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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无人的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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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太后的护甲尖从沈婳的下巴移至她的喉管,沈婳感觉有一条毒蛇在自己脖间游荡,她又脖颈敏感,此时难受得紧,可又不能直接躲开。

护甲所过之处,皆开始不自主颤栗。沈婳咽了一口唾沫,她镇定后道:“科举考试按成绩来选拔官吏,并无明文规定说女子不可参考。梅小姐只差一个推力,”

沈婳眼神坚定锐利,“一个支持她的人。”

太后突然收回手,笑容晏晏,神态从容说:“你说的倒也是,只不过这女子不可为官,已是天下人默认之事。不知你一个长亭山农女,有没有那能耐让天下人改观。”太后回过身,往阶上走。

“遥城一役,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女子亦可立于阵前。再者,太后娘娘不就是吗?”她的声音掷地有声,一字一顿道,“女子亦可立于朝堂。”

魏景升拂袖而斥,“荒谬之言!太后娘娘乃万金之躯,普通女子怎可与之相比!”

沈婳紧跟其后,“夏武帝开始任用官吏时主靠军功爵制,以军功大小任选官吏。洪武八年的燕梅变法,在选拔官吏上配以科举制,两条选拔官吏的制度皆没有明文规定说女子不可评选。”

沈婳语气疑惑,“难不成,当年夏武帝、燕丞相、梅大人之策的范围,魏尚书有更好的见解?”

大山瞬间压于魏景升肩上,沈婳拿夏武帝和燕丞相压他,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地,一旦反驳,那便是自认为比前者更加优秀。

“诸位既然都说你在遥城一役中出了计谋,这才得以快、狠、准攻下遥城,那自然是该赏的,只不过这赐官一事……”

太后从皇帝身前走过,留下一句,“还是得陛下做主啊。”

“陛下,赐官一事实属不妥,还望陛下三思。”

其余人也跪下,“还望陛下三思。”

沈婳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她心中五味杂陈,既然祁珩已经开了这个头,那么她不如顺势而为,她赌顾太后。

祁珩嗤笑一声,太后理了理衣袖,笑问:“定南王,可有什么想法?”

“臣一个糙人,自是讲不出什么固有的说辞,只不过……”祁珩回过头看向沈婳,冲她挑了个眉,见沈婳脸色变了,他又立刻回了头。

“沈婳既有功,又献上新式武器,她的功劳,难道跨不过一个女子之身的坎儿?”

宣王抬头道:“陛下,臣亦觉得赐官并无不妥,有功却不封赏,岂不是寒了有志女子的心?”

沈婳跪下再拜,“陛下,女子志强,若是单单因为女儿身便被埋没,这是女儿一生的悲哀,亦是国家损失。”

她看向魏景升,“魏尚书也说,自古朝堂便无罗裙,那么大夏国以开明、法治治国,是固守成规还是顺势而变?更何况自古便无任何一条法令,曾明确规定女子不可立于朝堂之上。”

沈婳扬起下巴,迎住太后投来的目光,“既然诸位大人不信任沈婳,那么沈婳也不强要官名,待将来,沈婳会给各位大人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今日沈婳只想说,女子并不是只能专于女红。”

沈婳话音骤落,周围寂静一片,有的官员闭着眼睛,根本没听沈婳说了些什么。

沈婳指甲紧紧扣住自己的手,“民女随军千里奔袭,只为国家而来,女子之身又如何,谁说女子不可任官?从古至今又有谁曾断定过,女子不可创一番事业。”

殿内的窃窃私语之声渐起,但弹指间殿内又陷入一片死寂。沈婳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她眸色深沉,“既然无人讲过,为何诸位大人不能给小辈一个机会,星辰自是不敢同皓月争辉,诸位大人又在顾虑些什么呢?”

“放肆!”魏景升手指着沈婳,“你一个女娃娃在朝上肆意妄言!该当何罪?!”

礼部尚书两手夹着笏板,出言讽道:“魏尚书跟一个后辈急什么?”

魏景升一甩袖子,“垂髫小儿口无遮拦,你不问罪她,转过来指摘我作甚!”

“你对于一个后辈之言耿耿于怀,莫不是对号入座心虚了?”

“你!”魏尚书气得官帽都在颤抖,你了半天,说不出下文。而礼部尚书依旧是一副看热闹的松懈感,他对于魏尚书愤恨的眼神选择回避,闭上了眼。

还不忘再补一句,“只会甩袖子,谁不会啊。”说完后礼部尚书唰唰甩了两下。

魏景升气得就差把笏板砸礼部尚书脸上了。

开和帝虽然见惯了礼部尚书同魏景升掐架,但还是得劝劝,“诸位爱卿,不要伤了和气,既然此事争议很大,那便稍……”

太后脸色一变,她提醒道:“陛下忘了吗?御史台下面少了点人。”

开和帝:“……”

“陛下,御史台确实是正值缺人之际。”御史中丞顾行知出列上奏。

开和帝沉吟片刻后,“既是顾爱卿那边缺人,那沈姑娘便跟着去御史台。”

宣王见御史中丞顾行知都直接出来抢人了,他可不能任由事态如此发展下去,“陛下,御史台肩负监察重任,沈姑娘初来乍到恐应接不来。”

太后劝道:“沈婳方才一番言语,全显得口齿伶俐,不去御史台办事倒委屈了。”

在御史台做官确实要有一副好口才,不然你拿着证据检举了官员,嘴上说不清楚,脑子也跟不上,到时候反被倒打一耙,给自己气出个病,全是不值。

既然太后都发话了,开和帝也有了明确的指令,他轻咳一声,“兹有忠诚正直之人,汝川长亭山民女沈婳,才智过人,宜承重任,朕承慈命,特封为巡按御史。”

沈婳听完浑身发麻,她好像憋了好久的一口气终于喘上来。她提起声音,所说回荡在殿内,“臣沈婳,谢过陛下隆恩!”

她没想到自己得官名来的如此之快,她的第一步成功了。虽然是个七品,但至少她闯进了那道门槛,只要她进了官场,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图谋。

祁珩神色忧郁,瞥向沈婳,不知在忧虑什么。同样的宣王也是这副表情看着她,沈婳被两道幽幽的目光锁定,她左右看去,一时不解其意。

开和帝一声令下,众人皆退出来,准备出宫。

沈婳一步一步走在殿前的台阶上,“沈姑娘停步。”沈婳闻言回身,见到了个不曾认识的人,但刚才朝上也有印象,是御史中丞。

御史中丞顾行知看起来也是正风华正茂,沈婳作揖后狐疑问道:“大人可是有要事?”

顾行知脸上笑意不减,“并无大事,只是日后虽不能一同办事,但也算是同僚,沈姑娘初至永安,若是受了人的欺负,可要告知于我。”

顾行知说完便笑了起来,魏尚书经过两人处,瞟了眼沈婳,冷哼一声又走了。

沈婳无视了魏景升的动作,她同样笑着回应,“那日后便多蒙大人提点。”

沈婳被赐官冲昏了头脑,这才想起来巡按御史是地方官,太后将她调离了永安。

“看你刚得了官,挺开心的嘛。”祁珩慢悠悠从顾行知身后绕出来,他眉头上扬,食指指着自己,“你得官我也出了几句话的力,怎么感谢感谢我?”

“颂安这句话说得无理,”宣王又走过来,顾行知笑着行礼,“宣王殿下。”

“若说出几句话的力,那太后和我是不是也要找沈姑娘请赏?”

沈婳顺着下台阶,“那沈婳可真没什么好东西来报答啊,只能好好办事,多为诸位分些忧。”

祁珩觉得无趣,他觉得宣王真是阴魂不散,这里人多,祁珩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兀自转身走了。

顾行知正欲跟着沈婳二人走,他却面色一变,止步喊住了宣王,“殿下。”

宣王疑惑回头,“可还有事?”

顾行知正色说:“前日昌州雪灾的折子递上来了,梅大人请了殿下前去商议,我差点给忘了。”

宣王眉头紧蹙,“昌州雪灾?”宣王拉了顾行知的胳膊,“昌州自古便多雪灾,但往年都能应付,这年上奏了天听,必定灾祸严重。”

昌州雪灾?沈婳暗自记下。宣王想起沈婳,他又走回来,语速很快,“沈姑娘跟着其他官员走便可出宫,我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可……”

沈婳知宣王的意思,“殿下自然要以国事为重,路程不长,民女可以自行。”

宣王同顾行知往立政殿内走,沈婳往外走。

此时日头已然升起,沈婳抬手遮阳望向天边,重云密布下的太阳射出道道光路,沈婳收了动作,脊背挺直,跟着众官员走出了立政殿。

沈婳边走边想着方才立政殿内的事,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无形间偏离了路线。待沈婳反应过来时,长长的宫道上已经没有了其他官员的踪迹。

沈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怨道:“这毛病还是改不了。”

走路出神这个毛病沈婳自幼便有,小时候走失过几次,也没把这坏毛病改过来。后来不管什么时候屁股后面都会有个沈栗,沈婳就彻底不改了。

可现在沈栗走了,沈婳又不知自己走到了何处,她就开始像个无头苍蝇乱走。可她又怕自己误闯了什么禁地,她当即决定抓个人问问。

沈婳走出一个地方,看到的又是另一条无人的御道,沈婳端着手,保持镇静走在路上。好不容易见到几个宫女,但是那些宫女像见到罗刹鬼一般,你推我挤地跑走。

沈婳:“?”

不对!沈婳能想起自己确实是跟着官员走的,为何官员突然消失了?难不成……

身后传来嗒嗒嗒急促的脚步声,沈婳迅速回身。

作者有话要说:

魏景升:“你不攻击她,反过来攻讦我作甚?”

礼部尚书:“怎么?沈姑娘所言戳到你了?既是没有,急个什么劲儿。”

礼部尚书说完狂甩了两下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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