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福宫内,一纸诏书随元夕未期而至。
“恭喜孔妃娘娘。”宣旨的太监载笑载言。
“劳烦李总管。”孔雪儿笑得勉强。
自言嫔疯癫逝去后,钟粹宫成了众人眼里污浊晦气之所在。谁能料到,圣眷正浓的孔嫔,竟缅怀故友心切,请旨迁去了钟粹宫。
木器、摆件、字画、草木……下人搬进搬出,忙碌异常。孔妃漫步钟粹宫内,又忆起了言嫔的种种,双眸渐红。
身侧的小太监搬起了一方漆盒,倏忽,一张纸自箱缝滑落,飘到孔妃脚下。
小太监方要捡起,孔妃开口道:“且慢。”
孔妃拾起宣纸,拂去灰尘,见其上墨痕道道,歪七扭八构成了几行凌乱符号,应是言嫔所写、悠悠众口所传的“鬼画符”了。
先前发现的写了“鬼画符”的纸,皆被言嫔撕得繁碎,撒了一地,而今日孔妃手里的,却是完好的整张宣纸,想来是言嫔生前疏忽,在隐蔽处不慎遗了一张。
孔妃举着纸,看了半晌。
“孔妃娘娘女士万安。”翌日,宫廷画师史密斯大人拧着舌头,向孔妃问安。
他自大不列颠来大清已多年,汉文仍说得蹩脚,短短一段话颠三倒四的,叫周遭宫人憋笑憋得艰辛:“皇上夸娘娘美丽,让我画娘娘一张素描,请娘娘很快等我,就会画好你。”
“劳烦史密斯大人。”孔嫔让一众宫人退了,只留史密斯在殿内。
史密斯正支着画板,见孔妃不知何时拿了张叠了几叠的纸,行至他面前,缓缓摊开,忐忑询问道:“敢问大人,可认得这纸上的字?”
史密斯放下画笔,接过宣纸,凝眉看了会,点了点头:“认得。这是大不列颠的话。”
于是乎,史密斯连说带划,孔妃连蒙带猜,二人吃力沟通迂久,终是将纸上的字弄明白了。
“No wonder I saw you for the first time, as if I knew you.”(难怪我与你一见,倾盖如故。)
“I\'m by your side,simpleton.”(我就在你身边,傻瓜。)
“In this life, I waited so hard, but I didn\'t wait for you.”(这一世,我等得好苦,却终究没有等到你。)
“I love you,Diamond.”(我爱你,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