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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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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枝拒绝了晋南王好意,人家手腕挂着菩提子是潜心佛法,她是个心中无佛的人。同阿娘去寺中祈愿或是还愿,更像是走个过场,如方才手中玩耍的偶人一般,阿娘叫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不虔诚却也不亵渎罢了。

他却突然说道,“戚兄可还记得我奶娘?”

戚如敏掀起眼皮乜他一眼,“自然记得。”

那事发生之后,晋南王一心出家,连官家都劝他不住。到后来太后与官家也不得不妥协,只许他做代发修行的居士,不算在红尘中,也给他留了些许余地。

戚如敏落下一子,“太后曾说王爷与佛有缘,杞吾娘子是您的引路之人。”

奶娘生前遭遇众多苦楚,旁人却对她的苦难歌功颂德,仿佛不是如此晋南王就不可能成就佛法之道。

“阿姊,什么是与佛有缘?”

妃令一边同云枝玩着牙雕,一面听着大人的对话,她年龄小,说话没轻重时大人们也只觉童言无忌。

晋南王也笑着等待云枝的回答,“是啊,什么是有缘。”

这问题不好回答,云枝思索了下,“儒之道,在中庸;法之道,在公正;佛之道,在超脱。如晋南王这般超越世俗追求之人,本就是与佛有缘。”

“哦?”晋南王又来考她,“放弃身外实物便是超脱,可你仍唤我‘晋南王’。爵位加身,说明我未放下虚名,如何称得上是超脱?”

“佛法说‘性空’、‘法空’、‘众生空’,既然皆空,旁人加诸身上的定义,又有何挂碍呢?”

“你说得很对,有法皆空。”晋南王知云枝不过十六七岁,竟说出这番言论,大为震惊。

惊讶下他便更期待她能说些旁的东西,“求佛缘易,成佛却难,若‘晋南王’几字影响我心中再不平静,如何成佛?”

妃令抢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大娘子这时正进门送上茶果,笑嗔一句,“竟开始研习佛理了不成。”

戚如敏添一句道,“王爷逗着两人玩耍,丫头们凑趣罢了,不必约束她们。”

晋南王点头回应,“为何坏人放下屠刀便能成佛,好人却要经历数重磨难,不说众生平等无分无别么?”

“恶人向善,善之后自救,自救得法,得法之后成佛。不为‘成佛’而‘放下’,是‘放下’才能‘成佛’。”

他多年心中郁结不得纾解,时时被伤害奶娘至亲之事折磨,连身处佛门中也难得清净,不懂为何已经跳出红尘之外,佛却也不渡他。

原以为是身不诚,要待剃度之后才能超脱。

他似乎找到一丝症结,“你是说,放下屠刀未必成佛。”

“是。”

晋南王本意欲再说些什么,那大娘子却怕两个小的吵到他们,将两人一起叫玩去了。

叫晋南王一时失了机会,不好叫娘子留步,只好期待下次再遇。

一直到年节这几日,秦国公都未曾回到京城。

云枝去信南淳,问他在南淳府上可是遇上难事。他只说无事,是国公府改制颇为费神,恐怕年节不能到戚府上拜年了。

她虽有遗憾,但也知道那边军政之时恐怕繁忙,便只偶尔问候,不再提他何时归京一事。

这边戚如敏倒是替王舒温寻了个好去处,他养好身子,便到司天监任了监正一职,京中这时一片风平浪静。

云枝同妃令才去瞧过了姨夫甘都尉。

因他所犯是杀人重罪,审理周期较旁人更长,这几日也要送审了,故而送了东西过去,也递消息叫他安心。

回程路上却碰到王舒温的小轿。

几人一同入府,云枝看他行色匆匆便知又出了事,忙去叫人守好门户,这边王舒温却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秦国公遇刺,差点送了性命,如今还在南淳府养伤,若不是都督府之人同我说漏了嘴,如此大事咱们还蒙在鼓里。”

云枝念到,怪不得他一直未曾回京,竟是受了重伤。也不知好不好,叫她简直坐立难安。

戚如敏也一时慌乱,“言许遇刺,如今可好了?”

“还不知是好是坏,他竟连你们都不曾告知?”

云枝同阿爷面面相觑,“我前后几次写信给他,他可是半分不曾吐露过。”

戚如敏又问道,“都督府的人怎会到你司天监去?”

“问我近日天相如何,是吉是凶。”

戚如敏一听便知这是何意,手脚有些瘫软,“是他反了。”

“反?阿爷这是何意?”

云枝被这一连串的消息打得蒙了头,为何阿兄会遇刺,为何有人会反,又为何同司天监扯上关系。

“梁王反了,言许又在此时受伤,那都督府恐怕便是此役主力。”

云枝未料到他竟如此大胆,这可是杀头重罪,梁王是真的不要命了。

戚如敏顾不得解释太多,唯恐将王舒温又牵扯进去,“你是如何回复都督府的?”

回信还在王舒温怀中,他递过去给戚如敏看了。

“木星与土合,内乱。饥,勿用战,主败。”

戚如敏看后拍板,“不,删去败相,只说内乱。”

王舒温又问道,“若问吉凶?”

“便说,看用人,胜败不定。”

王舒温又疾走回府,云枝问戚如敏,“阿爷,梁王如此,咱们可有脱套之法?”

天下皆知,梁王乃是戚如敏爱徒,如今他反了,戚家想要独善其身恐怕不是易事。

“如今纵然是装,也得装作风平浪静,只盼都督府能将梁王压制在孜阳,此事动静越大,后续便越是不好收场了。”

戚如敏知道是时候同府上交代,便将众人聚在一起议事。

“若有需要,同梁王划清界限,今后府上书信进出都要经过我手处理,以绝后患。”

兹事体大,众人都打起十万分的精神。

云枝里外是煎熬,几次想着到南淳瞧瞧秦国公伤势,都叫戚如敏劝了回去。

这般过了半月,未曾想梁王队伍居然攻下了郭然城,一路掠杀,居然有逼近南淳府之态。南淳若是城破,那京城便岌岌可危了。

京城一时啧然,城中人心惶惶。这时候却正赶上春闱,众举子整日议论之事除了考题便是时局,谁也摸不准这春闱时间会不会有更改。

安执白这几日倒不曾再那般昼夜颠倒的用功,这日到府外买了些笔墨用品,便被丫头叫去了大娘子处。

云枝正同阿娘和姨母一起,替安执白准备应考之物。

安执白见云枝也在,似乎有些意外,“宜都手巧,针线活做得也好。”

大娘子乐见她二人气氛和谐,“你莫恭维她,什么手巧,她做的都叫她姨母拆了返修过了。”

又指了指一旁的物件,“这护膝和垫子你届时带上。”

云枝插嘴问了一句,“如今这局势,也不知京试会不会推迟来考。”

安执白有几分笃定,“若不是京城陷落,未免百姓惊慌,春闱这样的大事不会轻易推迟。”

云枝觉得他说得十分有理,“我前日到庙中替舒温阿兄还愿,特替阿兄你求了灵符,到时你挂在床头,保你金榜题名。”

安执白揉揉她的发顶,“如今外面乱的很,你莫要一个人在外行走,若是生变可要不好。”

大娘子看她二人互动,倒也乐见其成。

春闱那日,举家前去送考,连慧美人都在宫里送了东西出来,安执白将一应东西接过,头也未回的进了门去。

大娘子同戚如敏瞧着孩子背影感慨,“这一批批的郎君送进门去,都不记得这是第几个了。记得当时舒温也是这般,半点不曾犹豫,转身之后就再不回头了。那时还说他是个心定的,半点不纠缠,如今执白也是这般,希望也能如舒温一般有个好前程。”

戚如敏叹了口气,“官场艰难,也不比科举简单多少。”

……

魏都督人马同梁王几番缠斗,两方各有胜负。在距南淳府一千里之外的煮水城相持十日,煮水城后只剩大档一地,其南便是南淳。官家震怒,着都督府人马务必守住煮水和大档,若梁王再进一步,叫魏都督提头来见。

这一声令下,都督府倒奋起进攻,勉强将梁王赶去了煮水以北,一时算是取得阶段胜利。

官家之前急的焦头烂额,生怕大档失守,秦国公又重伤未愈,便无人解南淳之危了。如今魏都督总算一仗翻身,官家便又将秦国公按在府内,不许他擅自挪动。

南淳秦国公府上,洪四海正给独孤及信换药,“国公爷,咱们受都督府这一支冷箭,只能如此放过他们?”

独孤及信疼的嘶嘶抽气,他箭伤极深,幸亏伤到右部避开了心房,不然如今在南淳府的便是他的尸首了。

他一边忍着换药伤痛,一边冷静问道,“咱们南淳府的调兵权如今被官家移交给他,可说他何时上门没有?”

“今日午后,煮水城之困已解,还不知那魏都督来时嘴脸要如何得意,”洪四海气得几欲发狂,“那日看煮水城将要城破,还以为该咱们秦国公府出马收拾残局了,不想这小子倒有几番运气在身上,硬是将局势扳平,还截下了梁王北面几队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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