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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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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上一章有修改。并且求收藏啦~

严小贺像下定决心一般,低声道:“嘉嘉,我有个事,可能……想和你商量。”

“什么?”

“商量”这个词,听着是两个正常大人间的对话。

严小贺虽然总是顺着严嘉,可很少和严嘉真的“商量”,一概都是自己做决定。

于是严嘉有点兴奋,他裹着被子坐直身体,认真看着严小贺。

严小贺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跳过自己给沈确下药问话的细节,将沈确的病情、药方都讲给了严嘉。

“叔叔知道,你不喜欢药房,也不喜欢鲁定坤他们。”严小贺抬手,将严嘉肩膀上有些滑落的棉被裹好,“所以叔叔攒了一些钱,想离开这里,买个属于我们的家。”

严嘉有些惊讶,好像第一次听到叔叔承认自己有“一些钱”。

严小贺接着道:“可是你听到了,沈少爷现在生病,他那个药方……我要是开出去,不知道他们又会如何想我,所以这些钱的一部分,可能要暂时用一下,看看能不能,尽力把他病给治好。”

“我的东西就是你的,所以,问问你同不同意?”

严嘉马上点头,懂事道:“那我以后都不会再花钱了。”

“还有,若是鲁定坤他们再来,你也不要和他闹。”

“嗯。”严嘉这次没有反对,“我不会和他吵的,而且我也会帮你一起,不会再嫌麻烦的。”

严小贺很欣慰,仿佛适才从前番恍惚的噩梦中醒来,无论自己做错过什么,至少将严嘉带大了,还养成这样一个懂事善良的孩子。

即使……多年后他们真的能再见面,应该也不会,真的去责怪他吧。

*

得到沈国公已走和沈大少爷时常生病的消息,鲁定坤欣喜若狂,大喇喇返回了扬州。

因为扬州不仅是他有靠山挣钱的地儿,还是著名的风月宝地,销金窟,远比老家要舒服许多。

之前被梁济月敲诈了一把,鲁定坤一直怀恨在心,于是他从下家那里备了更多的药,想从乐善堂这里敲回来。

今夜,扬州胡月楼新来了位塞外的胡女,听说尚且十六,却天生会跳几十种舞蹈,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鲁定坤安排好住处和货物,就喜滋滋冲了过去。

胡月楼高朋满座,二楼的舞台布置一新,不仅生了十足十的香炭,还缀了成千多琉璃绢花,香艳锦簇,温暖夺目,彷如身处盛夏。

胡月楼不仅是著名的花楼,也是人尽皆知的大赌场。鲁定坤并不好赌,只是等待胡女出场时无事可做,凑在一旁随便看看。

今日坐庄的是位外地口音的年轻公子,他生得高大挺拔,身穿一席夸张的银线满绣衣袍,腰间镶金缀玉,彰显出不俗的身价。

有几位姑娘已贴了过来,那公子转身,脸上却横亘一道可怖的疮疤,还有一只眼睛带着瞎子才用的遮光眼罩。

“这样的公子,却生的这么丑!”胡玉楼的女老板琴绝凑过来,胸脯紧贴鲁定坤的胳膊,“鲁员外,你说是吧。”

鲁定坤和琴绝很熟,于是下流地蹭蹭,笑道:“有钱就行了,管他美丑,只有客人挑姑娘,哪有姑娘挑客人的。”

“说的是——”琴绝故意拉长音调,浅笑道:“鲁员外,奴家偷偷告诉侬,这位李公子是城西杨公子带来的朋友,老有钱老有钱。就是侬看,伊眼神不大好,想赢伊随随便便,侬要不要试试?”

鲁定坤摇摇头,“我花钱找姑娘就是了,这个我可不碰。”

琴绝极为知趣,也不再劝,和他说笑着碰了两杯酒,便又游荡去了。

鲁定坤虽然拒绝,但等待实在无聊,忍不住看了几眼,那位公子真就一输到底,可他人也不恼,不声不响的客气付钱。

于是鲁定坤也跟着李公子的对家放了一锭银子。

李公子翻牌时,他的对家带的小厮便潜过去偷看,比划几下通知,对家就跟着小厮的情报出牌,一来二去,鲁定坤跟着赢了好几把,连什么貌美舞女都来不及看,整个人都飘飘然。

钱来得太容易,于是鲁定坤又去了几天,期间给乐善堂送了一批药物,小赚一笔。

“今天牌运不好,不玩了。”李公子叹口气,不知是生病还是沮丧,声音十分沙哑。他从衣袖取出银票放在桌上,拱手道:“诸位,李某明天就要去公干了,这几天多谢各位,今夜的酒我包了。”

“别啊。”

四下俱是欢呼尖叫,琴绝伸手拉住他,款款道:“李公子,前几日都是小玩小闹,知道您有钱看不上,既然要走了,不如我们玩把大的,且乐一乐,您要是赢了再交酒钱。”

李公子很有风度,没有拒绝琴绝的牌局。

于是琴绝上场便押了百两银子,李公子果然还是输。

四下又要跟,琴绝嘟嘴道:“你们天天在这里玩,怎么不让奴家赢两局?”

“我前几天都只是看着。”鲁定坤端了杯酒,走过来,“让我来一把,不过分吧。”

琴绝灌了他酒,笑道:“那除非……侬的赌注大!”

“好啊。”鲁定坤一饮而尽,抬手吩咐随从过来,取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

这里有刚来的货款、他自己的积蓄,还有待结给下家的货款。

“鲁兄,小赌怡情,这又何必呢?”李公子摸了牌,劝道。

“怎么贤弟看不起我?”鲁定坤热血上头,抽牌后掷在桌上,又是两张大牌。

他笑道:“开吧。”

李公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将牌推在桌上。

四下惊呼,鲁定坤定睛看去,至尊牌,再没比这大的牌了。

鲁定坤刹那气血上涌,向后跌去。

几近天明时,琴绝换了寝衣,在镜前卸妆。

有黑影闪过,将一只木箱放在琴绝面前,他速度极快,仿佛在赌局中换几张票也不会有人察觉。

“六百八十三两。”李公子温柔却沙哑的声音响起,“你点点。”

“都给我?”琴绝惊讶,瞪大眼睛,“这不是……”

“你把胡玉楼弄得好,客人才会更多。”李公子声音轻轻,却如同一种不屑置辩的命令。

琴绝本来就不问客人的秘密,更不用说这样拱手送钱的神秘合作伙伴,只知趣的点点头,这瞬间,李公子已从夜色中消失。

而这一切鲁定坤都一无所知,他醒来时,已被很讲武德的胡玉楼安排在了客栈最奢靡的雅间,连洗手盆都是包金的,还给他交了十天的房费。

鲁定坤没心思享受这个,他看到这个金盆洗手,感觉是莫大的嘲讽,心一跳一跳地疼。

“老爷您可醒了!”他的随从小莫进来,拉着脸道:“老爷,咱们怎么把钱结给白家小姐啊,要是不成,乐善堂的生意怕是再不让咱干了!”

“我他妈不知道吗?”鲁定坤疼的心梗,突发奇想,转头道:“咱们还有什么货?”

“杂七杂八的,贝母比较多,是苏中药房定的。”小莫回道。

“不去苏中了,全就地卖给乐善堂,能回多少回多少。”鲁定坤想想,“晚上去,把贝母都给我混起来,全说是野生川贝。”

小莫冒了冷汗,“老爷,那里面可有不少浙贝,卖不上价的……咱们以前的药只是加价,这次东西都不对了,乐善堂要是看出来,可是会吃官司啊!”

“吃官司吃官司!拿不出钱,我才真的吃官司!”鲁定坤猛拍一记桌子,“我说能卖就能卖,严小贺还有把柄在我手里,他不敢的,你去理货,咱们晚上去。”

*

黄昏时分,沈确坐在院中,望着檐前橘红的落日。

院落里的下人被白婷玉撤走许多,不过沈确本来就出身很苦的军旅,也不太在意。

杞儿还留在他身边,见他自己起来,忙给他披了件衣服道:“少爷怎么坐在院里,怪凉的,快回屋吃药吧。”

“我病的这些日子,多谢姑娘了。”沈确接过药,笑道:“自己来。”

回扬州已有不短的日子,沈确额间的疤已痊愈,只剩下一道几乎看不出的浅痕,整张面孔褪去了军旅的肃杀之气,愈发温文如玉,竟看得杞儿有些呆了。

“少爷。”杞儿是个善良的姑娘,她看到沈确今日精神尚佳,的的确确恢复了,于是道:“这些日子的药啊参啊,都是我偷偷叫人从乐善堂买来的,严掌柜说药太贵,怕说不清楚,让我先付钱,他给了我三十多两银子呢。”

“怎么不早说,三十两可不是小数目。”沈确话说的急,说完又觉得也不该怪杞儿,于是温言致歉道:“对不起姑娘,方才语气重了,你别放在心上。”

杞儿低眉,脸颊绯红。

“不过,这钱的事情,说多了容易惹祸。”沈确望着她眼眸,轻声道:“严掌柜拿钱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和别人报了,都由我来处理。”

杞儿忙点头:“少爷说得有理。”

沈府的主人并不多,可老爷夫人脾气都不大好,二少爷又常年没个正形,只有新来的大少爷和善温柔,不仅不苛待下人,反而凡事亲力亲为,还提点她两句。老爷走后,夫人的态度显而易见,她本以为这个差事不好,没想到因祸得福了。

“快晚饭了,我去谢府看看外公吧,几日没去,怕他担心。”沈确起身准备回房,“我去穿件衣服。”

“好。”杞儿答应,“我陪少爷去。”

此时此刻,鲁定坤已带着他的货物,重新出现在乐善堂后院。

刚到伙计的饭点,所以后院只有严小贺一人,严小贺见到鲁定坤,又看看货物,笑道:“鲁员外,您是不是记错了,我记得您之前和我说,是苏中定的贝母。”

“苏中不要了,我来一趟不容易,都是顶好的川贝,你就收了吧。”鲁定坤说得理直气壮,他身后的随从倒很紧张,冒了头虚汗。

“也罢。”严小贺不想和他争,这批药材看着不多,况且贝母也不是用不到,“还走之前的价格,你们把药搬到称上,看看重量。”

“不行,我这可是野生的川贝。”鲁定坤拦住他,“每斤加个一两,算我回本钱。”

“我先称了再议。”严小贺皱眉,转身去拨秤砣,边拨边和鲁定坤搞价,总算谈好只加一钱银子。

“算是便宜你,拿钱吧。”鲁定坤道。

鲁定坤每次过来,不是要酒就是要烟,这次居然这么急着走,而且随从也看着不对劲。

严小贺登时起了疑心,随手在袋子里捞了一把,院里灯光虽然晦暗,但他常年和药材混在一起,这点经验还是有的,一眼就觉得不对劲。

“老鲁,这可不成吧。”严小贺不声不响的放回去,轻声笑道:“一码归一码,这……属实有点为难兄弟了。”

“为难个屁。”鲁定坤却突然发了齁,“赶紧付钱我赶紧走人,别忘了,你小子当年也托了我不少事儿,要我抖出来吗?”

“可是这个,他……”

严小贺话音未落,门外已传来一阵车马声。

门外伙计的声音响起,“东家、少东家,严掌柜他们正在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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