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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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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九方边军非我拥趸,诸城卫军非我扈从,朝中亦无公卿对我亦步亦趋,何来我夺权复位之说!”

是日夜,清辉遍地,婆娑树影周围挂满来自银河的璀璨星带,洗漱后的柴睢寝衣外搭件绉纱坐来席子上,同沐浴过后满身清爽的李清赏抢西瓜吃,边抢边为自己叫屈。

“柴篌纯属吃饱撑的,成日小心眼子害怕我携旧臣复位,他怎不担心我母亲回禁中呢,他就是柿子只敢捡着软的捏,以前竟没人知道他是这般德行。”

他若敢对北山怀疑半分,那才是逼赵长源郁孤城等老臣山呼海啸重新出将入相,九边军伍更是会最先跳出来轰他下皇帝宝座。

李清赏盘腿坐在旁边,怀里抱着整半块西瓜,铁勺子挖出一块被抢走,她不紧不慢再给自己挖一块:“和公呢?据说他与刘文襄大学士等半数内阁大学士,以及诸多六部百司重臣皆是你旧臣。”

“呸,”柴睢往盘子里吐西瓜子,把坐麻的腿伸直又并着曲起,撑着凭几身体半侧,坐姿几分妖娆,“若真如此,象舞朝堂还能平稳运行至今?你可别让这说法给骗了,凡被打上‘咸亨’标签的朝臣,十有八·九是在朝政上与皇帝及刘庭凑父子有分歧的人,你没见过朝臣掐架,互相吐口水算甚么,脱靴子抽对方大嘴巴子的都有,‘咸亨势力’四个字不过是朝臣党同伐异的借口。”

最顺理成章的借口。

“原来坊间传得波云诡谲的朝堂故事,真相仅仅是这样,”李清赏挖块西瓜逗柴睢,送到她嘴前,等她张嘴吃时再把瓜吃进自己嘴里,鼓着嘴忍笑道:“可我观和公还是挺忠你,比如在我的事上他谁也不信,只肯信你。”

柴睢空张嘴没吃到瓜,撑着凭几望向篱笆小院上方,苍穹空灵,满天繁星,看得她不胜唏嘘:“新朝与旧臣之间总会大动干戈争那么几场输赢,而我,你的心肝柴讷之,不过是他们几方交手的共同挡箭牌,”

在李清赏傻兮兮的笑颜中,太上第一次正儿八经同人解释些旧事:“几年前跑出去玩,主要原因并非外人说的是为新帝逼迫,而是我趁机远走避祸,不想参与到新旧权力的更替争夺中,孰料天意弄人,孤王何其可怜无辜,到头来不仅被迫参与其中,甚至吃不上口西瓜,此瓜还是孤王亲自到下面所偷——所买。”

似乎怕被数落,口误的太上皇王抱着手飞快偷眼瞧过来,心虚解释道:“没偷,真给了钱的,丢在守瓜人睡觉的草棚里,没骗你。”

“可皇帝似乎不明白,朝臣和诸军所效忠是大周朝,而非是某位皇帝天子,”李清赏挖块瓜好生送进柴睢嘴里,不确定问:“是罢?我记得我父兄曾说起过所属所忠的问题,大望朝武相革改军制,军伍不再是一家一姓之臣,‘提携玉龙为君死’变成‘提携玉龙为国死’,君父于朝臣而言,同样变了含义。”

三纲五常中“君为臣纲”的实质,早已在文武二相近乎血洗的强硬革改中,仅剩下副颤巍巍的华丽外壳留存,“国”之概念也与“家天下”逐渐分割开来,大明楼前,九军高呼“吾皇万岁”,望帝回之“周军威武”,百姓叩拜“吾皇万岁”,望帝应曰“吾民千秋”。

古往今来,呼民千秋者自望帝始,军民拥护柴周之情历朝历代来前所未有,“家天下”地位低过“国”,皇帝成了名副其实的“傀儡”、“吉祥物”,做任何事都要受到内阁甚至是百姓约束,下旨意更需要经过内阁代表的臣公批红方可。

柴篌从柴睢手里接过这样个摊子时,无法接受自己皇袍加身却只能做个听话的傀儡,加上有刘庭凑父子辅佐,柴篌绞尽脑汁与和光内阁争夺权力,意图恢复望帝朝以前的“家天下”。

无数人呕心沥血甚至是流血牺牲换来的国天下,决不允许有人再倒行逆施,和光内阁会想方设法与柴篌皇权争斗到底,太上梁王柴睢,在这场争夺中属于妥妥的无辜受害。

清风凉爽,夜色如同一匹巨大的绸缎,柔顺倾泻在空中,温柔地将山中万物包裹,李清赏被清新微风吹得有些醉了,汴京城可没有这般沁人心脾的空气:“其实我有些好奇,你为何不想当皇帝了。”

“认识这样久,睡都睡不知几回了,你竟然才有些好奇?”柴睢晃着脚,挥手打了下丝丝缕缕缠绕上来的驱虫熏香,神色说不尽的揶揄。

李清赏再挖块瓜塞她嘴里,心平气和述说着被小心掩盖过的那些心思,甚至因自己曾经的幼稚想法而觉得好笑:“正月上元节前夕那次,见你和皇帝吵架时,我就对你禅位之事好奇得不得了,你和谢夫子以及舒督总,在汴京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我一度以为你会复位。”

提起这些,她咯咯笑起来,搂着西瓜道:“每次看你和谢夫子舒督总去中庭书房议事,尤其是也传谋士家臣到场时,我总会觉得你其实是在暗戳戳图谋大业,说不准哪日就会神兵天降,叫象舞朝堂重新换了天地。”

柴睢有梁王爵,府中依制配备有足够数量的谋士家臣,这些人九成是柴睢禅位时从朝廷跟着出来的,扎扎实实的当年大望东宫班底,经过大望文相赵长源、武相林祝禺以及望帝聘和柴睢自己四道筛选,是真真正正如假包换的太上势力。

太上梁王爱惜羽毛,未曾过多暴露过这些人,但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是,这些谋士家臣随便拉出来哪一位,其治国理事之能基本不输内阁七大学士,基本不输六部尚书及诸衙司首长。

那些是真正的太上拥趸,“咸亨势力”,与朝堂上互相之间喊打喊杀的朝臣没有半点干系,很嚣张些讲,象舞朝拔尖出头的国之柱石,今日刚被提拔为内阁首辅大学士的颍国公爵国丈刘庭凑,论资排辈的话连给这些家臣谋士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复位,你脑子里成天想甚么精彩大戏呢。”柴睢伸手捏她脸,倘非嘴里有瓜,恐得再啃上她两口才能罢休:

“我当时确是厌恶了,不想继续坐大殿,但以前也只是有这个想法罢了。”

“从东宫到黎泰殿,十几二十年都过着寅半起子半歇的劳苦日子,一年忙碌到头,只有除夕和生辰可以歇息两日。政务更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各种问题层出不穷,矛盾永远解决不了,大臣永远吵个不停,成天逼得我板个脸摆威严镇压他们,二十不到青丝愁白许多根,要多惨有多惨。”

太上对那至高无上的宝座态度很明确:“皇帝,哼,表面看着风光,其实哪儿有那么好当,苦哈哈累死累活还不自由,倘非遇上民乱契机,鬼知我还要在那位置上兢兢业业熬多少年,我本来打算熬死在那个位置上的。”

听得李清赏噗嗤乐起来:“那你也是够坏,自己跳出泥潭,反脚把昆弟踹进去,和公他们就没拦拦你?”

“老子不想干皇帝,他们谁能拦得住。”柴睢看着夜色下的冒着傻气的李清赏,直看得她心尖尖痒,哼道:“柴篌一门心思往里跳,压根拦不住,和光尽了他作臣子的本分就好,很没必要同我撕破脸皮,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他顺势而为允我禅位,而今我不就给他作挡箭牌还他人情了,这你都想不明白,笨。”

若非因和光之故,柴睢甚至懒得搭理柴篌在汴京闹哪样的天翻地覆,倘他要对鄣台三思苑等地动手,随之和阿照有能力自保,压根不需要柴睢担心,而朝堂上那些咋咋呼呼的所谓打压“咸亨势力”,更是八竿子够不着柴睢半根汗毛。

“你才笨,你又笨又蠢,”李清赏不服气,伸脚蹬她,气鼓道:“你们汴京富贵遮人眼,一心教书的山长,能因挡了他人谋利而被栽赃陷害刑服于狱,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之辈,反而在朝堂大放忠君体国之词,傍晚郑卫长带侯卫长来找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侯郅风来传朝堂最新消息,刘庭凑顺利担任内阁首辅大学士之职,刘毕阮竟也进了内阁。

尤其刘毕阮走马上任时,发表的那套说辞极其夸张,只差点明大周朝一京八梁三十余州全在他肩膀上担着,甚至连庆城军的平乱之功,也被说成是因他在漕运上运筹帷幄,保障了庆城军的粮草辎重,路燕隆才得以率兵夺取平乱首功。

这些不要脸话把李清赏气得不轻,奈何刘毕阮所言并非全部是虚假,不过是三分功劳被吹嘘成十分。

瞧着李清赏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可爱模样,柴睢顺手捉住那只乱蹬自己的脚。

女子沐浴后脚上未着罗袜,光滑肌肤带些山夜凉意,时渐晚,夜渐凉,太上将脂玉般触感细腻的脚踝握在手中,摩挲着叹笑出声:“千秋帝王丰伟业,何如卧席话桑麻。”

“瞎说,”李清赏感受到对方手掌的温热,以及掌心里触感略微粗糙的薄茧,忍不住往后缩,“哪里有话桑麻,你们这些人最爱信口胡诌,还诌得头头是道,非常擅长骗人。”

柴睢没松手,甚至反方向拽住李清赏,坐起身单手拿走她怀里的瓜,凑过来问:“我骗过你?”

忽然挨得如此近,李清赏身子往后撤,不敢看柴睢清澈眼睛里倒映出来的漫天星河,嗫嚅道:“你还敢问,联合谢知方骗我的事热腾腾还没过去呢,怎么,想抹脸不认账?别以为我吃你几顿美味饭菜就会嘴短喔,我做人做事可是很有原则。”

院外有虫鸣不断,不远处溪声清澈,满院清辉下,柴睢无声笑起来,轮廓清晰的五官,褪去了在外人面前的疏离,以及独处时的淡然,露出只有李清赏见过的柔和与亲爱。

她故意逗李清赏:“抹脸不想认帐的到底是谁?戒指不戴,也不肯同我去行宫见母亲,不然这会儿我应该在行宫水泉旁纳凉,而不是在这里同你抢瓜看星子。”

清早起时察觉出李清赏打退堂鼓,不是太想上山见圣太上,柴睢自然不会强迫,遂撇开太上仪驾,独个带了李清赏来这里散心。

今日游玩效果看起来不错,李清赏心中的紧张情绪缓解不少,甚至没再追究被骗的事。

此时,李清赏感觉到柴睢想亲自己,于是继续往后撤着,撤得快要躺下去了,柴睢却还在步步紧逼,她只好嘴硬道:“这里还是你地盘,同我在又怎么,是星子不漂亮还是瓜不好吃?”

“诚然,看得出星子没你漂亮,”柴睢已覆身过来,单手撑到李清赏身后截断她后路,低缓软糯的声音带了西瓜的甘甜与深夜的蛊惑,“至于瓜好吃还是你好吃,得让我比比才知道。”

说着亲吻上来。

这会儿李清赏没再继续躲,而是攀住她肩膀积极回应,自打童山长出事开始,她投身于学庠诸务,有些事上已冷落柴睢许久。

虽昨夜还在因谢知方而与柴睢置气,但今日半晌,看着柴睢跳河里捉鱼摸虾时,她便猜到近两日里她们可能会有亲昵之举,她对此并不拒绝。

想来是冷落太上皇王有些久,这家伙嘴里不说,举止却然暴露早已按捺不住的心思,在院子里便想继续下去,被李清赏喘息中捻着耳垂阻止:“进屋罢,我们,进屋。”

李夫子到底脸皮薄,做不到在露天院里尽身心之欢愉,柴睢猛然反应过来甚么,捂捂眼睛低笑出声。

待转回屋,自地席转而落身在锦榻罗帐里,交付全托,情谊渐浓,柳腰款摆,花心轻诉说,便是露滴牡丹开,而又半推半就蝶恣采,既惊且爱,檀口香腮,月夜长碎娇娥声,也伴院外流水意潺潺。【1】

山中夜冷,待几度蜂飞蜜采罢,香汗薄落,李清赏缩在被里半点不肯动,又拽着柴睢不撒手,沉合眼皮一个劲嘀咕冷。

太上柴睢部分生活习惯受其母亲圣太上影响,勉强算得上是个爱干净的人,以往每回结束,她都会拉李清赏再去洗漱,甚至蛮大精神地更换床单被套,却然之前也没见过李清赏缠着不放,此番轻声细语试图说服:“我去弄些热水来,收拾收拾再睡如何?”

“不要……”李清赏半边脸仍埋在枕头上,抱着柴睢胳膊不撒手,含混不清地嘀咕,“冷,困,明日洗,你莫走。”

柴睢身上热烘烘,她挨着暖。

床头烛光昏昏摇曳,李清赏眼角泪痕尚未干,几声嘀咕更显楚楚可怜,柴睢哪还有半点其他心思,拽起被把人裹得更严实,揩了她眼角泪痕便如此静卧入眠去。

……

半宿深眠,李清赏自然睡醒时,窗户上明光大盛,刻漏显示已是日上三竿,耳边有另一道呼吸声平稳起伏着。

柴睢还在睡,眼睛闭着,长睫低垂,嘴微嘟,一副乖巧模样,书中“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2】的描写,好像具化出来呈现在眼前,李清赏无声笑了笑。

笑罢方反应过来不对劲,她发觉自己腰腹酸疼,不过是无声笑的动作牵扯,腰腹便酸疼不已,尝试躺平伸懒腰,登时在浑身上下哪都疼的反馈中用力咬紧了牙关,连手臂上亦有斑斑痕迹。

柴睢昨晚上闹腾得如同老房子着火般也,渐渐便不再收敛,起开始李清赏还能嘴硬同柴睢挑衅,到后来实在扛不住,泪眼婆娑缴械投降才被放过。

想到这些,她此刻恨不能捉住柴睢狠狠咬上一口报仇,可当视线挪转过来,落到柴睢脸上,发现这家伙睡颜安静,瞧着格外乖巧,稍稍嘟嘴,似奶绒绒不敢下水游的小鸭子也,哪里还有半分昨晚不依不饶的,面目可憎的模样。

光是这样看着里侧那人,李清赏一颗心便不受控制乱跳起来,她别过脸去,在自己腰间轻轻拧了下,登时疼得她倒抽气,冷静下来,并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同柴讷之这般不管不顾地撒野。

便在此时,里侧人眼皮动了动,醒过来,睁眼看见李清赏,她咧嘴笑,黏糊过来抱着人亲:“要不要起么,去烧点吃的。”

李清赏用力推她,姓柴的肤白肌滑,李清赏趁机摸一把,还算满意,哑声道:“你去烧吃的,我不想动。”

“当然是我去烧,换你去便不是烧饭是烧房子了,”柴睢坐起来,四下捞找原本放在枕边的干净贴身衣物,嘴里嘀咕着,“以后你跟着我学学烧饭罢,学一道菜也好,李清赏,倘我哪时不在,你没饭吃怎么办。”

柴睢坐着窸窸窣窣穿衣服,白皙后背上泛红的抓痕,以及侧颈上的吻痕暴露无遗,李清赏拽起被子遮住下半张脸,瓮声瓮气羞赧着问道:“怎么会不在,你要去哪里?”

乍闻柴睢之言,她竟有些无法接受柴睢会离开她,旋即她叹自己多变,明明前天晚上还在想以后定然会离开柴睢。

柴睢穿裤子时悄悄扯被子遮了遮自己,闹不明白都这样了还有甚么可害羞,道:“我不去哪里,只是你不会做饭,怕你会饿着。”

原来是这样,李清赏开朗道:“饿不着,我都能靠着讨饭活命呢。”

柴睢穿好里衣裤,坐着沉默须臾,又侧卧过来把李清赏连人带被子地抱进怀里,不说话,只是用了很大力气。

李清赏险要出不来气,用脚踢着她问:“要憋死了,只是不太会做饭而已,不至于你要弄死我罢?”

柴睢把人松开,又轻些抱住,心里滚烫:“以后绝不会叫你讨饭,哪怕我变成人人喊打喊杀的过街鼠,也绝不会再让你吃半点苦。”

自在一起始,她对李清赏常觉有所亏欠,此心不知从何而来,甚至不知亏欠甚么,总之常觉亏欠,无论叫她拿甚么来弥补,她许都会毫不犹豫答应。

李清赏倒是有些惊诧,顺手拽住柴睢衣襟问:“又是要我学做饭,又是发诺不让我吃苦,刚起床你发甚么疯?”

柴睢一口气堵上喉咙,无奈又好笑地把她光滑的脸蛋捏扁搓圆:“发心疼你的疯呦,身在福中不知福,咸鸭蛋煮粥,吃不吃?”

“哪里来的咸鸭蛋?”李清赏顺嘴问着,她记得昨日刚来石屋时,看见灶台那边柴米油盐酱醋茶俱全,却然没发现哪里有咸鸭蛋。

脸蛋子给捏得泛红,柴睢这才肯罢手,又趁机嘬了一口,被踹下卧榻,拍拍衣裤咯咯笑,活动着手指去煮粥,末了也没说咸鸭蛋究竟从何而来。

直到李清赏端着有虾尾肉、咸鸭蛋以及碎青菜的咸粥,搬个马扎坐在门口荫凉里慢慢吃,她才忍不住问那边正在更换卧榻床单的人:“你倒是何时学的做饭?”

简直蒸煮炒炸都会。

柴睢正把干净床单四角往褥子下掖,回头看过来一眼,想了想道:“好像是六七岁时,相父下州府办事,带我住在百姓家里,顺便教了我做饭,很简单很容易学,抽空教你。”

李清赏从不怀疑自己烧厨房的本事,想想油盐酱醋都是钱,摇头认输道:“你可以抽空教昊儿,他八岁,更容易教。”

柴睢道:“不学做饭就把床单被套洗了。”

“找个盆先泡着罢,”李清赏犯懒,亳不想动,“我浑身酸疼着,吃了饭还想睡,睡起来再说嘛。”

没想到柴睢是个没良心的,骗人上·床时的温柔荡然无存,黑心肝的样子像个压迫长工的地主老财,故意逗她:“睡到下午洗床单,洗了床单正好做晚饭。”

李清赏当然不干:“事情都要我做了,你呢?”

柴睢把脏被单胡乱团起,往旁边空木盆里一丢,勾着嘴角冷酷道:“我当然是负责教你做饭,同时防止你烧房子。”

“要是我不干呢?”天也,她真不喜欢洗衣服做饭。

柴睢像个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混蛋渣滓,冷漠又无情道:“你不干也行,换我干你,今晚上莫睡了,夤夜。”

“啊!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你没有良心,”屋子里响起李夫子羞涩又痛苦的哀嚎,手端美味鸭蛋虾尾青菜粥,于浑身酸痛中声声指控某个曾用“咸亨”作年号的昏君:

“这样对我你没有良心!!!”

作者有话要说:【1】部分词语出自元·王实甫《西厢记》

【2】唐·白居易《长恨歌》

【中国经历了多少苦难,才得到今天的解放和发展。去他妈的老岗田小岗田,他们是侵略者,侵略者不可原谅,罪恶深重的侵略者更是必须付出巨大代价。】

关于柴睢是怎么学会做饭的:

林祝禺半晌饿了,使唤睢娃做饭。

睢娃把袖口烧掉一片,蹭了个花脸,好在不辱使命:“相父,水烧开了,然后呢?”

她相父说:“米丢锅里煮,地瓜也是。”想着小娃娃吃不了不干净的东西,她相父特意叮嘱:“记哈洗洗。”

睢娃依言照做,又踮脚扒在案板前奶声奶气报告:“这里还有花生、红枣和山药。”

稀罕那些食材她都认识,她相父言简意赅:“丢锅里煮。”

睢娃遵照指示煮出来一锅粥,整块地瓜是半生的,山药整根没去皮,相父舀出夹生的地瓜,用调羹把山药碾扒开,同睢娃头对头把粥吃了个干净。

吃完后“父女”俩嘴麻两天,睢娃才知山药不去皮吃是麻的,地瓜不切开煮会夹生。

隔天相父想吃炒肉,肉块下进油锅里滋啦乱爆,睢娃又被烫,捂着小手哭腔回头:“相父,烫。”

她相父靠在门框上说:“拿个盾牌挡哈子嘛。”

人生第一次拿起盾牌的睢娃子,直接解锁了盾牌的最正确用法,从此煎炸炒爆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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