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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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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在不断重演,人类总是在重蹈覆辙。

在那个刀光剑影的夜晚,林间的草木饮饱了鲜血,谢晖失去了他的家人。而今日黄沙漫天,是否又要掩盖爱人的尸骨。

短兵相接溅出火光,发出令人胆寒的铮鸣,这批侍卫身手还算不错,挡住了黑衣人的冲击,只是几次下来,所有人的挂了彩。

没想到区区几个侍卫居然还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蒙面人舔舔唇上的血,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

他们的动静不算小,恐怕已经惊动了金吾卫。

蒙面人眼底闪过一丝暗芒,看着被侍卫拼命护在身后的染血的马车。

不知其中人的生死如何。

“速战速决。”他沙哑着声音下令,黑衣人齐刷刷压下身做出冲锋的姿态。

侍卫头领警惕地看着他们动作,护卫着马车不肯退半步。

风吹过树叶,像是某种无声的号令,黑衣人一触即发,猛击马匹冲了上来,侍卫扬刀想要逼退他们。

“噗嗤——”黑衣人不躲不闪直接撞到刀尖上,借由冲击力擦过剑刃将手中的短刀没入侍卫的喉咙。

“死士!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眼看兄弟一个接一个倒下,侍卫头领目眦欲裂,挥刀砍翻一个黑衣人,勒马质问。

可惜没有得到答案,蒙面人紧跟其后横斩一刀:“问阎王去吧。”

侍卫首领的刀还在挥出的路上,这一斩避无可避,他红着眼,咬牙切齿地迎上去,决定放手一搏。

“铛——”铁器激烈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长刀被飞来的箭簇挡了一下,偏离轨道砍在侍卫头领的肩上。

阻挡的人从马上翻落下去,蒙面人抽空抬头瞄了一眼远处滚滚的烟尘:“来得倒是挺快。”他驱马横冲直撞,手中长刀毫不留情地将试图拖延的人砍翻在地。

靠近车厢,四周浓郁的血腥味铺天盖地,搏杀之声还未停止,蒙面人一手攥住染血的白色纱帐一扯,帷幕落下,露出其中人。

阿适抬起头,衣裳和脸上全是溅落的鲜血,他目光暗冷跪在车厢里,一个满身是血人倒在他的怀中,被遮住面貌。

蒙面人弃马上车,将手中的纱帐抛开,弯腰伸手去拉阿适怀里的人。

阿适像是吓傻了,沉默地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拦。

蒙面人俯身抓住血人的臂膀正要翻开身查看,阿适趁机伸手扣住蒙面人的面具,蒙面人心中一惊,拖住白衣人急忙往后退开。

面具顺力被摘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阿适看着手中因为沾满血而粘腻的面具,将它丢开,转头询问那个年轻人:“满意你看到的吗?许叶哥哥。”

蒙面人或者说是许叶这才发现手中不对劲,他掰正白衣人的脸一看,居然是一张截然不同的脸,许叶咬牙厉喝:“中计了,撤!”

马车外的黑衣人立刻放弃缠斗,勒马欲走,而大队人马已经奔至眼前,将他们团团围困。

马车外传来王烛的喝斥:“金吾卫在此,尔等速速就擒!”许叶看了一眼跪在马车中的阿适,握紧了手中的刀。

今天早晨,探子是亲眼看见阿适扶着人上马车,阿适是白乘归形影不离的侍从,白乘归对他的关心和爱护,许叶都看在眼里,所以才敢断言白乘归在其中。

没想到,居然在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孩手里栽了个跟头。

许叶咒恨探子的废物,眼见外面的兵戈将歇,他红着眼睛拿刀来到阿适面前,阿适无惧无畏地闭上眼等死。

一只手碰了碰他的脸颊,阿适惊愕地睁开眼,许叶的手指一紧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挡到身前,压低声音威胁:“别乱动。”

许叶就这样挟制着阿适出了马车,抬头看着将他们包围的人马。

四周的死士都死的死、伤的伤,无礼挣扎,站在官兵最前端的人穿着黑红色的武甲,或许是因为头盔的遮挡,他脸上的阴影更加浓重,身上的煞气几乎凝实。

许叶的目光从王烛身上滑过,定格到另一个白衣轻甲的人身上,那人面色冷厉,手中霜剑如雪:“白坊主真是狠心,这样疼爱的孩子也舍得让他独赴险境。”

“坊主如何,不用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评判!”阿适闻言挣扎起来,脖子被刀刃擦出一道血痕,许叶赶紧点住他的穴道,不叫他乱动:“别乱动!”

“阿适!”白乘归出声,阿适抬起眼睛,眼里含着决绝的热泪。

王烛听出白乘归声音中暗藏的焦急,他看向许叶:“你要如何?”

“放我走。”许叶将刀抵在阿适的脖子上:“你们都散开,给我一匹马放我走!”

“何必垂死挣扎,你若是愿意投降戴罪立功,还有一条活路。”王烛开口厉声劝诫,黑压压的人群像一片乌云压在众人的心上。

许叶显然没有那些耐心,他瞟了一眼白乘归,手上一用力,阿适的脖颈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汩汩直流,染红半边肩膀:“别说废话,让开。”

白乘归不自觉地握紧了霜剑,抬头看向王烛。

许叶是秦王的打手,拿下他肯定能得到许多有用的罪证,对他们如今的局必然大有裨益。

而阿适,不过只是一个白衣商人的侍从。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王烛拿起剑,挥动:“散开。”白乘归沉默一瞬,王烛没有转头,他指挥着官兵让出一条道。

许叶拉扯着阿适骑上马,一手握住缰绳,双腿轻击,马匹打了个响鼻,迈开步子顺着路往外走。

马蹄走得越来越快,扬起的烟尘逼得阿适闭上眼睛:“许叶……”

许叶没有回答,只是将阿适往怀里搂了搂免得他掉下去。

“许叶!”阿适哭着喊道,尖锐的指甲无力地划破许叶的手背,然而如此无用的挣扎并不能对他有所牵制。

在许叶即将走出射程范围进入密林的那一刻,一支箭发出破空声对着他射来,许叶躲避不及,暗骂一声,抱着阿适从马上滚下来。

“阿适!”白乘归看着那两人掉下马,拍马往那边跑去。

“拿下他!”王烛开口下令拿下那个放冷箭的士兵,同时吩咐其余人,然后扬一马当先追了出去:“跟我追!”

“王大人,我这是为了皇上,王烛你徇私枉法!”几个士兵立刻将那个拿箭的的兵士按到在地堵上嘴,一时间,东营卫中心思有些浮躁,但还是跟着王烛冲上去:“是!”

许叶和阿适跌做一团,尘土和血腥糊了许叶一脸,他抬起头,看着赶往这边的人,愤恨地咒骂一句,然后拖起阿适,看着那张沾污的脸,迟疑了一瞬,眸色渐渐暗下来。

“阿适,对不起。”许叶愧疚地摸摸阿适的头顶,只当看不见阿适眼中的愤恨与悲伤,然后他抽出刀,捅进阿适的胸口,血流出来,打湿土壤。

“阿适——”伸手传来急切的呼唤,许叶将阿适丢到地上,忍痛瘸腿逃窜进入深林。

如果是他们两个人的话,许叶很难逃走,但是一个人要方便许多,而且阿适受了重伤,白乘归必然顾不上追他,能为他拖延一点时间。

许叶喘着粗气拨开草叶,再转身将地上的痕迹打乱,他记得这附近有个条密道,是在……

只要他逃走,必然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到那时,阿适……

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是许叶没有停留,手脚利落地布置着。

“阿适,阿适……”白乘归下马抱起阿适,他流的血太多已经睁不开眼睛,白甲也沾满凡间的血泪,阿适奄奄一息地睁开眼:“坊……坊主……对不起……阿适给你道歉……”

白乘归将阿适搂在怀里,拉开阿适的衣服,只见右胸被捅穿了一个洞,他果断撕掉自己衣服的一角为他草草包扎,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药盒。

他轻轻地哄着阿适:“阿适,睁眼,不要睡,把这个吃下去。”说着从药盒盖子里取出一粒红色的丹药,喂到阿适嘴边。

可是阿适一张嘴,口中就涌出一口血:“坊主……”白乘归颤抖着手指捏起药放进阿适的嘴里:“阿适,咽下去,咽下去就不疼了。”

一滴雨水落到阿适脸上,冲掉了一点污秽。

阿适果然是个听话的孩子,他努力做出吞咽的动作,脖子上的伤口又流出一股血,他张开嘴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向白乘归示意:“我……咽下……去了。”

“坊主……你、不要哭了……”

阿适竭力露出一个笑,想要哄白乘归开心。

哭?又有两滴雨水落下,白乘归抬起沾满血和灰尘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并不是天上在下雨,是他在哭。

王烛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们身边,他看着白衣染血的怔愣,没有任何犹豫地转头指挥:“军中的大夫呢?叫过来,东营卫留一部分警戒,其余人跟着我继续追!”

“仔细每一个角落,他没有马跑不远。”

大夫很快被带过来,阿适已经没了力气,缓缓闭上明亮的眼睛……

“胸口一刀,大人你不要抱着他,把他放平让老夫看看。”白乘归被挤到一旁,看着几个兵士抬来木架将阿适带走。

他坐在原地,满身鲜红的血渍。

迟到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

像是要惩罚,某个逾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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