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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守灵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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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宠跟苏恪过去偏厅的时候,许大人正好也在。

屋外还在飘雪,腊月的寒气萦绕着整个永安侯府,即使此时济济一堂,也并没有什么人说话。因此堂间令史的声音格外清晰。

“ ……死者乃永安侯陶谴,年四十七,身长七尺二寸,七窍通,四体全,体肤无异样,未见中毒迹象,死因暂不明。……大人,侯爷贵为皇亲国戚,小的不敢多妄动,免伤侯爷遗容。”

这意思是若要查明死因,非开膛剖肚不可了。

许昌平眉头一皱看向苏恪直接把问题扔给了他:“恭王殿下怎么看?”

苏恪淡淡地道:“永安侯是本王妻舅,于情,我应当做主替舅舅查清真相,好让他九泉之下安息。但皇室颜面不可薄,永安侯身金体贵,不可轻易损毁。许大人不如先将舅舅尸身安置好,再去禀报陛下,一切自有陛下定夺。”

许昌平本就早有此打算,苏恪知他也不想平白挨陛下的骂被嫌办事不力,于是便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许昌平连连称是,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便吩咐人安置好,随后出府去了。

偏厅内一时只剩下了苏恪他们。

江千宠看向他,眉间尽是不解:“王爷觉得是自杀还是?”

苏恪不答,若有所思地反问她:“县主觉得呢?”

江千宠见问不出他的话,索性自己把话说了:“绝无可能是自杀。一者,今日是我回门,舅舅不可能在准备了遗书的情况下自绝,而不先与我见上一面。二者,舅舅虽无要职在身,但也算清闲自在,生活优渥,没有道理想不开。”

“就不能是他身体突发恶疾?”

“牛管家不是说了,舅舅顶多神智不算太清明,偶有糊涂,但身体康健得很。令史不是也说身体看不出毛病么?”

“是啊。看来只有等陛下同意继续验尸才能知道真相了。”较之江千宠,苏恪心情似乎分外开朗,走了两步回头看她,“走吧,去吃点东西,接下来几天会很辛苦。”

因着江千宠如今是永安侯唯一的血亲后辈,侯府的后事便全落在了她身上。

江千宠哪里经历过这些,一开始还有些懵懵的,并不是很清楚自己该干嘛。她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爹爹去世的那个夜晚,她也是不知所措地坐在门口,那时她只是个孩童,即使她只坐着,也无人在意。而今,却是所有事都要交给她来办了。

听到苏恪让清酒回去收拾几身自己与他的换洗衣物过来,她才缓过神忙操持起来。

夜深露重之时,许昌平派人来传了话,陛下惊闻侯府噩耗,十分痛惜,命好生安葬侯爷,一切按侯府最高规制。

意思是,不查了?

江千宠听到身边苏恪冷哼一声,她转过头去,他嘴角边的嘲讽转瞬即逝,却还是被她看到了。

“毫不意外。”

江千宠静静地跪坐在棺木前,皇室颜面大于天,便是太后也说不得什么。

没过多久,屋外又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雪。暖手的汤婆子换了一遭,今夜注定漫漫无眠。

江千宠思忖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拿出了之前的锦囊,打开给苏恪看:“其实,舅舅留给我的不只是遗书,还有这个玉佩。”

苏恪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阵。玉佩质地上乘,被岁月打磨得光滑润亮,其上只刻了个陶字。

“虎纹的玉佩?听闻老永安侯随陛下征战之时曾豢养了一支私兵,唤冲林军,其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后老永安侯遭难,冲林军也四散不知所踪。或许这玉佩便是号令冲林军的所在?”

“我也不知。”

苏恪将玉佩还给江千宠,道:“既是永安侯的遗物,你便好好收着,莫轻易视人。”

江千宠点点头,将玉佩放回锦囊中,仔细地收好。

又看向一旁的苏恪道:“时候不早了,王爷去休息吧,不必陪我。你都还未正经叫过一句舅舅,舅舅也不会怪你什么。”

苏恪挑眉:“意思舅舅不接受我这个甥女婿?何况本王与王妃新婚燕尔,自然是要时时在一起的。”

江千宠瞪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那王爷想陪着便陪着吧。”江千宠干脆不管他。

苏恪笑笑,见差点把人惹怒了,忙让清酒铺好地铺,好声好气地道:“好了,不说笑了。这几日你定是睡不了一个好觉的,咱俩轮流守夜,你多多少少睡会儿,白天你也好有点精神,别把自己先累垮了。今夜你先睡会儿,到子时我便叫你换岗。”

江千宠心里有些感动,他其实完全可以回房睡觉的。

她让清酒闻剑她们也回去休息,就留了几个看守的人。

地铺就铺在了边上,江千宠听话地躺下,胆子一大,伸出手握住了苏恪的左手,叮嘱他:“千万记得叫醒我。”

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苏恪回握住她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放心。”

江千宠其实是有些怕的,如果自己一个人守灵的话。可是现在苏恪在这里,她好像就不怕了。而且他的手很暖和。

倦意一点点袭来,她的最后一丝清明灰飞烟灭。

苏恪看着她熟睡的脸,摇曳的烛光下似也有些动人心魄。他执起她与之交握的素手,用唇轻轻地在上面留下了烙印,接着将它放回被窝里,替她掖好被角。

江千宠睡得熟,若是她此时睁眼偷偷瞧一瞧,定能窥见身边男人的灼灼目光。

江千宠是被清酒唤醒的。她睁着朦胧的双眼,入目只见清酒一人。

“几时了?王爷呢?”

“卯时。王爷说卯时叫醒您,他在前厅呢。”

江千宠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黑色斗篷,不禁嘟喃:“他倒是个不知冷的。”

嘴上这么说,还是在洗漱妥当后拿着斗篷去了前厅。

苏恪在忙着招待宾客。

昨日事发突然,又听闻京兆尹带了令史在查,一时间谁也没敢往侯府来。今早听闻陛下下旨安葬永安侯,都城内跟侯府有点关系牵扯的倒是都来吊唁了。

因此江千宠将斗篷重新递给苏恪之后,这一天俩人再也未说上一句话。

陛下特意派了大皇子苏怿和二皇子苏悌带着追封的圣旨来聊慰一番。

苏怿平生喜诗词好曲水流觞之乐,主打一个风流倜傥之姿。相较之下他身边的二皇子苏悌便有些暗淡了。

江千宠接了旨,将大皇子一行人迎入府中。却见平时待谁都温和有礼的恭王殿下满脸漠然,似是不知如何与“兄弟”相处,眉目暗自别扭着。

苏怿倒是不在乎这个同胞弟弟的态度,他笑着拍了拍苏恪的肩:“阿恪,父皇这次可不只是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厚待永安侯,更是在你。你也成家了,侯府这事儿你可得担当起来,莫丢了皇家的颜面。”

苏恪慢吞吞地从鼻间丢出个“嗯”。

眼见寒暄完了,大皇子一行人将走,苏恪想到什么问江千宠要了东西,叫住苏怿:“皇兄回宫的话正好帮忙带个东西给陛下。”

苏怿微讶:“何物?”

“江千宠世袭永安侯爵位的遗书。”

江千宠在侯府连轴转了七天,但脑子也没休息半分,心中仍惦念着永安侯之死,便让丫鬟去打探一番。

四个丫鬟中唯有清酒快言快语,最不让人设防,这几日,清酒倒是跟侯府的后院婆子丫鬟处到了一起,倒还真叫她听着了点东西。

“王妃,后院那王婆子说,侯爷跟侯夫人感情深厚不假,但远不到终身不再娶的程度。侯爷在侯夫人难产故去之后本是又收了个妾的,后来那妾难产,跟侯夫人一模一样,都是一尸两命,侯爷估计是也信了鬼神之说,之后便再未续弦。侯府都有些怵这事,因此不常拿出来说道。”清酒说得绘声绘色,倒是比话本有意思得多。

“可知那妾是何来历?”

“听说是下人之女,侯爷唤她三娘来着。王婆子之前便是照看这三娘的。听说这三娘样貌倒不是甚好,若不是,”清酒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干脆附在江千宠耳边说:“若不是侯爷酒醉……三娘应当早就嫁了别家,不至于做侯爷的妾。”

“此事当真?”江千宠听闻也有些惊了,她甚至不知道这个三娘的存在,其中竟还有这般秘事。

“千真万确。”清酒十分笃定王婆子这人不会骗自己。

“你日后再打听打听这三娘是哪个下人的女儿,若是这人还在侯府中做事,那他跟舅舅之死不一定没有干系。”

清酒应了便退下了。

窗外雪停了,月色皎皎,苏恪此时正好跨门而入,带来一身流光。

江千宠穿着白色孝服,月色打在她的脸上,分外朦胧似幻。

苏恪脑海中不禁想起那句“女要俏,一身孝”,又甩了甩脑袋,只觉这想法实在不合时宜。

他讷讷开口:“对了,都还未问过你,这斗篷是哪里来的,怎么如此合身?”

苏恪虽瘦但比起如今七尺男儿却实在高大的多,因此他不可能借穿其他人甚至是女子的衣物。

江千宠扬起骄傲的小脸哼道:“自然是我出嫁前做好的,是太后赏的极好的北冥雪狐皮呢。”

苏恪闻言笑道:“原来夫人出嫁前就记挂着为夫呢。为夫真是好大的福气。”

江千宠羞赧地低下头:“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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