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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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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送到时青衍耳边时,他几乎毫不掩饰惊讶与欣喜,道过谢后喊上李伯元与林正和直奔明镜司。

霍昭接过圣旨后便等着他来验收,两人见面免不得寒暄几句。

时青衍应付完人正要转身离去时,却闻霍昭说渊帝有旨可以见沈岱渊,但他脱口拒绝了。

一天,如眼前的夏风一般轻轻一吹晃眼即到。

翌日清晨,丝丝细雨飘落在等待上朝的官员身上,为闷热酷受煎熬的他们带来了阵阵凉意。

丞相何惟贤拥有特权,在临时搭建的避雨棚中躲雨。

时青衍与众臣站在雨中感受难得的凉爽,他翻开手掌接雨,抓了些凉意在手心。

时辰到了,可以进殿。可他却在一刻非常非常想将这丝雨意拿给沈岱渊看。

随着渊帝身影的落座,事情开始进入倒计时。

“今日朕只议一事。”渊帝目光如剑,语气突转冰冷,“马上月底了,刑部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时青衍与高正分工明确,两人眼神一对,高正出列行礼,将诉纸捧与头顶:“是皇后娘娘威胁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白知下的毒,证人证词具在。”

言论一出,满堂哗然。

时青衍看渊帝头顶赤金地佯装发怒,然后向何惟宪发难问其是否知晓,何惟宪自是一万个嘴硬不认。

“丞相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出列指控,“陛下,昨夜是臣审问的白知,三司的首长亦在旁观听。皇后久居深宫怎会知道白知的妹妹是自己侄儿的外室,这种事情若不是丞相告知,难不成还是白知自己说的?”

话音刚落,便听一御史插话质疑:“此事牵扯大殿下与贵妃娘娘,众人皆知时侍郎是殿下伴读,为保全殿下将计就计把白知推出来做替罪羊,再趁机诬陷给皇后娘娘与丞相也未可知啊。”

等他看清说话之人是丞相方的人后,效忠沈岱渊的官员自然要为主喊冤。

两方恪尽职守你言我语,谁也不让谁。大殿之上没有混乱与大喊,每个人都在按压着暴涨怒气,有礼有规的反驳对方。

“臣御史台楚正有本要奏。”

又是楚正,但这次轮到时青衍暗笑。

“卿有何事要奏。”

楚正在朝中是个什么分量大家心知肚明,遂都闭紧了嘴巴把头垂低,尽量减少存在感。

“昨晚丞相的儿媳刘氏送了一封前任礼部尚书刘中源的遗信给臣,臣看过之后自知事关重大不敢耽搁。”

林洪再一次取信。

殿内空气渐变密集,隐秘危险暗藏其中。无人敢出声也无人敢露容,事不关己的某些官员亦是压低额头,藏声藏色。

许久许久,久到渊帝将书信来来回回翻看了三四遍,死寂气氛才被打碎。

“丞相,刘中源说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指示。”

言将出口,时青衍瞥见好几个原是天青的光圈应声变作鹅黄。

他将目光投掷到何惟宪身上,见人头顶光圈在棕褐与天青间徘徊。

良久,才装作无事直直迎上渊帝视线,容色平静为己辩驳:“刑部早已结案,臣不知道楚御史被谁玩弄竟会翻出这种已经下过定论的事。”

楚正是个一点就炸的脾气,时青衍太清楚了,这不,何惟宪话音还没落完,楚正已经“咚”地一声跪地不忿道:“昨夜是刘氏亲自前来,她现在就在宫外等候,丞相要是不信,大可让陛下将其宣进殿对质!”

“不瞒陛下,臣的儿子与儿媳夫妻关系并不和睦,前段时间两人吵架她便搬出府去独住了,可能是臣在这件事上处理的不到位,她一时昏了头或被小人蒙骗,做出这等诬告蠢事也未可知。”

“丞相还真会找缝隙。刘氏为何要搬出来独住,还不是因为您的儿子偏爱外室,而这个外室恰好是白知的妹妹。”

楚正的话点到为止,在场众人自然都懂。

“这外室在刘氏刚搬出府时就被接了进去,何润舟那时还是嫌犯,若不是陛下开天恩,他应该蹲在刑部大牢而不是家中!就这儿他竟还敢偷摸干出此等轻蔑圣恩之泽的事,可见丞相如儿一般,完全不将陛下的话放在心里。”

“你!”何惟宪目光渗出刺骨冷意,斥责道,“我对陛下是何情意,哪是你能懂的。”

“身在国家大殿之上丞相应以君臣称谓。情意?丞相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一国之法不是摆设,不管你是何身份一旦触犯便难逃罪责。”

两人针锋对麦芒,恨不得一句噎死对方。

“好啦。这么说丞相对这两桩事都不认?”

终于,能掌生死的渊帝开口下场了。

“刘中源遗书一事实为诬告,白知下毒谋害臣亦不知情,空口白牙又无证据的事,臣如何能认?臣恳请陛下再判旧案还臣清白。”

时青衍瞧好时机,双眸露出赞同之色,“好一个空口白牙又无证据。陛下,臣有一事要奏,此事有证人有证据。”

“何事。”

“昨夜臣在刑部与三司首长商讨完毕正要离衙回府时,突然有一中男子拿着一封血书跪在臣的面前,让臣求您为他的主人平冤。”

渊帝听着他编纂的话,心中一阵发笑,面上仍是威严神情,“怎么一个二个都要喊冤,这次又是为谁而喊。”

“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袁费之前所提的河州赈灾款一事。”

渊帝配合点头,他淡淡一笑,“陛下当时怕官员贪污特意派了五名检察使前去,其中一人因不愿同流被他们推入河中佯装失足落水而亡。”

“来找我的这名男子名叫李莫,他的主人也就是冤死的检察使吴臻。昨夜他告诉臣,当时吴臻预感自己可能会遇害,便提前写了一封血书交给他让他先一步上京。不料他前脚刚走后脚便发现有官府的人在暗中缉捕他,他不敢马上回京可躲在河洲也不是办法,最后他想了个折,绕道了相反路程的雍州,以此来暂时躲避河洲的追查。”

何惟贤听他提到雍州心里“咯噔”一下,时青衍没放过他光圈变化。

“李莫刚到雍州地界,因为多日逃亡样貌、衣物早已脏乱不堪,当地官府的衙役发现他有问题便上前盘问。李莫害怕说出真实身份,也怕两地官府暗中勾结,一直吞吞吐吐不敢应答,衙役瞧他不对劲便把他抓到了雍州监牢中。”

“既然被雍州的府衙抓获怎会又跑回京都出现在你面前?”楚正突然插话诉出质疑。

“楚御史且听我后话。李莫说他在牢里待了大约半月,发现里面的大部分人跟他一样,没有个准确罪名就被抓了牢,随着监牢里的人越挤越多,终于有一天他们被集体转移到了雍州主城代替百姓服徭役。”

“徭役?!”楚正又是一句打断,快速思考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边正思边说,“徭役是咱们大渊百姓为国应尽的无偿劳动,用监牢的犯人代替百姓,难不成这里面有何油水可捞?”

时青衍轻松地耸了耸肩下肩,继续说道:“有些有钱家的人不想服役就得想办法躲避劳苦,行贿官员就成了最轻松简便的法子。拿人钱财□□,官员收了钱又不想再雇人代劳,监牢的犯人可不就成了免费劳力。李莫便是在一次服役期间找到机会逃脱了。”

“李莫在监牢时曾向狱友打探过当地清官,逃出后便找到了这位官员。或许真的是命不该绝,这名官员刚好与前任刑部尚书陆世忠交情深厚,得知来龙去脉后便写了封信又派人将李莫平安护送到了京都。”

何惟贤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懂,一直要找的人现在竟被时青衍捏在手里。他将目光头向高正,对方竟一点都不敢与他对视,如此还有什么可说。

可他心中仍存侥幸,陆世忠一事的内情只有他俩知道。他赌高正不会蠢到不顾己身跳出指证,遂抚平了乱蹦思绪装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神态。

“李莫现就在殿外等候,剩下的事臣不宜代劳,望请陛下召他上殿具自陈道。”

渊帝点头答应,不多时一位约摸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半弯着身子颤巍巍地走到了大殿中间。

时青衍引导他向渊帝行了礼,又将自己已经提过的事向他简短地说了一遍后,安慰他道:“你别害怕,大胆将你所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即可。”

男子仍是一副害怕模样,嘴唇下巴都在发抖,渊帝赦他免礼,他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跪在地上额头垂地,双臂紧贴在大腿两侧将自己缩成一团。

时青衍怕人被眼前的阵仗吓晕,正要开口向渊帝提议暂时休息片刻,却闻男子慢慢开口道:“草民……草民…将自己的事告诉陆大人时,他听完后说事情太大自己做不了主,需要整理一下告诉皇帝陛下才能做决定……我……草民,草民便被他暂时藏在了刑部,可是在第二天晚上草民去问他事情怎么样时,却看见有两个人将……将陆大人勒死了……草民当时实在害怕……”

见李莫身躯仍旧发抖不止,时青衍轻拍他后背,温言细语安抚道:“你别害怕,陛下一定会为你家大人做主,你且大胆将那两人说出。”

宣政殿内,文武大臣都将目光转到了李莫身上等待答案。

“草民只记得他们一个人叫高什么,他好像很怕另一个人。那时我太害怕了根本不敢多听,怕他们发现我。陆大人是为我而死的,我是个小人,如果当时我站出来制止,或许他就不会死,我……草民,草民求求皇帝陛下为大人平平冤,还有雍州帮我的张大人,他也死了……”

李莫说的泣不成声,哀痛表情让人望而生悲,时青衍上前扶着他安慰不止。

楚正应该是在场唯一没被感染的人,他直接将剑锋刺向高正与何惟宪。高正此刻当了乌龟,何惟宪站出反驳讽刺他是不是收了时青衍什么好处才会如此卖力为其说话。

楚正脾气急心思纯,一颗爱国忠诚之心自不会让他凭白污蔑。

两人又是一顿言语攻击嘲讽,直到渊帝开口将视线转到高正身上,问他有何可辩之时闹剧才停歇。

今日众臣的眼睛实在忙碌,一会李莫一会楚正,现在又转向了高正。

所有人都在等他回答,只有时青衍不甚在意地将心思都用在了李莫身上。

而高正出乎意料地扑通跪在地上,颤声道:“臣有罪。”

简单三个字为众人带来的震撼是空前的,他这一句直接将何惟贤推向死门。

何惟贤纵使再稳定心神,在高正的三字后亦是被惊的呼吸停滞喉咙一紧,一股腥甜急切涌上却被他使劲吞下。

“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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