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活体实验？”霍长恭有些惊讶，这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词语。
“就是会有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拿到一些无辜者的生命，用来研究如何让他们变成亡灵，初次变成亡灵的人是没有任何理智的，这个阶段的亡灵攻击性最强，同样也是最容易控制的阶段，但是因为可行难度过高，最终的结果不是受到反噬，就是因为亡灵不可控数量太多，导致执法者的出现，覆灭一切。”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霍长恭有些不理解，“亡灵最终的属地是冥界，即使这么做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吧。”
“在我们那里没有意义，但是在这里，就不得不说意义了，”少年笑了笑，“在你们这里，如果能创造出类似于冥界的地方，岂不是一个创世者？创世者拥有的权力，可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丞相能够满足地了。”
说着，他看向苏辰，“你还记得你的父皇在哪里发现的百人坑吗？”
苏辰低下头，似乎是在回忆着，“在……沧州。”
少年看向霍长恭，他不知道沧州在哪里，但是他一定知道。
霍长恭：“沧州，现在叫霜州，就是现在的江南的南边。不过现在天色也晚了，就算要去，也要明天去了。”
此时外面已经完全没有太阳了。
“好了，先休息吧，从京城跑到这里来也不容易。有什么事情，可以明天醒来再说。”
“嗯嗯好。”
等到苏辰进到里屋了，霍长恭才说道：“你从一开始就觉得顾佑君不对劲了？”
“并不是，我当时只是觉得他有一些不对劲，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并不知道。只是没想到啊……”
“那按你来看，顾佑君是一种什么情况？”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远没有表面那样，是一个三年前的探花郎，至于苏辰说的那个女孩，我并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人和我是同源力量的话，那么到时候所有事情都会容易一些。”
“……你真的想回家吗？”这才是霍长恭一直想要问的事情，“或者说，你真的有家吗？”
云拿月：“……”
他不知道，他想要回去的原因就是为了自己的职责，在其位，谋其职。
他已经冠上了哈迪斯这个姓氏，就要承担这个姓氏的责任。
“也许真的像你所说，我并不想回去，可是我不得不回去。正如你是首辅，你就要辅佐年纪尚小的小皇帝。”
霍长恭没有说话，两个人都在等着漫长的黑夜过去。
第二天，天边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三个人就已经整装待发，准备离开这里，朝着南边走去。
走到门口，就碰上了准备来找他们的苏清泉。
“殿下这么早准备去哪里？”苏清泉笑眯眯的，好像就是不经意间地碰上他们的一样。
那一双锐利的眸子在看向苏辰的方向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听说霜州风景宜人，孤常年在京城停留，所以来瞧瞧，看看传说中的盛产美人的霜州是什么情况，毕竟宝剑赠英雄，粉红赠佳人吗。”
“噢，原来是这样，既然殿下已经有了注意，那草民就不自作主张了，祝殿下玩的愉快，如果需要苏某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当然。”霍长恭额首。
苏辰跟在他们身后，小声说道：“我感觉他好像能看见我……”
霍长恭瞥了他一眼，“他看不见你才有鬼了。”
“没关系，他至于不说，我们也不说，心里这层窗户纸，一定不是我们先捅破的。”
霜州是在大庆国刚刚成立的时候，被更名的。
正如他们所说的，霜州美人很多，街上放眼望去都是很清秀的，这也难怪皇帝会强行娶端妃了。
不过他们刚到霜州，就发现了当街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很多人围着一个圈，这是很不常见的。
出于好奇，两个人一个亡灵就走了过去。
地上躺着一个人，四周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很可惜啊，怎么突然就死了？”
“是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嘘，都别说，看看仵作怎么说的，到时候被官府带走了就没有地方去哭了。”
“欸，对对对。”
苏辰是灵体，直接就进去了，看到里面的场景就出来了，和他们说道：“里面死人了，而且死状很难看，浑身都已经开始腐烂了，仵作好像现在在怀疑是不是鬼怪做的事情，准备把这件事推给鬼怪。”
“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刚刚死的？”
“对，可是尸体样子根本不像是刚刚死的，就好像是死了很久的一样。”
少年的眼睛逐渐变成了灰色，环顾四周之后，又变回了黑色，“死了很久了，因为附近没有新鲜的灵体。”
一个猜想在三个人心中浮现。
“大家安静，都让让，别挡路。”
几个人把发臭的尸体抬了出来，然后迅速离开这里。
“跟上去看看。”
几个人跟在他们身后，却被阻挡在衙门之前，士兵拿着兵器，“衙门重地，有事击鼓。”
霍长恭站在门口，拿出一个令牌，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士兵脸色变了变，拱手，“大人请等一下，我去问问。”
没多久，他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大人请进。”
“下官参见大人，实在是有失远迎，怠慢了，还请大人见谅。”
“无事，不过是来看看，刚刚看见仵作抬进来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是一个什么情况？”
那人叹了一声，“死者是一个养鸡的农户，刚刚走在路上，突然暴毙的。就引来了很多人围观，这是下官没有想到的。”
说着，他带着几个人去到刚刚抬进来的尸体旁边。
还没有走到跟前，一股尸臭味就扑面而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浑身都皱巴巴的尸体。
“哕——”
他们身边站着的一个小侍卫已经承受不住，跑出去吐了。
白色的，肥硕的虫子在尸体的五官处爬进爬出，干巴巴的手指已经可以看见白骨，有些地方还流出来了脓肿，整个场面看起来异常恶心。
确实就像他们说的，这完全就是死了半年以上的尸体。
“你确定他昨天还活着？”
“对，昨日他还在集市上售卖他家的鸡，很多人都看见了。哦，对了，不知道大人该如何称呼？”
刚刚霍长恭出示的令牌是京城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并且是得到皇帝允许之后才会有，可是有的人数比较多，一时间无法确定。
“令牌是这位大人的，他姓云。”霍长恭睁着眼说瞎话，面不改色。
少年看着他，挑挑眉，他可真是信口拈来啊。
那官员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他的真名，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看向少年，只能按照他说的那样：“那大人是……”
少年学着霍长恭的样子，说的有模有样，“这件事我接手了，你去做别的吧。”
“这……那就多谢大人了。”
“对了，把这个人最近三年的资料全部拿来。”
“好，那下官让下人备好房间。”
等到这个人下去，少年才蹲下身子，在这具身体翻动着，刚把尸体翻了一番，背后的情况把桑耳惊呆了。
“这……”
那个人身后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虫眼，但是和前面的根本不一样，更像是人为做出来的，其中一些地方更是黑乎乎的，里面还有乳白色的东西，看样子是虫卵。
“他……到底在死前经历了什么……”苏辰咽了咽口水。
死后变成这个样子，很难想象他死前是承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气氛一瞬间有一些凝固。
把这具尸体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之后，少年才确认道，“他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
一个活生生的人，硬生生地变成了实验品，最终失败，成为了一个行尸走肉，在这个世界上活了至少半年。
“太痛苦了……”
“苏清泉真的该死。”
“别说了，说点其他的吧，”少年站起身来，“到目前为止，这个人是一个弃子，苏清泉手里一定还有别的人。”
他的牙齿有些颤抖，纵然他是亡灵之主，他见过了人性中最为泯灭的时刻，可是那群修士也不过是利用剥夺元素之力，让对方痛苦，从来没有过会在别人的身体上进行折磨，哪怕是信奉冥王的人，也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
“咚咚咚”门被人敲响了。
“进。”
“大人，这是您要的资料。”
“拿过来吧。”
少年接过资料，翻看起来，“李根，常年在霜州做养鸡生意，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平时为人老实，没有与人结仇……”
“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平常的人。”
“他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半年之久了，他的妻子家人就没有发现吗？”苏辰有些不理解。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少年心里是有一些猜测的，但是并没有把握。
他看向上面的地址，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率先往外走，“但愿……苏清泉不会让我太过于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