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有话便问吧。”灸舞盘腿坐到了修的身边，伸手拿过修手中的酒瓶子，直接喝了起来。

“……”修又重新开了瓶酒，直接往喉咙里倒，猛不及防地被呛了一下，剧烈地咳了起来。眼眶湿润，面色潮红。

灸舞默默在一旁抚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灸舞，Zack是不是拿从前的事，从前你们在铜时空的事威胁你？你可以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你完全不用怕他，不用受他威胁，无论从前发生什么，我，呼延觉罗家都可以帮你压下来……”修抓着灸舞的衣领，眼睛直直地看着修，不知道是呛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双眼水朦朦的，“灸舞，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修，你觉得现在还有人威胁得了我吗？”灸舞原以为，修会怒气冲冲地质问他，同他闹，却未曾想他担心的竟是这个。

如今的白道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需要靠进献质子以求保全族人的弱者，灸舞更早已不是那个为全族形势被牺牲掉的质子，而是铁时空的盟主，十一个时空联盟的掌舵人。

“是啊，你早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了，Zack一个没落魔族，更不可能能够威胁你。”

修松开了手，眼底流露出一丝落寞，从前的他说要与他携手称霸天下，要守护他，却因为家族战败，不得不看着他被送去铜时空;而如今的他，虽以东城卫团长的身份与他并肩而立，为他征战沙场，但他却再也不需要自己保护了，甚至他已然看不透他。

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守在他身边的，是Zack。

“灸舞，你是不是喜欢Zack？”如果你喜欢Zack，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

“喜欢？”灸舞喃喃，看向窗外。

这附近有座古寺，附近方圆几里的建筑皆不过三层高，从这六层高的落地窗看去，半边古城落入眼帘，古城灯烛幽幽，阴影叠叠。而城市的另一边，以联盟大厦为中心，是耸立的高楼，霓虹灯火辉煌，纸醉金迷。

一座城，两个世界。

就像如今的十一时空，和铜时空。

新王朝已然崛起，但新王朝再怎么迅速变革，古城终究会占据一角，你只能等待时间，等待新旧或许有一天会彻底迭代。

灸舞有耐心等，但有一天灸舞发现，黑暗与光明是无法完全吞噬另一方，只能小心翼翼地寻求一份平衡。

而Zack就是灸舞找的那个平衡点。

他无法彻底吞噬掉魔族，吞噬掉十二时空，但是，他可以给旧王朝扶植一个忠于自己的王者。

灸舞的沉默与低喃，在修的眼里看来，是一种默认。默认了他的话，默认了他对Zack的心意。

修承认，之前，他很享受暧昧，享受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感觉，但是不喜欢自己的花丛中的花被人采走，尤其是灸舞。

“你真的喜欢他？什么时候开始，在铜时空的时候吗？”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他，从我还在铜时空的时候开始……”修的话语将灸舞的思绪拉了回来，看修委屈兮兮，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灸舞强忍着压住笑意。

“灸舞，我和你说，这都是你的错觉，这是那种叫什么，巴多酚 ……”

“巴多胺。”灸舞纠正。

“或者是那个什么，哦，对那个斯罗摩迅症……”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总而言之，一定不是喜欢，只是你的错觉，灸舞你一定要想清楚，你和Zack在一起……以后的麻烦事会很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修挪了位置，坐到灸舞面前，双手支灸舞的膝盖上，双眼如星辰熠熠，眼角泪痣点缀，更舔一丝媚意，古城新朝与之相比，皆黯然失色。

“是啊，没有任何好处呢。”烈酒入喉，喉结滚动，嘴角笑意微扬。

“对吧？灸舞，你可不能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玩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那一套，”修一本正经的点头言道，拿过灸舞手中的酒，又灌了一口，“Zack这个小狐狸精就是利用你心底那点错觉，背地里不知道在谋划什么呢！”

“美色？”灸舞真想采访一下狐狸精Zack的获奖感言，再次从修手中拿回了酒瓶，抿了一口，笑得像只狐狸，“如果我真的被一只小狐狸精迷住了呢！”

“灸舞，你可千万不能相信他，这世间若说有谁不会背叛你，那一定肯定只有是我，你我利益一致，目标相同……灸舞，你还记得吗？你我曾经说过，要携手共征天下……”

“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应该和我在一起，我可以……”

修又从灸舞手中夺回了酒瓶，又是一口，灌得又急又猛他觉得灸舞仿佛又离自己远了一步，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将他拉回来，但话到嘴边却教人堵在了嘴里，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人正极具侵略性的在他的唇齿之间攻城略地，肆无忌惮地掠夺着他的酒，他的氧气，一双手顺势环上了他的腰间，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又像是标记所有物般，在他的身上留下自己的气息。

“我是想从此君王不早朝，”灸舞见修有些喘不来气，这才松开他，舔了舔唇，看着脸色有些潮红，双眼水雾朦胧的修，意犹未尽，伸出手指，擦了擦修的嘴角，“修小狐狸，有兴趣作我的杨贵妃吗？”

修的脑子里还有些发懵，有些转不过弯来，这怎么劝着劝着自己成了狐狸精了!

眨巴眨巴嘴，呆呆地蹦出了句:

“我想当铁克禁卫军统领。”

26.

“修团长，你这算是交易条件吗？”

灸舞一手护着修的脑袋，欺身而上，修冷不及防与羊绒地毯来了个亲密接触，两人鼻尖轻轻碰撞，修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灸舞，却被灸舞握住手腕，压制在头顶上。

“你不回答，我可当你默认了？”

灸舞可不会放任修这般继续魂游九霄下去，俯在修的耳边轻轻言道，欣赏着那耳朵瞬间变红的模样，轻笑出声。

“灸舞，你，你个魂淡!亏我还担心你被Zack那只老狐狸骗财骗色。就你这样的，Zack让你骗了，还要帮你数钱。”

“多谢夸奖。”也顺便恭喜Zack从小狐狸精成功升级成了老狐狸。

“灸舞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意图不轨？”

修一阵连珠炮般的发泄后，也明白了，今夜灸舞便是冲着自己来的，经今晚这一闹，他也看明白了自己的心。修舔了舔唇，眸如情丝绕。纵使明了了自己的心意，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就打算在某件事关未来主权的事上就这般让步于灸舞。

“梧桐树下。”第一眼见到你时，你与我联手打杀了八只魍魉之际，所有人的抛弃了我，唯你选择留下与我并肩作战。

“你知道为什么吗？”

修的手已从灸舞的掌下逃了出来，环上了灸舞的脖子，笑得像只小狐狸，灸舞一看，便知他心底有生了什么鬼点子，配合着他，浅笑着摇了摇头，做出迷茫之态。

“因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趁着灸舞不备，一推搡，一勾腿，反将灸舞压于身下，占领主权，跨坐于灸舞身上，“我既英雄救美，不如卿以身相许如何？”

“却之不恭。”灸舞将一手枕于脑后，一副任君采择的模样。

(各种少儿不宜，拉黑)

但逐渐的，修感觉到了有些不对，明明自己在上方，但是，灸舞的手……修想叫停这一切，但灸舞每拂过的一丝一毫，都宛若触电一般。紧接而来的吻，教他软了身子。

算了吧，就当是让他一回吧。

修晕乎乎地想着，放纵着自己沉沦……

27.

阳光从窗帘缝隙之间，悄悄地溜了进来。

灸舞一手环着还在睡梦中的修，一手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轮廓，抓住他因微痒而挥动的小爪子。

这样的清晨显得那样的静谧而又美好。

然，一声刺耳的门铃声，打破了这份惬意。

修不开心的皱着眉，将被子往上一提，闷住了头，想要隔开着吵闹的声音。

但，铃声却依旧倔强地响着。

“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

灸舞起身套了件衣裳便往外去，原本睡得朦胧的修在听到灸舞的声音后，翻动了下身子。浑身酸软的他，意识逐渐回笼，惊坐而起。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肢，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薄被之下篇缕不着的自己。

哇靠!自己居然真被灸舞吃了!

还没从那难以言明的情绪中缓解过来，修便被外边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Zack？什么事？”

修瞬间竖起耳朵，只差没有开启风异能窃听。

“出来谈。”

果然是Zack的声音，这么快就赶来撬他的墙角了，修不悦地鼓起腮帮子，故意高声喊道:“灸舞，谁来了？”

“没谁，你再睡会儿，我出去一趟。”

你敢和他出去试试!

修翻身下床，一把抓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外边的人听到声响，再看灸舞那一脸餍足的神色，面上的神色亦是一变，一时间竟弥漫出一丝尴尬的氛围。

“就在隔壁，不走远。”

灸舞或许是猜到他的心思，开口言道，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阵关门声。

吃干抹净，第二天一早就跟小狐狸精跑了。

修在房中恨得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