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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悬崖上的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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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亚历克斯喂了会儿小灰,我就决定放过酒吧门口的垃圾箱了,因为亚历克斯完全没有挪动位置的迹象,完全没有!我只好不情不愿地为自己的翻垃圾箱行动画上了句号。

与亚历克斯道别,我直接抄小道去往木匠的商店,还好和亚历克斯的一阵闲聊,并没有让我错过它的营业时间。

罗宾确认过金币和材料都已足够,被告知明日就能开工修建池塘,我连连点头非常满意这笔交易。要是罗宾不反对,我甚至想要罗宾今日就开工,最后还是在她暗暗威胁的眼神下放弃了。毕竟还是要考虑下可持续性发展。

毕竟这次我一次性委托了九个池塘,比上次一次性委托了三个畜牧建筑还过分,罗宾又是一阵叫苦连天,我们黑心资本家是这样的,这怎么不算帮别人涨业绩呢?

正当我打算再随便翻翻建筑目录,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修在农场里的建筑,这次正好有剩下的材料,可以一并委托了。

看到我闲来无事的样子,甚至还想加大她的工作量,压榨她的休息时间,罗宾二话不说赶紧拖走我手里的目录,将一个牛皮纸材质的特别订单塞到我手里。

“你要不还是看看这个吧,这个订单是我发的,报酬还挺可观的哟。”

眼巴巴看着目录从我的手中被劫走,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展开牛皮纸,随意一瞟,报酬一栏的内容一入眼,我那叫一个目光灼灼。

两千五百金币和石箱的配方,金币虽然也很重要倒也沦为其次,这个配方才是真吸引我,可遇不可求的配方总是钓起一个优秀制造家的最好鱼饵。

现在农场里的箱子还都是木箱,另外就剩冰箱可以储存东西,总不能把超级炸弹都往冰箱里塞吧。随着各种品类的资源、农作物、工匠制品等物品的增多,需要的箱子只多不少。木箱需要木材,石箱需要石头,有了石箱,多少可以减些木材的需求压力,反正也经常下矿可以敲到很多石头。

梳妆台虽然也算半个箱子,但只能放入帽子、上衣、裤子、鞋和戒指。刚好下矿敲了太多的石头,倒也能放过木箱,改做石箱。

“……一周内收集到一千份木材或石头,就能获得一份奖赏,而且你可以留着收集到的资源。”

我将特别订单的内容低声念出,既能得到奖赏,还能留着资源,还有这种好事儿?我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声。

“罗宾,你辛辛苦苦搞这个促销活动真的不会亏本吗?”

罗宾从容以对,并不觉得这个活动给自己带来了压力,很是接受良好。

“就是娱乐娱乐,没什么亏不亏本的。”

我暗暗想着,要是真娱乐,就不要限制在七天之内收集一千份资源啊,这时间也太紧了吧,到时候不知道得吃多少奶酪才能补回疯狂往下掉的能量。

“既然是娱乐,那你把时限改一改行不?”

罗宾从抱胸的双手中抽出一只手,比出食指左右摆动,示意我想都别想。

“那好吧,这个订单我接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的报酬。”我偏要在七天之内收集齐给你看,等着瞧吧。

我将牛皮纸卷好放入背包,推门离开,留给罗宾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真女人,从不回头看别人的表情。

于是,我,这个征服了矿井和森林的女人,选择了收集木材,起码砍树还能在白天砍,就算砍到晚上也多少有些光照的时间,去矿井里敲石头那可是永不见天日啊。

我还是比较喜欢接受阳光的照射,能让体内的维生素D促进促进钙吸收。不知道是不是农夫这个职业的通病,每天腰酸背痛,半夜还小腿痉挛,难道骨质疏松离我这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已经不远了?

疏松也罢,不疏松也罢,我还是得老老实实将这木材给收集齐了。

林场的树不够砍,就去山区砍,山区的树不够砍,就到煤矿森林里砍。

斧头一挥,就是一个秋天……啊不是。

我愉快的砍树生活就此展开了。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谁能来告诉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瓢泼的大雨,满地的酒瓶,倒在地上的蓝衣男人,妥妥的谋杀案现场啊!

谁砍树前能知道砍着砍着会遇到凶杀现场(暂定)啊!

秋季第二日晚上八点,煤矿森林下水道旁的悬崖上,谢恩趴在地上,与在他的卧室里如出一辙,只是家里的木地板换成了森林的绿草地。

男人身边散落着喝光的酒瓶,湿透的紫发湿湿地黏在额头上,颓废的脸更是在雨水的拍打下变冷变僵,双手无力地虚张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惊讶之余,我还没忘记探探他的鼻息,已经相当微弱,但还不算彻底没救。

“谢恩!谢恩!谢恩!”我紧皱起眉头,伸手拍拍谢恩的脸想要唤醒他,溅起一片水花,又是无济于事。

谢恩紧紧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被蹲下身查看的我听了个大概。

“对……对不起……”

“我……我的人生……是个可悲的笑话……看我这幅样子……”

“我为什么要挣扎呢?……”

“我根本掌握不了自己的人生……”

“我只是……风中摇曳的一片垃圾……”

“我最近经常来这里……往下看……”

“这是我控制人生的最后一个机会……这些悬崖……”

“但……但……但是我太害怕,太焦虑。就像平时一样……”

他周身萦绕着酒气,连大雨冲刷后的泥土味都无法遮盖住,几乎是说一个词打一个嗝,还不时抽噎着,嘴里吐露出的尽是将自己贬到尘埃里的话。

谢恩消极的想法从来没有消失,只是暂时将其藏起来罢了。他的心停留在了那天,那醉倒在卧室地板上的那天,那说出希望自己不会活到有人生计划的那天。

他心中的苦痛没有减少半分,创口被针线缝合了也会有疤痕,纸巾湿透了再晾干也会变得皱皱巴巴。

时间不仅没有如雨后甘霖般润湿他干涸的内心,再热的天气,再强的阳光,在不需要的旱田都好比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上陆续被撒上更多的盐,压在心上的砝码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再强健的人也会累垮,再开朗的人也会变得阴沉。

我蹲得双腿发麻,但还试图努力抬起谢恩的一条胳膊,想着至少先把他从地上拖起来,以免被雨淋湿还趴在地里,怕是要生一场大病了。

谢恩终于被我瘦弱的双臂抬起了他的上半身,我费力地将他的头靠到我一侧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虚虚地环在谢恩的腰肌,他几乎是整个人靠在了我的怀里。

谢恩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在被人挪动,勉力睁开眼看到是我,像是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又像是触动了他倾诉的开关。

“伊莫……我的人生就是工作,睡觉,吃喝……到……到心情沮丧到自我仇恨的地步。”

我轻柔地拍拍谢恩的手背,希望借此给他一些振作起来的力量。无尽的雨水在我们的手心手背上相触融合,又变作另一道雨水。

“为什么我还要继续?告诉我……告……告诉我,为什么我不应该现在马上从悬崖边上跳下去……”

我无声睁大了眼睛,唇瓣微微颤抖,几度分合,喉咙愈发堵塞,一阵酸涩涌上鼻尖。几道水痕从我的脸颊滑过,我一时分不清那究竟是雨水,还是我的泪水。

视线模糊片刻,我不禁低声喊出他的名字:“谢恩……”

他的瞳仁在雨水的无情拍打下失去光亮,无神的眼眸又反过来倒映出厚重的雨幕,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有短短一瞬的清明。

“谢恩!你听好了!今天要不要从这个悬崖上跳下去,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没法斥责你自私不管超市的工作,也没法用还有啤酒可以喝爆炒青椒可以吃来吸引你;我没法用活着的人贾斯和玛妮来拴住你,也没法像个由巴的信徒用所谓的宗教信条来约束你。”

我实在看不下去他这颓废消沉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开了口,停顿了一瞬继续说。

“你跳也好,不跳也罢,我只知道,为了你我会一直在这里!我会看着你跳下去,许愿你下辈子不再痛苦;我也会看着你就这样留下,陪着你度过此刻的痛苦。”

谢恩呼吸一紧,逐渐平息激烈的情绪波动,散去一身的消沉黑气。他慢慢睁开眼,偏头望进我写满坚定的眼里,我知道,他已经变回往日的谢恩了。

“伊莫……谢谢……我感激不尽……真的。”

谢恩已经恢复到有力气开口说话,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谢都道完。

我的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对谢恩摆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我俩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湿透,明天的感冒估计是躲不过了。

说到这,我才想到谢恩可能有酒精中毒的风险,赶忙把他扶起来站稳,将浑身无力的病员整个人架在我的身上,一个大男人多少还是有些重量,我几乎是用尽了浑身力气才得以将谢恩拖行。

“我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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