一句:“幼稚就幼稚。真可恶,怎么可以都这样。”

“嗯,因为……得罪不起。”傅修远冷淡道。

“那个时候,为了一些大局着想,连外公都很沉默。”

傅董事长对于傅立辉做的事一开始确实如他所说,并不能算完全知情。

可后来知情了,也还是保持着沉默,没有过多的干涉,顶多是把项链讨了回来,顶多是现在装出一副与傅修远立场一致的样子。

“你们豪门真复杂。”安然郁闷道。

“我们。”

傅修远执拗道:“是我们。”

安然瞪着眼,想反驳一句“怎么就我们了”,可是余光落在一旁的石碑上,话到喉咙又急转了个头,变成了别扭的:“行吧,是我们。”

傅修远嘴角立即勾出笑意,视线落到了傅华月的照片上:“这几年,我建了公司,给大成下了不少绊子,手里多了点东西。”

多亏傅华月多年的教导,他父亲又希望儿子能“上得了台面”,所以身为学生的他也能接触到很多事,并且与席可和大成生意上有关联的人,其中不乏是傅华月从前帮助过的,也乐意在不和谢总产生正面冲突的情况下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

傅修远笃定道:“所以他现在,怕我。”

“这么厉害!”安然立即无比配合地夸张道。

“嗯……”他这夸张反应倒是让傅修远一时有点招架不过来了,头往一边撇了撇,道,“前年,我替父亲查到了些事。”

只不过既不是好心帮忙,也不是那位谢总本来就想要查的事。

“他以为老来得子,但被人骗了,所以来跟我和好,说……一家人没有隔夜仇。”

“挺好笑的。”

话是这么说,但安然分明看见傅修远的脸上并没有半分笑意。

“然后外公一心想在晚年能把席可的盘子再做大些,所以就一直喊我回来。”

“说……席可也是母亲的心血。”

话是这么说也没有错,席可能有今天,傅华月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傅董事长试用了傅立辉这么几年,早就知道他这个儿子不怎么顶用,席可放着他来嚯嚯,迟早是要出大事的。

“那……大少爷,”安然定定地看向傅修远,“不,不对,是我们。”

“我们要努力点什么?”

不仅是傅修远想帮助他,他何尝不想在傅修远的事上做出点贡献来,哪怕是微不足道的。

“我工作能力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嗯,”傅修远没多犹豫,“既然是母亲的心血……”

“我觉得舅舅就没必要继续待在里边了。”

把老板赶出公司这件事,放在去年,安然是想都不可能想到的,更多的是在畅想他自己麻溜离开席可时的美好日子。

可是此时,面对着他的大少爷,安然却能非常配合地应道:“好!”

毕竟是“我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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