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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山村诡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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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夫妻俩打起来了。

王二叔用尽浑身力气按住疯女人,高宇和刘翠滚到在村道上,扭打成一团。

当然,高宇下手没敢太狠,毕竟当着亲戚的面打出问题了,丢脸的还是自己。

刘翠就不一样,她就算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甩高宇一耳光,听着脆响,伤害值也就那样,但她叫得十分响亮。

高宇全部注意力,都用在捂她的嘴上。

附近住户家里的灯次第亮起几盏,深秋的清晨,没几个人愿意顶着冷风出来,都躲在窗户后看热闹。

谢珣出现时,王二叔就使劲跺脚:“有人来了,你俩别打了!”

高宇抓着刘翠的头发,把她拖拽起来。

刘翠捡起石头砸他胳膊,一直没下狠手的高宇急红了脸,掴了她一巴掌,这一声可太响亮了,给覃爻吓得停驻步伐,谢珣狠狠拧紧眉头。

“干哈呢,你们?”谢珣语气严厉。

毕竟平常审犯人审习惯了,乍一听凶神恶煞的,给这吵闹的三人都震住了,连疯女人都愣愣地望向他。

覃爻拉了拉谢珣,谢珣黑着脸退到覃爻身后。

两人配合一如既往的默契,谢珣扮黑脸,覃爻扮白脸。

覃爻尴尬地笑了笑,平静地询问:“没受伤吧?”

比起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壮汉谢珣,俊朗漂亮的覃爻简直像温文如玉的贵少爷,还很平易近人那种,当他收起生人勿近的气息时,堪比庙堂里佛陀座旁最温和慈悲的讲经人。

对于读书人能评理这事,大家都有根植于灵魂的下意识认知,于是高宇和刘翠同时住手,都望向覃爻,张口指责对方、并诉说自己的委屈。

刘翠说得急:“他给我胳膊都扭疼了,你说,你说他一个男人家家的,打女人,像什么样!你刚才没看见,就是他先动手打我!”

高宇本来都冷静了,一听她颠倒黑白,瞬间又急上火,她逼近覃爻。

谢珣横出胳膊,虚虚地拦了一拦。

高宇急赤白脸,连连跺脚:“你莫听这婆娘乱说!是她先掐我,骂我狗娘养的,你看我脸上,还挨了她好几巴掌!我急了才打她一下!”

覃爻:“……”互殴夫妇的家事,他也不是很想管。

覃爻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人没事就好,夫妻吵架正常,床头吵架床尾和,但是最好别打架。对了,你们嫂子她…是怎么了?”

疯女人傻愣愣地盯着覃爻,眼球快凸出来似的,直盯得人毛骨悚然。

谢珣像座煞神,环臂守在覃爻身旁。高宇和刘翠也不敢吵了,两人都去打量他们的嫂子。

王二叔本来很警惕覃爻,见他三言两语就浇灭了局势,众人都冷静下来,他想了想,这两人从招待所里出来,恐怕就是市上的领导,说不准能向他们寻求一点帮助。

王二叔就开口交代了:“领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给您介绍一下吧,这个,是高宇,这个是他老婆刘翠。高宇有个哥哥叫高洋,一月前去城里打工了,偏偏他媳妇这儿又有点问题。”

王二叔满面愁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絮絮叨叨地念:“就只有高洋管得住他媳妇,高洋又野惯了,在外边不回来。这夫妻俩替他们哥照看嫂子,谁成想她三天两头的发疯,实在管不住啊。”

他说着,刘翠在旁边委屈地哭了:“我打从嫁到这王井村,哪天不是在受委屈?他哥非住我们家里就算了,这个疯嫂子也要我一把屎一把尿地伺候,这谁遭得住啊?!”

高宇满脸涨红,有苦难言,叹了口气:“是我亲哥啊,打小我俩相依为命长大的,不能不管。翠儿,你平时怎么打我,我都受着,但我哥我嫂这事…真不能不管。”

刘翠尖叫:“别提你那游手好闲的哥了!现在倒好,手机直接关机,连个电话都打不通,把麻烦丢给咱们,他自己逍遥去了!”

覃爻安安静静地听完,等两人都发泄了情绪,各自平静下来,他才不疾不徐地,带着安慰的语气说:“你们嫂子,实在照顾不过来,可以向政府申请救助,送到医院去疗养。”

刘翠眼前一亮:“哎呀,还是领导有办法,我们咋送过去啊?”

覃爻想了想:“如果可以证明你们没有能力照看她,可以跟村委会提交申请。这件事最好让她的配偶来做,就是你们哥,高…洋?”

他说完,刘翠刚升起的希望火苗,瞬间就熄灭了,她冷笑不已:“他哥就会把麻烦甩给我们,一天天在外边不干正事,说是去城里打工,我还不知道他,就是不想管这疯女人,一个人出去逍遥快活!”

高宇想反驳,实在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干脆重重地叹口气。

连王二叔都不说话了,沉默是最尴尬地默认。

谢珣和覃爻对视一眼,覃爻稍加思索,略带试探地问道:“我刚才听你说,你们村长能管住她,要么,实在照顾不过来,请你们村长帮忙?”

覃爻话音未落,那夫妻俩,连带着王二叔的脸色都变了。

仿佛突然受到某种刺激,疯女人不管不顾地怪叫起来,那叫声凄厉尖锐,使人毛骨悚然。

王二叔手忙脚乱去捂疯女人的嘴,高宇上前帮忙,一老一少合力堵她。

刘翠在旁边,看着他们冷笑,她语带嘲讽:“报应啊,都是报应!”

谢珣拉了拉覃爻的袖口,覃爻回眸与他对视,轻轻点头。

“算了,”王二叔满头大汗,做主道,“家丑不可外扬,惠英这事,还是你们高家人自己关上门解决吧!”

刘翠一听他的意思,不乐意了:“这是我们高家人的事吗?!二叔,当初可是你向高洋要的人啊!”

她刚说完,就被高宇捂住嘴巴。

高宇双目赤红,面孔因惊骇而扭曲涨红,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外人面前,你胡说什么?我看你也疯了!”

“我早就疯了!”刘翠尖叫,狠狠咬了他一口。

高宇吃痛,下意识甩开她。

王二叔脸黑赛锅底,不悦地警告:“翠儿,别学你嫂子,张着一张嘴,到处乱咬人!”

“呵呵。”刘翠冷笑得更加厉害。

最后还是覃爻出来打圆场:“算了,大早上的,都别吵,这样吧,我看你们也吵累了,都进招待所休息,等到天亮,各回各家。”

刘翠接受得很快,爽快地说:“也行,我听领导的。”

王二叔摆手:“谢谢领导好意,我家就在旁边,我还是回去吧。”

刘翠瞪高宇:“你把这疯子带回去!”

高宇家还是土胚房,不保暖,冷得很,他也想进招待所吹空调,梗着脖子不愿走。

覃爻走到名叫惠英的疯女人面前,温和地说:“你好,我叫覃爻。”

那疯女人也许感应到什么,疯子在某些方面的直觉,意外地准确,就比如此刻,她感觉到覃爻可以帮她。

惠英逐渐冷静下来,不吵又不闹,像一具呆滞的木偶。

高宇惊诧地说:“她是不是能听懂你在说什么了?”

刘翠啐了一口唾沫:“放屁!她能听懂人话才有鬼了!”

谢珣挑眉,转身回招待所,覃爻冲夫妻俩笑了笑:“走吧。”

刘翠对覃爻很有好感,毕竟他长得好看又平易近人,覃爻说了走吧,她就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高宇还有些迟疑,拉住了刘翠:“这可是市上来的领导,万一把人家得罪了。”

刘翠讨厌他的磨磨唧唧:“当谁都和你一样胆小怕事呢?咱们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得罪。”

说起亏心事,高宇打了个哆嗦:“我是没有,可我哥……”

刘翠嫌弃道:“快一个月联系不上,还叫哥呢,他欠咱们家的两万块钱,都多少年了不还,现在倒好,直接赖账走人。”

“他也不是……”高宇辩解的话含在嘴里,说不出口。

说到底,大部分男人经不起耳旁风,刘翠这样天一道地一道地重复,高宇多少有点信了,而且高洋人品确实不咋地。

高宇想了想那两万块钱,还是儿子的学费呢,他牙一咬心一横:“成吧,听你的。”

刘翠拽上惠英,夫妻俩带着疯嫂子,进了招待所。

村道远处,一辆大众开过来,车里坐着的人远远地看见了这一幕,他戴着墨镜,摇起车窗。

覃爻给夫妻俩准备了热水兑橙汁。

四个人围坐在天然气烤炉旁,惠英面壁发呆,高宇和刘翠玩手机,没人说话。

覃爻挑起话头,他温和地询问:“你们刚才提到的村…”

刘翠猝然抬头,高宇条件反射去看惠英。

出乎意料的是,惠英一点反应也没有。

覃爻顿了顿:“村支书。”

刘翠眼珠子转来转去,高宇不着痕迹地拍拍她胳膊,刘翠一个激灵,矢口否认:“村支书?我们也没提他,您听错了。”

根据王方城的说法,老村长就是村支书,也是他们王井村的族长,刘翠嘴里骂的“老东西”,必然是已死的村长王秉还。

但现在,她又不承认了,为什么?

因为“家丑不可外扬”?

覃爻看了眼刘翠手里的纸杯,倒满的橙汁已经被她喝光了,覃爻又帮她续了一杯。

没一会儿,刘翠开始坐立不安,左顾右盼。

刘翠问:“领导,有卫生间吗?”

谢珣正要开口,覃爻起身道,体贴地说:“我带你去,有些远。”

“……”谢珣狐疑,女厕所不就在隔壁吗。但他没什么表示,看着覃爻带刘翠出门。

高宇盯着手机发呆,谢珣低沉道:“我出去一趟。”

高宇一个机灵,手机差点扔火炉上,连声应是:“好的领导。”

覃爻带刘翠出门,从一楼上了三楼,招待所三楼有整个楼层共用的卫生间,是覃爻昨晚来这里时发现的。

刘翠没闹也没吵,老实安静地跟着他。

覃爻能感觉到,对方是信任他的。

他在男女混用的卫生间前驻足,回头望向独处时略显局促的刘翠,安抚性地笑了笑:“就在这里,进去吧,小心地砖滑。”

刘翠耳根微红,鸡啄米似的点头,钻进卫生间里。

覃爻转身,望向楼下,这是一条走廊,走廊左边是住宿房间,右边是露天阳台,面向村道。

是以前修的那种老房子。

刘翠解决了三急,出来时,惊愕地发现覃爻竟然在等她,她耳根红得更厉害。

“领导,这么冷,难为你等我。”刘翠感激地说。

覃爻闻声回眸。

日出时,朝阳爬上山头,万里晨晖自天尽头洒落,温和柔软的光芒如同为眼前人镀上的金边。

他微垂眼睫,轻轻笑了,略显青涩的赧意:“还好,我怕你找不着路。”

刘翠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她愣了很长时间,直到确定面前这个人是真实存在而非电视剧里走出来的,她脸上的红云一下炸开。

“我、我、能、能找着!”刘翠结结巴巴地说。

理智告诉她,她的老公就在楼下。但感性动物的本能让她发现,她也只是个看脸的颜控。

美好的人或事物,会轻易勾起身体内躁动的荷尔蒙,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消磨中,激出难以想象的涟漪。

一刹那,足以山崩地裂。

刘翠激动地往前走,覃爻伸手,恰好牵住她,女人的皮肤因为繁重的家务和农活,磨出了粗糙的厚茧。

刘翠被覃爻牵着,满脑子不受控制的桃色,想入非非。

覃爻柔声说:“看得出你辛苦,为什么不把惠英交给村长呢。”

语气温柔得仿佛催眠,刚刚好被微风吹进刘翠耳朵里,她求助似的,把覃爻的手握得更紧。

“领导。”

他轻声回驳:“覃爻。”

“秦瑶?”读完初中就准备嫁人的农村妇女,实在没想到是哪两个字,她只是觉得像女孩儿名字。

覃爻温柔地回应了:“嗯。”

刘翠的眼泪刷地落了下来,如同决堤洪水。

覃爻带她到无人注意的拐角缓台上,伸手拂去她满面委屈的眼泪。

刘翠哆哆嗦嗦地抱进他怀里,覃爻轻柔地拍她后背,像在安抚婴儿:“没关系。”

说了也没关系,那么多苦水,不倒出来,会把人憋死。

刘翠抓着覃爻的后背,断断续续地抽噎:“你不知道啊,哥,村长就是个老变态,偏生又是族长,谁敢招惹啊,幸亏他死了,我才跟你说。”

刘翠从覃爻怀里退出来,盯着他漂亮深邃的眼睛,惊惧与惶恐源源不断地倾诉出来:“他五六十的年纪了,还要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陪床!那年差点选中我……”

刘翠越说越害怕,浑身发抖:“幸亏高宇他哥不是个人,把自己刚怀孕的老婆送过去了。”

覃爻微蹙眉心:“惠英?”

刘翠点点头:“我还记得,是个冬天,比这天还冷,惠英是买来的,高洋根本没拿她当人看,惠英刚怀上,就被高洋亲手送到老东西那里。血流的到处都是,孩子都没了!”

“流产了?”

“对,给那个,流产了。”刘翠倒吸凉气。

“所以惠英怕他,怕老东西,也怕高洋。”刘翠抹眼泪:“高洋就是个畜生!杂种!”

覃爻抱了抱她:“那时你也吓着了。”

刘翠满是恶心,点了点头:“是啊。”

“不过现在他死了。”刘翠得意道。

覃爻缄默不言,刘翠发狠:“都是报应!”

“怎么死的?”覃爻好奇地问。

就在这时,谢珣在楼梯下,整个人掩藏在光照不到的阴影中,阴鸷地注视他们。

他用听不出喜怒的低沉语气叫他:“覃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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