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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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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子,救我!”

来领粥的乞丐们像是刚饿了三个月,闻见一点米香如同溺水中抓住救命稻草,不要命的向前拥挤,恨不得把头钻进锅里。

崔韫被人潮裹挟着向前,被无数双手推搡着,站都站不住,更别说能够从人潮中脱身。

最前面赶粥厂的常客,见乌压压的人头涌来时,便颇有经验的先跑了,连粥都舍了不要,这一来就把崔韫和宋元给推上了风头浪尖。

宋元一个趔趄,直直朝那口乌黑的大锅里跌去,眼看着花容月貌一朝不保,突然腰部一紧,她被崔韫拽着腰带扔到了粥棚里。

“哐当!”

崔韫顾此失彼,全身的力气用来救宋元,自己却被推向了火坑。

她的腹部猛地撞上了煮满粥的锅沿,锅晃了几晃,粥也跟着逃到了崔韫的衣服上。崔韫感到她小腹上的皮肉先是一热,然后仿佛爆炸般的被撕裂,疼得连喘一口气都会撕扯到痛处。

所幸崔韫这时尚存一丝理智,被烫开的皮肉反倒给了她清醒,让崔韫觉察出事情处处透着蹊跷。

后面的人拼命向前挤着,仿佛不是想领粥,倒像是有意趁乱将前面的人推到粥锅里。

电光石火间,崔韫忍着剧痛猛地一侧身,猛地抱住身侧拼命挤着她的乞丐。那人果然心怀不轨,原本大力推搡着崔韫,想要把她挤进粥锅,这会见崔韫想要拉他共存亡,竟也能让出空间,给了崔韫喘息之机。

崔韫一只手抱着他不放,尽管腰间的疼痛像是被处以腰斩,但她剩余的手和脚还是尽力揽住身侧的其他人,大有谁挤我谁就要一同变成肉汤的架势。

侧面的人不再人挤人,急忙向后退,将崔韫也带离了锅边。

崔韫后面穿着短褂的中泽却毛手毛脚,他正好蓄满了力气,意欲一口气将崔韫掀进粥锅,没成想他推崔韫的手一下扑了个空,整个人栽进了摇摇欲坠的锅里。

脸上的肉刹那间被烫烂,连喊叫一声都不得。

“啊——”

“出人命啦!”

“太平馆闹出人命了!”

人们闹出一阵骚乱,队伍一瞬间就掉了个头,人人都怕惹上人命官司,原本就不齐整的人群更乱了起来。人们争相逃命,顿时孩啼声、叫骂声、□□声不绝于耳。

崔韫早被人掀了下来,她佝偻着腰,身上莫说半点力气也没有,就算是动一动,那被烫伤的部位也会大发一场脾气。

不幸中的万幸是在骚乱之初,她就被一慌不择路的壮汉一脚踢到了一旁,接着被回过神的宋元拖到了墙角。

白花花的粥洒了一地,太平馆施粥的人没料到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除了一两个机灵点的去报信了,其余的都挤在一起,望着人群不知所措。

“三娘子,你没事吧?你看看我,不要吓我呀!”

伯府的生活条件虽差,但从未到连临颖伯都要出去做苦力、受鞭挞的地步。崔韫自小到大,皮肉上是从未受到什么苦头的,反倒一直受她精心保护,几乎没有一点瑕疵。

腰部想被烈火炙烤,又像被抹了盐的鞭子反复鞭打。崔韫哪里受得了这种痛苦,她躬着腰不敢动一下,缩在宋元的怀里,眼角早就流下了两行清泪。

宋元更是慌张,她不知道崔韫伤在了哪里,但见她下摆湿了一片,里衣似乎还与皮肉粘在了一起。

“来人啊,愣什么愣,快来搭把手!”宋元朝太平馆的下人吼着,见他们不为所动,她便轻轻将崔韫挪到了一边,跳起来拽着一个人的衣领,“看你们做得好事,还不快去请郎中!还有你们,抬过你们的桌子,赶快救人呀!”

在宋元又踢又打的催促下,这几个下人终于站了起来,他们将桌子倒抬,准备把人放在上面抬着去医馆。

人群虽然散得差不多了,但是街面上仍是有不少人,他们有的被踩伤了脚,有的被踩断了腿,还有的为自己摔碎的碗哭泣。

还有几个顽皮的小童,拿着碗想要去舀未被打翻的粥锅里的粥,却被自家父母连忙拉扯走,口中还说些:“太平馆、人肉做的粥。”

两个人抬着崔韫,剩下的人便去救治其他无辜的受害者。

只是这些下人毕竟毛手毛脚,动作远远没有宋元轻柔,稍一不留神就碰到了崔韫的伤口。崔韫来不及□□,就痛得晕了过去。

宋元的心一直在崔韫身上,见崔韫疼晕过去,恨不得将那毛手毛脚之人痛打一顿。

拐了一条街后,许多太平馆的跑堂一齐跑了出来,见到他们便让他们去临近街口的太平医馆,并说馆主得到消息后便去了那里。

宋元一听馆主也在,眼中的怒火差点喷出来,把什么此生非馆主不嫁的话全都抛到了脑后,一心只顾着找她算账。

好不容易到了医馆,出来接人的是一位打扮不俗的丫鬟,宋元还未瞧清她的模样,倒被她的一声惊呼吓了一跳。

“小崔伯!?”

那丫鬟转身便上楼,不多时下来了,“来人,将小崔伯送到里间。”

宋元来不及计较她是如何认识自家主子,忙帮着下人将崔韫挪到床上,看着郎中用一把剪刀将崔韫的衣服剪开。

皮肉与衣物粘在一起,严重的地方甚至分不清二者的区别。

宋元哪里见过这般惨烈的场景,她用手指捂住眼睛,又怕那大剪刀不小心剪到崔韫的肉,便在指间漏了一条缝隙盯着剪刀。

丫鬟也瞧不得这些血肉,她忧虑道:“李伯,小崔伯的伤势如何?她伤到了哪里?”

郎中一边慢慢的剪衣物,一边看着带血的肉:“这需剪开才知道,不过,伤口所在有些特殊,你还是出去等候吧。”

“走什么走!”宋元没听懂郎中话中的意思,只知道三娘子受的可不是小伤。她急了,上去拉住丫鬟,口不择言道:“要想走,必须叫你们馆主来,当面赔罪,不,必须亲自伺候我家主人上药!”

丫鬟脸更红了,她生得粗壮,一双臂膀可比宋元有力,双手一挥,反倒将宋元提了起来,“你给我老实点,我家主人千金之躯,怎么可能来看这种腌臜之物,只要你别口出无忌,银子保准少不了你们的。”

宋元没什么力气,嘴上却说个不停,“谁稀罕你们的臭银子!若是临颍伯有一丁点闪失,就算是把你家主子赔过来都不够。银子银子银子,不愧是下九流的商贾,天天就知道银子!快快叫你家主子过来,诚心诚意的赔礼道歉,才是正理!”

“你,你,我不同你说了。”

丫鬟气恼地一跺脚,扔下宋元转身就出了屋子。

李郎中将碍事的衣物全都剪开,除了肚脐下方有两指宽的伤口与衣物粘在一处了,其余的地方只有一溜水泡。

“郎中,我家主人没事吧?”宋元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见雪白的肚皮上又红又烂,像一只大黑脚印踩在了白雪上,心顿时揪了起来。

“无大事,如果好生照料,不会留下太多的疤。”

“那她怎么还没醒呢,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呀。”

“不妨事,临颖伯是疼晕过去了。”

听到崔韫脑子没事,宋元才安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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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二楼,账房里,一丰腴的丫鬟正喋喋不休的向李幼悟告状。

“小崔伯伤势如何了?”

楚瑶忿忿道:“已经上药了,她那仆从却说得天塌下来一样,还是闹着要见小姐您。”像只括噪的乌鸦。

李幼悟修养极好,并不似楚瑶一般气愤,反倒真准备去见面:“那人醒了吗?”

“李郎中说她刚刚醒,一直喊疼呢,我看她啊,细皮嫩肉的,倒比小姐一个地坤还金贵。”

李幼悟皱了皱眉头,“慎言,小崔伯虽落魄,但也是大家子弟。更何况商不与官斗,如今她受了委屈,自然要以安抚为主,切莫再说此般话了。”

“是,小姐。”

李幼悟道:“走罢,我们去看望小崔伯的伤势,只盼真的无大碍才好。”

楚瑶上前给李幼悟理了理本就一丝不苟的青色衣裙,然后扶着她走下楼梯。

“砰砰砰。”

里面传来一声极不耐烦的声音,“谁呀。”

楚瑶强忍怒火:“是我家小姐,来看望小崔伯的伤。”

门被猛地拉开,宋元道:“小点声,我主子她——”

宋元猛然住了口,因为她发觉自己见到的不是那个讨厌的丫鬟,而换成了一位仪态万千的美貌娘子正轻柔的向她笑。

眼前之人与纪国公主同是美人,但纪国公主的美是明艳张扬的,如同她对小崔伯的感情一般,直率而不加掩饰。眼前之人的美是清艳绝俗的,她的眼眸是如此纯净,她的笑容是如此温柔。让人见之一面,便心生向往,不能忘怀。若是与她长久相伴,则永远不会让人心生厌倦。

“看什么看,眼睛都粘住了,伯府就是这样的家教?”

若不是碍于小姐在场,楚瑶恨不得徒手去扣下那人色咪咪的双眼!

宋元抹了抹口水,不敢再在美人面前造次,乖乖地将人请了进去。

“我家主子刚刚又睡着了。”

楚瑶阴阳怪气的问:“是睡着了,还是又疼晕过去了?”

“你!”

这两人的斗嘴极快,李幼悟阻拦不及,只来得及说一句:“楚瑶,勿要多言。”

宋元抱着胳膊,朝床一点头:“诺,人就在那边,你们自己过去看吧。”

主仆两人走过屏风,眨眼间就立马出来了,李幼悟还算淡定,而楚瑶气得脸通红。

“你这个无耻的混蛋,你主子都脱成什么样了,你还让我们进去,到底安了什么居心!”

宋元心底偷笑,故作吃惊:“你可不能随意污蔑我呀,虽然里面炉火热,但我明明是有给她盖过东西的,难不成你去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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