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上演的这出的大戏，看得人满目疮痍。

夏裕竹低估了那些人的无耻，不仅说着下三滥粗俗的话语，用道德绑架张牧泽，还把矛头对准他们五人……不去反思自己做错了什么，一味的指责别人……这不是，做人的道理。

应实的微博评论区已经被网友攻陷，在一众人的讨伐里仍有粉丝愿意去给他强行洗白。

夏裕竹把评论区里一条条维护应实粉丝发出的话语，一字一句清晰地念出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应实听得失语了，舞台上的争吵声逐渐消失，只回响着她一个人的声音。

“照片可以是P的，也可以AI合成。”

“那些女的是不是要出道，聊天记录换个头像都可以做假。”

“那个人只是长得跟应实像，我们粉了他这么多年，你一个外人看得哪有我们真切？”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这一切都是可以伪造的。”

“应实，只要你出来解释，我们就相信你，你出来解释好不好。”

……

应实的粉丝至今还相信他没做过那些事。

夏裕竹念了足足长达五分钟，念到后面，她的声音像被石膏糊住了，变得哽咽，沙哑……

她不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批判什么，只是想告诉应实一点：你对不起那些在背后真心爱你，支持你的粉丝。

“应实——”

她问他：“评论区还有很多，你还要继续听吗？”

换来了他长久的沉默，有那么一瞬间，夏裕竹愿意去相信他也会后悔。

“那些做人粉丝的，从来都是希望自家爱豆能好。”

“应实，他们甚至比你自己更在乎你的前途。”

ROUTE宠粉宠得人尽皆知，那是因为他们从粉丝身上获得的力量、获得的支持比他们能带给粉丝的要多得多。在他们眼里，粉丝是比糖果还甜的存在，怎么会舍得去伤害这群可爱的人。

夏裕竹目光一变，神色冰冷地看向其他人丑恶的嘴脸。

别人想上都上不了的舞台，凭什么被他们那么作贱……陆承湛热爱舞台，被舆论逼得封台，张牧泽热爱舞台，为热爱低头……他们又做了什么……？

Kpop不是中国本土文化，因为大家对Kpop的热爱，才会被引进。

目前处在一个成长摸索融合阶段，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所以相较于其他行业，它的舞台会少，它的机会也少，才更需要大家去珍惜那些来之不易的舞台啊！

……本就少得可怜的舞台，又因男团成员时不时的塌房，负面新闻缠身，滑水不敬业……舞台能不少吗？

夏裕竹疾言凌色的质问声震荡在整个馆场。

“你们怪舞台少，那给过你们的舞台，你们珍惜了吗？”

“泱泱大国，巍巍华夏，占地960万平方公里的中国，还怕没有土地给你们搭建一方舞台吗，别说一个，无数个我们都能建得起来。”

“自古官逼民反，平民百姓愿意揭竿起义，中国拥有十四亿人口，要是你们的努力与实力足以配得上舞台，千人齐喊，万人齐呼，你们想要的舞台会没有吗？”

“资本家会放弃这种赚钱的好机会吗？”

她嘴角轻扬，嘲讽地对他们说：“资本不是没有给过你们机会，到头来，你们珍惜了吗？要是连试水都失败，为什么要给你们投资舞台？”

“舞台会少，难道不就是被你们这种害群之马搞没的吗？”

“凭什么要因为你们这种人剥夺走那些真正热爱舞台，真正热爱Kpop人登台的机会。”

“你们不会问心有愧吗？”

永远不要怪舞台少，要怪就怪那些不珍惜舞台的人。

要是真的热爱，真的需要，真的值得，舞台迟早会有的。

夏裕竹眼中炙热的光芒，让偌大的舞台也为之黯然失色。

她掷地有声的话语更是让台上的艺人以及台下的工作人员全身心一震，全场变得鸦雀无声，连空气都被打磨出震撼人心的力量感。

寂静泯灭，随之而来是他们的争辩声，话音里始终是趾高气昂，话语里始终是不知悔改，他们一直在说，说出的每一个字却都不足以让人能信服……不知道是想跟人证明自己没错，还是在给自己做的心理暗示。

比起他们只顾眼前得失的鼠目寸光，夏裕竹看得是Kpop以后的未来。

中国的大环境不容Kpop滋养，他们现在付出的努力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另一方面是为了获得更多人对Kpop的认可，让Kpop这条路能走的更远……或许，时间会比想象中的更久，或许，他们也没有机会见到这盛景。

——因为相信，所以等待。

陈文骏：“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潘屿：“不要把别人当瞎子，聋子，他们听得见，看得见。”

徐志柏：“不要把张牧泽对你们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孟展翎：“舞台不是只属于你们，它是属于大家的，每个人都能有机会站上去。”

……

听到他们出言维护，张牧泽伪装得坚强一点点被瓦解，心生感动的同时又羡慕他们的团结。

他说：“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夏裕竹：“祝你青云直上，鹏程万里。”

**

距离应实事发两小时，周立来到了场馆。

他让工作人员带张牧泽擦药去了，单单留下了BAN的其他人谈话。

没几分钟，应实激切地跟他吵了起来。

周立公事化的处理像是被下达指令的机器人，夏裕竹生疑了，在她心里，立哥不是这么没有人情味的人。

他要是真如外人所言，只在乎利益……在她跟他坦白身份的那天起，她就应该被放弃了吧，哪会为她四处奔波去寻找解决之法。

“这件事不对。”

ROUTE的演唱会举办在即，闹出应实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漏出来。

潘屿看着爆料人和最早一批营销号发出的时间，前后只相差一分钟，“有人在做局。”

“他这德行，得罪人并不奇怪。”徐志柏说。

夏裕竹想了想，还真是……看来是有人化身为正义使者来审判应实了。

台上的事情解决了，台下的事情还没完。

周立扣下了现场所有工作人员的手机，有关拍摄张牧泽与应实在舞台上的打架画面全部被清理，夏裕竹看到偷拍的那两个工作人员，当场被开出团队。

公司没有去帮应实压下那些黑料，任其事态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应实的申明写得一言难尽，看的人云里雾里，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又一次被人群嘲。

BAN要解散的事也越传越烈，应实一人惹出群愤，团粉之魂燃烧，抨击从四面八方袭来，评论区被淹得彻底。

潘屿好奇之心，向来旺盛，跟周立八卦。

周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承湛的歌会唱了吗，舞会跳了吗？”

提到这茬，他不得劲，灰溜溜地跑了。

没过几天，网络上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了一段本该被消除的视频。

视角精准地拍到了应实打人的动作，像是有人卡位刻意录制的。

应实再一次被推上风口浪尖，BAN的团粉在怪他一人毁了整个团队，张牧泽的粉丝在怒冲他打人……本就一落千丈的形象，又多出一个暴力的标签，彻底完蛋。

张牧泽作为被打的一方，受到了旁人的心疼，形象立上去了。

BAN也如众人预想中的那样，解散了。

张牧泽单飞，过上了明丽一早为他规划好的路，而其余人合约未到期，自愿与公司解约。

整件事发展到最后，唯一从中获利的人是明丽——他们高额的违约金。

夏裕竹瞬间懂了，怪不得能掌握应实那么多黑料，原来问题出在了根源上。

“做局的人是明丽，立哥也参与了。”她确定地说。

潘屿黑了明丽的账户，查到了她所有对外往来的信件，“嗯”了一声。

其他人能那么干脆得主动解约，全是明丽的威胁，有应实的例子在前，他们要是不乖乖听话，会落得与应实一样，连退路都没有的局面。

……彻底被人抵触，彻底被圈内封杀。

明丽这一招“杀鸡敬猴”用得真是好。

比起那些肮脏的记录，夏裕竹更想知道立哥在里面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立哥是明丽的筷子手，还是帮凶？”

潘屿：“两个都不是，立哥的目的是为了张牧泽能狠下心来单飞。”

他和明丽的聊天记录里提及最多的不是这出戏的主角“应实”，而是“张牧泽”！

夏裕竹松了一口气。

BAN的那些人获得这个结局并不无辜，周立一直在给他们机会，但凡他们能悔悟一次，结局不会是这样凄惨……让BAN参与ROUTE的演唱会，是周立主动跟明丽争来的机会，他想给BAN上台露脸的机会……没想到，给他搞了这么一出戏出来……

没救的人注定只能被当作垃圾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