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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山村诡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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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至于舒凤琴老公究竟叫什么名字,记性很好的范德明却表示不记得了。

谢珣惊讶于他知道这么多有关杭丰针织厂的情况,不着调地开玩笑说:“听你这口气,就像你在这里干过。”

老范愣怔,略显尴尬地别开脑袋,摆了摆手,哭笑不得地解释:“说起来,我和舒凤琴也是同龄人,以前针织厂美女多,名声在外,我多少都听过些。”

谢珣笑了笑,不置可否,他一门心思扑进杭丰针织厂留下的档案中。

反而是覃爻,看见谢珣这么认真的翻找,就放弃了帮助他的想法,扭头望向档案馆的范馆长。

老范头发灰白,面孔看上去却很年轻,他穿着藏蓝衬衫和黑色夹克,一手搭在存放档案的铁架上,紧紧地摁住。

他有点紧张,在莫名其妙地用力,仿佛在绷着什么。

当察觉到覃爻在观察他,范德明不动声色地扭头,避开了他的视线,然后他从架子玻璃上看见了覃爻的倒影,依旧在注视他。

那双阴影下的眼睛,漂亮,沉静,淡漠,却仿佛能穿透一切,直抵他内心最深处。

范德明一惊,猝然回头。

覃爻冲他笑了笑,然后转身去帮谢珣。

范德明很好奇,遂向谢珣打听:“小谢啊,你这,是你们新来的警察?长得不错。”

“……”总是这样,谢珣心想,他身边每个第一次见到覃爻的人,都会首先关注到他的相貌。

皮囊太出众,反而让人们忽略了其他更深刻的东西,比如他的身世、来历、性格和行事方法。

“是啊。”谢珣随口胡诌:“县里边排上来挂职学习的。”

范德明不疑有他:“哦,长得很贵气,小伙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谢珣忍俊不禁:“得了吧老范,你改行看相了?”

范德明呵呵笑了半天:“我还真打算退休了,就去给别人算命。”

“你家大丫头呢?”谢珣与他攀谈起来。

覃爻顺势接了谢珣手里的资料,慢条斯理地翻找起来。谢珣已经找到针织厂的人事变动存档了,留给覃爻的工作就很轻松。

范德明注意到覃爻不再留意自己,内心没来由地松口气,专心与谢珣聊天:“下个月就回国了,终于回来了。”

谢珣打心眼里替他高兴:“恭喜啊,你也有两三年没见她了吧。”

范德明也高兴,发自心底地激动,两只手互相揉搓起来:“是啊,是啊。”他连声慨叹:“晓晓还交了男朋友呢,两人一块回国。”

“回内地?”

范德明摇头,提起这个,又有点惆怅:“她想留在上海,说大城市机会多。”

谢珣点头:“有志气,好事,你愁啥?范晓这么争气。”

范德明面露难色,踌躇再三,如实地和他谈及心里话:“上海房子贵,我怎么买得起啊,她妈妈走前交代过,必须给女儿置备房车,我这……哎,不提也罢。”

谢珣想了想,劝慰他:“这事,你还是参考范晓的意见吧,把家里啥情况说清楚,让她自己做决定。”

范德明望着他,摇了摇头,不愿再提这档子事,转而道:“你呢,小谢,三十出头就当上了支队长,年轻有为啊,还不讨老婆?”

“呃。”纯纯哪壶不开提哪壶,谢珣有意无意地打量覃爻,覃爻侧颜恬静,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犯人找的模样。

谢珣心里直打鼓,盯着覃爻,随口打发范德明:“我这不没人看得上吗,也没人跟我介绍,就算了呗。”

范德明热情地拍胸脯,上了年纪的人多少都爱牵点红线什么的,他说:“你放心,我帮你物色,哎呀现在体制内僧多粥少,你这种,很好找的。”

谢珣:“我谢谢您。”

覃爻从夹层中抽出一张边缘泛黄的薄纸,轻声打断他俩的交谈:“找到了。”

在杭丰针织厂的人事留档中,舒凤琴是针织厂的职工,作为员工,她分到了居民自建楼的A栋302号房,这间屋子也是她的婚房。

在她的个人档案,婚姻状况那一栏,赫然填写着已婚,而她的亲属关系那里,就有她丈夫的名字:王秉茂。

王秉茂是个中专生,是针织厂的会计,年纪比舒凤琴大两岁。

根据舒凤琴的个人档案,两人顺藤摸瓜找到了王秉茂。根据王秉茂的个人简历和政审资料,谢珣敏觉地发现:“他是榆北文镇王井村人。”

覃爻和他一样捕捉到关键词:“榆北。”

——在调查DRA防水袋的过程中,将防水袋卖给嫌疑人的邓老板就提到,那人说话,是榆北文镇的口音。

“有什么想法?”谢队诚心请教覃大师意见。

覃爻想了想,干脆利落地说:“去一趟。”

“王井村?”

“王井村。”

覃爻这时还想到了另一件事,张奎在他面前痛骂过:“王井村他妈的尽出煞傻逼,要钱不要命!”

在去找张奎前,覃爻就打听到一些消息,说张奎现在在榆西河西街这一带,威望下降得厉害,生意也被人挤占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的竞争对手——他嘴里那个王井村来的傻逼。

因此,张奎急于找到新的供货售货渠道,和王井村的人抢生意。

张奎的急躁,给了覃爻趁虚而入的机会。

虽然通过张奎,最后见到了那个人,但也如意料中,他无能为力。

没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竟然因为“王井村”这三个字联系在一起,覃爻有种强烈预感,这里面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

看来必须走一趟。

覃爻说:“我们走吧。”

谢珣对老范说:“那我们走了,谢了啊。”

范德明心口悬着的大石轰然落地,他如释重负地笑道:“行,快下班了,我送你们出去。”

谢珣不想麻烦他:“没事,忙你的。”

覃爻平静地催促:“走吧。”

两人离开档案馆,范德明送他们走出一楼大厅。

出门时,覃爻冷不丁问了句:“范馆长,你的电动三轮呢。”

范德明早先卸了戒备心,一时口快,回答道:“院子里放着,充电呢。”

谢珣震惊地望向他,覃爻斜勾唇角,唇边噙起一丝冰冷玩味的笑意。

范德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头皮轰然炸开,整个身体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仿佛脚下有千斤重量。

他恐惧地抬起头,覃爻已经走了,背影削薄,冷漠而疏离。

谢珣看了眼范德明,不明所以,转身追上覃爻,两人绕出档案馆前的羊肠小道,双双上车。

谢珣懵逼:“老范咋了?你怎么知道他有电动三轮?你见过?”

覃爻阖目休憩,眉头紧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些疲惫地说:“回家休息吧,明天再去王井村。”

——他胃疼又犯了。

谢珣瞅了眼时间,已经是下班点了,他给袁湛打了个电话。

袁湛那边暂时没有案情进展,也没有进一步发现线索,他问:“你们到榆西档案馆找着了吗?”

谢珣眼珠向后转,眼角余光落到副驾驶座的覃爻身上,他隐隐感到强烈的不安,但实际上,覃爻此刻就在他身边,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

“找到了。”谢珣伸手,按住覃爻搭在膝盖上的左手,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他打了个激灵,太冷了,就像冰块。

而在谢珣愣怔的须臾,覃爻已经闪电般将手收回去,捂进怀中,双眸紧闭,眼睫轻颤。

袁湛发现谢珣忽然没了声音,他有点着急:“谢队,谢珣?!”

“……啊?哦。”谢珣猝然回神:“找着了,舒凤琴的丈夫,名叫王秉茂,七年前移民海外,他是文镇王井村人。”

袁湛没反应过来,纳了闷了:“文镇?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吗。”

袁湛开的免提,彭帆也听到了,他跳出来惊声道:“榆北文镇!嫌疑人也是文镇的?!”

“卧槽。”袁湛秒懂,激动起来:“对,对!”

沈春霜叹口气:“只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又不能说明什么,万一只是巧合呢。”

谢珣深思熟虑地谨慎道:“春霜说得有道理,万一只是巧合。我和覃爻明天去一趟文镇,去王井村看看有没有线索。”

彭帆忍不住了,小声嘟囔:“老大,仅凭一个捕风捉影的线索,又能发现什么?我们为什么要死揪着屋主一家人不放?我总觉得这桩案子不该这么办。我们会不会方向错了?”

谢珣没开免提,所以覃爻没听见彭帆的抱怨,其实谢珣心里也没底。

覃爻思考问题的方式,和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他往往从微妙的细节中,找到旁人难以察觉的线索,再顺藤摸瓜。

两年前谢珣就领教过覃爻的能力,即便心里没底,他依然选择相信他。

谢珣安抚彭帆:“放心,我有数,袁湛,你带他俩继续按你们的方向查,有线索了咱们汇总。”

“……”袁湛叹口气:“行。”

沈春霜和彭帆都眼巴巴地瞅着袁湛,尤其是彭帆,一个劲的比口型,不敢发出声音,两只手疯狂比划,沈春霜拦都拦不住。

袁湛明白彭帆也是为谢珣好,他们都是为了他好,大家都不希望谢珣有事,毕竟共事这么久,谢珣的能力、人品、对他们的关照,众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犹豫良久,谢珣都要挂电话了,袁湛才迟钝地开口:“那啥,老谢,今晚来趟局里吧,有点事。”

彭帆还在比划,嘴巴大大地张开,没有发出声音,看口型是在说:别、带、覃、老、师!

袁湛掀眼皮瞄了眼彭帆,哭笑不得道:“就咱们几个,覃老师让他在家里休息,成不?”

谢珣皱眉,半晌,没有拒绝:“行,我把覃爻送回家就来。”

袁湛紧张得手心都渗出汗了,他挂了电话,仨人聚在一起,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担这份把谢珣从覃爻身边叫回市局的责任。

沈春霜尴尬地提议:“要不等老大来了再说。”

众人赞同,作鸟兽散。

没有问覃爻的意见,谢珣直接把他带回自己家,覃爻站在他家楼下,尴尬地说:“我回鑫源小区。”

路上覃爻就有不祥预感,奈何胃抽抽得厉害,光是忍着疼痛,就熬了一路,没有心思关注谢珣把车开到哪里。

果不其然,谢珣不会轻易放过他。

“上去。”谢珣说,大概是职业惯性使然,他说这话时,有点像狱警在命令囚犯。

覃爻心知逃不过,转身进了电梯,谢珣忽然说:“等等。”

覃爻抬起眼帘望向他,摁开正要关闭的电梯门。

谢珣钻进车里,翻箱倒柜,找出一串锰钢制的手铐,他拎着铐子挤进电梯。

“几楼?”谢珣故意问,覃爻心如止水:“十二楼。”

谢珣笑了下,伸手摁十二,他回头望向覃爻。

覃爻眼也不错地盯着他手里的铐子,戒备心满到快溢出来了,他不动声色地退后。

电梯直达他家门口,防盗门外是鞋柜,谢珣把拖鞋取出来,扔到他脚下:“换上。”

覃爻迟疑片刻,换了鞋,来不及后退,就被谢珣拽住手腕,几乎是拖曳着,踏过他家门槛。

谢珣把他扔进沙发,覃爻像沙滩上搁浅的鱼,立刻弹了起来。

谢珣又将他按回去,力道大到难以反抗,他压住覃爻,果断取下手铐,三下二除五缠住了覃爻的手腕:“待会儿给你垫棉布,舒服点。”

“谢珣,”覃爻深深地注视他,“一定要这么做?”

回应他的是谢珣沉默的侧脸,他弯下身,毫不犹豫地把手铐另一头系在根雕茶几的柱子上,保证覃爻只能在这一小片区域行动,画地为牢。

做完这些,谢珣悬在心口的大石落地,他握住覃爻的手,屈膝跪下来,膝盖点地半跪着,他低下头,虔诚地亲吻他的手背,犹如朝圣的信徒正在向神明祷告,卑微而诚挚。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谢珣对覃爻的方式,与疯子变态无二。

而覃爻的神情冰冷到无以复加,他浑身僵硬,轻轻咬着牙根。

“我出去一趟。”谢珣把零食一股脑塞他怀里:“等我回来。”

没有看他的眼睛,甚至没敢看他的脸,谢珣从进门到离开,连鞋子都没换,他急匆匆地走了。

夜幕四合,窗外天色已暗,霓虹初上,黯淡的光晕漫进黑暗。

覃爻枯坐在黑夜里,良久,一声轻叹。

“好歹留盏灯啊…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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