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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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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日进斗金的太平馆主人,并非真如坊间的传言,不是须发皆白的老者,也不是年富力强的中年人,反倒是是一名弱不禁风的少女。

最让人吃惊的是,这少女竟是一位地坤。

崔韫回想她和宋元每每路过太平馆,宋元都要猛吸几口里面飘出来的菜香气,两眼冒精光发誓此生非太平馆主不嫁。

当时崔韫还嘲笑宋元,太平馆主整日守着万千珍馐,定然早就吃得肥头大耳,就她这副小身板,嫁给太平馆里累成杆的跑堂倒还有些许希望。

那时候她们谁也不会想到,太平馆主人竟是一位如此柔弱貌美的佳丽。

又等了许久,太阳渐渐偏西刚有要落山的苗头,下人们就纷纷在廊下、枝头挂上了大红的灯笼。观礼后的人们陆续来到了席上,几进的院落里顿时热闹起来。

烹饪精美的佳肴一屉一屉的呈上来,色香味俱全,成功唤醒了崔韫腹中的馋虫。她用湿帕擦擦手,迫不及待的送了一勺鱼羹入嘴,鳜鱼肉与火腿丝、香菇的味道依次在舌尖炸开,细细咀嚼,还能品出中秋肥蟹的味道。

“师妹,太常唤你。喏,他老人家在那呢。”

丁玉端着酒盅,被酒气催出一脸春色,她朝崔韫挤了挤眼,旋即走开。

崔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忙漱了口,走到卢太常近前才发觉这老人家早已喝了个半醉,正扶着棵老柳树笑得胡须直颤,竟与方才那碗鱼羹里的鳜鱼头有十成十的像。

卢太常这番醉态可不常见,要是能请个丹青圣手将他画下来,留着日后解闷也不错。

想归想,崔韫还是一刻不耽搁的将老柳树解救下来,亲自扶着卢太常走到一对石凳上坐下。

“太常让师姐找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卢太常笑意更深,“崔韫,方才刑部尚书找老夫,你可知道是为什么事?”

“吴国公?”崔韫努力想了想,记不起自己随纪国溜马打鸟玩耍时,哪里得罪过这位尚书大人。

“国公世子有一女,也就是吴国公的嫡长孙女,年岁与你相仿。那日国公在国子监读了诸生的文章,唯独对你十分中意,便向朱学士打探你的出身。他知道你父母已逝,便托老夫这个尊长,来问你的意思。”

“国公府里的嫡孙女?”

这突如其来的一桩姻缘,像一道惊雷,将崔韫劈得措手不及。

这么多年来,除了纪国殿下,她可从来没想过,也没有胆子去想跟其他人拜堂成亲。

“吴世子在御史台任职,其子今岁亦中武进士,你若结成这段亲事,对你今后入朝也有裨益。”

虽是酒醉,卢太常也察觉出她一闪而过的慌乱,安抚道:“婚姻嫁娶,这不是小事,你可回去与你阿姐商量后再做决定。”

崔韫细细一想,觉出几丝不妥之处,“太常,我伯府日子清贫,还有一个待嫁的胞姐,堪为京中权宦之家的笑柄。吴公就不怕委屈了府里的千金吗?”

“委屈?这你不必多忧,”卢太常执了崔韫的手,与她走上临水长廊,隔着一湾湖水看筵席上开演的戏台,“吴公早已知晓你的境遇,必不会在聘礼上多为难你。再者,我与你母亲乃是至交,她人虽故去,但还有你这息血脉留世,在这等大事上,我自然也要多看顾你。”

卢太常不堪酒力,走路也东倒西歪,浑身的力气都压在了崔韫的肩膀上。崔韫倒像是做了他的拐杖,好容易才撑直身子,“太常之恩,韫感怀在心。只是韫已决心参与刑部——日后入刑部效力,只怕此时结亲,会有人说些闲话。”

“此事无妨,先成家后立业,也不是不可。你有这上进的心,便已足令我欣慰。此事重大,你且早早不要回绝,好好回去与你阿姐说说。”

说罢,卢太常便要崔韫一同回席。

崔韫坐到原座,桌上被盘盘碟碟摆满,已经不剩一点空隙了。

她看着色泽鲜艳的各式菜品,却一点提不起胃口,心里仿佛被一团乱絮给填满了,砰砰跳,还乱糟糟。

公府里的嫡孙小姐真要嫁与自己,便是她崔韫不明不白的捡了个天上掉下的大馅饼了。

国公府与伯府都是开国功臣,可到如今国公府手握权柄,朝中门生无数,伯府里支应门楣的却只有自己一个,在京中声名虽不算狼藉,但清贫的家境却是人人皆知的。

这般显赫的门庭,不会因好文章就将嫡孙女下嫁。崔韫不是只读诗书的卢太常,虽一时参不透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也决不可能轻易去品尝这充满危险与诱惑的馅饼。

更何况,崔韫心中所思所念的唯有纪国一人,这议亲的风声决不能传入她耳中,若是纪国的醋坛子打翻,到时候自己的耳朵就算揪下来,给她赔罪,她都不会开口原谅自己的。

崔韫不敢继续想下去,她忙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气,再睁开眼,并没有感觉好受些,心里还是一样的乱。

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进刑部,必然不能得罪吴国公,大不了先拖她几日,再寻个好点的由头推拒了。

不过转念一想,崔韫又发起愁来,她无权无势的,无论想出多精妙的由头来拒亲,都无异于是在打吴国公的脸,还是贼响的那种。要知道,在高门朱户里,最不能缺的除了银子,就是面子了。

她叹了一口气,刑部若是真不能去那就作罢,纪国是她生命里的光,是她自幼至长最珍视的珠宝,又怎么会有人把光和珠宝丢弃呢?

这顿盛宴崔韫可谓是吃得无滋无味,戌时她与崔盈一起回府,也是没精打采的,甚至都忘了给宋元买糕点。

第二日,寅时。

“某些主子出尔反尔,说出的话不作数……”

“哼,不带我去赴宴就罢了,连糕点也一块不给我带……”

“我再也不要伺候她了!”

细细碎碎的唠叨声不大,却胜在悠长。

崔韫终于被吵醒了,她揉着眼眶坐起来,朦胧道:“谁在说话?”

回答她的只有两下充满怨恨的扫帚扫落叶声,极大且刺耳。

“真是一桩怪事,宋元,”崔韫系好衣带,笑嘻嘻的走到窗边,“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府里扫地的活不都是宋叔做的吗?”

宋元幽怨的瞥了她一眼,手上用力,将竹枝扫把在干净的地上使劲蹭了蹭,“哼,我可不是来扫地的,我是在给某个小气的主子糟蹋她的扫帚!”

崔韫又揉揉眼,定睛一看,果然竹扫帚被磨去了小半个头,地上乱糟糟的不是落叶,而是扫帚的残肢。

“大清早的火气这么大,”崔韫打了个哈欠,瞄了一眼日晷时候还早,就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宋元气得跳起来,“还不是你言而无信!我的糕点呢,它在哪?”

这下崔韫算是想起来了,昨日卢太常的一席话让她脑袋混混沌沌,加上又喝了点酒,宋元的事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崔韫颇为硬气的服了个软,“别折腾那把扫帚了,我现在就去买,成吗?”

宋元得理不饶人,“那我要同三娘子一起去,我吃什么,三娘子买什么。”

等到好不容易撑着混沌的脑袋穿好衣衫,又被宋元拖到大街上,崔韫琢磨过味来,明明是阿姐要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宋元买糕点,怎么又成了她的活计了呢!

可恶,宋元这个看人下菜的恶奴!不去挑阿姐的不是,偏要来找她的麻烦!

崔韫气鼓鼓,若是自己今日骑驴出门,定然要纵驴狂奔,让宋元追也追不上。

“三娘子你瞧,那儿有个大白棚子,上面写的不是太……太平馆?”

“又不逢年过节,天气也不十分冷,太平馆怎么开始施粥了呢?”

怪不得这条街越走人越多,还都提着盆盆罐罐,刚刚宋元的鞋差点被踩掉。

“三娘子,我的脚好痛,不如咱们换条街走吧。”

崔韫抓住她的胳膊,“等等,我瞧瞧棚子上还写了什么……庆凉州大捷?徐国公大破突厥!”

凉州是什么地方,是文宗在位期间被突厥强占去的故土,距今已有一百余年的沦陷历史。徐国公收复失凉州,其功绩之高,当朝无人出其右者。

崔韫一面替恩公高兴,一面又为纪国而忧心:徐国公已位极人臣,封无可封。若他一心向君到也罢,可惜徐国公最喜弄权、野心极大,而如今正是主少国疑的时候,有这么一位权臣在侧,纪国夜里可会睡得安心?

“哎?三娘子,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被宋元一拽衣袖,崔韫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被潮涌般的人群挤到了棚子正前了。

数口冒着白腾腾大气的锅离她们不足一丈远,崔韫甚至能感受到锅下的火星溅到了她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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