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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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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以后,沈峥再没限制过严小贺的自由,还给他治了伤,可严小贺也没见到过严嘉。

又过了几日,辽东的天气却发生急变,甚至下了两场冰雹。

沈峥久在此处,对天气变化竟比当地人还要熟悉,甚至利用这两场他预知到的冰雹,让这百里内彻底失去了女真人的踪迹。

冰雹之后,天气突然回暖,终于有了几分春天的样子。严小贺自营帐里出来,看到管伙食的老兵站在营地前,眯眼吹起一只竹笛。

笛声悠悠,严小贺听了一阵,用裹着绷带的手自怀里摸出烟杆,咂摸了两口。

“我还以为你在掏笛子呢。”不知何时,沈确出现在他身后,指指那根烟杆道:“严嘉不在,你又抽起来了。”

“没点着。”严小贺不好意思笑笑,放下烟杆,看到沈确穿了出行的衣服,问:“少爷这是要出去?”

“对,辽东战事基本结束,我要去扫尾,顺便和女真人和谈,签协议,一时半刻很难回来了。所以特意来找你问问那天怎么回事,可真的把我吓了一跳。”沈确按下自己心口,好像惊魂未定似的,“最奇怪的是,你走了后我去找严嘉,他也不见了。”

“没什么,只是我忤逆了老爷的意思,惹他发脾气罢了。”严小贺抬起自己受伤惨重的手,笑道:“原是我不对,这次得到教训,再也不敢了。”

“我父亲他脾气冲,其实你越逆着他,他越不肯让步。”沈确想想,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比如严嘉这事,我不在场,你就别再提,而且辽东胜负已分,估摸着不会再打仗,你就当严嘉过来玩,万万别和他做对……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他边说严小贺边点头,片刻后看到一队人马聚集,领头的唤了声“李焱”。

“待少爷再回来,就可以正式认回沈将军,还可以得军功,双喜临门了。”严小贺仰头望着沈确,真诚的祝贺他,“不行,我得问少爷讨个信物,留作念想,免得回来忘记赏我。”

沈确不禁失笑,却还是从怀中掏出一物,交在他手里。

严小贺低头看去,居然是沈确初回沈府时,捧着的那只木偶小狗。

严小贺愣了一愣,忙退回去,“这……也太贵重了,我实在不敢收。”

“可是我都穿军队的制服,随身也不带什么物件,实在没东西给你。等我回来,你再还给我就是了。”沈确不好意思的笑笑,突然想到什么,又从袖管里摸出一锭银子,“对了,我这还有点钱,你先留着吧。”

“要是早给我就好了。”严小贺心里空荡荡的,却还是表面欢天喜地接了过来。

*

军马排成整齐的一队,逐渐消失在辽东蔚蓝澄澈的天际中,严小贺一直看到日落,才转身回到沈峥所在的军帐。

帐内只有沈峥一人,他卸了铠甲,只在中衣外披了件狐裘,静静坐着写文书。

严小贺坐在他面前,忽觉得沈峥和沈确不怎么相像,二人虽然都生得高大俊朗,可沈峥明显带了不少贵族将军的倨傲,不似沈确温柔和煦,好像永不会生气似的。

“回来了。”沈峥仍在写字,运笔如风,“想好怎么说了么?”

严小贺点头,答道:“严濯玉大人是严郦的公子,原是废太子也就是韩王的伴读,我叫严小贺,是严府下人,当年伺候小严大人笔墨时,一时糊涂贪慕太子。后来东窗事发,太子仁慈,为了救我一命,不顾别人非议,亲自去诏狱放我出来。”

“出狱后,严郦大人觉得我有辱门风,对我用了家法私刑,我怕的要命,就偷溜出去求韩王,还给皇孙带了礼物,打算逗他高兴向韩王求情,韩王简朴,府里仆役不多,我说是韩王亲自救了我,他们就不敢不放我进去。谁知道那夜突然走水,皇孙正在我手里,我就先将他抱了出去,安置在客栈里,打算等火灭了再请赏。”

“不料太子妃以为皇孙被烧死,悲痛自尽,韩王也因此失心疯,我怕的要命,就没敢回去。恰好后来严郦大人犯事,我便谎称这是严郦大人的外室子,没了父亲孤苦无依,求沈将军收留。”

“沈将军虽然很少回府,可他向来英明神武,还是看穿了一切,我抵赖不过,只能坦白。”

严小贺虽然没什么文化,也对朝廷诸事一无所知,可也知道现在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所以将一齐将所有罪过揽在自己身上,既证明了严嘉身份,又不曾连带一人,干干净净。

可沈峥听到他的话,却沉默不语。

严小贺抬头问:“老爷,有什么问题?”

“太子府仆役再少,那也是太子的府邸。”沈峥搁笔抬头,提示道:“若我是皇上和皇后,绝不会相信你无人接应,只怕觉得其中有诈,还要彻查一番。”

其实严小贺也已经想过了,他看着沈峥,平静答道:“总之我答应您,再怎么审,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这应当是沈峥一直想要的答案,可他还是顿了顿,才道:“一切过去,我会把过去的事告诉皇孙,让他不要怨恨你。其实他这几日也想见你问个明白,被我拦下来了。”

“他是小孩子,没必要知道这些。”严小贺笑着摆摆手,“而且我都要死了,老爷还是别告诉他。也别……告诉少爷。”

沈峥突然听他提起沈确,表情微怔,道:“其实你也算将功折罪,不一定就是死。”

严小贺知道这都是无用的安慰,所以只是“嗯”了一声,接着将烟杆的烟嘴取下,费力倒出来那颗莹莹发亮的夜光猫眼石,奉给沈峥。

毕竟临时抱着皇孙逃出来的人,是不可能带上虎符这种东西的。

沈峥早知道严小贺拆了虎符,亲眼所见时还是皱眉,“要是你这烟杆丢了,虎符岂不是再找不到了?”

“其实我早就想把虎符扔掉。这样严嘉……皇孙就太平了。”严小贺说着站起来,跪在沈峥面前,最后求告道:“请将军护好皇孙,还是……平安要紧。”

“枉我先前同你说了那么一通。”沈确无语,“你就觉得他永王那么好,即使他是继后所生,性情乖张又生了心疾,也比得过皇长孙吗?”

“不是永王。”严小贺摇摇头,轻声道:“我曾听严濯玉和太子说过,想当皇帝的是……秦皇后。”

“荒谬。”沈峥嗤笑一声,“她可是个女人,古往今来,哪有女人当皇帝的道理。”

沈峥这么一说,严小贺也觉着着实不大可能,可这确实是严濯玉说过的话,他只是偷听到转述而已。

*

数日后,大理寺卿严濯玉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入辽东边陲重镇建州城。

严濯玉是大学士严郦的独生子,自幼就钦点为韩王被废太子前的伴读,十五岁时就高中探花。

小严大人不仅聪颖,更是品行刚正,曾经大义灭亲,说服父亲严郦自首,承认曾与韩王一同诬告礼部裴侍郎逾制为永王私自建府一事,严郦畏罪自尽后,严濯玉即负荆请罪。

韩王因此被废,皇上为嘉奖严濯玉忠孝两全,不仅未曾怪罪,还将其调到大理寺,点为少卿,大理寺卿病退后,严濯玉也正式被擢升为大理寺卿。

建州知府杨钦第一次同时接待大理寺卿和建威将军这样的大人物,急得连夜布置府衙,一大早便在站在门前迎接,甚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杨大人,你我同僚。何必如此客气?”

严濯玉人如其名,不仅眉目如玉,声音更如溪水激石,清冽动听。

只是可能他出身大理寺,即使声音轻轻,杨钦却听得异常紧张,喘了口气才连滚带爬站起来,将严濯玉迎进屋内。

严濯玉在正堂坐定,书吏已递上茶水并一张状纸,严濯玉扫了一眼,看到落款处写了“严小贺”三个字。

“严大人。”沈峥朗声开口,自正门进来。

接着,他瞥了杨钦一眼,杨钦立刻会意,掩门退了出去。

严濯玉拱手施礼,沈峥坐下,望着他笑道:“严大人怎么皱了眉头,是这茶水太苦么?”

严濯玉也笑着摇摇头,捻着状纸道:“下官只是在想,凭一桩如此简陋的故事,皇上肯不肯与皇孙相认?”

沈峥道:“这就要严大人说服皇上了,毕竟东西是人犯亲笔所写,严大人不信,可以叫他来问。”

“他的笔迹是学太子,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严濯玉笑着摇摇头,“沈将军,咱们皇孙离京时候太小,下官怕是还得细细查查,才能定夺皇孙身份,您看当年桓王失踪后自塞外归来,不也自愿隐姓埋名查了两年,至今未昭告天下么?”

沈峥向天拱手,豪迈地反驳,“那是桓王一片拳拳报国之心,自愿留在北疆御敌,皇孙年岁还小,又是皇上嫡长孙,怎能不尽快回京去。”

“这些下官自然知道。”严濯玉面露为难,道:“只是永王刚诊出心疾,您就带了皇孙回来,只怕皇上多心……还以为将军与桓王早有安排,刻意隐瞒皇孙,才隐姓埋名留在北疆的。”

“严大人。”沈峥失了耐心,冷哼一声,“这是要拦着皇孙回京吗?别忘了,太子府走水后丢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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