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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回到四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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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三十七年。

始皇帝嬴政东巡,至沙丘,溘然长逝。

嬴政陷去混沌。

周身透着凉意,阴湿的风席卷过来,他恍然觉得自己变得极轻。

原来极力避免的死亡,真正身临,却是如此轻松。

意识还未消散,反而愈渐清晰,只是方才倘若飞起的身体,变得有些沉重。

兴许沉去地府便是此般反应。

当惯了人间帝王,也不知在地府统领众鬼是何种感受。

那时应当称什么呢?鬼王?

嬴政心中嗤笑了声。

忽然入耳一阵嘈杂。

不是预想中侍从的慌乱,反而像拉长声音的市井吆喝,这声吆喝犹如穿过异世,由远不可及的仙山飘来,而后落到实处。

身体猛地一沉,紧随而至是没完的晕眩,胸口好似闷了气,紧绷一阵,他咳出声来。

他睁开了眼。

“霍菜——霍菜饼——”

那声吆喝终于实实在在落进他耳中。

嬴政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缓缓坐起身来,这咳声要夺命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胸口简直是堵着巨石,坠得呼不过气来,一口气还没吸进去,就被咳了出来,眼前都发着黑,方才转醒,他就觉得自己要背过气去。

又是一阵剧烈的晕眩,浑身气血积聚到一起,嬴政伏到床边,伴随着咳声,一口黑血自胸腔涌上,冲进口鼻,一时他口中喷血,鼻下也渗出血来,面上一塌糊涂,这口血却简直没完,间杂着絮状物涌出,直到颜色淡下,才堪堪止住。

他随手抹了面上污秽,平躺回去,这一番咳简直像是魂灵翻转,就要离身去,难受至极。

可这一番血吐出去,胸口倒是舒缓不少,至少出气进气倒是正常。

意识到自己还在呼吸,他才猛然察觉不对。

嬴政猛地坐起身来,低头看胸腔起伏,方才咳得脑袋都转不动,此时他才惊觉。

他不是死了吗?

再看周身境况,一间潦倒茅草屋,四壁透风,天窗开了几处,几乎只剩了一处好地方,而这卧榻,便安置在这一隅。

那东边漏洞下有一水缸,西边墙角有一米缸,加上早已结了蛛网的灶台,除去这几物,这屋子竟没了其他东西。

这不像他东巡路上任何一处人家,倒像是荒郊野岭废弃良久的破屋。

此情此景,他只想的到一种可能。

——这场病没能要了他的命,可随他东巡的佞臣等这一刻实在太久,居然都没有耐心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死,就这么把他丢在了路上。

只是他诏书已拟,扶苏接到后,带上郡蒙恬大军回京,不是那些杂碎能控住的。

当务之急,应是回去咸阳,这些意欲谋反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身下似有什么在动,嬴政掀开硬如铁的被褥,才发现是起了小虫,他一手拍死几个,从榻上下来,床边那摊血显眼的很,他也无暇顾及,扶着墙便往外去。

现今像是正午,他推开茅草堆充当的门,迎面一阵强光照来,一下就晃了他的眼。

那吆喝声更加清晰了,很耳熟,那段不愿触及的记忆,像要被这吆喝声渐渐拉出。

“霍菜——”长音绕着,妇人的声音忽而就停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物事,道:“病痨鬼?”

嬴政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是在叫他。

那妇人几步跨到他跟前,嬴政抬头看她,心道这女人怎得比他还高,就见她捂着鼻子,像在观赏什么一样,眼神最终停去他前襟那片血迹上,嘟囔着:“没死啊,几天没见人,还以为早就烂了。”

“放肆!”嬴政现在可听不得死字,想推开她,却险些被这力道给弹回来,才发现自己手脚无力,真真像个病鬼。

妇人叫起来:“放肆??你当你是谁?”

尖锐的声音突突地撞着他脑仁,肮脏的市井脏话砸过来,将他砸了个七零八落,可他却像听不见了,眼前的景象似要将他拉扯开,就算是尸山血海,也比这副景象好。

恍如隔世的记忆涌上来,那时虽小,记的事却深入骨髓,经年按在心底,却在此刻见了光。

白幡,入目皆是惨白的白幡。

整条街道,每家每户都有,数量不等,新旧夹杂,遮天蔽日。

而在入目可见的墙壁上,大多涂写着血红大字——杀秦人!

字字狰狞,恨到极致,握笔都要断,才写的这般泣血。

这是长平一战后的赵国!

他又咳起来,瞳孔几乎缩成一点,妇人见他这幅样子,还以为他又害病,赶忙回去了自己的小摊,那吆喝声又继续了。

沙丘在赵地,方才听这赵国口音,他还不觉奇怪,可这般景象,和他幼时记忆丝毫无差,不是亡去的赵国又是哪。

他看去那妇人,小摊只是简易的木板架子,她缩在其后,瘦弱的身子挺得直,虽是坐着,但嬴政敢肯定,她绝不可能比自己高。

又看向自己,手掌几乎是缩了一倍,其上没有握剑的茧,因久居室内,白得像死透了三天。

视角也不对,他站直身来,能看到的景象绝不是如此逼仄。

花了好一些时间,嬴政才勉强接受自己好像变小了的事实。

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他在死后,回到了长平之战后的赵国?

他支撑着自己走起来,走到妇人摊铺前,问:“这里是哪?”

这一开口,他才听见自己一口清脆而又虚弱的少年音,更加确定自己不再是皇帝嬴政,而是赵国街头一个多病的小鬼。

“脑子糊涂啦?”妇人斜了他一眼。

“烧糊涂了,”好歹活了一辈子,审时度势嬴政倒是精通,反正是个小孩子了,他身段放得飞快:道:“我都忘了,婶婶告诉我?”

这句婶婶他叫得甜,给妇人叫高兴了,道:“小白眼狼,总算说了句好话。”

随即告诉了他:“这里是邯郸,小病鬼。”

“那现在是多少年?”他心中一颤,邯郸,他还是质子时,在这座城池待了九年。

妇人算了算,答:“王九年。”

说着又打量他一阵:“要不是你病成这个样子,过两年,也得去参军喽。”

长平战役过后,赵国人丁凋零,前线却不能无人,征兵年岁一再下调,这个时候,已经是十四岁便要应召。

也就是说他如今这样子,应是十岁有二。

当今赵王为孝成王,孝成王九年,也便是他曾祖昭王五十五年,这个时候,他上一世尚且八岁,而他八岁之时,就在邯郸。

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如今是病小鬼,那这个世界上的自己呢?

是不存在,还是,这里有另一个自己?

他思索着,拖着这副破躯体回了茅屋,可还未坐住理清个思路来,饥饿便找了上来。

看这屋子的状态,想来这具身体的主人极其落魄,摸去身上都摸不出二两肉来,瘦骨嶙峋,死前也应是许久未曾进食,此时饥肠辘辘,也不怪方才那妇人一推他便要倒。

他又起身,这屋子里显然没剩什么,只好又去外边,守在妇人身边,眼巴巴看她。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脸,没有什么颜面可顾,老天居然肯再给他一次机会,总不能就此了结。

那妇人知道他想要吃食,却也没给,骂道:“想白吃啊?”

“不白吃,”他陪了个笑脸:“我帮婶婶干活。”

他在赵国待过九年,但过去良久,记得起腔调,个别字眼却记不起了,模仿起来颇为拙劣,却也被他囫囵吞枣地盖过去,显得口齿不清,倒也符合他烧傻了的身份。

妇人倒真是被他的可怜相骗过去了,长吁短叹地数落他如何白吃,却也给了他一个霍菜饼。

这饼通体深绿,干巴非常,本就是野菜,带着涩苦,何况这用白水煮出来,混杂一团弄成的饼。

嬴政多久没吃过这等粗食,第一口下去,又噎又苦,差点原样给吐出来,又在妇人的瞪视之下,逼着自己咽下去。

再少的吃食,也算是吃了,方才饿得泛酸水,被这苦劲压了下去,算是舒服了一些。

吃完东西,他又缩回了茅屋。

他无所事事,身体不见得恢复,一天下来,只在屋里缩着,到了傍晚,那妇人踹开了他的门,往里边塞进个饭碗,他过去看,又是个菜饼,底下还掺着铺了个底的剩饭。

这是被人家当狗喂着了,嬴政看她离去的背影,也不介意,拿起来便吃。

好死不如赖活着,上辈子在邯郸,他比狗还过得惨。

不过这妇人也真是怪,自己方醒来时骂的比谁都难听,却又愿意给他吃的,傍晚他还未去讨要,居然还主动来给。

赵国现在这样困苦,平头百姓能这样给他人施舍的,定有什么目的。

他咽下去最后一口,在茅屋里四处转了一圈,却连个像样的棍子都找不着,只得把那米缸砸碎,捡了块锋利瓦片,勉强将它当作剑,舞了套剑法。

无论有何目的,只要危及他性命,那杀了便是。

反正这贫苦角落,消失一个女人,不会有人在意。

只是这身体属实虚弱,他尚且舞了一刻钟,腰肢便发起软来,只得坐去小憩,而后起来继续,也不知往复多少次,他累得大汗淋漓,也顾不得榻上成了虫堆,躺上去便睡了个天昏地暗。

直到寅卯时分,茅屋忽而灌进风来,嬴政几乎是同时睁眼,从床上翻身起来,手中锋利瓦片横到身前,迎面来的,却是耳熟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先前的文申签没过,锁文重申,带来不便抱歉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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