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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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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落水

吉祥坊的街市随着天气慢慢热起便成了闹市,前方车马难行,车夫便放慢了速度。

车前所挂银灯上的“江”字显眼,其下所装点的铃铛随着车马晃动亦发出跃动的声响。

直到马车于小宅处停下,那声响才渐小渐平。

饼铺这会儿客人多,唐薏只同钱氏和在这帮忙的李嫂子打了声招呼便转到侧门去。

今日刘丰年不在家,院子里安静无声,唐薏直上二楼,正见着吴相宜坐在窗前晒太阳。

虽仍是面无血色,可精神看起来照比先前好了许多。

一见唐薏,她眉眼弯起,“你来了。”

好不容易见了她的笑,想传的话反而怕惹了她伤心,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相宜姐,我有事和你说。”

二人自小一同长大,不光刘丰年与唐薏有默契,吴相宜也有,只看唐薏的眼神便猜到了七八,她仍是保持着体面的笑,冲唐薏招手,“进来说吧。”

门板吱嘎一响,唐薏入室。

转而吴相宜已经将一杯温茶递了上去,茶盏中浮了两朵金银花,这是吴相宜专爱的口味。

“事关徐朝吗?”

再提起这个人,心口还是会阵阵发疼,可是她已然开始试着给自己硬建一张屏障。

不躲、不逃、不避。

轻咬下唇,唐薏为难骂道:“江观云同我说,那个王八蛋离京了,走得急,连滚带爬的。不过他没带旁人,只带了几个小厮去外地赴任了。”

江观云自不会这样同她转述,不过是唐薏用自己的话讲了一遍给吴相宜听,言外之意,陶小姐没跟在身旁。

知徐朝莫若吴相宜,她对此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平静低头理了理自己衣袖上的褶皱,苦笑一记,“我早就猜到了,他不敢面对我,也不忍放弃她。”

“相宜姐,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让他走了?你们的婚约难道不作数吗?”见这些日子吴相宜一直半死不活的,没有挣抢闹事的苗头,反而平静异常,唐薏替她不甘。

而她不晓得的是,吴相宜只是在独自疗伤罢了。

眼中有伤意闪过,吴相宜面容沉静,无恨无狰,“你是知道我的,我最不喜欢和旁人抢东西,而且......即便我想抢,徐朝也不会回来了。我又何必让自己闹得那么难堪。”

“退一步讲,就算是他弃了陶家小姐,与我重新在一起,我们也再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无嫌猜,毕竟......陶小姐是个让他不能忽略的存在。”

“这样的感情,我要来做什么?倒不如金银来得实在。”

吴相宜从来都是个通透人,这些日子她只将自己关在房里,哭过也痛过,可独自闹完了更觉着无用处,那人宁可远走也不会来给她擦眼泪。

她也不是圣人,白日听见街头喧闹尚能分散心力,可一到了夜里死寂时,乱七八糟的心事便从四面八方袭来。

总会不由自主想到徐朝的那张脸,思念延伸到她不可控的方向,一想到徐朝与陶家小姐该如何相处,曾经说过无数次爱她的人正与旁的女子柔情蜜意,心口便痛得像是被人拿手一点点撕碎一般。

心中哪会没有半分憎恨,可她孤身一人在世,总得好好活下去,能救她的,也唯有自己。父母千辛万苦给她一条性命,上天开恩让她于世间活一回,她得有点骨气,有点气节才对得起自己。

当一个女子选金不选情时,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唐薏那种根本未曾开化的,一种便是吴相宜这种曾付出真心却粉身碎骨的。

“我从徐朝那里拿到了一百两,我想用这些银子在京中开个小铺面,”提到未来,吴相宜的眼中一下子有了光,“我会织补,还能卖些绣品,养活自己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这就对了相宜姐,你自小绣工就好,织补更是一绝,许多京中的手艺人都赶不上你的手法,你在京城一定能站得住脚!”唐薏将茶杯搁下,拉来椅子坐到她身旁,“铺面的事儿你就交给我,我帮你留意着,银子的事儿你更不必担心,还有我呢。”

“唐薏,若是没有你和丰年哥,这回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挺得过去。”相比所谓爱情,她觉着友情更重要,不觉眼眶温热。

“咱们不用说那些,和我哥也不用。”

......

于小宅中一待就是几个时辰,又是天擦黑时唐薏才要归江府。

马车一直在外候着,她自大门中迈出来时发现街角不知何时凑了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看似闲来无事在那闲话,可自她露面一双双眼就似长了钩子挂在她身上。

唐薏疑惑望出去,那些人便飞速别开眼故作无事。

转身上了马车之际,那些人又时不时扫向这头,明显是在议论她。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安,她怕生出些意外,在马车里低低吩咐了一句:“车赶的快些,尽早回府。”

车夫得令,猛一挥马鞭,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疾奔而去。

在马车路过路旁那堆人的同时,唐薏悄然将窗上的竹帘挑开了一条缝隙,无论马车行到那个角度,那些人的脖子便扭到哪个角度,目光一路紧随不放。

好歹是初夏,若是七月半中元节,唐薏当真以为是鬼门大开时运低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

接下来的十几日,唐薏总算安静了几天,还同江观云借了几个人出去替吴相宜寻铺面,念吴相宜初来京城,手里得有银子傍身,不能一下子搭进去,于是唐薏便拨了些私房钱出来,打算若有合适的铺面等租便先帮吴相宜垫上。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只是这段时日怪事频发。

先是江府附近多了许多人,他们念及江府势大不敢胡乱堆在门口,只敢远远朝这边探望,孩童见了唐薏大呼妖怪,更可恨的是连吉祥坊钱氏的饼铺都开始受影响,从前每每开门前来买饼的客人不断,可如今那些客人竟似一下子人间蒸发,不仅再没人来买饼不说,还有路人冲着饼铺指指点点。

钱氏偶尔去打探,可连乐意与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比唐薏,江观云心细高敏,府里近日来处处贴着符纸,数筠松居最多,江夫人甚至还请了人在府里跳大神做法,家里家外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底,悄然派人出去查探,可查探的人还没回来,小厮便急急忙忙跑来报信。

“小公爷不好了,夫人命人将少夫人推到湖里去了!”小厮指着外头高声叫嚷,也顾不得什么礼数。

手中笔尖儿力道失重,一大片墨痕落于纸上,坏了一张好书信,江观云猛自椅上站起,听唐薏有难连脸色都变了,“怎么回事?”

“老夫人说少夫人是妖孽,听了不知哪个法师的话要将少夫人溺死!”

这种荒唐的事母亲做出也不足怪,只是事关唐薏安危,江观云怒从心起,重力将手中笔管一丢,大步夺门而奔。

府中南角玉静园中建一湖泊,盛夏时莲花盛开满湖,最深处可达二人身高,想到唐薏落水,那人脚步飞快,似化作一条白龙之影于风雨连廊下迅猛游走,他只恨自己没有长出一对翅膀,可以立即飞到她身边。

湖面似有一条大鱼拨弄水波,吐出浮泡无数,岸边聚积许多人,却都冷眼旁观。

樱桃被人押脆在地死命挣扎不得,布帛堵在嘴上,哭得撕心裂肺却发不出多余声音,只能似哑子一般呜呜咿咿。

江夫人神色紧张,脸上有冷汗轻浮,肩膀微微耸起,绣帕紧紧攥于身前,望着此刻湖中不断浮起的水泡,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忽闻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便瞧见一道白影骤然自人群中闪现,而后在江夫人面前一跃入水。

这时节气候乍暖,浑绿的湖水中已经有水草纵生,江观云一入水便瞧见前方湖草茂盛处一道身影被纠缠住,几近与水藻化为一体。

于水中扑腾半天,唐薏的长发已经散开,日光自水面折射下来,她面上有种鬼魅似的白,于水中闭鼻已是极限,手上缠绕的铁钩却与水草卷在一起,无论如何也解不开,一时难以脱身。

忽无数水泡遮眼,一双竹节似的白手拉过她的腕子,急中有稳,硬生生将她手上的铁环掰开,随之掐着她的腰朝上一送。

若非铁环碍事,这小小的湖泊根本难不住唐薏,她水性不错,又有江观云助力,头面很快突破水面,重见天日。

乍一出水,只听岸上众人惊呼一声,似见了什么精怪齐齐朝后退去,江夫人亦是。

料是她水性再好,却也在水底折腾许久,早就体力不支,好在下一刻江观云浮出水面,自背后将人环住,带着她朝岸边游去。

“观云......”方才众人只瞧见一个人影入水,并未看清具体是谁,虽私心有了猜测,却不敢肯定,这回他露了真颜,江夫人鬼惊一声,忙推了旁人去拉儿子,“你们都是瞎的,快去将小公爷拉上来!”

到了水浅处,江观云将早已疲惫不堪的唐薏拦腰抱起上岸,江夫人身边的人跑来接应,却被他冷脸吼骂了回去:“滚!”

才自水底上来,一双红眼血丝无数,似要滴血,又似他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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