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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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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丞相来找我,说只要我帮他办妥李莫的事,以后在官场他会保我一路直升,臣当时只是个六品小官就算想拒绝也是不敢啊。”

“那天臣随着丞相去刑部找陆尚书,刚开始丞相只让我在门外把风,至于他们说了什么臣一概不知。后来丞相喊我进去时,陆尚书已经被他勒断了气。臣当时害怕想逃,丞相便以臣家人为由做要挟,臣不得已在丞相的安排下将陆尚书吊在了房梁上伪装成自杀模样,后来臣也如愿当上了刑部尚书,陆大人一事也就成了丞相拿捏我的把柄。”

时青衍跟随大众目光聚集何惟宪,见人头悬黛紫,他的心才实实落了地。

就在何惟宪带着一脸悲惋苍凉准备认罪时,陆晚却突然出声制止。

众臣有些意外他的出头,但随即又了然。身为丞相的快婿,关键时刻为岳丈辩解几句也说的过去。

“陛下,关于大殿下投毒一案,白知自首说她受皇后娘娘胁迫,此事只需将娘娘与她妹妹三人当庭对峙,自能分出是非。至于刘中源遗书一事也不能排除字迹模仿、刘氏被人蒙蔽一说。这种没有直接人证、物证的案情来回争论也是徒费口舌。”

“陆侍郎真是辩口利舌,两三句话就想将丞相身上的嫌疑撕去,未免也太不把三司与陛下拾进眼中。”时青衍截住他话头佯装轻讽,“身为丞相的家里人,如此为之辩驳,不会这里面也有你的助力吧?还是说陆侍郎要上演一出大义灭亲的戏码?”

两人视线相碰随即避开。

时青衍看着陆晚垂眼掩饰眸中快意,面朝渊帝跪地,一字一句道:“臣礼部侍郎陆晚要揭发丞相曾派人刺杀明镜司少使齐深明,意图栽赃嫁祸大殿下。还有兵部侍郎胡盼安也是被丞相所杀,这两桩事臣是谋划者亦是执行者。”

宣政殿静默一瞬,议论诧异之声而后爆开。

只见陆晚从衣袖中拿出一本类似账本的东西,颤抖着双手举过头顶,声音也随之颤动。

“臣自平昌二十三年投入丞相门下深得丞相信任,此本记载了这几年我为丞相出谋划策的所有事迹,从军粮案到河州赈灾款的贪污案,臣皆有涉足。此事人证物证据实,事到尽头臣自知罪孽深重,现还望陛下看在臣主动自首的份上,饶了臣的妻子何氏。”

话音落定,大殿又恢复寂静。众人皆被陆晚主动认罪的话语打的骤不及防,惊愕失色。

“丞相可还有话要向朕交代?”

时青衍闻声寻人,见何惟宪头顶平静赤金的光圈目光黯然无光。沉默将殿内众臣裹挟,无一人敢催促,无一人敢发声。

突然,就在他觉得何惟宪是因为无力辩驳选择沉默应对时,却闻人忽地朗声大笑。

这笑意毫无喜悦可言,犹如冰冷毒蛇一般钻入他心里,侵入他骨髓。

何惟宪笑着认了罪,说他无言可辩。

他这般消沉萎靡的样子时青衍自是满意,但落到渊帝眸中却不尽然。

只见渊帝头顶悲情黛紫光圈,面上却是冷厉模样,厉声质问他道:“皇后威胁白知下毒,你可知晓,刘中源遗书所言是否属实,陆世忠之死是你与高正所致?”

何惟宪一一点头默认,至此渊帝点到为止,对于陆晚的指控也不再深究。

“高正免职,刑部暂时交由时青衍管理。大皇子无故受屈,丞相所涉之事便全权交由他处理,皇后暂且禁于冷宫,待人证物证齐全后再议罪责。”

随着渊帝一声令下,多年党争在今天终于分出了胜负。

宣政殿内有人欢喜有人愁,渊帝双掌撑案起身,林洪忙上前搀扶,渊帝扶着他的胳膊有气无力地挥手道:“散了吧。”

时青衍与陆晚散在最末,两人一前一后心境却截然不同。他是着急去明镜司接人,而陆晚则在犹豫怎么开口。

脚步刚跨出殿门几步,便听见陆晚喊叫,转身,却见人吞吞吐吐地道:“我……能…能求你一件事吗?”

“关于令夫人如何处决,这个要看殿下意思,当然你也包括在内。”时青衍目光微动,有些搞不清陆晚,“按理来说,你应该可以将自己置之度外。”

得到的答案是答非所问。

“你该去接殿下了吧?方便一起去刑部?”

时青衍面对他这份豁达不由好奇:“童忠呢,最近好像没瞧见他跟在你身边。”

不料陆晚仍是词不对句,“命数已近,将死之人还是孤身赴死为好,若有可能还望你赐我一杯毒酒。”

两人向刑部挪去,时近午时正值阳光毒辣之际,陆晚却停步抬头感受灼热,脸上浮现出时青衍看不懂的笑意。

时青衍心头一震,说不上什么感觉。他凝视陆晚,在心里下了杀机。

将近一月沈岱渊终于跨出明镜司,霍昭把人送到门口时瞧见时青衍,有意打趣道:“侍郎果真言而有信。”

时青衍毫不避讳地把沈岱渊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回应:“托霍长司的情,殿下好像还胖了些。”

沈岱渊没想到时青衍会注意这些,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问道:“母妃如何了?万亨怎么没跟着你来?”

说来人就到,万亨焦急喜悦的声音远远传来代他做了回答。

霍昭见状躬身道了句喜话便退了身。万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表达思念,又说贵妃在宫里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到此,时青衍只得按耐欢喜让沈岱渊先行,等午后再去找,而沈岱渊却将他之意驳回。

“不用你来找,饭后我去刑部找你,眼下事情杂多容不得松懈,还是尽快处理妥当为好。”

时青衍面由心生露出一个傻笑,“那臣先行告退。”

刚到刑部,便见李伯元急急朝他奔近,嘴里更是喊着救命。时青衍瞄了眼跟在人身后的林正和,不明这俩人又想在他面前秀什么恩爱。

“是他自己惹的祸。得知您在朝堂做实了丞相的罪名,跑到监牢大肆宣扬呢。牢里的人听闻,一个二个都要自首,咱们部里的师爷不够,我便让他充当了,估计是不认识字吧。”

“才不是,是他们说的又快又乱,我跟不上而已,不是不会写字!”

得到正经由头,时青衍笑斥林正和:“他哪懂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

“侍郎您就偏他吧。”

听人这么说,李伯元不愿意了,直接跳到林正和背上闹人。

时青衍看他二人玩闹,眼尾不由堆起笑纹,而后很自然的想起沈岱渊,脑中一阵脑补后,他清了清嗓子示意两人正常些。

待人安静后,他这才吩咐道:“一会派人把咱们日常办公的地方再打扫一番。另外给陆晚一个安静的牢房,不用上锁,他想转悠想找人聊天都不用管,只要保证他不出监牢大门即可。”

话将落,李伯元张嘴就问的毛病被发挥的极致,幸而林正和两指敲他妃红光圈将其制止。

不防,李伯元竟耍赖,假意喊痛惹得林正和被轻松拿捏,虽是满脸疑惑却又心疼地轻拂他额头。

纵观整场表演的时青衍,忿恨提醒道:“别让我看到你们在殿下面前如此亲腻,我……我没法解释。”

话至末尾的无奈又满含嫉妒的小翘音怎么压都压不下……两人秒懂迅即消失,一个前往监牢一个安排打扫。

沈岱渊到达淑慧宫时,被胡贵妃拉着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这才放下心。

饭后,胡贵妃知他有事要忙,连连催着他离去,沈岱渊哭笑不得,“母妃怎么这么着急赶儿走?”

“早一日事终,娘才能真的踏实,快去忙吧。”

沈岱渊压下暗涌心酸离去,等时青衍在刑部门口接上他时,他的思绪还未缓冲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屋,时青衍为他斟了杯茶,见人接过却并未送到唇边,那双明眸更是直直地盯着自己看。他被看的有些莫名,迟疑问道:“殿下怎么这般看着臣?”

“没有,只是觉得一进一出,二朗竟一招治敌。”

时青衍没被他表面的言辞所说服,但又不敢强行逼问,只得勉强点头收下夸赞。

“夜长梦多,臣先将今晨的情况说与殿下知晓。”

丞相与他儿子和袁费的罪证确凿,两人暂无异议,可到了何忆菀与刘柠瑶时时青衍犯了难,“这两人臣不知该如何处置。”

沈岱渊思他所想,“刘氏也算告发有功,到时我会请父皇饶她一命。至于何忆菀,我之前听母妃说过她的性情有些坦直,丞相与皇后之罪最低也要诛三族。”

他了然无言,沈岱渊接着道:“有个疑问,你怎么确定刘氏会去找楚正?”

“臣当时把信给了她,也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事终后臣会求陛下将她父亲的罪名适当减少,另一个便是她将信交给楚正,当晚我并没有收到她的回信,还以为她选了第一。”

——

七月底,关于何惟宪与皇后的判刑便确定好了。

沈岱渊征得渊帝的同意赦免了刘柠瑶与何忆菀死罪。

皇后被赐死,渊帝对于太子沈岱樘的处分犹豫不决,最终在林洪的暗示下将其降为梁王远赴孟州,无旨终身不得出界。

对于何惟宪,渊帝念在他多年为国的份上,将诛九族改为了诛五族,何氏一族的辉煌就此泯灭。

高正被判流放,至于张景,张家很配合的将命送给了时青衍。而陆晚,沈岱渊没有听取时青衍的建议诛杀,而是定了个与高正一样的流放。

行刑日期定于八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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