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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山村诡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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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众人簇拥着,精神矍铄的中年人穿着中山装,内搭一件白衬衣,从头到脚都是看不出品牌的普通着装。

他和老馆长谈笑风生,忽然眼角余光就瞥到了这边两个年轻人。

一刹那,或许是谢珣错觉,覃爻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但覃爻冷静得很快,他神态自若,甚至主动打了招呼:“裴叔,好久不见。”

那人谢珣也认识,更准确地说,就是他们公安局的顶头上司——省公安厅厅长裴焕文,也是传说中覃爻的亲戚。

关于覃爻和裴焕文的关系,以前就引起过局里的猜测和不满。

一开始,覃爻进市局,身份就是临时聘用人员,而且在行政里干闲职,那个岗位压根不需要另外来人。

在局里大多数部门都事务繁琐的情况下,每天早九晚五、保温杯里泡枸杞的花瓶覃爻,就是个实打实白吃白喝纳税人的美丽废物。

那阵有人打听到覃爻和省里某位大领导有点关系,所以才被安排到他们市局谋清闲。

刚毅正直的年轻警察,最看不惯这些攀炎附势走后门的关系户,对覃爻的第一印象非常糟糕,直到后来谢珣拉覃爻上现场。

当然,再之后,除了刑侦支队,覃爻在市局其他部门的风评也没好到哪去。

他从不参加同事们的红白喜事,尽管份子钱都从众地随了。

他也很少和别人说话,每天面无表情,来去匆匆,在其他人眼里,活脱脱一高冷精英傲慢人设。

更糟糕的是,覃爻和省厅大领导裴焕文是亲戚,而覃爻在裴焕文面前,热情贴心得像个孙子。

这种趋炎附势、前倨后恭、谄媚强权的态度,就连熟知覃爻为人的刑侦队都颇有微词,只是碍于谢珣颜面,顶多背后议论两句。

直到有一回,覃爻去食堂打饭,就因为早上被来视察的裴焕文单独叫去谈心,午餐时,他端着餐盘找座位,没注意脚下,就被新来的使绊子,险些摔倒,要不是谢珣眼疾手快扶住他,覃爻能当着食堂上百人的面,当场出糗。

事后覃爻跟没事人似的,照样在裴焕文面前当孙子,至于那个新来的刺头,覃爻连他长什么样都没注意。

他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意什么。

他只是自带人嫌狗厌的debuff,上高中被孤立,当律师被整离职,来市局也惨遭嫌弃罢了。

他的美貌并不能拯救他岌岌可危的人缘,但话说回来,覃爻也不在乎他们——除了裴焕文。

谢珣站在原地没动。

覃爻大步迎上前,笑容热情而真诚。

穿中山服的裴厅满面慈祥,顺势握住他的手,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宽厚的掌心下滑,轻轻抚过他面颊。

裴厅神色柔和,笑望着他:“难为你还记得裴叔,覃爻,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国外玩够了?”

覃爻赧然:“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望您,我也是最近才回来。”

裴焕文关心地凝望他;“两年前你走的时候,跟我说你要到美国的律师事务所去,现在呢,干的怎么样?习惯吗?”

“还行,”覃爻神色坦诚,有些歉疚地说,“那时走的太匆忙,没来得及跟您道谢。”

裴焕文颔首,体谅地说:“没关系,回来就好。你在美国,我跟你杨姨都担心你。那边的工作还在做?”

覃爻轻轻摇头:“没有了,离职了,住不惯国外。”

“哦……”裴焕文想了想,叹口气:“也是,资本主义国家嘛,坏得很,而且外国人风俗习惯也跟咱们不一样。”

“回来好,”裴焕文连声感叹,“回来好啊。你在国外,我们想照顾你都有心无力。你爸就你这一个儿子,他们走的早,你可得保重自己。”

覃爻笑了笑:“我知道,谢谢裴叔。”

秘书上前耳语,裴焕文皱着眉头听完,对覃爻说:“部里开会,我就先走了。你得空就来看看你杨姨。”

“诶,”覃爻信誓旦旦地点头,“一定。”

裴焕文笑着指了指他,又看了眼谢珣,用眼神打了个招呼,就坐进公务车里,三辆红旗轿车次第离开。

谢珣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他在这里做什么?他怎么不问你在做什么?”

“……”覃爻先回答了他的第二个问题:“他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你们王局是他的人,我回市局第一天,他就知道了。”

“以及……”覃爻回头望向谢珣,嘲哂似的咧了下嘴角:“领导要做什么,不是我们下边人能妄议的。”

谢珣不置可否,挑了挑眉梢。

覃爻读出他神情中微妙的不赞同,垂了眼帘没说什么。

谢珣也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两年前,覃爻回市局后,谢珣对他总是百依百顺,偶尔闹脾气,也很快会认错,除了一件事。

那就是覃爻和裴焕文的关系。

谁能想到呢,覃大师这样有能力有颜值的实力派选手,高岭之花,竟然会屁颠屁颠地讨好上级。

反差太大,以至于谢珣都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事实——覃爻也只是个会讨好大领导的普通人。

“去馆里看看,晚了他们就下班了。”谢珣耸肩,撇了下嘴角。

覃爻点头:“嗯。”

谢珣和档案馆老馆长认识。

以前经侦那边有桩案子,当事人一怒之下杀了人,从民事案件进化为刑事案件,刑侦队接手,当事人的行踪里去过一次档案馆,谢珣就是那时去调查,认识了老馆长。

老馆长是个滑头,变着法儿找财政要资金、拨款,恰好摊上对档案馆有些特殊情结的市委.书记,几乎有求必应,这几年过得可谓滋润。

不过他人不坏,不然谢珣也不至于偶尔空闲来找他下象棋。

老馆长叫范德明。

谢珣穿着警用外套进了大厅,值班的小何一眼就认出了他:“谢队!什么风把您这尊大佛吹来了?来找范馆长下棋?”

小何招呼着,眼角余光瞥见他背后那人,立时呆住了,好半天,张口结舌地来了句:“帅、帅哥,能、能加个微信?”

谢珣:“……”谢队屈指,不满地在桌案上扣了扣,唤回小何注意:“干哈呢,干哈呢,别打你嫂子主意!”

小何秒懂,眼珠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嬉皮笑脸地说:“谢队,不对啊,你不是钢铁大直男嘛?!”

“呸。”谢珣深怕她多问,头皮发紧,赶忙转移话题:“范德明呢,我有事找他。”

小何朝覃爻抛了个自认为魅力无限的媚眼,覃爻回以一笑。

谢珣回头,虎视眈眈地瞪住他,覃爻默默移开视线,低垂眼帘。

小何上去找范德明,谢珣把覃爻拉进角落,抱臂打量他,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怒火暗烧,压抑地沉声问:“你对她笑什么?对人没意思,就不要冲人笑。”

覃爻微蹙眉心,轻声说:“谢珣,你管得太宽了。”

“……”谢珣被他一句话堵回去,怒火卡在喉咙里,就像深埋山底的岩浆,一直在沸腾,却始终无法发泄。

他只好拼命克制自己,耷拉眉眼像只颓丧大狗子:“哦…”

小何在门口喊道:“谢队,范馆长让你去二楼,他办公室,你找得到路吧!”

谢珣摆摆手,聊作回应,带上覃爻去找范德明。

档案馆分AB区,范德明办公室在B区,上二楼后要走很长一截回廊,彼时天色暗下来,光影昏沉,谢珣在前边走,覃爻在后边跟。

范德明还泡了茶招待忘年交,然而谢珣无心喝茶,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范德明回到他的工作电脑前,抓起鼠标,摘下眼镜,凑近屏幕点了几下,虚着眼皮找了一转:“小谢,还真有。”

一九八几年那会儿,杭丰针织厂还是榆西市蝉联三届的文明生产标兵,奈何敌不过时代浪潮,最终在国企改革潮中,退出历史舞台。

范德明不无怀念地说:“那时候针织厂女工多,全市都知道,杭丰厂里的姑娘个个水灵,许多小伙子下了班,就去针织厂附近闲逛,等艳遇呢。”

出于职业敏感性,谢珣只觉得危险:“都是些小姑娘,一群老爷们下了班搁那瞎逛,尾随,别把人吓着。”

范德明笑了笑,大约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没驳斥,他戴上塑料边框的眼镜,站起身找钥匙:“走,我带你们过去。”

路上,范德明说起杭丰旧闻:“你刚才说的没错。一群女娃娃的厂子,周围好些游手好闲的男人,那时治安不好,不像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听说哈,我也只是听说,杭丰厂长的女儿,晚上下了夜班,回家路上,就被闲逛的小混混给那个了。”

谢珣对这些八卦不太感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报警了吗。”

范德明在前边带路,头也没回地感慨:“那时候把女娃身家清白看得多重要啊,老厂长又好面子,丢不起这个人,当然没报警,不了了之了。”

谢珣不赞同道:“封建思想害死人。”

范德明笑:“你们新时代年轻人,哪能晓得那时候,乱的很,就算报警了,也不定能解决。当年兴安路上两个团伙打群架,死了六七个人,还有个凶手到现在都没抓到。”

谢珣沉默,跟着老范,三人到了封存旧物的资料室。

范德明把钥匙举起来,对着光照辨认钥匙上的标签,确认和门牌号对应。

覃爻冷不丁问:“杭丰厂长姓什么?”

范德明把钥匙对准锁孔插进去,喃喃回忆:“好像是姓舒吧,以前他在那阵,还组织厂里的工人,修了两幢自建楼,风光得很呐。”

自建楼?谢珣蓦然惊醒:“哪个苏?”

范德明推开资料室的铁门,标准南方人口音,平翘舌不分:“苏肤佳的苏。”

覃爻在谢珣背后,小声说:“舒肤佳。”

谢珣:“……”好家伙,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范德明把杭丰的存档编号写了个小纸条,揣在手上,档案资料都分门别类的归整在架子上。

范德明按照铁架和纸条上的编号,一路核找过去,终于在资料室角落拍了拍架子,霎时,灰尘四溢。

他呛得连连咳嗽,招手道:“咳、咳咳……小谢,这边。”

谢珣三步并作两步追过去,覃爻从容不迫地踱过去。

范德明打开铁匣子,取出硬黄纸封装的档案袋,已经有些年头了,纸面散发出老旧的气息,微微刺鼻。

谢珣回头看了眼覃爻,上手揪住档案袋的细绳,绕着扣子逆时针旋转,打开档案袋,取出里边吉光片羽般的残存资料。

照片,官方文件,报纸新闻裁剪,大部分资料都是文件。

官方文件相当于现在的红头文件,那时机器打印还不普及,官方下发的各种规矩制度安排,基本都靠手写誊抄,然后落款处盖章或按手印,表明具有权威和法律效力。

好几份文件的下发人都是舒勇胜。

范德明想起来了:“这个就是厂长,外地来榆西安家的,很有本事呢。”

谢珣皱着眉头问:“那他有几个女儿?”

范德明不假思索地笃定:“一个。”

覃爻掀了掀眼帘:“舒凤琴?”

范德明愣了下:“对。”

谢珣一边快速翻找资料,一边问范馆长:“舒凤琴,和谁结婚了?”

范德明嗤笑,叹口气:“他那女儿,出了事后,原来上门说亲的都不来了,最后就让个北边来的穷小子捡了便宜。”

说着,谢珣手里多出一张黑白老照片,背面钢笔备注:杭丰针织厂全体职工,摄于一九八九年陆月廿七。

“正中间就是厂长一家。”范德明伸手依次指过去:“这是舒勇胜,他老婆樊翠丽,女儿舒凤琴,儿子舒永振。”

照片中,第一排左起第四个女孩,有些羞涩地望着镜头,即便是黑白照,依然能看出她漂亮出众的轮廓。

“而这个,”范德明指向舒凤琴身后个头比周围都矮半截的瘦小男青年:“这个就是她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Q:单机模式下,什么能让作者坚持下去?

A:读者小可爱的评论!!

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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