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知道自己这个年是必须回去，即使躲过了年三十也躲不过年初一，试图拽一个挡箭牌来帮自己：“你要不和我回去过年？”
“不去。”周灿野拒绝的很坚决，在别人家怎么样都拘谨。
裴宁还想再说点什么，周灿野直接断了他的念头：“我一个人在基地很爽，你想都不要想让我去你家。”
裴宁看周灿野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不能，也不应该把自己的害怕回家的痛苦转嫁到周灿野身上，让他陪自己回去。
车停在一个大型连锁超市门口。
“进去买点吃的，过年很多外卖店铺都不开了。”
周灿野下车一起走进超市。
大年三十，超市的气氛格外浓厚，女性工作人员穿着红色盘扣马甲正在收银台上工作。
超市的音响正在放着，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oh，礼多人不怪。
这种歌在无形中就会对人产生影响，裴宁一边往购物车里放柚子一边跟着喇叭里的歌声哼唱，声音不大，但足够让走在身边的周灿野听到。
裴宁心情还不错，反正也躲不掉，那就等晚上再愁。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超市深处走，走过饮料区的时候周灿野从货架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瞎买点得了。”
“嗯。”
裴宁带着周灿野直接略过了蔬菜区和生肉区，两个人都不会做饭，还是不要炸厨房了，消防官兵过年加倍忙。
周灿野看着裴宁往车里装了一盒又一盒的熟食：“别买了，旁边阿姨估计以为你要去逃难。”
裴宁笑了：“你要吃四天。”
多准备一些，周灿野想吃什么自己到时候在基地可以自己选。
“你也知道是四天不是四十天。”周灿野拿了两个摆回货架上，继续说：“你看看上边保质期，能不能放四天，而且我有病啊连吃四天超市熟食？”
裴宁不再往购物车里放熟食，去旁边称了一些凉拌菜。
年轻人都放假了，很多老人都带着孩子出来买东西，裴宁担心万一有人认出来周灿野，让热闹的超市变成喧闹。
裴宁绕到生活用品区，拿了一袋口罩。
回到刚才的地方周灿野正站在原地等他，还挺乖。
“你走开不会说一声？”
“我忘了。”裴宁拆开包装，从里边拿出一个口罩递给他：“带一个吧，野王。”
周灿野以眼神提问，什么意思？
“这人太多了，我怕你粉丝认出你来。”
“认就认出来了。”周灿野嘴上满不在乎，手上还是乖乖接过去将戴在脸上，不过没有老老实实的捂住口鼻，口罩只戴在鼻子下边，遮住嘴。
“主要是野王粉丝太多，我一个人怕自己控制不住场面，今天没给野王带保镖。”
……
无聊的玩笑。
“有这一天的时候我一定给你拍照片。”
周灿野看了看结账处的长龙，不由得感叹一声：“卧槽，至于这么夸张吗？”
“这可是春节。”
裴宁推着车子往自主结账区走，这里的结账速度快一些，随着队伍一点一点往前走。
两个人站在队列中很突兀，他们俩的个子都太出色了。
站在他们后边的是一家三口，孩子坐在购物车内的小座椅，小朋友穿了一身小熊装圆滚滚的很可爱。
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妈妈，这两个哥哥好高啊！”
裴宁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小朋友肉嘟嘟的手指着周灿野，眼睛却看向站在一旁的妈妈。
“嗯，你想长哥哥这么高就要好好吃饭，你看哥哥车里都是好吃的。”年轻妈妈是为了劝自己儿子要多吃饭。
裴宁弯腰和小朋友的视线齐平：“是啊，按时吃饭不挑食就可以长高。”
小朋友对善意与恶意的感知很明显，裴宁带着善意，小朋友睁着大大的眼睛：“哥哥你几岁长这么高？”
裴宁：“一直在长，十八岁就这么高了。”裴宁不知道别人什么时候长这么高，反正周灿野在十七岁到十八岁的时候长的特别快，一眨眼就长到一米八。
“奥，我五岁，还有十三年呢。”小朋友从小熊口袋了掏了一个小东西递给他：“哥哥，你长的好看，这个送给你。”
一块大白兔奶糖。
愿意分享糖果给你，说明小朋友已经把你当朋友，裴宁眯着眼睛笑了笑，伸手接过小朋友手中的糖：“你也很可爱，谢谢你。”
“不客气。”
裴宁站起身，把手里的糖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你的衣服很好看，是新年衣服吗？”
“嗯，妈妈说不让穿，我和爸爸趁妈妈下楼的时候偷偷换的。”小朋友把手放在嘴边一副说悄悄话的样子，音量却没控制一点。
“你好聪明。”
小朋友的妈妈听到儿子的话，笑着摸摸他的头。
周灿野站在一旁插不上话，他不会和小朋友相处，就负责将购物车往前推。
排在前边的阿姨结完账，周灿野没有说话一个人去前边的自助机结账。
结完的时候，周灿野拍拍裴宁的肩膀：“好了。”
周灿野手里长长的流水单，裴宁低头在购物车里选了一个刚才从烘焙房选的八寸巧克力千层递给小朋友：“奶糖的回礼。”
小朋友摇摇头：“妈妈说不可以随便收别人送的东西。”
裴宁将千层直接放在小朋友坐的购物车里，看向小朋友父母：“给小朋友吃。”
小朋友妈妈拒绝：“不用啦，他不能吃，长蛀牙。”
裴宁笑着说：“过新年，你们奖励他一块吧。”接着弯下腰和小朋友说：“我走啦，新年快乐。”
“哥哥，拜拜。”小朋友和他挥手再见，手心冲着自己的脸颊。
超市的楼上就商场，裴宁看着周灿野身上的衣服：“过年不穿身新衣服吗？”
周灿野一向对过年穿新衣没什么感觉：“都几岁了，穿什么不都一样。”
裴宁说：“不一样，可能对你们刚成年的没关系，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必须穿。”裴宁推着车朝超市楼上的商场走去。
周灿野看看裴宁身上那件黑色大衣，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见过裴宁有什么别的衣服，除了那西装和基地队服还有两三件卫衣就没在见过什么别的衣服。
基地里边虽然以方便为主，但是裴宁身上真的很少见什么自己的衣服。
陪他逛逛就逛逛。
裴宁选衣服很快，上去找了一家世界知名的户外运动品牌，进去鞋子、衣服和裤子挑了一身就让工作人员结账。
周灿野拿了一双板鞋上脚，白色板鞋，配上黑色的经典花纹。
不错。
他让导购员包了起来。
结账的时候裴宁看到门口模特身上的长宽羽绒服，直接念了一个尺码让导购包了起来，和他刚才的尺码一样。
等导购从店里拿衣服的时间，裴宁从口袋里拿了一个东西，握成拳头递给他：“手。”
没有明白裴宁葫芦里卖什么药，周灿野还是手心朝上将手伸了过去。
刚才的小朋友送他的大白兔奶糖落到周灿野的掌心。
“干嘛？借花献佛？刚才那个小孩儿要知道一定气哭鼻子。”周灿野盯着那只老老实实卧在糖纸上的兔子。
“不会，小孩子过年都要吃糖。”
“……你出卖色相换来的一颗糖还要被我吃了，你太惨了。”拨开糖纸，周灿野将大白兔放在自己嘴里，奶香的甜腻瞬间充满整个口腔。
“不是我出卖色相，是拿你的巧克力千层换的。”
两个人从商场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快要两点。
裴宁说：“吃个凉拌菜，熟食和自热米饭得了。”
周灿野没有意见。
裴宁打电话联系附近的餐厅，得到的答案都是晚上已经满座，年夜饭已经预订完了。
“年夜饭吃不吃都一样，我已经吃过年早饭了。”
裴宁往后仰了仰头靠在椅背上，心里盘算着，过年不吃饺子好像差点意思，周灿野还挺喜欢吃饺子。
刚才在超市只记得买熟食了，忘了买两袋速冻饺子。
周灿野会煮吗？
裴宁摇了摇头，他自己都不一定能住明白，更何况周灿野。
周灿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裴宁不知道去哪了。
估计开车回家了，他想。
一个小时以后，基地的门开了，周灿野躺在沙发上玩游戏，听见门响，从沙发的侧面探出头去，看见裴宁手里拎着两个打包盒正在门口换鞋。
“你怎么回来了？”
裴宁反问：“不回来我去哪儿？”
“不是回家了？”
裴宁刚才在外边已经和裴母通过电话了，说自己晚一点回去，给队员安排好晚饭就回去。
“五点多再走。”
裴宁把刚从饭店外带回来的一盒饺子摆在盘子上，放到微波炉热里。
周灿野再次从游戏里抬头的时候，裴宁拎着下午那件羽绒服的袋子朝他走来。
他心里突然有种预感，这件长羽绒服是给自己买的。
“新年礼物。”裴宁把袋子放在他的身边。
很明显，这个新年礼物是只有他有，其他几个人离开基地的时候裴宁并没有给新年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开篇新梗，申签路漫漫，被鲨哭哭哭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