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卿离开了，在季冬琰最后一句话没说完的时候就离开了，他生怕自己一个冲动连最后的机会也毁掉，他也害怕最后说出的话打消自己所有的希望。

季冬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感觉空空荡荡，低语轻喃：“我也想让我自己记得，警告自己不要再白白犯傻。可是在我面前的不是别人，是你啊。”

“我不是逼你，而是因为我放不下你，哪怕有一点火花我都愿意倾尽所有去陪你尝试，所以只有你放弃，我们才能都真正解脱。”

“乾卿，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懦弱与自私，我害怕假象太久会当真，所以只能委屈你。”

“现在欠下的，我之后一定会还你。”

这一次的争执不算激烈，声音陷在房间里没有出去，只有乾卿苍白无力地走出来，带着落寞忍着回头的冲动径直离开。

被忽略的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上去，你跟着。”霜钰翎说完就走了上去，夜秋月也没有迟疑，他担心乾卿会发生意外。

原来做门槛的习惯会相互影响，上次与夜秋月一同捡起乾卿，现在她自己一人又碰到同样姿势的季冬琰。

“出门消气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也不用担心，月哥跟着了。”霜钰翎虽然出身不低，但是也不是一个娇身冠养的人，挨着季冬琰坐下，“说说吧，怎么还是把人气跑了。”

季冬琰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心中更是烦闷不已，只是简单地说了些经过。

“还好卿哥不傻，所以才没有句句当真。表哥，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霜钰翎看着满脸惊讶的季冬琰，在他刚准备辩解的时候，又出言打断，“别说没有，因为我当初也是这样走过来的，拿着一个自以为的喜欢却伤害了最爱的人。我一直以为他离开我会过得更好，可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喜欢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单方面的决定比分手更难堪。”

季冬琰不知道给如何解释，自己的顾虑在其他人眼里可能只是庸人自扰。

“你一直觉得卿哥是因为你才走上了这条路，你可高看了自己，以他的性格，如果他没有兴趣谁也强求不来，但是他如果上了心，谁也劝不住。”霜钰翎突然觉得有些秘密或许不应该继续藏着，心中默默道了个歉。

“卿哥为什么一直和你不对付，是因为早在少年时就知道你有着婚约。之后更是防止自己忍不住才接了那个危险任务，但是害怕自己一去不回，趁着践行宴，恰好你不在，酒后吐了真言。”

季冬琰沉默着不说话，和乾卿的坦然相比，自己根本不值得一提，就好像懦夫一样：“他说了什么？”

“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若是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总比看着喜欢的人洞房花烛，自己还要忍着说声恭喜好。”霜钰翎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烧灼着季冬琰的心，“大家都笑他是一个痴情种，问着是谁？卿哥没有说，只是留下一句，不要打扰他的正常生活。接着只是一瓶又一瓶地喝，大家都以为是一句玩笑话，可是直到最后他泪流满面，嘴里喊着的是你的名字，我们才明白这句话有多真。”

季冬琰没有反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第二天酒醒后，我们都害怕卿哥想起来尴尬都没有提，直到临走之前，他笑着说，终于说出来了，如果回不来，他也没白活这一世。”

那次任务本来是乾卿一人去，可是后来发现难度太大，季冬琰还是跟了过去，可是好不容易混进去之后，只见了乾卿一面，后来再听到才知道乾卿为了保他安全奋不顾身地承认自己的身份，他想尽办法想要知道乾卿的下落，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最后任务完成了，乾卿却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乾卿为了摆脱锦官楼的控制，借着锦官楼的任务坠崖才争取了时间，就是这九死一生的契机，自己才有了和乾卿独处的时间。那段时间乾卿精神紧张，缺乏安全感，一定要人陪着才能睡着。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乾卿对他的不是喜欢，而是一种习惯。

心脏感觉像被捏住一样令人感觉窒息，季冬琰喃喃自语：“我一直以为他讨厌我是真，后来变了，是因为那段时间的照顾日久生情，我一再地拒绝只是想让他回归我以为的路上，却不知道这才是他想要的路。”

“表哥，现在你还想拒绝卿哥，让他依旧为了不存在的问题继续受苦吗？”霜钰翎作为旁观者心里十分清楚。两人都以为彼此应该都有着更好的路选择，所以才互相迁就，在别人心里的和谐美满，其实少了几分烟火气。

“我想见他，我现在就想。”季冬琰等不及了，立刻想要去找乾卿，可是被霜钰翎拦了下来。

“表哥，现在你们之间没有从前，如果你因为这些前缘答应，卿哥肯定不会同意的。”霜钰翎一言击中要害，看着偃旗息鼓的季冬琰，她有些着急，“你为什么不趁这次机会，和卿哥好好在一起，重新来过，无所顾忌地从头开始，难道前因后果比卿哥重要吗？”

季冬琰仔细考虑着霜钰翎的话，慢慢地眉头舒展开了，嘴角的小括号也渐渐明显，“钰翎你说的对，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这一次，我要让他知道，我爱的真的只是他这个人。”