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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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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撑腰

吴相宜曾想过无数次与徐朝成婚的场面,排场不必过于盛大,宾客亦不必太多,她可以穿着自己所绣喜服嫁给心爱之人,至此恩爱到老,平安终年。

眼前是充目的红,人人欢喜,她的心上人如梦中所见半分不差,唯一不同的是,她非新娘,不过是个旁观这场盛宴的笑话而已。

阔别一年之久的人,此刻就站在前方不远处,由丫鬟服侍着净手、整衣。

她则隔着假山不规则的空隙静静望着这一切,脚下似灌了铅,再挪动不了半步。

响彻府邸的锣声忽远忽近,那么不真实,可每敲一下,便将她的心振下一块碎片,零落在脚下各处。

刘氏兄妹夜叉上身,一左一右守在吴相宜身则,气得胸口起伏不平,自刘丰年离开,唐薏便一直盯着徐朝,终等到他酒气不胜暂离席间来到侧园净脸。

由樱桃引着刘丰年与吴相宜到此碰头。

今日陶府大喜,流动来往宾客不少,偶有客人到各处走动赏景也不是罕事。

见时机已到,唐薏脚踏假山低处搂起罗裙一角别于玉带之内,一边撸胳膊挽袖子一边斜眼儿瞪着那厮恨恨道:“哥,现在不去更待何时,这地儿僻静,不揍他一顿说不过去!”

“走!”刘丰年的拳头早就饥渴难奈,两兄妹甩着膀子凶煞般直勾勾大步朝前。

吴相宜回过神儿来时,那兄妹已斗牛似的走出好远。

徐朝正慢条斯理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帛擦手,余光瞥见人影,误以为是迷路的宾客,才想开口,便见眼前袭来一团黑影,紧接着眼前一黑,竟有乱星闪过,读书人文弱,根本经不起人高马大刘丰年这一拳,身形飘晃着倒地的同时颧下传来剧烈的疼痛,半张脸都是麻的。

伴着两个丫鬟的惊叫,徐朝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摸上自己近乎没了知觉的右脸,疼得面目狰狞。

见人倒地,紧接着唐薏冲上去照着徐朝的心口便是窝心一脚,她身为女子力道自比不刘丰年,可这一下子用了十分力,也将徐朝踢得不轻。

意犹未尽,还想冲上去一顿碎拳,却被陶家的丫鬟拦抱住。

“你们是谁啊,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在陶府撒野!”

“来人呐!快来人!”

丫鬟敢抱住唐薏,却无人敢拦刘丰年,见妹妹被禁住,刘丰年红着眼拎着那两个丫鬟朝旁边一丢,轻而易举将妹妹拉到身侧来。

突如其来的一拳将人给打懵了,徐朝无暇顾及胸口痛楚,拧眉抬眼望向二人,喘息沉重,讲出的话让人火冒三丈,“你们是谁?为何打我?”

“唉呀?”唐薏一脸惊诧,指着他破口大骂起来,“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挺能装蒜呐,徐朝,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是谁!”

那人眼中的懵懂不似装的,若是装的也太逼真,他手背蹭着自己唇角的鲜红,尽力缓和,“你们二位是不是认错人了?在下不叫徐朝。”

这般好脾气,即便挨了揍亦慢声细语,看起来人畜无害,与从前一般无二。

“攀上高枝连祖宗都不认了?狗东西!”刘丰年黑着整张脸,啐了他一口,随后拽过终到身后的吴相宜到最前,“那你可认得她?”

吴相宜整个人神情涣散,即便被人拉扯过来,眼神仍难聚焦。

原本一脸懵然的徐朝却在见到吴相宜的瞬间神情讷住。

眼皮一点点撑大,脑中空白的过往一点点回流,无数个身影于脑海中飞速闪过,可他偏生想不起此人在哪里见过。

“连她你也不认识是吧?”刘丰年卷起袖子,“好,今日我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住手!”

沙包大的拳头将要落下之际,陶夫人于后带着一护院及时制止。

丫鬟哭着喊着跑去前院报信,陶大人行走不开,且先让陶夫人前来查探情况。

倒没到此竟看着这般场面。

一早报礼的管家便同陶夫人指认了席间的唐薏,因而虽是同信国公府新夫人第一次打照面,却并不生疏。

“我当是谁,原来是江家少夫人。”唐薏其名风扬满城,加之陶雨霏与姚嘉念有所关联,故陶夫人对唐薏沤了敌意。

陶夫人慢行到众人眼前,上下打量唐薏,暗叹美貌,在看到她别到玉带中的罗裙一角之后,唇角不明显的抽搐一下,“今天是我陶家大喜的日子,少夫人此举是何意?在你们江府唐府闹也就算了,闹到这儿来可不太好看吧。”

如今江观云已醒,且她才从夫君那得知,本就颇为看重江观云的圣上此次亦有意提拔,只待其身子彻底休养完全。纵是现时陶夫人再恨,也不敢太不留情面。

方才盛气上脑,也顾念不得太多,眼下稍适冷静,唐薏有点儿过意不去,不过这不是重点。她拉过吴相宜的手带到陶夫人面前,“陶夫人,我们不是来这闹事的,我们是来讨说法的。”

“你的新女婿徐朝一早就定过亲,未婚妻正是您眼前这位,他失踪许久,竟想不到是做了你家的乘龙快婿。可他从前定下的亲事又该怎么算?”

吴相宜觉着手上一阵酸痛,是唐薏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暗中给她依靠,为她加油打气。

提到亲事,陶夫人心虚,眼神躲闪不与人对视,只提另一番说辞,“你们怕是认错人了,他不叫徐朝。”

那被打倒在地的人由旁人扶起,眼神却一直流连于吴相宜的面上,在说到亲事之际,突如五雷轰顶,脑中长久以来的那片空白迅速涌入浪涛,将过往皆灌溉入脑入心。

那久已经丢失不见的记忆,一点点卷土从来,从残缺到完整。

他垂着眼,心中五味杂陈,终脱口而唤:“相宜......”

带着无尽的怨念、遗憾、抱歉的一声唤,使唤得陶夫人的谎言不攻自破,众人目光齐齐朝他聚去,唯有吴相宜慢了半拍。

“放肆!”在一旁悄然看了许久的陶雨霏气急败坏上前,身旁伴随着的,是姚嘉念。

她着一身喜服,红唇黛眉,凤冠玉颜,刺的一直木讷的吴相宜眼泪终落了下来。

“霏儿你出来干什么,大喜的日子新娘子不能抛头露脸!快回去!”陶夫人急着将女儿往回赶。

自打方才有丫鬟到新房报信那一刻起便坐不住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规矩礼数,于众目之下掀了盖头一路奔到偏园中来。

陶雨霏任性甩开母亲的手,凌人直视眼前两个女子,若眼神可杀人,唐薏与吴相宜早不知被剐过几回。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跑到我的喜宴上来闹事?”陶雨霏眼目充红,头微微偏侧,仅以眼角睨着她心中两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姑,“旁人容得你,我可容不得。”

后半句是冲着唐薏来的。

“来人,把这几个闹事的给我抓起来!”并非冲动,目前除了这法子再想不出更为妥帖的,她不能让事情败露扩散,无论如何也要完整渡过今日。

“霏儿......”女儿任性,但做母亲的不能不管,吴相宜也就罢了,唐薏哪是他们能轻易抓得。

一阵闹起,场面一度混乱,人影纷杂,哪还有留意一早就趁乱溜走的樱桃。

......

陶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假,可唐薏毕竟没有当着外人的面闹,亦没将丑事传到外面,只是陶家自己自乱阵脚。

碍于江观云颜面,话说抓起,却也没敢冒犯,只是将她和刘丰年暂请到偏堂喝茶去了。

而吴相宜则被带到了一处偏僻楼阁。

园子里宾客贺喜之音听得真切,可新房中的陶雨霏已然哭成了泪人。

“有什么好哭的,当初我就提醒过你,徐朝记起从前是迟早的事。你明知他有未婚妻,却仍选择钻空子,既有当初,就该想到有今日。”

出了这种事儿,所有人都在安慰陶雨霏,好似她才是受害的那个,唯兄长陶文璟看了半晌未作声,突发冷语讲出根本,三言两语便将她的泪堵了回去。

连委屈都显得多余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个做兄长的便别再说风凉话了,不管怎样二人已经礼成,已然是夫妻了,从前的未婚妻......”陶夫人最溺爱女儿,只要女儿想要的,无论怎样也要为她争上一争,哪怕昧了良心,轻飘飘道,“多给些银钱打发了就是,一个乡下女子,有什么了不得的。”

京中贵人生来心高,在她们眼中,没有什么事是金银解决不得的,昔日的唐薏是如此,今日的吴相宜也是一样。

陶夫人轻呷一口茶,心口仍然发堵,“文璟,你拿些银子给那女人送过去,此事就算了了。”

陶文璟面不改色,一口回绝,“祸是她自己惹的,何必牵扯旁人,若想了事,也让雨霏自己去。”

见儿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陶夫人感到心力交瘁,“你这做哥哥的,怎么一点儿不晓得护着妹妹。那刘丰年不是唐薏的亲兄长还将她护的跟什么似的,你倒好,自己亲妹妹受了委屈,你连面也肯露。”

“好,我自己的事自己出头,”胡乱拭了脸上的残泪,陶雨霏自床上站起,凶光乍现,“她吴相宜识相的拿钱走人,若她不肯,就别怪我不客气。”

漫不经心的人在听到吴相宜这个名字之后神色微动,扭过脸来问:“你说她叫什么?”

“吴、相、宜。”陶雨霏一字一句回答。

方才还满口拒绝的人陡然站起身来,“我去瞧瞧。”

打听到这个名字那刻起,陶文璟心中的侥幸便不断滋生,盼是她,又怕不是她。

......

偏堂中刘丰年仍在骂街,将徐朝骂得一文不值,堂内婢女不忍耳闻,干脆退出堂外,且作没无闻。

暂被困在陶府不得出入,可唐薏一点儿也不慌,莫名底气十足。

刘丰年忽然止了骂声,指着堂外欢喜道:“稻花儿,你看看是不是有人来接你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起身望过去,一伙人正朝这边行来,人群之中那人如鹤立群,虽着一身淡雅质朴的霜色叠衫,却气质出尘。

江观云得了消息便放下手里所有匆忙赶来陶府,这是他醒来之后第一次于众人面前现身。

视那些探究新奇的目光于无物,由陶府的人引着直入偏园中。

唐薏看到他那一瞬,心似空落一拍,终明白自己稳坐陶家偏堂中却莫名安稳的底气是从何而来。

灵犀奇妙,那人似有感,亦同时抬眼遥遥对上那双清澈灵动的杏眸,原本悬着的心终在此刻松软释念,微蹙的眉头亦随之展平。

万籁喧嚣,唯彼此交缠的的目光寂声却赛过千言。

江观云来了,来给她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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