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记录中的证言，事情的过程其实非常简单。”

“维克蒂姆与刘唐是一同来的缄默之域，随后，他们于外围分头行动，寻找鹏洛号前船员的踪迹。”

“等等。”洛有些不解，“这里的人不是不会配合么。”

“除了问询，侦探当然还有属于侦探的工作方式。至少按照维克蒂姆的说法，鹏洛号的船客往往非常特别，如果真的有谁在缄默之域生活的话，那么一定会留下一定的痕迹。”

余漫咕哝了一声：“这对我来说可是个新鲜词。”

“总之，他们约好在这边再次汇合。但当李唐到这个位置的时候，他看到维克蒂姆正在与人交谈。”

“我希望是个美女。”海希摊手道，“反正都是去冒充我做坏事的冒牌货，至少不要在无关的地方败坏我的名声。”

洛赞同地点了点头，进入信息域之后，她也看了不少有关鹏洛号的讯息。其中除了好似无所不能的鹏洛号，提到最多的当然就是它的船长。短短时间内，洛听说的版本少说有几十种，从充满魔性魅力的中性人类、古怪的人猫嵌合体、古板的中年男人又或者是正体不明的太空幽灵，很难说清怎么才能传的出这么多种谣言。

“报告里没有怎么提起相貌，不过大致是黑色风衣的女性。毕竟还是要开庭的，如果外形出入太大就没有意义了。”书雀很快回到了正题，“按照刘唐的说法，他并没能看清与维克蒂姆交谈者的长相，由于相隔还略有距离，他也只是捕捉到了部分的对话。随后，凶手使用锚型的武器袭击了维克蒂姆，战斗结束得很快，当刘唐靠近现场的时候，受害人已经无法抢救，而凶手则通过空间门从容离开。”

“所以致死原因是？”

“概念伤，据描述，是停滞中的下坠。在莫德尔纳，头掉了找人粘回去也不算难事，但概念伤则没那么容易解除。至少那次的概念伤当时在莫德尔纳没人能够处理，事实上，这也是构成怀疑您的理由的一部分。在维克蒂姆的社交圈中，哪怕从他调查出轨到解决星球危机中得罪的所有人都算上，也没人能找出第二个能做到这种事的人。”

“好吧，在模仿秀的打分上，我可以给出一个八。”海希耸了耸肩，“我觉得我没有一些响亮的个人台词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选手的发挥。”

“放心，一个丰满的人设可不是靠口癖堆起来的，虽然我经常说植物脑袋——但那是真正的植物脑袋。”塞瓦尔评价道，“除此之外呢？虽然这个人长得像船长，能力像船长，动机上也符合船长，他们真的就会把船长当作嫌疑人么。”

“我想他们可能有些我们没有掌握的信息，毕竟独立调查权不是那么难得的东西。反正呈上法庭的证物都会由他们验证真伪，我不觉得他们会在乎那些是否来自官方渠道。考虑到李唐的职业，他对警探的水平缺乏信任也算是情理之中，尤其是在这座城市之中。。”

“你这是在说同事坏话么？”余漫不由得侧目。

“莫德尔纳是由交易和妥协驱动的城市，所以城主并不如何看重在警力上的投入，这只是单纯的事实，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称为卖点。”书雀平静道，“我们也会尽力为各位的调查提供帮助，但我不会寄希望于警探们查出真相。”

“那其它可能目击现场的人，我能见他们么？”

“当然，哪怕他们拒绝提供证词，但至少有在行动上配合的义务。所有有关人员都已经被集合在了附近，您随时可以前去。”书雀回答道。

“好吧，那我去找他们碰碰运气，你们也调查看看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东西吧。”海希挥了挥手，“我很快回来。”

书雀领着她离开。其实海希对能发现什么重要信息并不抱多大希望，她从不认为其它人有多聪明，但也不会把他们，尤其是她的敌人当作傻子。一个针对她设计的阴谋必定是完善的，她遵循逻辑做出的一切行动都应当会落入对方的预案之中。实际上，最令对方目的落空的应对多半就是她完全无视那张传票，可惜那并不应当。

但哪怕她明知这些都是阴谋的一环，海希仍然没有去想其它的破局方法。她相信她的力量足够直接踏破任何算计，而对方做的越多，就越容易留下可供追溯的行迹。

“那么，你们在这里给我准备了什么呢？”她喃喃自语。

既然有其它的疑似目击者，那与他们接触就必然会是调查的一部分。她盼望着那会是一场盛大的阴谋，至少也要来个什么有代号的干部，留下一些意义不明的谜语，再被她毫不在意地按进墙里。维克蒂姆一向喜欢这种传统的展开，所以这场复仇也要这么进行才好。

一道道门在海希的面前自动打开，如书雀所说，这是一间大型会客室，可能的目击者都等待于附近。他们应当被提供了需要的办公娱乐设施、食物以及休息环境，也可以尽情进行他们习惯的无意义对话，随时等待来会客室接受海希的问询。

而不是如此拥挤，如此安静。

那十几名缄默之域的居民全都无声地等待于会客室之中。当海希进门的那刻，他们齐齐回头，目光直直落在她的身上，其中带有一丝殉教般的狂热。

“小心！有问题！”书雀喊道。

在一片死寂之中，他们戴在头上的特殊装置开始了运作。他们的嘴被固定张开，金属的夹子死死锁住他们舌头，然后用力。

鲜血喷溅，舌头落地，共识的怪物于无声中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